27、七 灰姑娘登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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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高耸的钟楼在远方敲响钟声，指针指向七点。王宫的舞会将于八点开始。在两个侍卫的陪同下，身穿王子华服的阿列克斯站在王宫门前厚重的红地毯上，他望着大门。
一辆辆马车鱼贯驶入王宫的金色大门，到宫殿前停留下来，那里有一座立着六个小天使吹号的雕像的喷泉。喷泉旁边的道路上，打扮得体的贵族男女从马车上优雅地携手下来，衣香鬓影，首饰璀璨，宛如油画般华美。他们在台阶上碰到王子，纷纷驻足行礼：“殿下。”
阿列克斯逐一回礼，优雅而客气地向贵族问候，眼角的余光却仍暗暗留意马车，然而喷泉旁边无一辆马车是他派过去接玛格丽特的。
她究竟在哪里呢？阿列克斯想，连带着向贵族们问好时也带上些心不在焉的神情。他看了看钟楼，七点一刻，按照传统，他作为王室成员应该领舞，而玛格丽特迟迟没到，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列克斯有些沉不住气了，想骑马出去找。他扭过头，看到有一个穿礼服的金发俊俏男孩，在喷泉边坐立不安地等着人，用手指百无聊赖地触碰水池里的花瓣。碰到阿列克斯的目光，男孩连忙起身，低头行礼：“殿下。”
阿列克斯认得他，上次在王室法院跟他见过一面，他是埃文斯法官的小儿子。看来今晚等舞伴的不止他一个。
这时，一个淡茶色头发、身穿雪白镶金边华服的英俊少年走出来，是公主的未婚夫安德鲁。
“王子殿下，国王陛下要见你和玛格丽特。”安德鲁说，带着凝重的神色。
“玛格丽特没有到。”阿列克斯担忧地皱起眉，他看了大门最后一眼，“算了，我先见父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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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舞厅里金碧辉煌，宏伟华美的穹顶之下，几个巨大的水晶吊灯点着上千只蜡烛，如星空一般澄澈浪漫。贵族们都在优雅地交谈，杯盏交错，仆人端着糕点和酒水在贵族间穿梭。舞台上有一支乐队，带领乐队拉着小提琴和大提琴，为贵族们演奏华尔兹舞曲。
阿列克斯站在王座前，面对他身穿礼服的父亲。他的父亲是亨利三世，现任国王，今年刚满五十岁，有一双极为锐利的像鹰隼般的深蓝色眼眸，英挺的面容因为长期操劳国事显得有些疲倦，但是威严不减。
亨利国王军功显赫，正是他提出“以军事和律法治国”的理念，才将王国建设成了强大的“日不落帝国”。阿列克斯虽然一向认为自己在政治上有所造诣，但是在身经百战的父亲面前，他自知相差甚远。
亨利国王唯一被人诟病的一点，自然是集中在奥利维亚女士和他的私生子威尔森上。但是阿列克斯认为父亲根本不在意众人如何评价，他的目标很明确，当初他娶母亲，只是为了巩固权势，借助母亲家族的权力建设军事帝国。
父王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他忙于领兵征战，只宠爱奥利维亚女士和威尔森，连自己的亲生孩子的感受都不理，自然就不会理别人。阿列克斯早就接受这个事实了。
“父王，我先来见您。”阿列克斯说，“玛格丽特还需要时间准备。”
亨利国王看着小儿子。不得不承认，在他三个儿女之中，论才学和聪明程度，阿列克斯最像自己。但是他的心灵却像他的母亲，温柔慈悲。在亨利国王看来，他作为王子，有些观念实在过于软弱。他和群臣都已提过，但三王子自己不认为有错。
“阿列克斯，你应该知道，我迫切想见你和梅布尔小姐是为了什么。”亨利国王直截了当地说。
“您是为了见我的女友，未来的王妃。”阿列克斯抬起头来说，目光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难道不是吗？”
亨利国王说：“我希望你们可以撤销对你哥哥在法庭的指控。我已经对教皇颁布令状，今年将承认你哥哥为二王子殿下。”
父王终究还是说出来了！阿列克斯闭了闭眼睛。舞会上的曲子似乎离他们远去了。他虽然早知道父王要提出这个，但是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在他刚回宫、举行舞会这种欢愉的场合就向他提出了。父王果然不在乎他的感受。
“我们不能答应您，父王。”阿列克斯冷静地说，“威尔森……我的哥哥在街上骑快马，想要谋杀无辜的平民。王子犯法与平民同罪，如果这都能纵容，我们国家注重律法的精神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你错了，律法的存在，是为了约束平民效忠王室，维护王室的利益。”亨利国王看着他，无情地说，“如果你不愿意为你哥哥妥协，劝说你的女友撤销指控，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维护你的女友。我再说一遍，教皇今年将正式承认你哥哥为二王子殿下，我不允许这事出任何差错。”
“父王，您一定要包庇威尔森吗？”阿列克斯毫不畏惧地盯着他，“我不想忤逆您，但是，明知道是错的事情，还要牺牲我女友的利益，我绝不会认可！”
阿列克斯说完这句话，就拂袖而去。安德鲁迎上前安抚他。
亨利国王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忽而小声说：“你都听到了……我已经劝过他了。”声音里充满疲倦。
“不愧是辛西娅的儿子，自认为是全世界最公正的人。”阴影里传来一个不屑的女声。那是一个穿酒红色天鹅绒长裙的女子，神秘地藏在帷幕后面，“罢了，他不肯劝说梅布尔，我们自有方法逼迫梅布尔撤销指控。”
“不要做得太过分。”亨利国王提醒道，深深皱起眉头，“阿列克斯从未带过女子回宫。如果他做出极端的事情来，辛西娅也会给我添很多麻烦。”
他看向楼下那一袭白衣。辛西娅王后身穿绣有蔷薇的长裙，礼貌地和各位骑士交谈，那温婉沉静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破绽。仿佛察觉到丈夫的目光，她疑惑地往上看，然而亨利国王已经离开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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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列克斯没有心情跳舞。在华尔兹乐曲响起时，他远远地待在角落，看着夏洛特和安德鲁旋转着跳舞。
“殿下，我们也去跳舞吧？”说话的人是索菲亚，穿着一袭明黄色金盏花宫廷裙。
“抱歉，我不会和你跳舞的。”阿列克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眼睛还望着舞厅大门。这时，夏洛特跳完一曲，向阿列克斯径直走过来。
索菲亚看到王子居然冷落她，心里顿时烧起邪火，她“哼”了一声：“梅布尔今晚不会来了！”
“你说什么？”阿列克斯吃惊，他心思飞快，马上察觉出端倪，“你今天——见过玛格丽特？”他咄咄逼人地问。
“没有。”索菲亚说了个谎，差点咬着舌头。
“你没有见过她，又怎么会知道她不会来？”阿列克斯的语气带上危险的味道，“你快说实话，否则你会后悔的。”他的声音如冬夜的雪，优雅，却冰冷刺骨。
索菲亚感到委屈，眼圈变红了。她暗恋好多年的王子殿下，要不是他和邻国的公主有婚约，凭她尊贵的身份向国王要求赐婚，他们早就成婚了……可是，他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平民少女来警告她。玛格丽特，她算哪根葱？！
索菲亚的表情几乎告诉了他事实，阿列克斯想去找女友，跳舞的人群忽然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看向舞厅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大门缓缓打开了。
一个身穿紫蓝色抹胸修身长裙的少女站在舞厅前，带着害羞的神色。她的肩上披着月白色的轻纱，镶嵌着一颗一颗夺目的珍珠，折射出星辰般的光彩。金色的长发如海藻般覆盖在身上，看上去绝美梦幻，充满诱惑。
“天哪，她是海妖吗？”
“她简直就像引发特洛伊战争的海伦一样美！”
是玛格丽特！阿列克斯认出来，但是，她打扮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美艳。只是这样看着她，就会心跳加速。阿列克斯几乎忘记了和父亲之间的不愉快。
“她……她怎么会来？”索菲亚简直不敢相信，“我明明毁掉了她的裙子！她怎么会有新的呢？”
“你毁掉了玛格丽特的裙子？！”说话的是夏洛特，她走了过来，完全听到了弟弟和索菲亚之间的对话，“你赶快解释清楚！”
“公、公主殿下！”索菲亚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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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她提着裙摆赶来，勉强赶上了舞会。偌大的舞厅金碧辉煌，名流无数，全都注目于她，水晶灯把她照得眩晕不已。
下面的人群虽然闪烁着珠宝的光芒，但全部是模糊的，只有他，他俊朗的脸是人群中唯一的真实。阿列克斯看到她，已经向她走过来，人们也主动让出了一条道。玛格丽特也屏住呼吸，向他走过去。
像是走过了长长的距离，两人在舞池前相遇。在大家的注目下，他们都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见到彼此的狂喜。
阿列克斯先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没想到，你是在给我惊喜。”
“总算赶上了。”玛格丽特露出笑容，“幸亏有佐伊帮忙，她把自己的裙子给我穿，还把你那条纱裙剩下来的布改成披肩。”
阿列克斯伸手把她抱到怀里。两人紧紧相拥，玛格丽特在他怀里深呼吸，闻到熟悉的气息，一颗初入王宫的虚浮的心才有了着落。
两人在舞池边这一抱，后果是立竿见影的。玛格丽特觉得他俩成了所有贵族目光的靶子。那些目光里有惊艳、讥讽、鄙夷、嫉妒、不以为然的情绪，什么样的情绪都有。但她决定不理睬，先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舞曲适时地响起，阿列克斯做出邀舞的姿势，玛格丽特把手放到他手上，他环住她的腰，两人跳起华尔兹来。她跟随他的手旋转着，紫色的裙摆翩翩，很快，其他人也纷纷跳起舞来。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七 灰姑娘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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