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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婚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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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池帆彬想做的事无一例外都能做得很好,唯独考驾照。
池帆彬考了一年多才把驾照考下来,拿证后第一次上路让严书楠坐了副驾驶。
坐他的车就两个字:刺激。
他开车就和开飞车差不多,玩命似的,没有一点含糊,就是飙,感受着呼啸而过的风,马路上的车子都被远远甩在身后,严书楠止不住心脏狂跳,血压飙升,让他慢点他还听不进去。
“你超速了。”
“小沫还在等我呢,已经迟到了,再不快点她又要闹脾气。”
不用问也知道小沫又是他新交的女朋友。
“今天她过生日,几个朋友一起吃饭,你也去吧。”
“我不去了,在前面把我放下,我打车回去。”
池帆彬没有放他下车,直接把他拉到了饭店门口,小沫和她的朋友们已经在门口等了,几个女孩都打扮得很亮眼。
小沫上前挽住池帆彬的手臂:“来了,这位是?”
“介绍一下,我哥们儿,严书楠,这是小沫。”
小沫看着严书楠,打招呼,严书楠礼貌的点了点头。
小沫的其中一个朋友盯着严书楠,眼里泛光,对池帆彬说:“你有这么帅的朋友怎么不早说啊,我们这几个姐妹可都还单着呢。”
池帆彬揽住严书楠的肩膀,对几个女生说:“一般的我哥可看不上,你们有想法就各凭本事了。”
严书楠被几个女生包围,很不自在,问东问西的他也不太想回答,好在徐腾来了,进包厢后池帆彬拉严书楠坐在身边,徐腾一屁股坐在严书楠另一边,把那几个恨不得吃了他的女生隔开。
她们要敬严书楠酒,都被池帆彬挡了。
“他不能喝,我喝,一会儿他还要负责开车送我回去。”
吃到一半又来了一个女生,和另外几个女生比起来安静多了,穿着简单大方,没有化妆,长得挺漂亮,池帆彬一直给严书楠使眼色,严书楠只顾吃,没理他。
后来小沫去上厕所,池帆彬也跟去,小沫的几个朋友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走出包间。
严书楠食不知味,放了筷子。
徐腾喝了不少酒,他也要去上厕所,站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只能由严书楠扶他去,两个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在争吵。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语气冷淡。
“池帆彬,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这个女的是谁!”
“能不能别闹,有事过后再说。”
女生好像哭了,质问他:“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他们在外面听了几句,严书楠扶徐腾转身去了楼上的卫生间。
徐腾说:“这个帆彬,换女朋友和换衣服一样勤,怕是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喜欢谁。”
严书楠没搭腔。
饭吃到一半池帆彬宣告和小沫分手,结账后出了餐厅。
徐腾打车先走了,严书楠开车,扶池帆彬去后座躺着,他说他没有喝多,非要爬起来坐到副驾驶。
他说:“女人真麻烦!刚刚最后来那个还不错,漂亮,话不多,看上去脾气也好。”和严书楠很像。
“你安分点吧。”
池帆彬不说话了。
严书楠专心开车,对他说:“我没别的意思,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去伤害别人的感情,尤其是女孩子。”
“对不起。”
“你不用和我道歉。”
“其实我是觉得那个女孩挺适合你的。”
“不适合。”
再说下去估计他真的要生气了,池帆彬选择闭嘴,调好座椅睡觉。
那段时间池帆彬常来找严书楠,两人开车出去转一圈,池帆彬有时候话很多,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拿出来说,有时又出奇的安静,两个人坐在车里,严书楠降下窗户,任由寒风扑面,保持清醒。
有一次他们在路上遇到婚车队,池帆彬跟了人家一路,后来他们还被新郎请去喝了杯喜酒。
那天池帆彬问严书楠想没想过什么时候结婚,严书楠说不知道,反问池帆彬,他说二十九岁之前,严书楠问为什么是二十九岁之前,他没回答。
池帆彬的话成了真,四月他过了二十八岁生日,他和林安安的婚礼定于七月二十八日举行。
池家老爷子住进了医院,严书楠听到消息特意去看他,避开池帆彬。
老爷子清瘦了不少,不过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爷爷。”
老爷子看见他很高兴:“书楠啊,来,坐。”
“您身体怎么样?”
“没事,人老了就是这样。”
严书楠坐下来替他削水果。
聊了几句,老爷子又提到池帆彬结婚的事,对他说:“书楠,帆彬都要结婚了,你可不能落后太多啊,你奶奶老和我说担心你的终身大事,给你介绍女孩子都不愿意见面,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说:“爷爷,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老爷子慈祥的笑起来:“喜欢就勇敢去追,爷爷相信你肯定会成功的。”
严书楠摇头,继续削水果,说:“他不喜欢我,而且他要结婚了。”
老爷子的笑就这样僵在脸上,严书楠将削好的水果递给他,放下手里的水果刀,打过招呼后离开了病房。
他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想到那一层,但他认为自己做得太过分了,无论如何不该在老人爷子面前说那句话。
结婚请柬严书楠是在生日前一天收到的,拿在手上的时候感觉很虚幻,上面的烫金字体让他一时看花了眼。
那一晚他彻夜难眠,喝了很多酒,第二天也没有去上班,没有请假,在家里睡觉,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晚上醒来时才打开,池帆彬第一个打电话进来。
“楠哥。”
“嗯。”他喉咙干涩,嗓音沙哑。
“我要结婚了,我还是觉得应该亲口告诉你一声。”
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兴奋。
严书楠咳嗽两声,喝了口水润嗓子,用力握紧手中的玻璃杯,说:“我知道,请柬已经收到了。”
“嗯,给你留了个伴郎的位置,怎么样,来吗?”
严书楠在落地窗前的凳子上坐下来,手撑在墙上,他急需这样一个东西给予他支撑,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笑了起来。
“楠哥……”
他说:“那对我来说太残忍了,你该知道我见不得那样的场面,你认为我真的能看着你和别人挽手走进礼堂吗?池帆彬,你太高估我了。”
他根本就做不到,连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都是痛的。
“楠哥,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严书楠真的不想再听了。
他说:“楠哥,我注定是要辜负你的一番心意,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值得,真的,找个人好好生活吧。”
“楠哥,生日快乐。”
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滑落,三十岁的男人也是会流泪的,严书楠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嗯,也提前……祝你新婚快乐。”他说过,如果他结婚,就祝他幸福。
“谢谢你,楠哥。”
三十岁生日严书楠收到了一份足矣让他心碎的大礼,从头到尾,他输得一败涂地,这么多年回想起来好像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到如今这场戏不得不落幕了。
空荡的房子里,压抑的哭泣声显得特别清晰。
池帆彬和几个朋友在外面喝酒,今天他出奇的沉默,只喝酒不说话,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倒,跟酒不要钱似的。
大家都问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决定结婚,之前还说过不急,现在日子都定了,是真觉得这辈子非林安安不娶了吗。
“反正早晚都要走这一步,和谁结不是结。”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虽说婚姻有很多身不由己,但池帆彬家里人一向开明,他要是真不愿意,家里应该不会逼他。
严逸说:“开玩笑吧,别告诉我你们只是逢场作戏,我就不信你没对谁动过心。”
他不说话。
不知谁说了一句:“总有一个人对你来说是特别的。”
他看着杯中的液体,苦涩一笑,怅然若失道:“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