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末笺

12、醉酒

　　严书楠那一次真的喝醉了，因为第二天他连自己说过些什么都记不清，至于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他也不是特别清楚。
　　过年期间池家一家人过来拜年，他们中午一起吃了饭，吃完饭聊天时池帆彬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严书楠鬼使神差的走到门口，看到了站在大门外的女孩，池帆彬的新女友，据说已经在一起有两三个月了，在池帆彬身上这样的情况是很少见的，通常没几天就分手了。
　　短发，一身黑，双手插兜，酷酷的，是池帆彬以前没有交往过的类型。
　　以前都喜欢温柔的女孩子，什么时候变口味了。
　　两人要一起出去玩，走时还和严书楠打了招呼。
　　“楠哥，走了。”
　　严书楠点头。
　　奶奶八卦池帆彬又交了个什么样的女朋友，问严书楠，他说不知道，奶奶又问严逸，严逸随口应付了几句，反正是在外面玩认识的。
　　说到这里奶奶又提起一个老朋友的孙女，长得好看又乖巧，也是今年毕业，都知道她的意思，严书楠假装没听到，回自己房间去了。
　　陈茹劝她：“妈，书楠还没正式毕业，今年也才二十二岁，这种事急不来，主要还是看他自己，你就别操心了。”
　　“我也就是随口一提，我这孙子没有哪里差啊，怎么在大学里没人追吗？这几年也不见他谈个女朋友，现在年轻人谈恋爱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他是个慎重的人，可能没遇到喜欢的人。”
　　“要勇于尝试啊。”
　　陈茹笑：“难道你希望他和帆彬一样？”
　　奶奶摆手：“那倒不是，谈几次才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嘛。”
　　“你的孙子你还不了解，他自己心里有分寸。”
　　那倒是，这孩子从小到大也没让他们操过什么心，优秀，争气，不像严逸那小子，干啥啥不行，花钱倒是一把好手。
　　严逸察觉到犀利的目光投射过来，继续留在这里免不了被教育一顿，于是拿上车钥匙出门去了。
　　严书楠在房间里翻开书看了很久，但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子里一团浆糊。
　　晚上任越约严书楠出去，任越比他大一岁，去年就毕业了，今年公司打算派他去加拿大，这一去估计得好几年，因为这事他女朋友也和他分手了。
　　约在酒吧，严书楠打车去的，任越看上去情绪很低落，明明是陪他借酒浇愁，结果严书楠比他喝得还猛。
　　任越按住他的手，不解：“你怎么了，失恋的人难道不是我吗？”
　　严书楠和他碰杯：“喝酒还计较那么多。”
　　看来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他问：“你怎么样，和那个人。”
　　严书楠和他提过，虽然一开始他也有点惊讶，但还是支持他的，感情嘛，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优劣之分。
　　严书楠摇头。
　　他幸灾乐祸：“你也有碰壁的时候啊，我真的很好奇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你这么自律的人不受控制。”
　　感情这个东西谁碰谁知道，理智在它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任越猜测：“他喜欢女人？”
　　“嗯。”严书楠不想过多的提起他。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任越感到惋惜，替他倒酒：“早点抽身吧，好了，不说了，喝吧，两个失意的人，今晚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两个人已经是酩酊大醉，分不清东南西北，后来不知道是谁给池帆彬打的电话，他开车来接严书楠。
　　任越已经被人接走了。
　　池帆彬进门就听见里面在放《时光》，酒吧里放这种抒情慢歌也是少见，酒吧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严书楠趴在桌子上，安静的睡着。
　　在池帆彬的眼里，严书楠是孤独的，表面看上去或许不是，但灵魂深处一定是。
　　池帆彬在他对面坐下来，看着他露出的半张脸，很红，桌上的酒瓶没收走，杯子里的酒还没喝完，他端起来，嘴刚碰到杯沿，想起等会儿还要开车又放下了。
　　手大概是枕麻了，严书楠动了动。
　　“楠哥，回家了。”
　　听见声音严书楠抬起头，迷迷瞪瞪的看着面前的人，好熟悉的一张脸，他抬手摸了摸，还是热的。
　　“池帆彬，是你吗？”
　　“楠哥，是我。”
　　他撑着头笑：“你来干什么，喝酒？”
　　“我来接你……回家。”
　　严书楠点点头，拿了衣服站起来说：“那我们走吧。”
　　池帆彬跟在他身后，他走路稳稳当当，看上去和正常人差不多，池帆彬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严书楠走到门口，没注意脚下的台阶，一个踉跄差点栽了跟头，这下池帆彬相信他是真的醉了，平时想看他出丑是不可能的。
　　池帆彬替他打来车门：“楠哥，这边。”
　　严书楠坐上副驾驶就睡了，一路上都很安静，池帆彬开得很稳，时不时侧头看身边的人一眼。
　　到家后池帆彬叫他，但他没醒，两个人就这样在车里坐了半个小时。
　　时间不早了，池帆彬从他衣服口袋里掏出钥匙，先去开门，然后一把抱起他走进去，用脚把门带上。
　　他们都已经睡了，池帆彬轻车熟路的把他送回楼上的房间，放在床上，别说，抱人还真是个体力活，尤其是抱着一个大男人爬楼梯，把他累得够呛，后背都出汗了。
　　池帆彬伸手准备替他脱衣服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因为灯光的原因他半眯着，池帆彬看不清他的眼神。
　　“你干什么？”
　　他举起双手解释：“我没别的意思，衣服脱了睡觉比较舒服。”
　　他艰难地坐起来：“我自己来。”
　　他这一脱，直接把上半身脱光了，在灯光下皮肤比平时看上去白了两度，从脖子一路向下，池帆彬的视线最后锁定在他紧实的腰腹，线条不错。
　　他问：“你看什么？”
　　池帆彬眨眨眼，一把拉过被子搭在他身上，说：“这么冷的天，盖好，快睡吧。”
　　严书楠掀开被子下床：“我去洗澡。”
　　池帆彬阻止他：“这么晚了，你又喝了那么多酒，睡一觉起来再洗。”
　　“不行。”
　　池帆彬无语的看着他。
　　他坚定的重复一遍：“不行。”
　　“好好好，我的哥，我扶你去，可以吗？”真难伺候，好在这房间里设施齐全，有单独的浴室。
　　池帆彬扶他进去，叮嘱他：“不能泡澡，只能淋浴，洗快一点，不要锁门，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严书楠有些木讷地点头，看起来像智商出走了似的，池帆彬不放心，给他准备好等会儿要穿的睡衣和干净的毛巾，沐浴露和洗发水摆到最显眼的位置。
　　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洗吧，我出去了。”他话音刚落就被头顶洒下的水浇了个透心凉，一看罪魁祸首正掰着开关，还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他挪开几步，咬咬牙：“你这是干嘛，打击报复啊。”
　　严书楠不回答，自己走过去。
　　池帆彬眼疾手快拉住他，哭笑不得：“哥，这是冷水啊。”
　　池帆彬让他先站到一边，帮他调水温，一边念叨：“喝个酒就转性了，你啊，以后结婚要找个……”
　　话没说完，身后的人冲上来扳过他的身体，他后背“咚”的一声撞在了墙上，严书楠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
　　热水洒下来，热气升腾，在整个浴室里弥漫。
　　池帆彬不确定他要干什么，叫他：“楠哥……”
　　严书楠说：“衣服湿了，不脱下来吗？”
　　他摆手拒绝：“不用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他说：“可以。”
　　听到他说可以，池帆彬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下一秒严书楠直接亲了上来，把他接下来准备说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他抬起手，是不是应该推开他，然后狠狠的打他一拳？可是他喝多了，而且之前自己也亲了他，就当还给他的，一人一次，打平了。
　　后来池帆彬才发现他错了，但凡他当初坚定一些，无情一些，也不至于发生后来的种种，如果一开始他就坚决拒绝，也不会让严书楠痛苦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