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里的星星》青露辰

7、工作室

　　初秋的季节，天气一改前几日的阴翳，清空朗朗，万里无云。上午九点半，张叔把方岩送到昊天传媒。
　　方岩看着眼前这坐落在度假村里面的公司，和昨天晚上百度搜索查到的一样，而也就是昨晚他知道自己前天所签的合同的公司正是昊天传媒。因为他不怎么关注国内的新闻，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小的娱乐公司，没想到是国内目前数一数二的传媒帝国，而这家公司的老板那一栏写着的是秦天。
　　张叔把方岩带到秦天的总裁办公室，打了招呼后出去把门给关上了。
　　秦天在翻看今天的通稿出来后，网络上的一些反应，抬眼看了看今天只是换了件T恤和牛仔裤的方岩，把放在一旁的资料递给他说：“你先看看，十点的时候和他们开个会，有什么疑惑或者问题等会儿一起讨论。”
　　方岩今天依旧戴着昨天的白色棒球帽，手里接过秦天递过来的资料，微笑着点了点头：“好的，谢谢。”然后在办公桌右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认真翻看第一页赫赫写着“程也工作室”几个大字的资料。
　　组织框架上可以看出这是出自专业人员之手，团队的设置，工作的分工都很详细。有几处上面用墨蓝色的笔划了几道线，并打上了问号。方岩抬头看着在认真工作的秦天，想说什么，可是想一想自己好像并没有资格去说，把视线又拉回到资料上面。
　　《偶像创始人》的最新消息还是关于导师程也的，经历过前一天的吐槽和嘲讽，今日份的风向跟随着某娱乐记者挖出的程也所创作的音乐出现在某著名歌手的专辑中而发生了360度大转变，那些理智的路人们开始在评论里提到实力为王之类的词。
　　“动不动就扯流量，自己家爱豆实力够不够导师的资格自己心里没点数么，我觉得程也挺适合做导师的。”
　　“原来那首我单曲循环了无数次的歌是程也作词作曲的啊，我宣布我有新爱豆了。”
　　“我觉得程也就是太低调了，要是我的歌被收录到大佬的专辑里，我恨不得写额头上让全世界的人知道。”
　　“前面的人你不知道越优秀的人越低调么？”
　　“作为一个资深颜狗，我觉得程也完全长在我的苏点上，麻麻，我又可以了。”
　　秦天看到的最后一条评论圈出来，扫了眼在棒球帽地遮挡下，神情看不太清晰的方岩，像是在认真想这个苏体现在哪里。方岩现在的这张脸比以前的要小一圈，成了名副其实的巴掌脸，眉眼衬托得愈发地好看。好像是自己的结果得到了论证一样，秦天收回视线，起身走到程也旁边。
　　程也见一道阴影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抬头看着那张冷峻的脸庞，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敲门声响起，秦天转头说：“我们就过去。”然后又回过头说：“去会议室，我觉得把帽子摘了可以方便大家认识你。”
　　方岩点了点头，把帽子摘下，这几年已经习惯出门就戴帽子，刚开始是医生的嘱咐，后来觉得这样可以遮挡住这张自己都不是很熟悉的脸一样。他抓了抓压塌的头发，起身，身体力行地证明秦天确实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了。
　　“你要是习惯戴帽子，开完会回来再戴上，会议室就在隔壁的隔壁。”秦天看了看那头亚麻色的头发，想去伸手把左边翘起的头发给抓一下，抬手后又给放下了。
　　“还好。”
　　会议室里刚刚成立的程也工作室的人员都到齐了，议论纷纷的声音在秦天走进的时候戛然而止，以大家的级别，中间一些人平时都没有机会和秦天同处一个会议室，甚至连见上一面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只见秦天在会议桌的最前面坐了下来，方岩在左边最前面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坐在右边的何倩看着秦天，见秦天点了点头，便站起身说道：“秦总，程也先生好，这些是程也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后面工作上的问题都由他们来对接。”
　　程也在刚刚看资料的时候就在疑惑为什么会一来就给他成立工作室，难道说现在国内的艺人都是这样管理的么。他想去查，但是他的手机在昨晚查昊天集团后顺利停机了。他隐约记得合同里面有这一点，但当时在想自己只是去做一下选秀比赛的导师而已，而看这仗势像是要包装出道的人是他一样。
　　秦天站起身来，先是看着程也，后面又扫了圈众人说：“我希望大家能够把工作做好，针对工作室有什么疑问和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然后坐了下来，双手交叉支在桌上，示意何倩会议正式开始。实际上这个会议他可以不来的，后面讨论的环节他没有参与，只是在认真听着。
　　“程也先生，您还有什么疑问吗？”其他工作人员出去后，何倩把整理的问题和讨论的解决方案都归纳好后问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就是作为一个节目的导师而已，专门成立工作室是不是有点浪费了？”方岩把憋在心底的疑惑说了出来。
　　刚刚走出会议室的员工们也在悄悄聊天表达自己的疑惑，一般成立工作室是明星大火，接到的通告和工作很多，需要专业的团队来处理。很明显，程也不属于此类的。虽然大家疑惑很多，但从现在开始程也已经成为他们名义上的老板了，八卦的部分还是需要留到下班后去聊，回到办公室后大家都在自己的岗位上认真工作起来。
　　昊天传媒的十楼以前只有秦天的办公室和会议室，现在原来会议室旁边那间空出来的办公室门上挂了程也工作室的名牌，那三个原来在下面工作的工作人员也搬到了十楼，其他工作人员对这个问题的讨论也展开了。
　　“成立工作室是秦总的意思。”
　　秦天抬眼看着方岩说：“不会。”在他的规划里，当导师只是第一步，万丈光芒才是终点。工作室的计划从他签约那一刻开始就在筹备了，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团队，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是他在何倩筛选后的名单里精挑细选出来的。
　　“你们其他艺人也是这样运行的么？”方岩对这个并不能解答他的疑惑的答案并不是很满意，继续问道。他看向的是何倩，并不是秦天。
　　“为了管理，有些艺人是这样的。”
　　“其实我都不算艺人吧，后面也就只有导师的工作而已吧！”
　　“您不要有压力，秦总成立工作室有自己的考虑的。”何倩见秦天没有说话，接着说。
　　秦天起身，轻声说道：“工作室的内容合同里面有写的，你接下来的工作不止导师这一点，你很快就知道了。”
　　他接着看着何倩说：“你让助理给他换张国内的手机卡。”说完走出会议室，他下面约了客户。
　　“已经准备好了，等会儿送到您办公室去。”
　　方岩见秦天出去了，松了口气，看着何倩继续问道：“我以后在公司是在秦总的办公室工作吗？”
　　“您在公司的时间比较少，秦总是您的经纪人，按理您是要跟您的经纪人在一起的，方便沟通工作。”
　　“秦总不是很忙吗？还真做我的经纪人？”
　　“是的，您如果对这个有疑惑只能去问秦总了，这个是秦总亲自定的，不是我能解决的。”何倩的疑惑并不比方岩少，借他十个胆都不敢去问秦天。作为一个特助，一定要把老板的异常行为表现得再正常不过，这是铁律，时刻要铭记于心的。
　　方岩回到办公室，换上了手机卡，打开手机凝神思考秦天这样做的原因。连续的微博提醒跳了出来，他点开去看，挂在首页的都是关于《偶像创始人》节目组的，程也这个名字赫赫挂在上面，他看到自己之前给创作的好几首歌曲都被挖了出来。
　　其实这些歌他本来是准备自己唱的，但他没有名气，也没有钱，最后还是因为钱把歌给卖掉了，当时还卖了不错的价格，本来以为那些经济公司买过去给刚出道的小歌手唱的。当他在自己崇拜的歌手新专辑里听到自己的歌的时候，脑中一时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是觉得是自己的荣幸，随即又难免不去感慨，谁都想自己去唱自己创造的音乐吧！
　　后面还有几首歌给了另一个最近风头很劲的歌手给唱了，不是在新闻里看到截出来的专辑曲目，他都不知道那几首歌确实是自己写的。
　　因为他这几年除了一开始参加了一个只在本土火过一阵的歌唱比赛后，一直在幕后，前后还给几部美剧创作过插曲。
　　其实在这次回来之前，也有个国内的音乐相关的节目通过他朋友找过他，当时因为担心其他问题，他婉拒了。刚刚何倩跟他提起过她和他朋友认识，他所疑惑的问题也想得通了。
　　所以，秦天这么看重他，一回来就给他专门成立工作室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的才华似乎也是想得通的。
　　而且根据实时的数据来看，他这位空降的导师给《偶像创始人》这个新兴的节目带来了史无前例的热度，相应的这些热度会转为后续节目播出后的收益。
　　他如此想着，内心那份忐忑便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