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里的星星》青露辰

8、可不可以换个经纪人

　　而同时在搜索的时候他看到一则关于昊天传媒的新闻，也就是前面上了热搜的关于秦天订婚的消息，新闻的内容还配有好几张秦天和宁晴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的照片。他翻看完后关掉页面，盯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手还在不停地滑动着手机屏幕。这种状态过了好久终于过去了，之后开始认真搜索起关于昊天传媒的报道，一看就看到中午，听到开门声他，他抬头见来人是秦天。
　　“秦总，你回来了。”方岩站起身，脑海里在转动着现在秦天的身份。按理对经纪人都以某某哥来称呼，但他的经纪人不同，居然是昊天传媒的董事长。他隐藏住一些考究的目光，用两人并不熟悉甚至陌生的神态看着秦天。
　　秦天在开门看到他的时候怔住了几秒，平时他进办公室里面没有人，他淡淡看着他，点了点头问：“嗯，工作室的事务都熟悉了吗？”
　　“还有个问题。”方岩想了想还是决定把疑惑的重点提出来，这样会减少很多困扰。
　　“什么问题？”秦天走近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
　　“我可以换经纪人么？”方岩神情认真。
　　“不可以。”秦天语气依旧淡淡的，不容置疑。
　　不仅不可以换经纪人，还不能换住的地方，不能换办公室，从再次看到你的眼睛，确定那个人就是你之后，这个决定就做好了。
　　“我是觉得你工作那么忙，而我不过是一个没有半点名气的歌手，换个差不多的经纪人就挺好的。”方岩摸着手机，在轻轻摩挲着上次跑着赶公车摔坏的凹凸不平的手机边缘，这一切太诡异了，答案只有一个秦天已经认出他是方岩了，可是他不敢这样问。
　　“如果你只是担心我安排不好你的工作，就没有这个必要。”秦天抬眼盯着方岩的眼睛说。那双好看的眼睛，那双他曾经看了10年的眼睛，此时此刻疑惑地看着他。
　　“我不是担心工作安排的问题。”方岩没有再说其他的，本来秦天来当他的经纪人放到其他艺人身上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他如果再去拒绝，似乎显得过于刻意，反而有点可疑。
　　“那你担心什么？”秦天挑眉玩味地看着这个在认真扮演着程也这个角色的方岩，见他没说话接着说：“三天后进组录第一期节目，你做好准备。”
　　方岩在沙发上翻看着节目组给的台本，他要做的基本就是和其他几位导师点评选手们的自我介绍和对主题曲的歌唱和舞蹈演绎，并根据选手们的表现打分，确定初评级。
　　“你慢慢看，我需要去午休了。”秦天边松领带边起身往那扇和黑色的墙容为一体的门走去，开了一上午的会，昨晚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的他到了要休息的时间了。
　　方岩看了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到一点了，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看节目组给的资料，他午休的习惯去到国外后就慢慢戒掉了，刚开始觉得像是有人把灵魂给抽走了一样，到了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一不小心就陷入眼神呆滞的状态中。摔过两次盘子后，脑袋似乎听到了警铃一样，把沉睡掉的精力都给唤醒了，后面自然恢复到正常状态。也是这件事情告诉他，只要人想戒掉，持续再久的习惯都可以改过来。
　　白云在窗外缓缓移动着，像是追逐一样，一团接过一团，这是陆城天空最干净的季节。这座四季分明的南方城市，一直以自己的节奏走过春夏秋冬，从来都不停下来看一下生活在这里的人是怎样度过每一个日子。
　　穿着睡衣躺下好几分钟后，秦天终于按下遥控拉上窗帘，把蓝天白云悉数关在窗外，房间完全陷入漆黑。完全隔音的空间里唯一存在的声音就是他那浅浅的呼吸声，他像往常一样数着自己的呼吸声。
　　1、2、3、4、5、6……
　　不知道是在数到哪个数字的时候睡着的，起床看智能手表显示的数据，他比平时进入睡眠的时间要早了几分钟。
　　接下来的几天，方岩大半的时间呆在录音室和琴房，剩下的时间看剧本，熟悉节目基调，以及了解自己到时候需要做的事情和可以说的话。其实台本上都有，大家的聊天内容大致的范围也都在上面，所以需要注意的地方和需要回答的问题提前了解一下就好，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难度。第一期只是简单的节目录制而已，他们也会有一个和选手们见面的场合，作为导师需要和大家讲一些心态和练习方面需要注意的问题。
　　余苑是四年前建好的，自从他建好之后秦天就从学校的宿舍搬到了这里，开始一边工作一边上学的生活。按照大家的猜测，觉得他会和他的母亲一起住，毕竟他母亲的房子离公司更近一点。当然秦总不是普通上班族，赶公交地铁以及迟到扣工资的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担心过。
　　不和他母亲住在一起的最主要的原因还要从他父亲出事说起，这件事本身和他母亲没有很大的关系，但事情发生之后易婕总是在他耳旁提起，一次次跟他说要记得他父亲的事，不断把她的未来和他的捆绑在一起。早在他父亲还在的时候，他眼里的妈妈是一个一心只在工作上的人，她有一份体面的体制内的工作，本来不是很忙，但她好胜心强，凡事都要做得最好，所以一直把心思都扑在工作上。虽然家里只有秦天一个孩子，但他们俩待在一起的时候太像两个熟悉的陌生人了。在他父亲刚刚去世的那一年，他还住在家里，后面他看到他母亲状态趋于正常了，就搬到宿舍住，大学也是一直住宿舍。
　　这几天他回家的时间都是半夜，看到对面房间的门缝里没有透出光亮，在他的记忆里方岩都是睡得很早的人。每天在办公室几乎就是早晨见上一面，其余时间各忙各的，每天都是如此。
　　这天晚上秦天十点回到家，一进门发现一人正蹲在宠物喂食盆那里，正在薅在吃狗粮的狗子的毛，还在一旁不知道在说什么。
　　大圣听到开门的声音立马回头朝门口跑来，蹲在地上的方岩也跟着回头看到是他，客气地笑了笑，站起身和他打招呼：“回来了啊。”
　　秦天扯了扯领带，和客户开了一天的会议，他直到迈进家门才发现这种不适感，扯开之后好像没那么难受了。斗智斗勇的过程其实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更多地是耗费了脑力，体力上同样耗费巨大，不过是后知后觉罢了。
　　秦天蹲下，摸了摸大圣的头说道：“嗯嗯。”接着看着大圣说：“大圣，今天有吃新换的狗粮吗？”
　　“吃了一点，还是喜欢抢皮球的猫粮吃。”
　　秦天点了点头，这狗一直喜欢吃猫粮不知道为什么，给换同品牌的狗粮也要吃猫的，一度让叫皮球的猫猫见它就竖起尾巴直接上爪子。秦天其实挺随意的，都想过让狗子直接吃猫粮算了，可是大圣的医生不让，最后选择折中的方式搭配着其他狗粮一起喂。
　　“它从小就这样，喜欢吃别人碗里的东西。”秦天抬眼看着方岩，其实他小时候也是这样，跟方岩在一起的时候，喜欢吃方岩碗里的东西。
　　“这样居然还长这么大！”
　　秦天站起身，再一次看到他比方岩高出半个头了，没有人可以想到当年一直比他高一个头的方岩有朝一日会比他还矮一些。
　　“可能在这点上随他主人。”秦天和方岩擦身而过，然后上了楼，微微扬起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神情看上去还是淡淡的。
　　已经五天了，这个现在叫程也的男人每天和他的生活工作交叉在一起，礼貌周到，随时随地都透露着一种生疏感，演技流畅到找不出半点破绽，或许他这个经纪人应该给他考虑接一些电视剧或者是电影来演一下，不然真对不起这演技。
　　方岩在说这话的主人上楼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把沙发当猫抓板抓来抓去的皮球，过去好久后伸手用力揉了揉快要僵硬的脸，重重地叹了口气。幸好明天就要去录节目了，第一次录制需要三天时间，所以这三天他可以不在这里演程也了。没有遇到秦天，他就是程也，而在秦天身边他却需要去演那个叫程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