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里的星星》青露辰

3、真导师阵容

　　一出机场的环路车子一辆挨着一辆，像是排列在那里待售一样，前面两辆车追尾了，交警刚刚到，堵了十几分钟的车子才从前往后慢慢驶过出事地点。
　　过了拥堵路段，车子正常行驶一段后，方岩认真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那时候这一片还都是荒地。他记得车子一直往前开着，速度很快，慌乱和凄凉不遗余力地飞速向前追着他们，18岁的他急红了眼眶，硬忍着没有哭出声，忍到快要崩溃的时候，终于看到了机场。关于过去的记忆，这一段清晰无比。
　　从镜子里可以看到无论车子堵的时候和不堵的时候，方岩的神情都是淡淡的。老张负责给秦天开了很久的车了，平时秦天在车上，他很少说话，看着车里好不容易有个看上去挺好说话的人，长得还文文静静的，便想聊几句。
　　“程先生，你是从哪里回来的啊？”
　　见司机找他说话，方岩抬头笑看着司机，语气稍稍温和了一点：“您叫我小程就好了，我是从加拿大回来的。”
　　老张笑道：“好勒，那你叫我张叔，小程你是华侨吗？”
　　方岩浅笑说：“不算，我是在国内长大的，大学才出国的。”他在这里顿了顿，没有多说其他的，眼里还带着刚刚没有收回去的笑意，视线又看向窗外。
　　“那你应该也出国三四年了，这次回来有时间可以多走走，这几年国内发展变化还挺大的。”
　　方岩轻叹了口气说：“已经8年了。”
　　“你今年多大了？”
　　“26。”
　　“看着一点都不像，更像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吗，家人也在那边？”
　　方岩点了点头，眼神黯淡了几秒，再抬眼时笑意又爬了进去，应道：“嗯嗯，国内没什么家人了，这些年都没有回来。”
　　何止是国内，国外也没有，他低垂着眼睛像是要专门花点心思来确定这个想都不用想明摆着的问题。
　　“《偶像创始人》节目组的新闻发布会将在三点十分准时开始。”主持人在台上把刚刚接收到的信息广而告之。
　　后面轮播的广告片里有舞蹈、rap导师以及总发起人的镜头和介绍，唯独vocal组的导师还是昨天在微博里面的那一抹被各家流量和非流量对比了几十上百轮都没有思路的剪影。到现在王炸台也没有放出任何消息，这些媒体记者们对于这推迟的十分钟没有半点怨气，反而因为这推迟而愈加期盼了。张叔接到秦天的电话，看了一下导航，确定只要五分钟的路程了，认真回复道：“还有五分钟到酒店门口。”
　　后面又接了个“好的”，确定那边没什么事后，等那边把电话给挂断。
　　“小程，等会儿到了酒店门口，节目组的人会来接你，你直接过去，行李我给你送到住处，发布会结束后再过来接你。”
　　“好的，谢谢张叔。”方岩笑着应了，合同里面有写住宿这边公司会提供，有点麻烦的是需要和经纪人一起住，不过他对住的地方没有太大的要求，不要半夜被敲门声吵醒，或者前一天刚买了新厨具，第二天房东就换了钥匙行李箱被当做垃圾扔在走廊上就好，只给他一个可以容下一张单人床睡觉的时候没有人吵得空间他也不会有怨言。
　　酒店门口，一个身穿职业套装的女人站在门口，见车停下，过去主动开了车门，客气周到地迎后面坐着的她要接的人出来，这人是何倩，秦天专门安排她过来，因为她不是电视台的人，记者们自然不会想到由她带人进来。
　　何倩看到程也的第一眼怔了怔，纵使身在昊天，见过无数的帅哥，成熟睿智型的、阳光帅气型的、甜萌可爱型的……，但她在见到程也的时候不由自主脸红了几秒，好在职业女性的理智把她拉了回来，她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说：“程也先生您好，请您跟我这边来。”
　　方岩回以温和的笑，周身看不出半点明星艺人的架子说：“OK。”
　　单独准备的VIP休息室里大屏幕调到房间外面的走廊，何倩在前面走着，方岩在后面步履不紧不慢地跟着，一身学生装扮的他，确实很难让刚刚路过的人想到他就是《偶像创始人》的野生先导节目《全民猜猜猜》的男主。
　　接着镜头跟着来到导师休息室，其他几位舞蹈导师Andy，rap老师魏明宇，总发起人明棋，以及节目组的导演冯导都坐在沙发上沟通等会儿上场顺序和流程。。
　　秦天打开流程看到压轴介绍那一栏写着vocal老师程也，他抿了抿嘴抬头，眼波流动着的东西来不及收住。
　　清晰的镜头出现在眼前的屏幕上，一张精致又好看的脸庞占了大半个屏幕，挺直的鼻梁、不厚不薄的嘴唇、浓眉、一点点笑意就温柔无比的眼睛，镜头稍稍拉远，可以看到弯腰和他人打招呼时精瘦的腰身和露出的白皙的皮肤。
　　秦天眉头习惯性蹙起，眼里刚刚未收的东西又加多了，紧握的拳头像下一秒就要砸到桌子上一样，不过桌面只是轻轻晃了晃，他双手紧拽着撑在桌面上，眼睛紧紧盯着画面里温和地笑着和休息室里打招呼的人。
　　“大家好，我是程也，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了，耽误你们时间了。”方岩现在已经可以完全适应自己叫程也这件事，刚开始改名的时候他会卡壳一下，会说出‘我叫方……程也’，后来每天晚上自己练习“大家好，我是程也”，并刻意把方岩这两个字从自己的生命中抹去。
　　导演笑了笑说：“没事，本来发布会的时间就要调整的。”自己幕后的大老板就在隔壁房间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敢说有事么？而且，他第一眼看到程也的时候，本来以为会是个高傲不近人情之类的人，见到本人后，谦逊有礼的样子把好感度瞬间提升了很多，至少现在他没有因为自己有那么硬的后台而摆谱。
　　导师中唯一的女性Andy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特别像个洋娃娃，方岩过来的时候她让开身边的空位，笑说：“程老师辛苦啦，很高兴认识你，我叫Andy。”
　　其他几人没有表现得特别热情，但发布会也就推迟十分钟，对他们的工作并没有太大影响，通告时间本身是一个时间段。各自都笑着介绍了自己后，进入正式工作环节。导演和程也核对等会儿的流程和台本，基本都是主持人在说和一些媒体答疑，以及一些小的互动，所以也不需要很长的时间，他拿着台本跟着化妆师到隔壁化妆室化妆和换衣服，其他几人准备上台的工作。
　　与此同时，场控和导演确定好后，发布会现场的灯突然暗了下来，一段特意剪辑过的节奏感很强的短片开始播放，这是参加本次比赛的100位选手们的混剪，画面在快速变动着，现场的粉丝的尖叫声开始此起彼伏了。
　　在气氛点燃后，穿着一袭白色齐膝短裙的主持人上台开始介绍：“欢迎媒体和粉丝朋友们来到我们的《偶像创始人》发布会现场，我是今天的主持人栗子，辛苦大家了，我们的发布会现在正式开始，接下来请容我来介绍一下今天到场的嘉宾。”
　　下面是王炸台坐在前排的领导们，他们在主持人的介绍下和大家打着招呼，下面是例行的主办方领导讲话。如果细心去看，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是空的。
　　“《偶像创始人》是一档男团竞演真人秀节目，我们会从全国海选脱颖而出的100位练习生里面挑选11位，最后组成超人气男团，这100位选手是从全国十几万练习生里挑选出来的佼佼者，他们有颜有实力，并经过专业的国际一流公司培训，唱跳俱佳，实力能打。不仅如此，我们还邀请到了国内顶级的实力派偶像担任本次的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