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 终是意难平》忆霄

11、第十一日

　　就在爹爹病愈之后的第十一日，他告诉朝臣，他要废后，那一刻朝野上下一片哗然，众臣纷纷上奏要求官家收回成命。
　　这些，都是最兴来回来后告诉我的，如今，他是皇太子，亦在前朝随爹爹处理政务。这孩子如今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但有了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却仍是个喜欢问家长的小孩子。他问我为何爹爹病一好就要废了温婉贤淑的皇后娘娘。
　　爹爹废后，究其原因仍是爹爹对皇后的忌惮。曹皇后并不是个简单的人，而且爹爹这些年亦是辜负了她，他不敢保证在他去后曹皇后会像太后一般对待新皇，所以欲除之。我......或许是顺着爹爹的意推了一把。
　　“阿姐，阿姐，长姐！”最兴来唤了我好几声，我方回过神来。我思虑片刻，心里也知这是他迟早要知道的事情，便问道：“你觉得，爹爹和嬢嬢关系如何？”，最兴来想了想道：“相敬如宾，只是嬢嬢人很好，也未有错处，爹爹便要废后。”。我叹了口气：“赵昕，你记着，帝王之家，天下利益为先，私情在很多时候连爹爹都不定能讲得。曹家手握兵权，在外戚中实属强大，曹皇后并非中庸之人，你压不住她。”。
　　最兴来沉默了很久，我亦只能静静陪着他，或许，他在宫学学得是君子之道，可惜，太过书面化，也太过仁慈。“阿姐，我不想陷入这种境地。”良久他方红着眼告诉我“我会努力做到两全的。”。我摸了摸他的头，我亦觉得他会的，他良善又聪慧，只需再看清世人便迟早是一代明君。
　　那晚，我抱着一壶酒，坐在房顶上，对着身旁小心扶着我的怀吉道：“怀吉，或许我可以等到最兴来登基再求他放你我出去，我们去宫外可以隐姓埋名，做一对寻常男女，我觉得他会比爹爹好说话的，我......或许可以奢求一回。”，许是我不常饮酒，故仅小酌两杯便喝得很醉，喝醉了便什么话都往外说。
　　我没听清怀吉回了我什么，只是第二日，怀吉便躲着我走了，后来他更是被调去了最兴来身边当差。他......大概是舍不得荣华富贵所以不愿意出宫吧，亦或是他从来只把我当妹妹，我吓坏他了，我是这样往坏了想的，只有把他想的得很坏，见了他才会觉得是他欺负了我，我才不会难受。
　　再次见到张先生，我是有些心虚的，亦不知该如何寒暄，总不得说，彼时年幼，坑了先生一把，如今得见先生归来我又喜不自胜了......吧。本想悄悄绕过去，谁知张先生眼神挺好，也许是我长得太大块了，总只他先瞧见了我，施礼道：“多年不见，公主长大了。”。他神情有些疲惫，许是前些年四处奔波的缘故，人也显得有些沧桑，不似我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张先生。
　　我敛眉侧身，未全受了那礼。只路过他时我悄声道：“先生若是为了皇后，边先回去吧，阖宫上下就你劝不得，莫关心则乱。”。
　　说完又吩咐了韵果儿去张娘娘那说我今日不去用午膳了，而后便只身进了福宁殿。果不其然瞧见爹爹坐在案前揉胸口。我只得庆幸张先生未曾进福宁殿，不然照爹爹现在的样子估计得狠狠发落他。
　　我行了个礼，爹爹疑惑地看着我，虽是平常礼节可事实上平日里我在爹爹面前实在算不得什么合格的公主，极少行礼。我朗声道：“官家废后可曾想过用谁堵住悠悠众口？”。爹爹盯着我，我亦回望着他，他叹了口气，捂着心口说“爹爹不会拉你张娘娘和苗娘娘中的任何一个人作为堵住洪堤的那块石头。”。
　　我低头道：“女儿曾听人说，曹皇后之前还有一位皇后？”。后来，爹爹说，曹皇后无子，会同静妃一样，降为妃位，去清修祈福。我求了爹爹送张先生去侍奉，爹爹起先是不同意的，我问了爹爹与曹皇后成婚十几年可曾在乎过她，爹爹虽叱我大胆，但仍是答应送人去。
　　很好，至少......这尊贵的身份是福是祸，终究也是只有当事人自己说得清的。她或许是个好皇后，但她挡了太多人的路，且我确实努力过，可她的有些所作所为实在令我无法喜欢。
　　我没将废后的事情告诉张娘娘，若是告诉她，那她可能当即就去对嬢嬢冷嘲热讽了......毕竟她们不对盘已经许久了。
　　我回了仪凤阁就被苗娘娘罚跪了......住在仪凤阁，我做什么都在她眼皮子底下，我去找爹爹，我同最兴来说的那些话，她怕我去给曹皇后求情触怒爹爹，原来苗娘娘并不笨啊，跪在那的我是这么想的。我以为她与嬢嬢交情颇深，可她并没去为嬢嬢说什么，或许她伤心，可她有我和弟弟，可能就是所谓的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吧。
　　听苗娘娘絮絮叨叨了好一会，直到最兴来下学回来了，才堪堪止住话头，言而总之最近，我是不能再去在找爹爹了，虽然我想说她把我和曹皇后的情谊想得太重了，或许......在苗娘娘心里的我一直是心地善良的孩子？
　　后宫风声鹤唳，前朝也不太平，不过那不是我该管的，闲来无事便读史练琴画画，偷得浮生半日闲大抵如此。若有唯一的缺点......大概是怀吉不在身边。我该习惯的，照如今他这般避着我的样子，我大概是许久都见不到他了。
　　他始终活得比我通透，我亦从不想同他讲什么大道理，总想着他会自己想明白的，我不知该如何告诉他我喜欢他，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喜欢上他，就好像他就是一棵寻常的树，寻常看见就过目而已，某日回神，发现那棵树花朵绚烂便多看了几眼，便再也移不开眼了。

　　为什么曹皇后和官家没有感情，因为张娘娘她不气官家了呀，不气官家，帝后CP，就没得联络感情了哟。
至于小公主为什么一定要搞死曹皇后。一，公主小时候并没有和曹皇后多接触，没多深感情；二，曹皇后之前不让小公主上宫学（记恨上了）；三，张妼晗对小公主影响还是挺大的；四，小公主不放心自己走了以后小皇子的境遇（对，这公主她不想干了）
公主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是官家自己身体不行了，小公主又和官家走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