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轩将 ...
-
第五章
深夜，河岸旁树影摇曳，风声呼啸。如此寒冷的冬夜，任是谁都想睡在温暖的被窝里。
齐予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拢紧了衣襟，面色十分沉重。倒是跟在他身边的张，圆圆脸蛋上一派轻松惬意。
这两个人漫步在河岸上的树木丛里，与停靠在岸边的几艘大船背道而驰，已是越走越远了。
“到底还有多久？”齐予毕竟上了年纪，在这样的冬日寒夜里久久行走，很难有好脾气。
张停下脚步，回身看了眼那些大船停靠的方向，轻声道：“将军就在前面，还请您老快些。”
齐予冷笑了一声，忽然转头望着面前圆脸的青年，厌恶地皱皱眉，说:“行了！都走到这儿了，赶紧把你那层恶心的面皮给揭了吧！”
张稍稍愣了一下，豁然咧嘴一笑，非常爽快地抬手在脸庞边一拂。清冷的月光里，张的面目竟然立即变了模样！
齐予见着了也不惊奇，只是哼了一声，便继续抬步前行。
走出树木丛，远远看见几盏灯火。待到齐予走得近些，才看清楚那是挂在马车上的灯笼。
走到马车前，有人走来趴在齐予脚边给他踏着上去。可是，齐予却摇头摆手不肯上去。
“只站在这里说罢，我也不过是替主子来问句话。”齐予提高了声音朝车里的人说话，表情依旧凝重。
“何话？”马车里传出浑厚的男子声音，语气波澜不兴。
齐予抬手抚了抚下巴上花白的胡子，先是沉沉叹了口气，才肯接着说：“莫尚尘现在何处？”
马车内的人似乎觉得这个问题颇难回答，竟然让老人家在寒风里站了一盏茶的工夫才道：“叛国弑君的罪名，尸首挂在城门外示众。”
齐予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提着灯笼的手似乎脱了力，任由着灯笼滚落在地上被灯里的烛火燃成了一团橘红色的火焰。
“老先生问完了，可否允本将问一问船上的情形？”马车里的男子直到此时才从语气里透出一丝迫切。
齐予点了点头，缓声道：“事无巨细，你问的，我都会答。”
趁着马车内的人思考问些什么的时候，齐予转身望了望夜空里的月亮。孤伶伶的月牙儿挂在深黑的天空里，虽有着美丽的光芒却透着让人心酸的孤寂。
莫名其妙的，让齐予看着难过。
次日，阳光普照，大风稍停。
司徒东翎抱着柳茗思坐在甲板上晒太阳。冬日的阳光再耀眼也不算炽烈，两人互相依偎着也不说话只是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华青泠立在船舱的门里，冷眼看着甲板上那对神仙眷侣似的人儿，心里总觉酸楚难当。
东翎蓦然回过头来，一眼便看见倚在船舱内神情落寞的青泠。不悦的皱起眉，东翎的眼眸内闪过极为凶狠的光芒。他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人觊觎。
华青泠没有避开东翎的目光，只撇唇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进入了船舱内。
东翎忍住气，手里却不自觉施了力道，将柳茗思抱得更紧了。
“怎么了？”忽然被勒紧的感觉并不舒服，柳茗思微微撑开眼皮看着东翎，神情里依旧带着倦意。
东翎摇头，抬手顺了顺茗思的长发，轻拍着她的肩头，低低哄劝：“再睡会儿吧。”
茗思虽是倦极却也看得出东翎似有心事，径自抬了手抚上他的面颊，道：“别担心。齐予昨夜已寻得缺省的药材，煎煮好了便会端来。”
东翎低头仔细看着茗思苍白的面庞，心中忍不住一痛，弯下腰将头贴靠在茗思的发上。
“跟我回去。”东翎轻轻的说，每一个字却是极重地落在茗思心上。
可是不等茗思张口，翼就端着药跑了过来。“主子！药总算煎好了！快些喝了吧！”
柳茗思抬手拍了拍不肯抬头的东翎，脸上含着慢慢的笑意，“起来，让我喝药。”
东翎不是很甘愿的抬头，从翼的手里接来药碗，撇了一眼浮在在药汤上的红枣，不禁疑惑。
“这药汤里怎么还有枣子？”东翎挑眉非常随意地一问。
翼摇头，显然不明就里，东翎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只觉好笑，也就忽略了柳茗思瞬间僵了一下的笑容。
也许是白日里晒足了阳光，又或者是齐予重新调配的药有了效用，茗思的身体终于有了起色。在如此深寒的冬夜，她再也不会因为咳嗽而夜不能寐了。
东翎放心地看了一眼陷入睡梦中的娇弱美人，转身出了船舱去准备回国事宜。华青泠由齐予带着进入了茗思所卧的船舱内。
却没想到，本该是睡熟的茗思竟然已经起身，半靠在床榻上由张喂药。
不等青泠问话，茗思便道：“今夜子时，轩景泽的人会过来，我们跟他回去。”
齐予点头，翼和张也不多问，莫名沉默的船舱内只有华青泠的抽气声最为鲜明。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被困在此处？”青泠几乎是立即就扑到茗思的床边，神情里满是焦灼。
茗思喝下最后一口药，侧过脸望向青泠，面上竟是一片凄冷，“你走还是不走？”
青泠看着茗思的神色陡然觉得除了大事，忍不住伸手去拉她的手腕问：“出事了吗？是谁？到底是谁？”
茗思摇头，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臂，淡声道：“你只需记得，只有做回水国君主才有机会帮到我即可。”
华青泠张了张口还想问些什么，可是脑中忽然滑过白日里见到的那一幕画面。心骤然一紧，他终是决定闭口不问，随茗思的意。
深沉的夜，看不见的乌云布满了天空，不多时，便有微小的雪花飘了下来。
青泠坐在茗思身边，心情忐忑的等待着，直至子时将至，船舱的窗棱被什么人轻轻敲响。
那个久远到他几乎快要忘记的浑厚声音自外传来，“马车在暗处守候，还请陛下起驾。”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轩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