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离歌 ...
-
日上三竿。
急促的三声号角，全军戒备，三军齐发，辽军攻城。。。。
冷莫言出战。
三千军士压阵。
然而，在看到对方阵营的时候，却不由得咬了牙！
没错，这就是辽军的阵容。
不知名的先锋，以及，由战俘组成的攻城队。
那些压阵的兵士们，有的，还穿着宋军的兵服，满面风霜，老弱病残。
多年的战争，他们就是那些被辽国俘虏的军人，也是辽国的奴隶，除去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意外，便是上了战场，做了先头部队，那些充当炮灰的角色。
灰头土脸的俘虏们身后，才是那些狐裘弯刀的辽国军人。
这就是为宋奉献的一生，观敌瞭阵的铁手，眼眶有点热。
这些人，是他们曾经的兄弟，然而，在每一次惨烈的战争之后，我们做了什么，缅怀逝者，善待生者，但是，他们呢？
这些被国家遗忘的兄弟们，只能在水深火热之后，迎向自己亲友的刀剑。。。。
“来将通名！！！”冷莫言横过银枪，比起铁手，他更适合活在这个无情的战场上。
高高的大旗，斗大的“萧”字。。。。
跨国奴隶们，一人棕马黑盔，手中一杆方天戟，哂笑。
“我当淤口关百攻不下是什么天兵天将呢，原来是个花木兰啊？哈哈哈！！”一片哄笑。。。
冷莫言此时却没有任何情绪，“辽国的先锋将军也不过是口吐秽言的山野村夫，不知道是不是被金人追得忘记了名字，在这边所问非所答！”
辽将微微一笑，“好，临危不乱，倒也值得我来一次，你听好！”
辽将提马上前，锦帽貂裘，单手擎起方天戟，“我乃大辽三安王麾下，神鬼书生萧云蛟！”
冷莫言心中一凛，不禁心中大骂，这些探子什么时候就不能顶一点用！！神鬼书生，大辽第一谋士。。。。。
面上不改，“久仰萧将军大名，我是大宋先锋将军，冷莫言。”
听到这个名号，萧云蛟先是一愣，思索了半晌，忽然大笑。
“好，冷将军，我们手下见真章。”
催马而上，一枪一戟战在了一处。。。
方天画戟，善用之人臂力奇强，两人错马，第一招过。
冷莫言看了看有些泛红的虎口，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肩膀，有点泄气。
好大的力气。。。。。
二人你一来我一往。。。。
而这个时候，不知萧云蛟说了一句什么，却见冷莫言脸色一变，枪招顿变。
“莫言怎么了？”铁手有些担心，冷莫言忽然开始疯狂攻击，一招一式，全是玉石俱焚的路子。
李忧摇了摇头，“我去看看。”
铁手点头，“小心。”
李忧下了城去。
忽然，萧云蛟掉转了马头，振臂一挥，“攻城！”
那些俘虏们神色凄惨地被身后的刀剑弓矢逼迫着，向前。。。。
他们身上的麻衣单布，无法御寒，更无法充作盔甲防护他们的血肉之躯。
铁手咬着牙，手深深在城墙上按了一个印子，“放箭！！抛石！！！”
一排排箭雨由他们的家国飞出，一个个俘虏死在自己家国的泥石之下。
“莫言！！回来！”李忧趁这个时候穿出了城门，可惜，冷莫言充耳不闻。
一枪一枪，杀了出去，离宋军的阵营愈来愈远。
萧云蛟笑着，提马便走。
冷莫言竟然。。。。
“莫言，不要追！！”铁手喝道，然而冷莫言终是掩埋在人群中，不见踪影。
来不及担心，攻城的队伍渐渐近了。
铁手抄起手边的，一马当先，护住了城门。
敌我双方杀成一团，纠缠的人潮涌来涌去。用□□，用刀砍，用头撞，能伤人的，不怕自伤。
一个辽军刚接近城门，还没来得及架云梯，便被一劈两半。
这个宋军染血的刀还没收回，头便不知所踪。。。。
惨烈，血腥。。。。
这，便是战争。。。。
鸣金了！！！辽军鸣金了！！！
宋军的将士们松了一口气，如潮水般的辽军退了下去。
铁手摘下头盔，笼了把四散的发髻。
“清点人数，回城！”
共出兵三千，死千余，伤八百。
这仅仅是第一天。
黄昏的时候，派出去寻找冷将军的人还有回来。
深夜，几位主将围在沙盘附近研究退敌之策。
这个时候，“报，冷将军回来了！！”
铁手一惊，起身上了城门。
果然，是冷莫言。。。。
他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大哥，是我，开城吧。”
他的声音不复过去的凌厉，仿佛背负了万斤般的沉重疲惫。
铁手迎上去，“没事吧？”
冷莫言才抬了头，脸上身上没有血污，看来没有受伤，但是，眼睛却红红肿肿，哭了？
“我很累，先回去了。”
铁手那些责备的话，被哽住了，他是真的累了。
摆摆手，“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细说。”
冷莫言走了，李忧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说什么。。。
深夜，清脆悠扬的叶笛声随着风，轻轻地飘近，悠悠地飘远。
冷莫言坐在帐前，坐了很久很久。。。
哼着漠北的调子。。。。
李忧路过的时候，坐在了他的身边。。。。
冷莫言的眼很红，又很悲伤。。。。
他的口中，模糊不清，断断续续唱着漠北男儿耳熟能详的歌。。。。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斛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一曲离歌，天上人间，但愿长醉不眠。。。。
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冷将军离去的一天中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离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