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随笔》给你我的三千遍

5、林诉

　　一天上午，在a市上大学的林诉刚下课。
　　林诉一边低着头看手机一边等排队打饭。
　　每年夏天的气候好像在逐步升温，今天林诉上午满课，嫌麻烦就背了个包。
　　林诉所在的这个位置没有在风扇底下，背后的汗让他很不舒服。
　　心里想，下次再也不要背包了，那书呢，拿着多累啊。
　　哼，扔了算了，反正也不听课。
　　忽然，有人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林诉回过头去看，是同班的女同学夏珠和秦笙。
　　夏珠大大咧咧地勾着秦笙的手臂，跟林诉笑着打招呼，“嗨，林诉，来吃饭啊。”
　　秦笙瞧着林诉的脸，有点脸红。
　　来饭堂当然要吃饭。
　　林诉没表现出不耐，回道，“是啊，今天不想煮面吃了，又不想出去吃。就到饭堂来了。”
　　说完后林诉转过身继续排队。
　　掏出手机正打算看，夏珠在背后问，“你们那个综合宿舍的李涛，他是因为什么退学的啊？是家里的原因吗？”
　　林诉听了夏珠的问话，伸手往后，在书包旁边的小袋子里拿出了一包纸巾。
　　林诉抽出来两张纸巾，递给夏珠和秦笙，“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家里有事吧，他有自己的打算。”
　　秦笙接过林诉递过来的纸巾，害羞地轻轻擦着额头的汗。
　　抬头看见夏珠对她笑，脸更红了。
　　打完饭后林诉顶着大太阳走了。
　　秦笙看着他的背影，对夏珠刚才的话有点不高兴，“夏珠，不是说了吗，别问他舍友的事，你看，他不高兴了。”
　　夏珠舔着排到半路跑去买的雪糕，“他那张脸，哪里看得出不高兴？”
　　秦笙从夏珠手拿的袋子翻出一个雪糕，把手机里的信息给她看，是一个聊天记录页面。
　　衣服外的皮肤在太阳底下被嗮得有点疼，林诉琢磨着本来天沉沉的觉得不太晒，没想到还有另一幅面孔呢。
　　太阳光下的事物都要被融化了。
　　回到宿舍楼底下一看，全是人，都在等电梯，林诉感觉自己要晕翻过去了。
　　但还是咬着牙爬上了六楼，这学生宿舍楼一共十四层，没住在十四楼可真是万幸。
　　林诉回到宿舍门口，还得把背包脱下来，拉开拉链找钥匙。
　　以前试过每次回来就直接敲门的，但因为开门的人的脸上尽是不耐烦，林诉心想，以后还是不要敲门了，自己拿钥匙开吧。
　　谁知钥匙还没插进去，就有人从里面打开了。
　　是舍友宋志。
　　他裸着上身，捧着手机，见到林诉就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大诉子，你看，女神跟我说话了！”
　　宋志的□□上都是黏腻的汗液，又热热的。
　　林诉浑身的细胞都在拒绝，不要这样抱着我啊。
　　宋志把自己的手机凑得林诉很近，亮光刺激着有点难受，林诉抓住宋志的手腕把他扒开。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放好书包，脱掉鞋子，愉快利索地把上衣长裤脱了。
　　一把勾住宋志的脖子，拽过宋志的手机，而宋志还在兴奋地原地蹦迪。
　　“你消停会儿，我看着都热。”
　　林诉本来漫不经心，但越看，眉毛就皱了起来。
　　宋志刚刚跟秦笙在说话。
　　把李涛退学的‘原因’告诉她了。
　　林诉觉得在空调下也很难受，把手机扔回给宋志，便去厕所洗澡。
　　林诉打开水龙头，任流水冲刷自己的脸庞。
　　这个宿舍本来是四人寝，现在只有两个人在住。
　　这个大学是林诉找到的离家较近的一所。
　　二流院校，林诉一个人拖着行李来到这里，与宋志，李涛，向一楠住在了一个宿舍里。
　　四个人都是不同专业，刚开始倒也算合得来。
　　但逐渐相处起来，几个人的气氛之间有点微妙。
　　或许一切要从林诉发现的一个秘密开始。
　　在那三个人里，就宋志和他合得来，但有时也会被他的一些不过脑的行为给打败。
　　林诉本来不想那么多人知道这个宿舍发生的事，把事情揭开在网络上，不是一件好事。
　　向一楠自那以后就没回过宿舍，估计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
　　事情是怎么样发生的呢？

　　那一天，当林诉回到宿舍的时候，向一楠与李涛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宿舍里的东西几乎都席卷了。
　　林诉上去赶忙拉住发狂的向一楠，向一楠比林诉矮上半个头，骨架不大，但疯起来，林诉几乎要拉不住他。
　　林诉从后面费力抱着他的身体，感觉向一楠长了翅膀，要起飞一般。
　　在一片混乱中的地上，李涛垂着头，稍长的头发看不清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林诉虽然有一堆问号，在心底里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宋志在这样的局面回来，惊讶地大喊大叫，林诉的耳朵也受尽苦难。
　　向一楠被林诉制止后，激动的情绪总算能平复下来。
　　“林诉，放手，你勒得我疼死了。”
　　向一楠因为运动过一番，脸上泛着红，眼睛里的血丝都出来了。
　　林诉见他模样还算冷静，便依言松开了他。
　　宋志翻来翻去，找自己的东西，并不关心他们为何打架，“你们有病啊，打架就打架，干嘛扔我的东西。”

　　林诉此时冷静下来，发现自己的右侧肋骨隐隐作痛，想必是方才被向一楠手臂撞到了。
　　当事的两人一眼不发，默不作声地收拾东西，此时宋志觉得别扭，站出来想充当和事佬。
　　“诶我说，你们这是咋了，有啥事就当面说啊，我们给你解决”，宋志一边说一边搂着林诉的肩膀，“我们哥俩绝对公正，肯定不会徇私舞弊，包庇任何一方。”
　　林诉瞧瞧这个，瞧瞧那个，应声，“嗯。”
　　向一楠背对着众人收拾东西，故意弄得很大声，表示他现在心情非常不爽。
　　李涛一个人离得远远的，听到状况，不着痕迹地竖起了耳朵。
　　“没什么好说的，一个恶心的人干了些恶心事儿，说了更恶心。”
　　向一楠是个有洁癖的家伙，非常讨厌别人用他的东西，也不会与人共用一物。
　　那估计是李涛做了什么惹恼他的事了。
　　案情已经非常明确了，是李涛做错事。
　　宋志把话筒转向李涛，语气中带着谴责，“我说涛子，是你的不对啊，快给人家道歉，话说你干了什么啊？”最后有点好奇。
　　林诉注意到李涛右手捂着左边手臂，估计是刚才的攻防战中，全用来防御伤害了。
　　李涛似乎没听到宋志的问话，不对宋志的问话做反应。
　　“你说话啊，装聋可不行，你惹人家生气了，得跟他道歉啊。”
　　宋志不耐烦起来，声音也大，但还是没怎么触动他。
　　“舍长，你出马吧。”宋志败下阵来，他对这款的人实在没辙，怎么就不能痛痛快快一点啊。
　　啪一声，向一楠把一个包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林诉等人看向他，“一楠，你要去哪吗？”现在事还没解决呢？
　　向一楠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装了一个背包，“我不住校了，林诉，把我的那份水电费清单整理好发我，我走了。”
　　才大一开学一学期不到呢。
　　宿舍内就那么不平静。
　　李涛的拒绝交流让林诉两人都很头疼，但在日常相处中也没发现他出格的行为。
　　几个人的专业都不一样，在闲暇时间里较难处在一块，床帘一拉，林诉感觉自己的嘴巴就像缝起来了一样。
　　宋志的大嗓门在此刻跟吹不出口哨一样。
　　幽怨郁闷的眼睛跟林诉对上，让他也很郁闷。
　　本来上课就很枯燥了，回到宿舍里就更难受。
　　每到晚上，林诉跟宋志就会一起溜出去，到门禁了才回来。
　　出去吃东西，逛街，游戏厅，能玩的，那个时候都耍遍了。
　　在大一下学期的一个晚上，林诉躺床上刷手机。
　　眼皮子越来越沉，该睡觉了，林诉准备拉开床帘去厕所小便，就看到一个人影在下边。
　　林诉吓一跳，困意阵阵的脑子顿时清醒了。
　　仔细辨认后，林诉认出人影是李涛。
　　他正垫着脚尖攀着向一楠的床，那里的床帘没拆。
　　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林诉偷摸地瞧着他。
　　正疑惑间，李涛就转身回自己床上了。
　　那学期还没结束，李涛就办理了退学手续。
　　饯别的话，饯别的饭，都没有。
　　李涛在一个无人送别的清晨离开了学校。
　　没了压抑气氛制造者，宋志又被解放了。
　　夜晚打游戏打通宵，又骂人又砸键盘，在林诉外出的一个晚上。
　　一月结尾，林诉上网查看水电费用，“宋志，你过来看看。”
　　“什么？”宋志揉了揉刚睡醒的眼睛。
　　“哦这个月水电费啊，我看看，这个量还好吧，两个人能应付。”宋志说。
　　“话虽这么说，但两个人还是有点吃力，希望下学期有新生搬进来就好了。”林诉回道。
　　宋志一听说这个，似乎来了精神，拉了张椅子凑到林诉身边。
　　“你一说新生就我想起了前几天听到的一个八卦。”宋志神秘兮兮的，带了点恐怖氛围。
　　林诉有点好奇，“什么事？快说我听听。”
　　“前几天串宿舍的时候听兄弟提起过，是关于五区女生宿舍楼的。”
　　“啊？秦笙那边的？”
　　“对啊，我当时听到是五区都吓死我了，原来隔了几层楼，幸好她没事。”
　　“到底什么事啊？”
　　“嗯...，说是一个综合宿舍里发生了伤人事件吧，呃，好像也没伤到，一个大一的跟同宿舍的师姐起了冲突，那个大一的把刀掏出来想捅那个师姐，但没得逞，那师姐跑得快，没伤到。”
　　“结果呢，那个大一的怎么样了？”
　　“不清楚啊，可能被退学了吧，这样的恶性事件，如果还留她在学校，下次都不知道换谁遭殃。”
　　林诉皱着眉，“最近的新生好像情绪都有点被压抑了，压力很大吧。”
　　“谁不是呢”，宋志说，“我高中读书的时候可是天天愁，愁得头发都没得了。可就算这样我的脑子就是学不进去，知识它这个玩意儿就不肯在我的脑子里多停留一会儿。”
　　林诉瞧着宋志的寸头，“看着也不像秃头啊”，边说边抬手去摸，扎扎的，痒痒的。
　　“用了什么生发神器？”林诉笑道。
　　宋志自己也摸，“啥啊，我才没用，那些都是网上忽悠人的，但我老爸经常被骗，也用一些民间偏方。”
　　“但我老爸说，考不上大学也没事，家里有便利店，能供得起你吃。”
　　说到这，宋志垂着头，从林诉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
　　“当时我不高兴了，怎能座山吃空呢，所以我决定以体育生的身份上大学。但是上了大学后。”宋志停顿了。
　　林诉表情柔和地听他说，“什么？”
　　宋志抬起头，一把鼻涕一把泪，跟林诉吐苦水，“美女啊，没女啊，大诉子你知道吗？我们体育学院那些女生个长的啊，比我高，还比我壮，她们还鄙视我，啊啊，虽然英姿飒爽的，但我更喜欢娇滴滴的，能躺我怀里的啊，也有几个符合我审美的，但早被人抢先了。”
　　林诉感觉有水滴溅到自己脸上了，浑身都不对劲，一把推开他，“诶啊，你脏死了。”
　　但宋志还在喋喋不休。
　　林诉去阳台洗了把脸，回来在桌上纸盒里抽张纸巾来擦水泽。
　　“诉子，我想尝尝爱情的苦怎么就这么难呢？高中的时候忙着训练没空，现在得空了，女神又对我爱搭不理的，太难了。”
　　“你现在不是也有很多训练吗？”
　　“比高中的时候好多了，也要上不少文化课，参加学校活动来赚素拓分的时候也有不少好看的女生，但萍水相逢很快就散了。”
　　“这个还好吧，随便参加几个活动就有了，有4分就行。我社团里的师兄素拓分十几分的都有。”
　　宋志瞪着眼睛，怒道，“重点不是素拓分好吗，”顿了一下，宋志吸着鼻子，“她们女生为什么就只喜欢帅哥啊？”
　　“这个嘛，带出去有面子？”林诉想了一下回道。
　　“诉子，我发现你也长得挺好看，浓眉白净，跟我说说，交过几个女朋友？”宋志说到最后带了酸酸的意味。
　　被问到这个，林诉奇怪地停顿下来，随即自然地打开电脑游戏，回道，“是有交过，但不长，很快分了。”
　　宋志很有兴趣，追问林诉，“是吗？她长得怎么样，漂不漂亮？”
　　“挺好看的，当过班花呢。”
　　“这样啊，好可惜，真想见见她。”
　　林诉撇他一眼，“喂喂，朋友妻不可欺。”
　　宋志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说什么呢，就是见见嫂子，想哪去了，我是这种人吗？”
　　“什么嫂子，初恋哪有长久的。”宋志的眼睛很黑，电脑屏幕的光像是要被他吸进去了。
　　“那有照片吗？给我看看。”宋志摇林诉的手，看见他手机在桌上就要去拿。
　　林诉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拿到，“诶不行，里面什么都没有。我那时高中学校禁止带手机，学生带手机那是要在星期日全部上交，只有星期日才能给回来玩半天。”
　　“什么，不是吧，就算这样你也可以偷偷交一部备用机上去啊，傻啊你。”
　　“哪那么多手机，那手机也不是我自己的，我爸不用了才给我的。”林诉避开宋志的手。
　　“那我也想看你手机。”宋志说。
　　“为什么？”林诉不解地问。
　　“看你浏览器里有没有什么宝贝网站啊？”宋志摩擦拳脚，准备起扑。
　　林诉按住他肩膀，“你想看那个啊，网上不一搜一大堆吗？”
　　宋志听到这话有点焉，“我很喜欢的一个网站，几乎每晚睡前都会来一次，但是”，宋志捂着脸哭起来，痛苦道，“可是我昨晚点进去发现被标记了，打不开了。”
　　林诉无语住了，“就一个吗，这种应该有很多吧。”
　　“是有不少，但那个网站里有我非常喜欢的一个演员，她又性感又漂亮，而且她的资源我只在那上面看过，别的都没有，而且她拍的好少啊，岛国上随便一个演员都有上百部，她的影片我五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林诉瞧他认真的数起来，脸有点黑。
　　“你小心哪天冲晕过去，到时候脏了这个地。”
　　“没义气，做兄弟的，忍心吗？”
　　手机的时间显示快十一点了，林诉撇开他，“快没热水了，我要先洗澡了。”
　　“嗯，你去吧，我洗冷水澡。”
　　“别想那么多，那玩意伤身。”林诉拍了拍宋志的肩膀，然后去厕所洗澡。

　　等轮到宋志洗澡的时候，从厕所里传出来的叫声简直能穿透云霄，带着牙齿打架的迹象，“诉子，好冷啊。”
　　林诉带着耳机也能听到，敷衍着应声，“嗯嗯，我知道了。”
　　耳机放着音乐，厕所里也放着“音乐”。
　　关灯睡觉的时候林诉裹紧小腿和手，窝在被窝里刷手机。
　　迷迷糊糊间听到隔壁有声音，林诉留神去听，是从宋志床上传来的。
　　林诉床位靠着宿舍门，而宋志的床靠着厕所那头，两人住一个对角线。
　　大晚上的，又冲呢？
　　林诉只好上调耳机里的声音，裹紧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