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随笔》给你我的三千遍

4、灵魂与躯壳

　　《灵魂与躯壳》第一人称视角

　　我又活了过来。

　　是神帮助我的，神很厉害。

　　神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告诉我不会就这么死去。

　　我知道我活了过来，身体上的疼痛是这样告诉我的。

　　在一个新的地方，新的家里，没有新的家人。

　　每当在新的床上睡着，都会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醒来。

　　有时在大街上，有时在公园的湖水里，这里的人很善良，把我从车来车往的路上搬到安全的边上，把不会游泳的我从水里捞起。

　　是神的恩惠，是神的眷顾，有神才有我。

　　有奇怪的人来敲门，他太粗鲁了，用脚踹门，他似乎喝醉了，是走错门了吗？

　　我得躲起来。

　　我起身转悠，家里不大，一厅，一房。

　　我可以躲在房间里的橱柜里。

　　里面有衣服发臭的味道，我只能忍耐，轻手轻脚地躲进去之后。

　　门被撞开了。

　　虽然是在衣柜里，但外面的动静很清晰。

　　他步伐凌乱地走在地板上，不少东西都被撞到了，是瓶罐碰撞后发出的声音。还有些没喝完的水。

　　他倒在了桌子前，桌子被他压得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

　　我的肚子发出了咕噜的饥饿声，桌子上有我刚做的晚饭，他在吃，吃得很香，他的吃相肯定很难看。

　　他睡着了，躺在地板上。

　　我也睡着了，在柜子里蜷缩着身体。

　　第二天街上的吵闹声比以往大，我打开衣柜从里面出来，血液不流通导致的身体麻痹让我趴在地上。

　　缓了几分钟后慢慢地挪到窗边，在大路中间，有一帮人围在那里，叽叽喳喳地不知道说什么，应该是有人出车祸了。

　　开车的人有急事，不顾阻拦，把浑身是血的人搬到了旁边的人行道上。

　　他跟我不一样，神没有救他，他死了。

　　最近总是感觉身体不适。

　　我常常会在床上度过很长的时间。

　　每次睡着，必会做梦。

　　我看到我结婚了，又离婚了，整日熏酒，无所事事，儿子女儿都不搭理我，最后死在了车轮子下。

　　我杀人了，凶手不是我。

　　那天刚刚好，早上巷子没有人，也没有汽车在附近。

　　有一个地方是摄像头的死角，这个地方是最佳的。

　　没有东西可以证明我杀了人，很好。

　　这个神赋予的生命怎能见血呢？

　　谁都不能知道。

　　有人抓我，我要逃。

　　那个家不能待了。

　　对不起，神，是我辜负了您的心意。

　　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帮妈妈宰过鸡。

　　在一个脸盘大的盘子中放入一个小碗。

　　我帮忙抓着鸡的翅膀和双脚，鸡还挺温暖。

　　我害怕鸡会把粑粑拉到我手上，总会尽可能地把身体偏得远远的。

　　妈妈会先拔干净鸡脖子咽喉处的毛，然后拿刀在那处来回割据。

　　这时候鸡就会开始猛烈地动弹，我有预感，所以会更加用力。

　　它真的很大力气，用了生前最后的力气。

　　从咽喉处流出来的血，妈妈管它叫鸡红，可以在鸡汤快煮好的时候放进去煮。

　　神也会给予鸡再一次的生命吗？

　　我最终还是被抓到了。

　　在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

　　附近没有人烟，没有光。

　　我一边摸索一边跑，跑进了一个深山。

　　一个不小心摔下了一个坡，整个人天旋地转的，瘫在地上晕了半天。

　　意识回归的时候有手电筒的灯光在上方扫过。

　　我听到了狗叫声。

　　我的背后面有块石头，膈得我不舒服，使劲翻身，趴在了旁边。

　　狗嗅着味儿过来咬着我的裤子腿，陆陆续续，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把灯打在我身上。

　　他们按着我的头把我压在地上，双手反扣在背后，痛死了。

　　我的双手被拷起来，押到了审判庭。

　　坚守正义的人在陈诉和列举我的恶行与罪证，观众席上有对我谩骂的唾沫正在漫天飞舞。

　　随你们说，但不要跟神说，神会生气的。

　　神打开通往天堂的入口，我却选择了地狱。

　　地狱里的火焰熔浆会烧尽所有残存的灵魂，连同黑暗。

　　那里是我的归宿。

　　当我落入熔浆，我没事。

　　但我的灵魂深处有人叫喊，他非常痛苦，他变成一滩黑水，脱离了我，消失在了地狱火中。

　　我发现我无法死去，也无法醒来。

　　我的灵魂与这具躯壳融合得非常好。

　　神笑了，它成功了。

　　我这个玩具，神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