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六夜 红酥手 黄藤酒（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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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夜 红酥手 黄藤酒
祈生第二日也没有找到赵云。他一走出公园，木乔就自己跟了上来，两人一起走了很久，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祈生只能感慨，有些事情，真的需要靠缘分。
回家的时候是下午，进门看到枪坐在桌子边喝茶，玉龙气鼓鼓的站在旁边。
“啊呀，这是怎么了？”祈生有点好笑的问。
枪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回答。玉龙也只是瞪着枪，什么都不说。
“还能怎么了，当然是某小鬼想欺负别人结果被别人欺负到了。”屏风里传出鸢的声音，声音里带着隐隐的笑意。
“呃，不要说的像我欺负小孩一样啊。”枪看着鸢的方向说，“我一向是很爱护小孩的。”说完又瞟了玉龙一眼。
“谁是小鬼！谁是小孩！你们这群混蛋，合伙对付我不是！”玉龙气的跳脚。
“好了好了，都冷静，下午还要开店，你们这样子不要让客人看到。”祈生只好转移话题，按照以往的经验，和玉龙纠缠下去，这一个下午就要耗进去了。
“哼。”果然，玉龙只是哼了一声，退回了玉佩里，枪喝完了手中的茶，也准备回去。
“等下。”祈生叫住他。
“什么事？”枪转身问。
“我有些事情问你。”祈生说着坐到了桌子边，伸手示意对方也坐下。
“怎么了？”枪坐下问。
祈生想了想，开口说：“你知道，我这几天都在找赵云。”
枪点点头，表示明白。
“你什么都没有问，我姑且当作是对我的信任，这点，我很感激。”他继续说，枪笑了笑，表示不客气。
“可是我现在还是没有找到。”祈生继续说，“不是没有线索，甚至有人看到了他，可是最终我们找到了一个任何人都可能去的公共场所，基本上，这条线索也就这样断了。”
“至少说明，他真的在这个城市，我没有感觉错。”枪的表情很冷静，可是言语里有掩盖不住的喜悦。
至少，他真的在这个城市，至少，还是有希望。
“可是就算是在一个城市，希望也很渺茫。”祈生说，“很有可能，还是找不到，或者，我找到了，却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没有关系，”枪的眼微微眯起来，笑的很温柔，“1800年，我早就习惯了等待，也习惯了失望，所以，没有关系。”
祈生在那个温柔的笑容里看到了明显的悲伤，想他一次一次的寻找，一次一次的失望，却从来没有放弃。
虽然古董们会说祈生能理解他们，可是在他自己看来，他其实是不理解的，必定自己没有经历过，和谁有着如此深刻的羁绊，深刻到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可以什么都没有得到还是微笑。
他无法理解，却可以明白这种感情的深刻，所以他会不遗余力的去帮助它们，只因为那都是如此强烈的渴望，强烈到他这个毫不相关的外人都被深深感染。
想必，无论换了谁，都不会丢下不管的。
“其实，我想问你……”祈生沉默了一下，淡淡的开口了，“等我找到赵云，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枪愣住了，“怎么做……”他轻声重复着这个问题。
“对，我想问，等我找到赵云，你需要我做什么，把你送给他吗？”祈生问。
枪恢复了那种温润的笑容，柔柔的，却和祈生工作时那种公式化的笑容有着异曲同工的感觉。
“他不会接受的。”他说。
“咦？为什么？”祈生问。
“因为那是我家子龙……”枪说。
“呃……”祈生觉得好象回到了梦里，被枪这样半句半句的语言弄的云里雾里。
“因为那是我家子龙，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接受如此贵重的东西。”枪解释说。
“可是你是他的武器。”祈生说，意思是，不是无缘无故的。
“他如何会记得……”枪依旧在笑，仿佛讲的不是自己。“这么多年，都轮回了多少次了，如何能记得那么久远的一件武器，只是一件武器而已……”
不记得了，忘记了，所以就算面对面，对方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只是一块陌生的金属，一杆陌生的枪，也许会赞扬说，很漂亮，很威风。可是不会记得。
不会记得1800前，它就在自己手中，和自己一起创造过那么多奇迹，不记得它曾陪伴自己走过一生，比任何人都要亲密，不记得多少次将生命寄托在对方手上，不记得手中握着它的感觉，那种充实与安全感，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甚至连回家时早一站下车的默契都不可能存在。
彻底的遗忘。
祈生抬起头看对方，觉得被一种无形的悲哀压迫的不能言语。
枪反而笑了。
“不要露出那样的脸，这很正常，轮回又叫做重生，重生，就是丢弃以前的一切，不光是我，所有的东西都会被遗忘，这很正常，我不过是被遗忘的那么多存在的其中之一罢了，这……很正常……”说到最后，他就如同在进行自我暗示一般，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或许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这样在麻痹自己，才让自己没有变的疯狂，因为被对方遗忘而疯狂。
“这世界上有许多人，许多事，每天都在被人遗忘，可是也在被别的人记忆，人的记忆本来就是靠不住的东西，习惯了就好了，没有什么的。”仿佛是在为枪的话增强说服力，鸢也开口说。只是那语调里，失去了往日的那种带着些许淡漠的妩媚。
“可是……”可是那是你们视为生命的人……这句话，祈生终是没有说出口。
枪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露出了带点苦恼的笑，而后说：“没关系，只要你尽力了就好，找不到，也没有关系……”说完，他起身，退回了枪里。
祈生揉了揉额角，平复了一下自己被弄得很低落的情绪，为什么这个话题最后会变成这样，整个店里都萦绕着压抑的气氛。
他站起来，开始收拾枪留下的茶杯，其实就这样放着也没有关系，只是他想找些事情做来平静一下。
当他拿着茶杯准备把里面的茶倒掉时，突然愣了下，然后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而打开了茶壶盖子。
茶特有的芳香立刻从壶里流了出来，祈生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喃喃道：
“我的武夷山大红袍……你还真会享受……”
收拾完东西，祈生觉得自己恢复了一些，或者那些压抑都变成了好茶叶被喝掉的心痛，他终于调整了一下心情，打开了店门。
生意出奇的好，到了下午四点左右，已经卖出去了三件商品。这几日都没有全天营业，可生意却比以往还要好上许多，或许是枪的到来为自己带来了好运。他如是想着，千年的古物，必然有其不寻常的地方。
就在这时，又有人推门进来。
呃，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多客人。祈生有点诧异的想着，还是带着笑迎了上去。
“欢迎光临。”祈生笑着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六夜 红酥手 黄藤酒（6.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