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兰之月》颜伶

12、药

　　“红英说，你肯救齐云了。”沈大哥的话语里充满着惊喜。
　　“恩。”我点头，并且看着他身后的人。

　　“秦大夫，你也来了。”沈大哥问。
　　“老夫想总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上忙的。”他答道。
　　“沈家有冰库吗？”我问。
　　“有，只是……”沈大哥面有难色。
　　“恩？”我疑问。
　　“冰库在我们沈家的练功密室后面。”他说道。
　　“哦。”
　　“不过，只要能解齐云的毒，密室后面也要去了。”他抬头说。

　　冰库。
　　“为什么来这里？你不用药就可以解他的毒吗？”沈大哥疑问。
　　“秦大夫，这是？”一路上，我注意到秦大夫拿着的一个本子，很熟悉。
　　“我从明月谷找来的，上面有解毒的记载。”秦大夫还在看着本子出神。
　　“啊？你怎么不早说。”沈大哥急了。
　　“老夫一直在研究，目前只能说找到一点头绪而已。”秦大夫还在皱眉。
　　“那你现在都知道什么了？”沈大哥追问。
　　“这个秘本上记载，血蜘蛛的毒是至热之物。”
　　“说了怎么解吗？”他继续问。
　　“应该用至寒之物来解。”秦大夫回答。
　　“是真的吗？月儿？”沈大哥转向我问。
　　我点头。

　　“可是，老夫试过多种被称为至寒的草药，效果总是不够。”秦大夫急道。
　　“血蜘蛛的毒并非天然，而是密宗药师派的人驯养的。”我解释。
　　“密宗药师派？”秦大夫的脸变了。
　　“秦大夫听过？”我问。
　　“那是什么门派？”沈大哥问。
　　“西域药师派，据称早期是佛门密宗的一支，最后因为研究邪术而被排挤。你们明月谷……”
　　“是密宗药师派的一支。”我回答。

　　“那么，要解毒需要用密宗咒语吗？”秦大夫问。
　　“应该是用的。”
　　“你应该是会那种咒语的吧？”沈大哥试探着问。
　　“不会。”我淡淡地说。
　　“你不是说可以解的吗？”沈大哥急了。
　　“书上说，不会咒语可以强解。”我还没有回答，秦大夫说道。
　　“怎么解？”
　　“要用三种至寒之物来解。”秦大夫翻着秘本。
　　“哪三种？”
　　“草之至寒，石之至寒，人之至寒。”

　　“草之至寒是不是冰霜草？”秦大夫问，秘本上应该是没有具体的解法的。
　　“不错。”我回答。
　　“那个老夫有。石之至寒呢？难不成是冰玉？”他继续问，看来他来帮忙是没有错的了。
　　“冰玉不够，要绝之玉。”
　　“绝之玉？是什么东西？”
　　“比冰玉更冰的玉。”我解释。
　　“那要到哪里去找？”两个人面面相觑。
　　“我身上这块就是。”我随手一抓，已经抓出一块雪白的玉，握在手上。
　　“你怎么知道它是绝之玉？”
　　“因为上面有写。”我慢慢地说。

　　上面真的有写。
　　玉上刻着三个大字：绝之玉。
　　我递过去，秦大夫接住，叫了一声：“好凉。”

　　“那么人之至寒呢？”沈大哥问。
　　“是用药人之心。”我说。
　　“药人之心。人心？”秦大夫皱眉。
　　“不错。药人的人心。秦大夫，就是你挖过的那种。”我笑了。
　　“人心是不难，只不过这药人……”他面有难色。
　　“怎么了？”
　　“药人是他们密宗药师派对一种武功极高的人的称谓，据说练成一种神功以后可以百毒不侵，而且永不生病。这种人从小要用药水泡大，而且不用吃饭，只吃药。象这样百年难有一个，而且，那么高的武功，要用他的心，除非等到他死了。你要的这样东西，不是为难人吗？”
　　“不难。”我接道。
　　“为什么？”他满脸疑问。
　　“我就是啊。”我淡淡地回答。

　　一瞬间变得好静。
　　“你确定，真的要那样才可以解？”沈大哥迟疑着问。
　　“恩。”如果很简单，世上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不，我不同意。”沈大哥喊起来：“我们不能为了治一个人，而杀了另一个人。”
　　呵呵，为什么心里会感到高兴？
　　有人关心我了吗？
　　还是，纯粹的出于好意？

　　“真的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治了吗？”他盯着我的眼。
　　我也看着他的，看到他的关切，对我的……关切吗……
　　我笑了。
　　“有。”我缓缓地说。
　　“是什么？”他急急地问。
　　“千足虫。”我回答。
　　“有了它就可以代替你？”他不敢确定。
　　“恩。”我点了点头。
　　“那这种千足虫在什么地方？”
　　“天山之顶。”
　　“好，我去找。”说着，他就想往外冲。
　　“拜托你了。”我应着。
　　“你们要等我哦。”说完，他已经冲了出去。

　　“你在骗他。”秦大夫缓缓地说。
　　“恩。你怎么知道。”
　　“老夫从来没有听说过天山之顶有千足虫。”
　　“哦。”
　　“什么是千足虫？”他看着我。
　　“不知道。”我很疑问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这个。
　　“这本书上说，千足虫和血蜘蛛并称，是至寒之物。用它应该可以解血蜘蛛的毒。”
　　我摇头。
　　“为什么摇头？解不了吗？”他追问。
　　“我从来就没有见过。”我缓缓地说。
　　“你确定？这本书上好多东西都很准的，应该没有错啊。”他还在研究着。
　　“那本书……”我静静地看着。
　　“书怎么了？”他问。
　　“是谁的？”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书上有名字，是一个叫沈如月的大夫。”他翻来给我看。
　　“沈……如月……”我念着。
　　“怎么了？”
　　“就是我啊。”我缓缓地说。

　　“你不姓林吗？”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摇头。
　　场面静下来，也许是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吧。
　　“开始吧。”我幽幽地说。
　　“现在？”他疑问。
　　“恩。”我点头。
　　“这个……”他还在犹豫着什么。
　　“我想看看……我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