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流光》燕倾

4、【其四】一碗水

　　二人有过肌肤相亲，若耶渐渐遗忘了老神仙所言，“仙妖殊途，天道将罚”。

　　却有一道屏障，拦在若耶和流光之间，让她们无法触碰到彼此。

　　若耶不明：“流光，你我被何物阻隔？”

　　流光淡然回答：“被这世间之理。”

　　“难道你……你甘愿？”

　　“不愿，又能如何。”

　　流光隔着屏障亲吻若耶。

　　“吾友，我的猫儿……”

　　天空一道惊雷劈下，流光抬起脸，摇摇晃晃地支起身体，满面鲜血。

　　“天道……我从未做错过什么，难道有心爱之人，就是过错？”

　　流光咬唇：“若我为神女，要受制于你，不如现在就剥我神格，断我性命，为何如此惺惺作态？”

　　乌云罩顶，又一道雷击，落于流光头顶，却未伤若耶分毫。

　　若耶心中有疑云，更添一分惊惧：“休得胡言！”

　　流光冷冷一瞥。

　　若耶软了语气：“你莫要再说了，你是神仙，不会有事。”

　　若耶想了很多办法，冲撞屏障。有秽气诱惑她，没有打破屏障，却入她灵识。

　　若耶受秽气劝诱，说出了真心话——若我不能再见你，成为大妖又有何意义？这机缘我不要了，谁要便让谁拿去！

　　流光听了，却微微一笑：“骗骗天道，倒也无妨。”

　　*

　　是夜，流光在一仙一妖之间放一碗水，与若耶隔水相望。

　　“我不碰你，你不碰我。”

　　“依你所言……”

　　“天道可不管你我心中所想，眼中所见。你我如今，只是各管各的。”

　　若耶发出一声低弱的赞叹。

　　二人边看着对方，边触上自己的眉梢眼角，指尖往下轻走，以眼神纠缠，互送秋波。

　　红帷悄然落下，房中吟哦声渐起。

　　翌日，安然无恙。

　　“流光。”

　　“嗯？”

　　猫儿躺在神女身侧，手指在水碗里撩拨，摇晃长尾，慵懒地笑：“你是我所见最聪明的人。”

　　流光也将手指放于水中，沾染若耶的温度。

　　“若我当真聪明，便不会连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