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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 洛神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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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门,一个神秘且强大的组织,弟子遍布大江南北,足以与江湖上的顶尖门派和武林世家相抗衡。它的总舵隐藏在楚国西南方向,具体位置鲜有人知。
江燕和楚思晴二人一路风尘仆仆,连夜赶到楚国的江州。
江州位于楚国西南方向,是这一带最大的城池,靠近浔阳江,交通便利,水路纵横。武林人士、商贾文人常在此地集结,选择水路继续前行。
“公主,我觉得我们可以在此处落脚,我怀疑洛神门总舵就在江州内。”江燕目光如炬,观察着四周繁忙的人群,淡淡地说道。
楚思晴斜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容:“看来你这呆子并不呆嘛!江州确实是个重要的交通枢纽,洛神门若将总舵设在此处,便能轻易掌握各门派的动向。”
江燕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公主所言极是,不过,即便我们猜测到洛神门总舵的大致位置,要找到它也并非易事。非门中之人,恐怕难以发现其踪迹。”
楚思晴闻言,眉头微皱,心中满是疑惑:“那你有何妙计?”
江燕低下头,凑近楚思晴的耳边,低声细语,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楚思晴的脸庞从雪白逐渐泛起嫣红,又从嫣红转为晶莹剔透,眼神中充满了惊异和好奇。听完计划后,她妙目凝视着江燕,久久不语,最后才轻叹一声:“江臣彦啊江臣彦,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狡猾,竟然还想拖本公主下水,你真够坏的。”
江燕赔着笑脸,一脸无辜:“公主殿下,我们这也是被情势所迫嘛。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好吧,算我倒霉,摊上你这么一个姐夫,如果三司审我,我第一个把你供出来。”楚思晴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无奈。
江燕见楚思晴点头同意,心中一阵狂喜,脱口而出:“公主万岁!那我们现在就找家客栈,好好商量我们的夜晚计划。”
夜幕降临,月光如烟般朦胧,淡淡的迷雾弥漫在街道上。一座金碧辉煌的高大府邸映入眼帘,突然,一个黑衣人影猛地窜入其中。没过多久,这人背着鼓鼓的包袱从高墙上翻越而下,在转弯口将包袱交给了一个中年打扮的女子。两人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分别岔开,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二天,江州的刺史府对外张贴了告示:昨夜刺史府遭遇大盗洗劫,案发地点遗落一只梅花钉。如若有人提供大盗的线索或将其捕获,刺史大人将重重有赏。
江燕和楚思晴一早就听到了街上人们的议论声,两人相视而笑。“哈哈,呆子,你真是料事如神!”楚思晴眉开眼笑地说道。她随意地瞥了一眼跟在她们不远处的几个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江燕也注意到了这些男子,她微微一笑,“其实我也没啥把握,但想着这洛神门那么神通广大,眼线必不会少,昨夜我们偷了刺史的财务,又故意留下师娘专属的梅花钉,而公主昨夜又装扮成中年妇人去贫民窟散财。我们闹得动静这么大,洛神门的眼线必会以为是萧美人亲临,肯定会立刻禀报主子。”
楚思晴笑吟吟地看着江燕,轻轻地品了口茶:“所以,你才让我故意留下线索,让他们跟踪我们到这里。”
“嗯,不过,这新上任的州判司挺难缠的,若是三日之内,洛神门还不找我们,我们就赶紧跑路。可别到时候,人家新官上任三把火,把我们给点着了,到时候烧到陛下那可就难看了。”江燕带着几分调侃地笑道,引得楚思晴也忍不住发出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
就在这时,坐在他们周围的几个男子突然站起身来,走到江燕和楚思晴面前,恭敬地说道:“两位少侠,我等乃洛神门下弟子。我家主人有请公子和姑娘去洛神门一聚,还请二位赏脸。”
江燕和楚思晴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喜悦之色,纷纷说道:“劳烦少侠带路。”于是,她们跟随那几个洛神门的弟子上了马车。
接近巳时,马车从城中东巷驶出,穿过热闹的集市,越过宽阔的街道,最后在一座高大的府邸前停了下来。
然而,眼前这座府邸略显陈旧,显然久未修缮,与想象中的华丽相去甚远。
江燕和楚思晴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这哪里像是一个江湖大派的总部,简直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带路的男子见状,微微一笑,解释道:“二位有所不知,我们门主喜好清静,不喜欢铺张浪费。所以,总舵并未过分装饰。而且,即便是门下的堂主,也只有得到门主的召唤,才能进入此地。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楚思晴和江燕听后,这才明白过来。难怪江湖上传言洛震宁神秘莫测,原来他本就是一个低调内敛之人。楚思晴低头小声对着江燕道:“希望这位奇人能够符合江湖传闻,不然我的仰慕对象又要少一个。”
江燕则在一旁憋着笑,脑海中浮现出师父那滑稽的表情,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江燕和楚思晴跟随着洛神门的门人,踏入了那座看似寻常的府邸。府内房屋古朴,砖瓦颜色斑驳,规模普通,难以想象这便是名震江湖的洛神门总舵。两人心中暗自祈祷,希望洛震宁的脾性能像这府邸一样平易近人。
当她们怀着忐忑的心情步入大厅时,江燕和楚思晴这才明白为什么洛震宁被号称武林第一美男子了,只见一位男子身形修长挺拔,面容俊秀绝伦,身着紫金乌衫,虽不华贵却彰显着非凡的品位。他的墨玉般的黑发随风轻扬,皮肤白腻莹润,嘴唇鲜艳如花瓣,睥睨之间流露出一种狂傲霸气。若非亲眼所见,江燕和楚思晴几乎要以为这是一位精美绝伦的瓷器女子。
更令她们惊讶的是,尽管洛震宁出道甚早,理应年过半百,但此刻的他看上去却仿佛只是三十而立的青年。楚思晴不禁微微一怔,没想到世间还真有比呆子还要秀美的男子存在,不禁感叹造物者的精雕细琢。
江燕率先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恭敬地向坐在主位上的洛震宁抱拳示意道:“今日在下冒昧拜访洛门主,还请门主海涵。”
洛震宁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们,淡淡地说道:“江大人,公主殿下,不知您二位纡尊降贵来我这破陋之处有何要事?”
江燕和楚思晴相视一眼,没想到洛震宁早已将她们的身份打探得一清二楚。当下,也不再客套,江燕恭敬地说道:“洛门主果然目光如炬。今日在下和公主前来,是想与门主商议一事。希望门主能够忍痛割爱,将凝神珠出让给在下。”
洛震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淡淡地说道:“凝神珠虽非绝世珍宝,却是我弱冠之年所得的第一件礼物,向来珍爱至极。江大人,你需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我才会考虑出让。”
江燕一愣,随即诚恳地解释道:“前辈有所不知,在下的妻子需要一味药引才能重见光明,而这味药引正是前辈的凝神珠。在下愿以往生果作为交换,以补偿前辈失去宝珠的损失。”说完,她从怀中掏出那圆形木盒,准备交给洛震宁。
然而,洛震宁却摆了摆手,冷冷地说道:“慢着,我并未答应这个交换。纵使现在有十颗往生果摆在我跟前,我也无意出让凝神珠。你师父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洛震宁的脾气向来很倔吗?”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目光始终没有落在那个木匣子上。
楚思晴心中微微嗔怒,却也无可奈何,她不屑用公主的身份去欺压别人,只得强压怒意,淡淡地说道:“恕晚辈无理,凝神珠对前辈而言或许只是身边多余的奢侈品,但对我们而言却是珍贵无比。前辈若一意孤行,恐怕有辱前辈武林名宿的称号。况且,家师曾对前辈的人品赞不绝口,晚辈相信前辈不会让多年的老朋友在自己弟子跟前失了面子。”
洛震宁淡然的脸色突然泛起一丝血色,他凝视了楚思晴片刻,良久才放声长笑起来:“哈哈,好个伶牙俐齿的九公主,怪不得云霄对你称赞有嘉,殿下的气度和风范堪称一绝。”
楚思晴被他这么变相夸赞,脸颊突然浮现出一抹红晕,颇有些不好意思。她当下婉然一笑,试探地问道:“那前辈这意思,是肯出让凝神珠了?”
洛震宁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不,就算是药王驾到,琴王亲临,又或者是楚皇陛下下旨,鄙人都不会出让凝神珠。……除非……”
江燕和楚思晴听到洛震宁前半句斩钉截铁的话语,神情已颇为失望,原本苍白的脸更加趋于无血色,就连眼神都充满了绝望和灰败。然而,当听到那大喘气后的转折,江燕和楚思晴的眼底又迅速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楚思晴连忙追问道:“除非什么?只要前辈能提出条件,晚辈必定竭尽所能去完成。”
洛震宁看着二人多变的神情,只是淡淡地说道:“除非,你们能破了我洛神门最神秘的梦幻棋局,我尚可以考虑凝神珠出让一事。”
“棋局?”江燕和楚思晴同时失声喊出。
洛震宁点了点头,继续道:“对,棋局。那梦幻棋局是洛家世代流传下来的残局,我研究了数年,仍是毫无建树。如果江大人和九公主能够将棋局破除,那我当然会乐意相让。”
江燕和楚思晴又是面面相觑,没想到,洛震宁竟然是个视棋如痴的人,不过,如果洛震宁都破不了的棋局,自己又怎么能破除呢?不过,她二人随后一致想到,不管有多少困难,为了楚倾烟的眼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两人一致点头,表示愿意接受挑战。
洛震宁看着她们,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冷冷地说道:“等等,有件事还是要先和你们说明。一旦启动梦幻棋局,必须耗费下棋者的功力。而且这棋局带有魔力,会让下棋者受到幻境迷惑。如果下棋之人在两个时辰内破不了棋局,又走不出梦境的话,那就会永远陷入沉睡,如同死去一般。你们可想好了,真的要接受吗?”
江燕和楚思晴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紧。她们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这棋局竟然如此凶险。然而,想到了楚倾烟,她们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好,我接受,为了姐姐的眼睛,就算死,我也接受……啊……”楚思晴首先答话,正欲转身准备相劝江燕放弃时,突然感觉后脑勺被一手肘重重的敲击了一下,随后“啊”了一声,身躯直直倒下。旁边的江燕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她,同时轻轻地点了她的昏睡穴,让她昏睡过去。
江燕抱着楚思晴,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转身对洛震宁说道:“对不起,公主不能冒险。这个挑战,我一个人来接受。”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
随后,江燕直直凝视着洛震宁,语气坚定地说道:“前辈,我愿意接受这个挑战。请前辈好生叫人照看公主殿下。”
洛震宁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随即吩咐两个门中丫头将昏迷的楚思晴带到内室去休息,自己则带领江燕进入府邸深处的密室。
只见那看似普普通通的深宅之下,竟然掩藏着一个结构复杂的地下密室。两人站在长长的大理石阶之底,石阶直通向前方那六丈来高、十里来宽的巨大平台。平台旁点着三四个香炉,袅袅香烟使冰冷潮湿的密室顿时有了暖意,并散发出好闻的气味。而那巨大平台上,赫然就是一个有点朦胧的棋盘残局。
江燕一步步踏着石阶,走到了棋局旁。她看着被烟雾缭绕的棋盘,心中惊异万分。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沉睡,死局般的棋子需要真气去激活。于是,江燕暗暗凝气,将真气气流随着经脉汇入指尖。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喝道:“破!”只见原本有点朦胧的棋盘瞬间变得清晰可见,而且里面的棋子像是活了一般,闪着阵阵寒光。
黑子白子已下了百余步,此刻白子已将黑子的去路全部围剿。也就是说,无论黑子如何下,都似乎是死路一条。江燕手执黑子,迟迟未下,只是仔细凝视着那梦幻般的棋盘。
突然,江燕耳廓微微一颤,她好似听到一声声淫靡的箫音琴弦声,随后又隐隐约约听到少女低语,声声呢喃。那温柔娇媚的声音阵阵勾人夺魄。
接着,江燕眼前浮现出一些朦胧的场景:舞曲中,二十几个几乎赤裸的妖冶女子在翩翩起舞,随着那淫靡的韵律摆弄她们的雪臀细腰。那□□似浪翻腾,而江燕正被这群妖女般的绝色佳人们包围着,她们肆意用素胸玉腿紧紧缠绕着江燕,众女眉宇轻佻,指尖有意无意摩擦着江燕的胸膛。这些女子遍体香汗淋漓,闪耀着珍珠般的柔和光泽,说不出的妖媚动人。
然而,江燕心知这是棋局制造的幻想,她对这些女子的勾引丝毫没有动心和沉迷。她心中默念着道德经中的句子:“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其根曰静,静曰复命……”这些念头让她的神识迅速归位,眼前的幻象也随之消散,只剩下那个仍未破解的梦幻棋局。
对面的洛震宁微微露出笑意,没有发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她下第一步棋。江燕再次全神贯注地观察棋盘,这次她隐隐约约抓到了一些破局的线索。她觉得这个残局虽然复杂变化甚多,但似乎有一个关键的突破点。只要找到这个点,黑子就有可能突出白子的包围,反败为胜。
江燕凝神思考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果断地落子于“去”位的八八路上。洛震宁看到这一招,身躯猛然一震,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说:“江大人,诗词歌赋尚且一流,至于下棋,平时怕有些散漫了。你这招非但没有达到围魏救赵之效,还损失了右路进攻的大半棋子,可惜可惜……”
说完,就将白子落入“去”位的五十六路上,顿时右边的五六颗形成弧线状的黑子被白子包围吞吃。
江燕却毫不在意地笑道:“下棋嘛,干嘛要规规矩矩地按路走?我就喜欢天马行空,出其不意。随性点下往往要比深思熟虑后更加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你看,现在右边干净一大片了,不正是新的机会吗?”
洛震宁听他所讲,也开始认真思索起来。他意识到,自己以前一直没有敢下第一步,正是因为自己太过拘泥于常规,缺乏那种洒脱超然的感觉。于是,他对眼前的少年有了更多的期待和赞赏,静静地等着他下出下一步妙棋。
在江燕全神贯注于棋盘之时,她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奇异的声音,眼前再次浮现出一片朦胧的场景。
“爹,我这次想去三湘散散心,您多保重啊!”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在出门前嘱咐着自己的父亲,那是一位仁慈和蔼的中年人。中年人轻轻抚摸着女子的头,微笑着说:“早去早回,爹在这等着你,把那些烦恼和痛苦都通通抛掉,我要一个健康快乐的女儿回来。”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仿佛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烦恼,匆匆拿上包袱,带上面纱,转身离去。然而,这一次的离别却成了永别,只留下耳边父亲和蔼的微笑和那温柔的话语在回荡。
江燕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悲伤和孤独,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失去亲人的时刻,心中的痛苦和凄凉无法言表。
在这股强烈的情绪冲击下,江燕的意识陷入了半癫狂状态。她哭泣般地大叫着:“爹,你不要走,我再也不乱走了,爹……你快点回来啊,爹……爹……”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跌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
就在这时,江燕突然感觉口中一阵腥甜,胸腔闷塞难受。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那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分外醒目。然而,也正是这口淤血的吐出,让江燕的神识再次归位。她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看着眼前的棋盘和对面冷冷看着自己的洛震宁。
洛震宁看着江燕的举动,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