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 原来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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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子，他真的是药王前辈？”楚思晴瞪大了眼睛，望着饭桌上正在狼吞虎咽的中年男子，有些难以置信地向身旁的白衣男子求证。
江燕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九公主，这是你第三十七遍问这个问题了。现在我很负责任地再告诉你第三十八遍，他就是药王舒斐——我的师父，也是江湖中传闻的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精通阴阳五行、奇门八卦、医学之术的药王舒斐。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他绝对不是你脑海中那个风流潇洒、高雅聪慧的大侠形象。”
舒斐此刻正满嘴油腻地啃着鸡腿，吃完后还用他那破旧的衣衫随意擦拭。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被放逐的饿狼一般。更让江燕感到尴尬的是，舒斐还有一个嗜好——喜欢看美女，无论是年老的还是年轻的，都喜欢狠狠地盯着看。
这一点让师娘非常气愤，哪怕师娘在二十几年前就被冠以武林第一美女的称号，舒斐仍不满足他那看美女的嗜好。
“师父，咳咳。”江燕有些尴尬地提醒正在发呆的舒斐，示意他可以恢复正常了。
哪知道，舒斐还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傻傻地说着：“美，真美，真不愧是楚国第一美女，比她母亲沈烟还美，旁边那位也美，哇……小子，我真嫉妒你。”说完，竟然“哇”的一声哭丧地叫起来。
这叫声着实吓了在场的五人一跳。舒河还是淡定地笑笑，对于老爹的神经已经见怪不怪；江燕则是哑口无言，脸部肌肉正在僵硬中；楚思晴当场愣住，表情凝结；楚倾烟尴尬地笑笑，神情也很古怪；而站在身旁的侍女星儿则是长大了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怎么了？我有说错吗？”舒斐似乎还在状况外，有些疑惑地问着。
江燕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没，师父，你继续吃，继续看，吃饱喝足了，我们有话要问你。”
“如果是你婆娘的眼睛，和那帮死人的事情，嘿嘿，小子，你必须答应我，再帮我烧几顿好的。”舒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有些微撑，起身开始活动筋骨。
“好，师父，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烧。”江燕颓废地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她实在是不敢望向两位公主的表情。
记得刚才在厨房为师父烧晚饭时，楚家姐妹已经惊异地差点没昏过去。要知道“君子远庖厨”，一个大男人会做饭，在她们看来实在是有些怪异。
不过幸好，自己连忙解释道，那是自幼在药王谷锻炼出来的，连哄带骗，这才把两位公主糊弄过去。
“小子就是乖，你一走，冰丫头一走，那婆娘又不会烧，我那笨蛋儿子烧得又特别难吃，你不知道为师是怎么过这两年的。”舒斐说着，竟然抓住江燕的臂膀，失声哽咽起来。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装。
江燕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看来师父在发疯的时候，还是记得要叫她“小子”。如果师父唤她“丫头”，那她真的是百口莫辩了。于是，她象征性地安慰了师父两下，叹了口气答应道：“好好好，我烧还不行嘛。”
楚思晴有些怪异地看着这对师徒，心想两人莫不是都得了癫狂之症。一旁的舒河察觉到了她的表情，淡淡地解释道：“家父行事向来古怪，师弟也与家父情同父子，公主殿下千万不要见怪。”
楚思晴尴尬地笑了笑，点头称是，然后柔声对舒斐说：“前辈倘若治好了姐姐的眼睛，思晴也亲自下厨，为前辈准备膳食。”
“哇，好呀好呀，没有想到火丫头也会烧饭，我有口福了。”舒斐高兴地拍手称好。
江燕有些无奈地埋怨师父：“师父，这是九公主殿下，不要老叫人火丫头火丫头的。”她实在是有些头疼，自己的师父怎么就那么喜欢喊人家叫丫头呢？看见穿火红衣裳的楚思晴就叫“火丫头”，看见淡雅文静的楚倾烟就叫“水丫头”，看见冰冷如斯的小汐就叫“冰丫头”。总之，各种属性大聚集。
呸呸呸，怎么自己也被绕进去了。
这时，舒斐终于恢复了正常，洗完手后认真地为楚倾烟把着脉，还左右凝视了楚倾烟那双黯淡的眼眸。沉思了一会儿后，他淡淡地说道：“看来，需要找齐几味药引，才能完全治愈。”
“噬心蛊，味辛温，实剧毒，食之可摧毁人的五官。水丫头长期服此毒，眼睛早已被摧毁得很厉害了。如果不是臭小子及时用泪美人眼、玉暨花、霓绾草、紫涩果等数十种名贵罕见的药草融在一起日夜煎服，现在你的感官、听觉、嗅觉早已被剥夺。”
楚倾烟听了，微微地点了点头，说：“前辈说的不错，在失明后，我的感官、嗅觉、听觉有时会时好时坏。”这时，她开始明白为什么江臣彦要和陆杭合伙开酒楼了，原来她一直服用的药是如此名贵。
“师父，毒，弟子已帮烟儿解得差不多了，只是，这失明的眼睛……弟子不知如何恢复，还请师父明示。”江燕第一次那么恭敬地对自己的师父说话。说时，她柔和的余光不断地扫着身旁的女子，眼神温柔且充满绵绵情意。
舒斐没有忽视掉江燕那细微的小动作，他有些复杂地凝视着自己的徒弟，在楚倾烟和江燕之间来回扫视着，淡淡地说道：“如果只是瞎了两三年，我尚有把握可用药为水丫头治愈，只是现在已过去多年，那失明的双眼周围，肌肉已经开始受损萎缩，实则……”
舒斐还未说完，身旁的楚思晴已经激动地叫道：“那姐姐的眼睛就没救了？”她的表情着急似火。
舒斐叹了口气道：“看看看，我没叫错吧，火丫头就是火丫头，我还没说完，你就跳起来了。”
“想要恢复，也不是不行，就是缺了一样东西。”舒斐没有责怪她，只是笑笑，慢慢地说了出来。
“什么东西？”楚思晴和江燕异口同声地喊道。
“凝神珠。”舒斐有些复杂地说道。
凝神珠是何物？那是武林第一神秘之人——洛震宁的拥有物。
听说洛震宁也是武林一大奇才，琴棋书画、奇门遁甲、阴阳五行无一不精，还传闻他俊美非凡、高雅脱俗，是当时武林中第一美男子。况且洛家世代都是武学大家，他的武学造诣绝对不在叶寒门主之下，他的势力也绝对不亚于慕容世家与南宫世家。
只是，他肯把视若珍宝的凝神珠让出来吗？江燕摇了摇头，有些苦涩地想着，不可能。仅凭着他曾经与师父争夺当时武林第一美女萧英这一点上，他就绝对不会相助情敌的弟子。
江燕感到一阵头痛，她现在有点羡慕小汐了。
因为小汐是师娘的弟子，那洛震宁看在师娘的份上也会厚待她的弟子。
可是自己偏偏是师父的弟子，江燕一阵头痛。不过，就算再难，她还是得去找那洛震宁试试，毕竟她答应了楚倾烟要治好她的眼睛。
当下，她打定主意，用眼神和舒斐做着交流。舒斐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神情有些动容。
“第二件事情，杭城官员的暴毙案，为师按照你写给我的启示做过研究，不过不是很确定，你能再给我说说那些尸体的诡异之处吗？”舒斐凝视着自己的徒弟，有些严肃地问着。
江燕没有犹豫，又将自己当时勘察的结果说了一遍，还加上了自己的猜测。
“师父，我觉得他们是中了蛊虫。”江燕也一脸严肃地说着。
“啊！”在场的楚思晴小声地惊呼起来，神情有些不可思议，诧异地望着江燕。
“臭小子在我这，还真没偷懒。他们应该是中了一种叫冥情蛊的蛊虫。这种蛊虫产自苗疆，三百年前是一个叫做蒙真的女子为了惩罚背叛自己的恋人而寄养出来的蛊虫。这蛊虫自从开瓮后，就必须寄居于男子身体，以吸食男子精气为生。当在一定时候，施蛊者只要催动一些特殊的催蛊手段，蛊虫将立刻吸食寄宿者的心脏血液，让他们突然因为血供应不足而猝死。而且在死后，会散发出一些奇特的香味，那香味正是蛊虫挥发后留下的，一般的仵作是绝对查不出他们是死于什么症状。”舒斐皱着眉头，神情肃穆。
江燕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追问：“难道此蛊没有可解之法？”
“有是有，不过基本也属于没有。那就是立刻找出施蛊者，将他除去，再融合紫竹清、天山雪莲、梦陀果等数十种名贵的解毒丹药一齐服下，可能尚有一线生机。不过，被下蛊之人在没有被催发前，是没有任何异状，这也是冥情蛊最为霸道和可怕之处。也就是说，人不知道何时被下蛊，而他一旦知道了，也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舒斐咬牙一字一句地解释着。
众人俱心下大凛，牙齿有些发颤。
楚思晴颤声道：“那岂不是就是说被下蛊之人必死吗？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蛊毒。”
“基本可以这么说，不过，这种蛊毒极难培植，蛊虫繁殖极少幼虫，一般下蛊者是不会轻易拿他们去下蛊。况且，这种冥情蛊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它只吸食成年男子的精气才能存活。如果寄宿主是女子的话，蛊虫就会自动干枯而死。哎……凭什么死的是我们男人啊。”舒斐摇了摇头，感叹这种蛊虫竟然有那么变态的一面。
在场几位女子面容顿时尴尬起来，而江燕则低下头，在沉思着什么。
“师父，你可知谁会用这种蛊毒？”江燕疑惑地问着自己的师父。
“他应该也是来自苗疆，甚至就是那蒙真的后代。”
“这苗族历来倔强，对汉人的统治心存不服，即便我军前去镇压，他们民间的反抗之火仍未熄灭。若这官员暴毙事件真是他们所为，那么此事的严重性远超我们所想。”江燕瞥了一眼满脸忧思的楚思晴，直率地说出来。
“朝廷上的事，我一个江湖人就不掺和了。如今，你已有了官身，在官场上要多加小心，师父是个粗人，没什么贵重之物送你，这颗避毒珠就赠予你了。”舒斐从怀里掏出一个方正匣子，欲丢给江燕。
江燕鼻尖一酸，眼眶已泛起朦胧，她没有伸手去接匣子，婉拒道：“师父，这避毒珠贵重之极，师父，你还是自己留着用。”
“拿着，就算你用不着，你把这个给你身旁的女子也可。你大婚，师父没赶着喝你喜酒，这就算我给你们两个大婚的贺礼吧。”当下，硬是把避毒珠塞给了江燕。
“谢谢师父。”江燕没有办法，将装有珠子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舒斐见江燕收下，拍了拍她的肩膀，催促道：“小子，跟我去趟内室，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说。”
江燕心中讶然，但还是遵照师命，起身和师父走进了内室。
烛光摇曳，门扉紧闭，舒斐背对着江燕，凝视着墙上的字画，一言不发。
江燕感觉到师父今日的异样，静静地等待着师父开口。
“丫头，你拜我为师，已经多久了？”舒斐淡淡地问，两手轻握于背后。
“八年了，弟子十岁入的门。”江燕回答。
“八年，时间过得真快。你已经十八岁了，应该早已是嫁为人妻的年龄。”舒斐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感慨。
江燕沉默片刻，回答道：“是。”
“你还喜欢舒儿吗？”舒斐突然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复杂。
江燕脸色惨白，欲言又止。她对师兄的感情已经渐渐淡薄，早已没了当初的悸动，现在心中只剩下尊敬和亲情。
她无法回答师父的问题，只能低头沉默。
舒斐似乎看穿了江燕的心思，淡淡地说：“既然你已经放下了，有件事也需要和你有个交代。”
江燕抬起头，眼神黯淡，悲伤地说道：“师父想说我与师兄有缘无分吗？”
舒斐叹了口气，说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其实，不止是舒儿，而是所有世间男子，都与你的命格会有冲突，你的命格原是男子，却投为女身，你的八字又属于官星不现，注定与丈夫情深缘浅。我和你师娘不想你和舒儿最后悲苦地度过一世，所以才阻止你们两在一起。”
江燕心中一阵震惊，原来师父和师娘一直隐瞒着这个秘密，只为了保护她和师兄。她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泪水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下，她颤声问道：“原来父亲从小让我装丑女，自幼把我送入药王谷学习，就是为了不让我成亲，爹是不是也知道？”
舒斐心痛地回答：“是的，江刺史他也知道，他也很矛盾……”
江燕心中的愤怒渐渐平息，她淡淡地追问：“汐儿突然喜欢上了师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舒斐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冰丫头为你卜过血卦，她知道你年纪渐长，有了想嫁舒儿的念头。她为了早早断了你心中情丝，便找我和你师娘，并劝你师兄与她一起演戏。没想到……你差点死在三湘，还因缘际会成了当朝驸马。”
江燕面无表情地听着师父的解释，心中已经平静了很多。她淡淡地说道：“师父，你放心，我没事了，既然我的命格如此，我认命了。”
舒斐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弟子，心中松了口气。他脑海中忽然念头一转，微微笑道：“既然你与这世间男子有缘无份，那你可以选择和女子相守一生啊。”
江燕一脸诧异地望着师父，有些不敢置信。哪有自己师父劝自己违背道德伦常的。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颤声说道：“师父，你……”
舒斐看着她惊讶的表情，哈哈大笑道：“少帮我装糊涂！你当我是瞎子吗？你对那水丫头和火丫头的感情，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冰丫头，我的天哪，我又开始妒忌你了，怎么那么多绝世美女都围着你转啊！”
江燕被师父的话惊得目瞪口呆，身体僵硬得像是石化了一般。她无法置信地看着师父，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原来如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