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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练习生生涯（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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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临城大学附中高三年级前二十里最好看的人，姜梓阳从小到大可谓是天选之子的存在。
爸爸是老板，三十年前继承了家里的龙记餐厅，发展至今已经是有数十家分店的龙记大饭店；妈妈大学毕业后结婚生子，当了一阵家庭主妇，等他上了初中后便出国再留学拿了研究生文凭，现在是四大的高级经理，正在稳步往合伙人的目标前进；姐姐是天才少女，初二拿了全国奥数一等奖，中考分数全市第一，高中三年一直都是临大附中的年级第一，高考仍然是理科状元，在临大读的是计算机，中途跑去当了非凡娱乐的练习生，声乐舞蹈居然也都是样样拔尖。
四舍五入算一下，姜家人已经是完美配置，所以十八岁以前的姜梓阳几乎是没有烦恼的——长得好看，成绩好得虽不突出但也凑合，没有什么特殊才艺但是会写小说会画条漫。
唯一的烦恼，就是人缘不太好。
他本以为他的青春就是三个微博账号和两个晋江马甲，谁知签约了以后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
节奏感极强的音乐声伴随着激烈的鼓点响起，舞蹈教室的中央，五个练习生穿着宽松的休闲服，或蹲或站地摆好了站位，音乐起的瞬间，他们原本放松的神情一肃，对着镜面开始跳舞。
靠着镜面的一边坐满了人，姜梓阳就是其中一员，他抱着膝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站在最中间的人。
师兄跳舞简直太帅了！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感，完美地卡在背景音乐的节拍上，加上这人手长腿长，每一个舞步都显得肢体舒展而流畅，和其他人比更是充满了视觉冲击力。
每一次队形变换，温齐站到中心位时，视线都被他抓得紧紧的。
“齐哥真的强无敌！”
“卧槽solo这段绝了！”
姜梓阳听着旁边的几个人小声赞叹，眼睛一眨不眨地随着温齐的动作而转动着，背景音乐的节奏忽地一变，他望见温齐顺着节奏一个后滑撤到了最右边的位置，反手将帽子一转，跟着中心位的练习生换到了新的舞蹈风格。
不管是什么动作什么角度什么音乐都好帅！！
直到音乐声停，姜梓阳还十分意犹未尽地注视着温齐和其他人互动交流的模样，他在心里小小地抱怨了一番舞蹈老师的安排，六分钟的时间太短了，短到他的师兄只能表演他所擅长的小小一部分。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炙热的关系，不远处的温齐突然转过头看向他的方向，姜梓阳仿佛听见了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开了一瓶香槟，嘭得一声闷响，吓得他那颗小心脏也开始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下一组已经在舞蹈房中间准备站位了，温齐猫着腰避开摄像机，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坐下。
旁边的人争先恐后地称赞温齐的舞蹈厉害，有人说要齐哥救救孩子，有人说等练习室舞蹈上线就给温齐刷礼物，还有人说要齐哥准备好出道请吃饭……温齐的态度从来都无比谦逊，他和需要特训的人约了练习的时间，对吹捧他的练习生说了谢谢，对于请吃饭的要求他温和地抿嘴微笑，并不直接作答，这反应太过无趣，起哄的人觉得没意思，就坐回去继续看下一组。
“师兄。”直到第二支舞蹈的伴奏声响起，他们周围的说话声才渐渐低了下去，姜梓阳支着身体凑到温齐耳边，说：“刚才那段特别帅。”
温齐往后一靠，汗水的温度在玻璃镜面上蒸出了一圈雾气，他看着姜梓阳斜着身体靠近，索性坐过去了一些，让对方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他低下头，问：“你看懂了？”
别问我看没看懂，我怕是连你跳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姜梓阳尴尬地摸了摸脸，回答道：“看不懂……”他看温齐挑了挑眉，连忙补充，“但是特别帅。”
温齐追问了一句，“小朋友都觉得帅吗？”
姜梓阳不假思索地说：“当然！”
温齐别开脸笑了起来，后知后觉明白过来的姜梓阳气得用手肘捣了一下他的腿。
接下来几个组的表演都很出挑，齐舞的走位精确、动作整齐划一，现代舞的肢体舒展而柔软、剧情完整、充满感情，还有一组跳民族舞的也很引人注目。
但最多人欢呼的还是温齐。
月末的单项评测在最后一组充满少年气的舞蹈中落下帷幕。
舞蹈老师将每一组的舞蹈都点评了一遍，挑了最优秀的几个人表扬，也当众指出了几个不少人都犯了的错误，谈过了技巧，再结合了每个组的选曲聊了一下舞台表现的优劣。
散会时，练习生们勾肩搭背地往外走，准备去食堂先吃个饭再准备下午的声乐测评。
姜梓阳跟在温齐身后，刚要出门，却听到老师叫他的名字：“姜梓阳，你先留一下。”
他循声看去，只见舞蹈老师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有些走在后面的练习生也回过头，看了看老师，再看看姜梓阳，不约而同地发出嗤笑声。
温齐停下脚步，“要我等你吗？”
姜梓阳和他对视了一眼，视线瞥过旁边几个和温齐相熟的练习生，摇了摇头，“你们先去吃饭吧。”
说完，他回到了舞蹈教室里。
非凡娱乐请来的舞蹈老师有四个，有教街舞的，有前民族舞国家队的，还有一个是芭蕾舞团退休的领舞，每个月舞蹈考核的老师以前是舞团的编舞老师，对每个舞种都有了解，因此评测总是由这位前编舞老师负责的。
“冯老师。”
编舞老师打量着眼前规规矩矩的姜梓阳，心里除了叹息就是不解。他早就从其他几个老师那儿听说了这个小少年的事——第一节舞蹈课让他跳一下自己会的舞蹈，结果只会做一些短视频上的简单扭动，肢体还僵硬得像是在做广播体操；第一节声乐课更让人吃惊，张口唱了首经典的《爱你》，唱完以后，在场的人都有些记不清这首歌的原唱到底是什么调子。
上报给了曲文斌，得到的答案却是——不需要用别人的标准要求他的声乐、舞蹈、表演等课程，这一年的月考可以暂时免掉，只需要他打好基础、明面上不出大错就行。
但在这样竞争激烈的环境里，这样的优待并不算好事。
编舞老师的沉默让姜梓阳有些焦虑。
似乎是意识到了他的紧张，编舞老师总算开口了，“姜梓阳，我听其他几个老师说，你现在还是跟不上其他人的进度。”
跟不上进度是个挺模棱两可的说法。勉勉强强能跳一整首歌但是跟不上节拍，和半首歌都跳得节拍错乱，都可以说成是跟不上其他人的进度，而姜梓阳明显就是后者。
他脸上烧得厉害，但没有辩解，老老实实地承认道：“我舞蹈的天分很差，基础也很差，如果不是别人帮我抠动作，我可能学得更慢，还挺对不起老师们的，他们很辛苦。”
学习能力不行，态度摆得很端正，这也是为什么虽然姜梓阳差得特别离谱，但老师们都挺愿意教他的缘故。
编舞老师倒不是因为想训他，而是最近他听到了一些来源于练习生的闲话，有说姜梓阳是借着隔壁部门姐姐的光签约进来的，也有说姜梓阳和老板有关系的，尽管老师之间也会有一些猜测，但考虑到练习生之间的氛围，他们决定撤回曲文斌给的免考特权。
“学得慢，不要紧，最关键的是，我希望大家能看到你在进步。”编舞老师斟酌了一番，才说道，“声乐老师昨天和我讨论了一下，我们觉得你现在的水平，考核虽然分数不会高，但至少表现比你第一次上课要稳定。”
表现稳定……稳定在最后一名吧。姜梓阳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自己，听编舞老师继续说道：
“所以下一次考核，我们会正式把你放进考核名单……你现在开始好好准备下个月考核的表演，时间上应该是十分充裕的，有什么问题或者你觉得困难的part，你随时可以找我们帮忙。”
姜梓阳虽然是第一次被要求参加考核，但他也知道其他练习生一般只会用月末的这一个星期准备考核内容，现在轮到他就得提前一个月准备……他甚至有种一个月可能还不太够的预感。
高三上半学期的期末考试还有两个月，他周一到周五白天在学校，每天晚上都要花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码字，一周算下来真正在舞蹈和声乐上训练的时间只剩下十二个小时左右。
“没问题，我下午和杨老师商量一下练什么歌，明天就可以开始准备。”任务艰巨，但姜梓阳还是爽快地点头答应，“冯老师，我下个月考核的舞蹈，您有什么建议吗？”
“《柠檬糖》这首歌练过吗？”见姜梓阳摇头，编舞老师敲了敲扶手，还是决定让他用这首歌，“就《柠檬糖》吧，我晚上把这首歌的练习室录像发给你。”
谈妥了考核的曲目，编舞老师没有别的事情需要交代，叮嘱了几句好好练舞就让姜梓阳赶紧去吃饭。
姜梓阳匆忙地鞠躬表示谢意。他刚一打开教室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在走廊的窗台边。
是温齐。
“师兄，你怎么没去吃饭？”
温齐把手机揣回兜里，“我等你一起去。”
姜梓阳轻轻带上教室门，转身就拉着温齐手臂急急忙忙地往楼下走，“那我们赶紧走吧，去晚了可能就没有什么肉了。”
温齐故意拖着脚步，“你就那么爱吃肉吗？偶尔吃点蔬菜不是挺健康的吗？”
姜梓阳想到盘子里那些黄澄澄绿油油的蔬菜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可以，想一想都不可以，师兄，求你了，快点跟我走吧——”
“小朋友，挑食不是好习惯。”
两人到食堂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吃完先离开了。姜梓阳第一时间扑到食堂阿姨的窗口，发现午餐的糖醋排骨还剩下不少的时候顿时眉开眼笑。
食堂阿姨早就熟悉了这个不爱吃菜的新练习生，因为他长得好，对他的要求相对宽容一些，肉菜总会多给半勺。
一碗饭，一大盘糖醋排骨，还有一小碟四季豆，再加上一碗冬瓜排骨汤。
姜梓阳找了个空位坐下，筷子直奔排骨。等温齐端着餐盘过来，还没落座，对方已经把那一小碟四季豆端到了他的餐盘里。
“师兄，多吃蔬菜健康。”他嘴唇上还沾着些排骨的油光，笑起来的模样像极了偷吃了鸡的小狐狸。
温齐瞪眼，“拿回去。”
姜梓阳假装没有听到。
温齐只好自己动手，直接把四季豆倒在了糖醋排骨的盘子里。
姜梓阳顿时哭丧了脸，“师兄，我姐姐是不是给你塞钱了？你以前不是这样逼我吃菜的人。”
温齐：“你不说我还没想到，麻烦让你姐给我结下账。”
姜梓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