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我见犹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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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对阿离生气的时候，最多就是不说话。他并不喜欢和阿离讨论司理理，也不喜欢和她讨论别的男人女人。这本身就是一件带着酸意的事。
阿离大概是不懂情爱的。喜欢上范闲更像是因为病中莫名的依赖。
这种认识随着他们相处的深入，越来越明显。
范闲不带阿离去认识司理理，他认为这个和北齐牵扯过多的人于阿离不是一个好朋友的人选，但几天后，她们还是慢慢亲近起来，像一种是莫名的缘分，他不能够有任何的反对。因为，司理理为他挡了一箭。
那是一日拔营的事。
使团车队众多，人员庞杂。虽然有守卫守护，但也不是十分安全。偶尔有刺客。
范闲带阿离到河边洗珍珠钗。她低头一点点去擦，他在后面挽着她的头发。听到箭头的破风声时，几乎不能躲开，只下意识用手臂去挡在女孩面前，却没有感到利刃扎入皮肉的疼痛。
刚刚从河岸边走过去不远的司理理，为他挡了一箭。
车队里只有两个女人。箭上有毒，又是北齐的人质不能死掉。范闲给女人拔完箭头就出去了，阿离在里面听着男人的描述给她上药。
几乎过了一日。
范闲就坐在车外，两个姑娘在车里，似乎没有什么话语。
阿离出来后，又去河边提了一桶水去给女人擦身体。
阿离好像对这个身边唯一的女人没有什么好感，她对很多女人都很温和，或者说对每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都很好。
那段时间范闲也很繁忙，处理燕小乙的事不能顾忌女孩，就让高达陪她。
等到忙好时，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阿离了。回去的路上，他仍然在编花草链子，王启年在一边说话，忽然提起“我见尤怜”的故事。
那是前朝北魏的旧事。一个公主因为驸马纳妾，提刀到偏殿，见到妾室美貌却又心软，不忍下手。最后三人同住。一个似乎百合的故事。
王启年神神叨叨，“大人，小夫人才十四五岁，是易受温柔蛊惑的年纪。您对她应该足够关心。”
王启年总是说些调侃他的事。范闲嗯了声没有很在意。
回到营地，他去找阿离，却发现马车里没有人。
问仍然待在营地的守卫。
守卫思考了会儿，道“似乎在给司姑娘洗漱。”
“伤还没好？”
“夫人说，夏天了女生会不方便。”
对待有恩情的人不能太过苛刻。范闲不好说什么。听说，阿离几乎每日来为她洗漱，却不知为什么莫名想到那个“我见犹怜。”
走到那辆马车边，高达确实抱剑站在一边，没有让其他男人经过。
他走过去。高达顿了会儿，还是让开了。
车门的帘子放下来，里面没有说话声，却似乎有一些窸窸窣窣翻身的声音。他又想起那个故事里的情节，顿了会儿，掀开帘子走进去。
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旖旎。
里面被褥下女人还在躺着。女孩坐在她身边。只是头发有些乱。但一眼看见的，是放在地上的外袍和倮出的背部。
……
窗边慢慢飘过一朵云。一会儿又被吹散了。风也刮得很凶，呼呼声响在耳边。
阿离靠在车壁上，低头静静看着腰带。男人很久不说话，看出什么，还是俯下身，去给她将那根系得有些歪斜的带子解开，重新打上。
“今日你不在。她感染了风寒，出汗后身上很冷。”过了会儿，阿离说话了。
“那里有被子。”范闲道。
“盖了被子，她还是冷，高达的衣服有些硬……”
车队里监察院和皇帝的人更多。范闲不在的时候，只有高达会和阿离交流。尤其涉及两个齐国人。
范闲面上并不过分恼怒，只是语气有些冷，“所以你就把衣服脱了给她盖。那你为什么不学习话本中的男女，再贴身抱着她呢？她在醉仙居做过间谍，也许是诱骗你。”
人都是偏心和不理智的。
范闲很多时候像教书先生一样对阿离说话，教授她很多不懂的东西。但也不愿意告诉她一些政治和冷血的事。
爱情的事说的就更少了。
阿离却难得反驳他的话，“理理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不要那样想她。”
舍身救人的女人当然不会十恶不赦，仍有风骨情义，但更多是利益牵扯。
范闲没有回答。他后昂靠在车窗上。车窗缝隙中的冷光像许多光斑照在皮肤上。也看出一些胡茬。阿离看他一会儿，从柜子上拿了一根小柳枝，轻轻捏开他的嘴，夹在他唇瓣之间。
这算是一个奇怪的怪癖。古代没有烟，思考的时候，范闲就喜欢含着什么。
她面对着坐在他身前，静静看着他思考。
他目光有些失焦，却又慢慢望向她，然后摸了摸她的头。
阿离觉得他似乎想抱她，就低下身抱住男人，礼貌道:
“还有什么要教导我的吗？”
男人说了一件和司理理无关的事:“要是你有心跳的感觉，无论男女，一定要先告诉我。”
这句话他说过。
范闲不算一个好男人，但也不是喜欢众人围绕的感觉。以前，虽然常常无意勾引女人，也常对阿离送他花束而疏远道，“就怕误人青春，悔不当初。”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我见犹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