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儿好的》咕咕咕鸽鸽

5、第五章绿豆汤与虎皮辣椒

　　等到夫妇俩回来就发现家里被收拾的妥妥贴贴，把着镰刀相视一笑，咱家这孩子可比得上几个儿女了。

　　院子里的灯泡早就拉开了，温暖的昏黄灯光下许烨磨刀霍霍向竹竿，几根几乎长短一致的竹竿经过一下午的晾晒变得既不至于湿重又有延展度和弹性，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许烨握着砍刀，将竹竿劈成一片一片的竹篾，等明天趁着好太阳晒晒去去虫，涂蜡什么的便不用了，农家自用的家伙什没那么多讲究。

　　“哟，好你个许大树，你看看，儿子都比你干活漂亮，一天天的不知道干点什么，还得是儿子能干，川子，这是做啥呀？”，边说亲昵的拍拍了许烨的肩头。

　　许大树能咋办，只能顺着媳妇的话头点头，顺势在外边的水缸旁开始磨刀，虽然今年的麦子已经收割完成，往后还得接着用，好好保存很是必要。

　　院子忽然就热闹起来了，各种铁器摩擦的声混杂着李桂香叫喊帮忙的声音，真是痛并快乐着。

　　“大树，你去帮川子劈一劈，刀刃磨一磨就差不多了，快挂到闲房去，饿不饿？川子，要不要热一点饭？”

　　许大树抓紧时间把两把刀刃磨得发亮，安上镰刀，这才有回厨房擦把汗的时间。

　　“娘，我就剩这点就完了，不用，爹，你回厨房桌子上有我下午去地里摘得油麦菜拌好的凉菜，还有一碟萝卜丝，锅里热好馒头了，娘，别忙了，快回去吃点垫一垫，”许烨边忙边解释，手下的功夫一点都不耽搁。

　　“唉，好好好，川子要不要再吃点？腿好些了吗？瞧你这两天活蹦乱跳的，小心腿疼，可得好好养着”，李桂香应声道。

　　“娘，我知道的，腿，我感觉好得差不多了，你别担心，快进去把馍提出锅来”，许烨抬头笑着说。

　　“好好好，饿了就进来吃，等会儿叫你爹给你留点”，觉着儿子回来日子都舒心不少的。

　　夜晚又是熟悉的“客人”来访。

　　【宿主您好，请接受今日份任务奖励】

　　【可选任务：请做出一道到达审核标准的菜】

　　【任务状态：已完成】

　　【任务奖励：精美调料盒一套】（此套调料盒非同一般，防水防潮，调味品经久不变质，市面罕见，且珍惜！）

　　？？？

　　这是在糊弄他吧？
　　是糊弄吧？
　　糊弄吧？
　　“
　　许烨还没来得及提出反对意见，就发现系统就像死机一般，闪着的光芒变红逐渐熄灭，活像尿遁，心虚的要命。

　　系统空间的“系统”小孩苦哈哈的咬着帕子，呜呜呜，人家最喜欢的玩具，之一……

　　对于闪现又甩了自己的渣男系统许烨没办法，只能放任自流，内心默默安慰：调料盒也好也好也好也好……

　　成功洗脑，舒舒服服的进入梦乡，至于不知道还在哪儿的调料盒许烨只想听天由命。

　　月明星稀，晚风格外温暖舒适，透过窗户照映进来的皎洁月光下，许烨睡得直打呼噜，屋檐上筑巢的麻雀被吵得只想用翅膀堵住耳朵：啊~人类好烦~

　　清晨还有些微凉，大树夫妇在秋收场上铺开大塑料布，收割好堆好的麦垛被勤劳的两人用架子车挪来了塑料布上，太阳好的话今天就能脱粒。

　　许烨是被闹钟吵醒的，早上六点半的闹铃将他从黑甜的睡眠中唤醒。

　　睁开第一眼不是水泥的天花板，是——调料盒，就像是彰显存在感似的飘在空中，许烨只想痛骂系统，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起床休整好，调料盒原来是被一根细线挂在空中的，拿在手里冰冰凉凉，像是普通玻璃的手感，但是材质又好像不是，带着白金色的细闪，光彩夺目？

　　行了，不算被坑，空手套白狼，这生意不错，许烨挑了挑眉，拿着调料盒略看了看，拾掇去了厨房，正好家里旧的用着不太好了，手感也不行。

　　旧鸡圈被拆的几只鸡自由放飞，在院子里四处奔腾，当然还有惨不忍睹的鸡屎遍地，许烨出了房门就是这“惊喜”一幕，关键还是自己加的戏码，哭着也要演完。

　　“哦西，哦西！”（赶鸡用语），之前收拾柴火用的大框子正好合适，暂时用来圈住这些自由不“鸡“的家伙还是可以的，盆里和点鸡食”勾引“进来，竹筐圈住，大局已定。

　　好不容易收拾完乱糟糟的院子，太阳已经半挂在空中，行了，运动量勉强算是达到，饭后去散会儿步。

　　早饭简单，家家户户都是一样的饭菜，最多主厨用心点的炒个菜，馒头小米粥就是一天的营养。

　　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先生开药方。

　　也不知怎么的，冬天的萝卜多是“虚心“，也就是所谓糠心，现在地里倒是萝卜正鲜嫩的时候，许烨昨天下午就被顺手送了两根，刘婶娘去菜地采摘回来碰到许烨特地送的，说是让做火锅补补身体。

　　正好，老家的火锅就像是一锅大烩菜，省事省时，还好吃，许烨昨晚就将萝卜切片焯水，又省掉一个步骤。

　　昨天打好的豆腐还剩一半，切成约五毫米宽的片儿，油菜现摘现吃，清洗之后用手随意揪，木耳粉条一起泡发，在最后几步放入滚烫的火锅底料中，豆腐易烂易入味，最后放进去。

　　没有火锅店那种浓油赤汤的味儿，但是汤有味，菜也浸满了汁，就着暄发的馒头，不用蘸料，三口一家吃的又香又饱，尤其是里面的萝卜片，跟关东煮里的萝卜似的，汤汁儿十足，是最先清空的。

　　不得不说，豆腐绝对是四季必备佳品，基本上有客或者是重大点的宴席上都缺不得，只要汤底调的好，吃啥都不如豆腐，白白嫩嫩入口即化。

　　小米粥烧开水，适量小米，关键在于水量上，要是水多了多少有点不得劲，许烨这一家三口就好黏黏乎乎的米粥，从胃里暖到身体。

　　只是许烨这次没控住量，剩了一小盆，火锅吃的差不多了，就剩点儿汤和底料，吃过饭许大树和李桂香没来及歇一歇躺一躺，急急忙忙就去看晒着的麦穗了，留许烨看家顺便做家务。

　　这几天是真忙，平日里家里被李桂香收拾的整整齐齐，尤其是待客的堂屋，这几天没有擦拭，满满都是灰尘，随意堆放的外套手套，要不是系统忽然发出的任务【随机任务：打扫卫生，包括但不限于厨房】，许烨根本想不到这一层。

　　厨房应该算是最好打扫的，有许烨的时常清扫，尤其前几天重新摆放，各种调料酱汁上的尘土都被擦试过了。

　　盛上满满一盆热水，胶皮手套暂时戴上，从室内到室外，从桌椅到衣服，从桌布到鸡圈，许烨干了整整四个小时，院子的晾衣杆连一点空隙都没有了才算暂时性成功。

　　酸梅汤还剩些，在缸里一直冰着，方便回来后直接解暑，这次在粮食房里无意中找到些绿豆，三斤左右，看样子放了有两三年了，应该是要卖一直没想起来。

　　许烨轻手轻脚的将绿豆袋子提到大门口的阴凉处，抬眼就能看见大场上晒着的麦子，许大树和李桂香脸晒得通红，头上汗直往下掉，两人分着喝完最后的酸梅汤，吃了几个许烨早上在杏树地下捡的杏子，硬是被许烨劝进房里休息。

　　秋收累人啊，瞧这路上没有一个是轻松的，就这一会儿许烨就接待了好几个叔叔伯伯，早上烧好的三暖壶热水全部晾上这才勉强够。

　　捡好的豆子被浸泡在瓷盆里，至少得半小时，许烨赶紧抽水舀上，一大锅水烧开，半锅用来灌暖壶，另外还得再添水热着，待会儿洗把脸什么的有个热水也是好的，还有几件整理出来的脏衣服得搓搓。

　　另外一个锅煮绿豆汤，加水没过豆子，大致的比例是1：10，大火烧开，转小火慢熬，急不得，许烨边看锅边洗衣服，衣服洗干净晾出去之后，绿豆也煮到脱皮了，各个脱了绿外套露出来娇嫩的内芯，这个时候煮好的绿豆清汤消暑效果很好。

　　但是绿豆皮还是影响口感，家里没专门的漏勺，只能一勺一勺舀出来慢慢的捡，就在许烨感觉眼睛要瞎之时终于搞完。

　　绿豆皮留给诸位下蛋的母鸡，冰糖加上，再炖个20分钟就可以出锅咯，大盆早早就备上了，舀在盆里冰在缸里，过个把小时就有那味儿了。

　　其实还可以做点绿豆雪糕，但是家里没冰箱，许烨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房间里许大树和李桂香也在商量着许烨以后的事情。

　　李桂香半眯着眼扇着大蒲扇，“哎，你说，咱川子怎么办啊？不知道三伯和他说啥了？走了之后川子就会傻笑”。

　　“你急啥，我看川子心里有谱，明白的很，咱们就在后头看着让他小心点，唉，不知道川子啥打算，要不你去问问？”

　　李桂香扇子一顿，使劲儿敲在许大树身上，“好啊你，净给我揽事，你咋不去问？“

　　挨打了，许大树往里边再滚了滚，不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回道，“晚上我们一起问吧”。

　　午饭许烨拌了点凉菜，黄瓜切片和着辣椒，酸辣酸辣的，极是开胃，还有个木耳花生凉拌菜，玉米大碴子粥里拌点碎馒头，就着吃，香辣合口。

　　下午天稍凉了点，秋场上晒麦子的人家都开始准备脱粒，许烨家也不例外。

　　因为是伤员的缘故，许烨被安排照看麦粒防止它们飞出去。

　　各家的青壮力卖力的用木杆捶打着麦穗，头上的汗哗啦啦的往下掉，脸蛋通红。

　　一家人齐心合力，天色已深之时才算是全部完成，麦秸秆推在一处等到明天晒干，塑料布盖住麦粒堆，防止晚上地上潮气。

　　回家的路上父母走在两边像是生怕许烨腿疼闪着了，就这样相伴回家，夜色漫漫，关上大门，整个家彻底安静了下来。

　　唯独被遗忘一天的系统不甘寂寞，【随机任务已完成，请领取奖励】【随机任务已完成，请领取奖励】【随机任务已完成，请领取奖励】【……

　　“领取领取领取”，睡得迷迷糊糊，许烨只听见了一个小屁孩再耳朵边叨叨什么领取，顺毛摸都是本能反应。

　　【任务奖励：家庭餐具一套（防尘防灰，黑石锻造，绝无欺骗假冒行为）】

　　“系统”使劲往下凑了凑，应该睡着了吧？那我也睡觉喽，碎觉碎觉，大床一躺谁也不爱~

　　经历过最费人的环节，麦子只需要晾晒即可，许烨就被安排到菜地继续摘辣椒。

　　“川儿，红的绿的都摘回来，昨儿下晌老太爷说再有三天就有雨了，等下了雨就烂在地里了”，李桂香忙忙碌碌背着盘绳去找山里砍柴的男人。

　　“好，娘！小心点！”

　　远处只有招手的身影慢慢变小。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没错，但同样也是最忙碌的季节，光是储存冬季的食物就要整个秋季的时间。

　　村里寒冷的冬天，没有暖气片，没有地暖，没有暖水袋，就剩下老旧的火炉和暖炕，除此之外，能带给人温暖热气就是辣椒。

　　辣椒酱、辣椒干、辣椒粉家家必备，谁家地头还没有个花花绿绿的景色。

　　彻底清光辣椒就可以边摘边拔，得益于时常施肥浇水，土地松软度非常合适，辣椒棵株可以轻松拔掉。

　　随着许烨背着筐不断前进，辣椒地空出了一大片，已经有不少烂掉的被许烨丢成一堆待会儿回去用垃圾桶装上。

　　一场大雨突如其来，还好秋场上各家的麦子都被收回去了，化肥袋子洗干净晾晒装上，堆放在垫了几层厚的粮食房里。

　　总算闲下来了，午睡醒来，许烨就搬出来簸箕将红绿辣椒分类。

　　未免淘洗过后放不久，只是归类之后红辣椒针线穿梗晾晒，绿辣椒往年李桂香是要腌一点辣椒，余下的晒红穿线。

　　今年天好，绿辣椒较往年少许多，许烨准备全部用掉，母亲一半用来腌制，另一半他准备做点虎皮辣椒。

　　“噢~~”李桂香刚睡醒，懒散的打着哈欠，来厨房倒水喝，没想到儿子下雨天还在忙。

　　“下雨天你咋不知道困？快进去睡觉，剩下的娘做，快点的！”

　　“娘，睡醒了？就剩这点儿了，我马上就做完了，你要不舀点大锅里的热水掺着把青辣子淘洗淘洗，咱们一会儿下午饭吃了腌点菜”。

　　“好嘞！你这一回来娘都轻松不少，待会儿你爹醒了让他挂辣串，你回来找村里的朋友耍了吗？张家……”

　　难得听母亲再唠唠叨叨，许烨温温柔柔的低头笑着听，时不时回应一两声。

　　晌饭重点在于小米粥，红豆捡干净早早泡好的，只等水烧开先煮进去，变软之后下入小米，慢慢熬煮，一股豆香米香味。

　　美美喝上几碗，就着凉拌黄瓜和豆芽菜，或是夹着大白馒头，香辣不说，鲜美异常。

　　辣椒被分成两拨，许烨和李桂香一人一半。

　　说起来李桂香做的腌辣椒也是一绝，传自姥姥，后“发扬光大”（给儿子带饭），一度成为许烨童年最爱，没有之一。

　　淘洗之后的辣椒被一起放在洗好的小水缸里，一层辣椒一层盐，细细撒上，特地去集上称好的生姜切薄片，花椒粒适量，统统放进缸里。

　　要是想让味道更上一层楼，可以加醋，打上酿好的陈醋几斤，到时候的腌菜辣香，口感清脆余味略醇厚，极是开胃。

　　冬日里懒得做菜便盛上一碟，待客可做，闲暇可做，配上一碗香稠的米粥，菜在米粥里一滚，去掉些许咸，更多的是清爽可口。

　　最后压上大石头，问也不知道什么道理只是老一辈人都这样做，如此传承。

　　虎皮辣椒许烨做的是比较省事的那种，一个个青椒用刀豁开口，去除籽。

　　把锅烧热至冒青烟，拍好去籽的青椒倒下锅，用锅铲挤压青椒，让青椒紧贴锅，稍用力碾，可以听到劈里啪啦的声音。

　　李桂香在一旁围观儿子做菜，此时拽过来许大树帮忙烧锅。

　　许烨心存小孩子得到关注的喜悦，做菜更加用心。翻过一只辣椒看看，贴锅的那面是否爆起了一块块白色或焦的虎皮状印子。

　　如果爆得比较均匀了，就把青椒一只只翻个个儿，再用锅铲碾，爆另一面。

　　“爹，火小点，你小心被溅到，”感觉差不多两面都爆出了虎皮状的印子，许烨要开始往里面加调料了。

　　将辣椒从锅里倒出放置一边的盘里，往锅内加油，放入花椒和葱姜蒜，爆香入味后将辣椒倒回锅里继续翻炒，洒入精盐。

　　盐袋子就在旁边，可是没盐了，“娘，你帮我拿一下调料盒“。

　　“你是不是把调料盒换了？那个还新着呢，这孩子……“

　　“娘你才发现啊，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这个很便宜的，我在网上买的，别担心娘，“说话归说话，手不能抖，稍微多放一点盐，翻炒。

　　酱油淋一点，继续翻炒，时间差不多即可出锅，水果罐头的瓶子密封保存，可以吃很久。

　　“闻着香的很，先来口，儿子做的怎么能不捧场“，刚吃过饭，感觉现在又饿了，许大树自然的夹出几根，等着就馍馍吃。

　　李桂香一把合住罐子，“干什么干什么，以后不吃了？“，说着许大树夹出来的几根也被端走了。

　　“川子，来，尝尝你做的，净让你老爹吃了，“李桂香主持”分赃“大会，两个出力的一人一半，剩下一根给老爹。

　　还没来得及嘲笑老爹，许烨就被这口感和味道惊艳到了，微辣，调味合适，一口咬下汁水仿佛要冒出来，“吸溜”“吸溜吸溜”，一时间盘子旁的三个人陷于这微妙的口感和味道。

　　“要不，我们再吃点？”首先提出再吃请求，许烨想舔盘子了，盘子上还有一点汁水，看起来就很香。

　　许大树和李桂香对视一眼，“吃！拿上几个馍！”

　　饱餐之后再次饱餐，罐子直接下降少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