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雨燕逐南阳》微微一笑有杀气

2、第二章

　　顾晓燕梦到程向阳的那天早上，程向阳正坐在开往s市国际会议中心的专车上，浏览着今天要用到的经济会谈的资料。程向阳旁边坐着的是他的导师----享誉国内外的经济学专家叶衡。
　　叶衡正闭着眼假寐，他听到程向阳点击鼠标的声音便说道：“向阳，这次的经济合作论题，你的想法很好，会吸引很多人注意。正好趁这次机会，把你的名声打出去，对你以后的发展会很有帮助，这也对得起辛苦了半个月的你。你昨晚也是凌晨1点多才休息吧？趁这会儿还有点时间赶紧休息休息！”
　　程向阳合上电脑，用诚恳的语气说：“我这个年纪就得多吃点苦。而且，我这个想法还要多谢老师的指点。您建议我去看那档美食节目，我才想到要把中国的美食介绍到国外，再把其他国家的美食介绍给国人，用‘吃’来调动经济合作的‘胃口’。”梁衡听他说完很是满意地点点头：“你这孩子脑子灵光，悟性高。所以你才会想到模仿“舌尖上的中国”，来弄一个“舌尖上的各国”！”
　　程向阳笑了。
　　这时司机插话道：“叶教授，前面堵车了。”
　　程向阳打开车窗探出头看了一眼，说道：“看样子，得等上半个小时。”
　　叶教授挪了挪身子，换一个舒服的姿势仍保持假寐的状态。“不急，不会迟到的。我再眯一会儿。”
　　“看来昨晚和师哥们喝到挺晚。”程向阳这样想着，又打开电脑低头看资料去了。
　　等他把资料浏览完了车还没开出一里地，程向阳把电脑合上放进公文包里，然后掏出手机点开了静静躺在那里的备忘录提示信息。白皙的手指轻轻触动手机屏幕，程向阳脸上的微笑一丝丝褪去。一小串数字静静地躺在那里0826，看起来不像银行卡密码。他的呼吸既轻又长，仿佛整个人困在了这串数字里，在那里一个小女孩笑靥如花地望着他，眼睛里流露出的的热情欢快恰如她的名字。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还这么严肃？”
　　叶教授好奇的声音传入耳中。程向阳猛地缓过神来，他按灭手机，把它放进口袋笑着说道：“在想晚上要带女朋友去哪里吃饭。”
　　叶教授听完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嗯，是得好好想想。”说完，二人都不由自主地笑了......
　　会议在10点钟准时举行。亚洲的主要国家，中、日、韩、印、马来等都派出了代表团，而叶教授则是中国代表团的团长。
　　s市政府为了这次会谈的顺利进行，一个月前就开始了各项准备：安保、翻译、住宿、交通等。
　　叶青是顾晓燕的室友，她作为这次会谈的其中一位日语翻译在半个月前就来到s市开始了紧张的翻译培训。在她去之前，顾晓燕打电话“鼓励”她说：“青儿，你去吧。不要畏惧，不要羞怯，你的身后有我温暖的双手。去吧，用你那美丽的容颜、敏捷的思维、流利的日语，为咱们z大，为咱们日语专业，为咱们215宿舍争光去吧。”叶青手扶在额头上，哭笑不得。想了半天才扯出一句话“顾大诗人，谢谢你的鼓励。咱赶紧洗洗睡吧，你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了哀怨嚎叫的声音“明天还要上班，明天还要上班，那我挂了，拜”。接着响起了嘟嘟的声音。叶青看了一眼被挂断的电话，她能想象到远隔百里之外的顾晓燕生无可恋的表情，然后笑着放下了电话。
　　......
　　顾晓燕在家“煎”熬了一个星期，终于迎来了她回家后的第一场大雨。丝丝凉意抚慰着她的肌肤，她恨不得跑进将她从蒸笼里解救出来的大雨中，但又怕引来妈妈的一天臭骂。她站在屋檐下望着极速坠落的雨滴，最终选择脱下睡衣穿上了那件米白色的连衣裙，取出家中的长柄大雨伞扛着悄悄出了门。等走到大门口时她才朝着院里大喊：“妈，我出去一会儿哈...”。说完撒腿就跑。两三秒后这句话才传到顾妈妈耳朵里，此时她刚躺到床上准备美美地睡一觉，谁知下着大雨燕儿丫头竟要出去玩。她一边慌乱地用脚搜索着拖鞋，一边大声喊道：“下这么大雨去哪儿玩呀！赶紧回来...”，等她追到大门口的时候早已看不到顾晓燕的踪迹。
　　雨中玩耍是这几年来顾晓燕最钟意的游戏，因为此刻她终于又变回了一只小燕子。下大雨的时候，街上的行人就都“逃”回了家，即使有车经过也都恨不得把车当飞机来开，只听到车的轰鸣声却看不见它的踪影。顾家的小燕子从这个小水坑踩到另一个小水坑，人躲在大伞下完全不怕被别人笑话，她大胆地在雨中旋转、唱歌，放肆的笑......。顾晓燕逆着路上的水流随意走着，或许那天的梦对她仍有影响才会让她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程向阳的老家。这里已不再是野草满院，寒意森森，不知何时也盖起了小洋房。白色的房子立在大雨中，像是一块巨大的白色屏幕，它告诉顾晓燕：程向阳再也不会回来了。
　　程向阳也曾明确地告诉过她：“小燕儿，我要跟我妈回她的老家了。我妈说她不会再回来，也要求我和程蕊不准再回这里，所以我们可能再也见不了面了。做了7年同桌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记住我。不过就算有一天忘了我也没关系，我也有可能会忘了你。”第二天程向阳就消失在了顾晓燕的生活里，她站在车来车往的高速路口送他坐上了去s市的大巴。
　　顾晓燕想起这些事后心情开始变得低落，她望着这茫茫大雨不禁自吟道：“风雨忽至自惆怅，伊人何在独彷徨。”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叶青和其它翻译人员8点就来到了会议室，调试耳机，又一次认真翻看资料，一切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不知不觉中10点就到了，会议室里坐满了人。这是叶青第一次实战翻译，虽然之前已经将翻译资料熟记于心但真上了战场还是有些紧张。不过当主持会议的人说出第一句开场白后，她立马全身心投入了战斗。
　　两个小时的上半场会议结束后，叶青再次感受到了时光如梭。她从容地摘下耳机，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这时旁边坐着的一位韩语翻译官笑着对她说：“你的表现真棒。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位初次就完成高强度翻译的女生。”“谢谢。多亏了大家传授给我的真经。”叶青笑着说。另一位皮肤白嫩的女翻译大声说道：“大家辛苦了一中午，我们赶紧去补充能量吧。饿的我小肚子都消失了。”大家也都笑着应和道：“走，走，吃饭去。”
　　叶青一行人走进了会议中心对面的一家自助餐厅。锅里的肉和菜还没煮熟之前，那位皮肤白白嫩嫩的女生眉飞色舞的谈论着她上午偶遇的一位帅哥。
　　“......我是在厕所门口艳遇他的。当时我急着去厕所，就在厕所拐弯那个地方撞到了他的怀里。那一刻就像偶像剧里演的一样，我抬起头看他，他也笑着看着我，然后对我说:‘对不起......’”
　　叶青还是忍受不了除了顾晓燕之外的其他女生撒娇时发出的嗲嗲声音，于是她大声说道：“肉熟了，大家可以吃了。”此话一出，果然吸引着众人纷纷将筷子伸进锅里。那位女生一看大家都拿着筷子忙着捞肉吃，她也忙拿起筷子寻找着锅里剩余的肉。一小时后，那位女生放下了筷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的凳子上，嘴里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声音。茶足饭饱之后，她又想起了她的‘意中人’，“下午我指给你们看，顺便去要他的微信。”有女生附和她道：“要说到做到，不能独吞哟。”......
　　叶教授带着他的团队在一家酒店吃了午饭。饭席上他把程向阳介绍给了s市市长及其它几位国内有名的经济学专家。饭桌上有人提起了程向阳早上的发言，然后引出了一片的夸赞声。s市市长开口说道：“现在的年轻人思维很活跃，也很有创造性。叶教授教出的学生，比如小程这样的，以后就是我们市甚至国家经济发展的神之手呀。”
　　“叶老师一直是我敬重的长辈，更是我学习的标尺。”程向阳说完端起酒杯环视了一圈说道：“在座的大家都是我值得学习的前辈。今天很荣幸见到前辈们，我想敬大家一杯。”
　　叶教授和其他人都笑着端起了酒杯。这顿午饭在外人看来吃的也是其乐融融。
　　下午的会议要在2:30开始。叶青她们吃完饭稍稍休息了一下就又奔赴到‘战场上’。
　　程向阳在2点进入了会议室。他刚坐到座位上5分钟左右，三个女孩笑着站到了他面前。“你好，今天早上我们见过一面。”说话的那位女生朝厕所方向指了指。程向阳回忆了两秒尴尬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嗯，那个，上午是我不小心撞到你的，我来跟你说声‘对不起。’”那女孩子虽然嘴里说着道歉，但是脸上却一副着迷的神情。程向阳很有礼貌的也对那女孩子说了声，“我也有责任，对不起啊！”
　　叶青和其他‘小房子’里的人一直看着程向阳。“妈呀，真的好帅。我应该跟她们一起去的。”“身材还可以，年轻就是好呀。”“杨哥，你这是羡慕还是嫉妒呀？”“啊，啊，她们要到微信了。我要让她们推给我。”
　　叶青嘴上没说话，心里却啧啧叹道“这是顾晓燕喜欢的菜呀！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