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娲皇》乌茗

6、外面

　　皇城里还闪着火光，今夜周城内没有一个人能安眠。人们不知淮南王与北定王究竟谋划了多久，两位驻守边疆的王爷，平日里素不来往，瞒过了多少耳目才抓住了祭祖的七日空隙，一举攻占王城。
　　人们说，惠贵妃和她的两位皇子在回来路上就被赐死了，其余的党羽在淮南王带兵到王城的时候，一并斩了，斩了好几百人。也不知到底哪里得罪了淮南王，让他下了这样的狠手。皇宫里洒了一地的鲜血，隐隐约约的飘出血腥味来，皇宫外人人自危，官兵在街道上巡逻，百姓都关紧了房门，连喘气都小心翼翼的，惶恐不安的气息笼罩着周城。
　　……
　　夜色上空，周城外的郊区很是寂静，只听见草里的虫儿发出些吱吱声。没有乌云遮蔽，天上有繁星，明日应当是晴天；正是十五，月光明亮，只是没有人有那个心思赏月。
　　“唔……”秦才人□□着醒来，顿感浑身疼痛，脑子里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冰冷的河水和窒息感。眼前是一个火堆，噼里啪啦地，送来一阵阵热风，借着亮堂的月光，她看清自己在一片树林里。秦才人正起身，手却按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吓得她猛地回头，清妃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醒啦？”妍嫔问道，秦才人有些发愣，妍嫔怎么在这里？她不是被抓住了吗？自己不是掉下了悬崖吗？怎么回事？“你……你怎么在这里？”秦才人被刚刚那么一吓，清醒了一些，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妍嫔的怀里，身上还盖着衣服，刚刚的手正按在妍嫔的大腿上，连忙起身，右臂一疼，又跌坐回去。
　　妍嫔的手从腰间环上来，温热的鼻息呼在秦才人的脖子上，痒痒的，“身上有伤，你别乱动。”说着，抱着秦才人的手缩紧了些。秦才人贴着清妃，被她的鼻息吹得发热，脑子登时又开始发晕，脸上生烫，推搡着说：“妍嫔娘娘，你别……别这样。”
　　“叫我的名字。”妍嫔低声说到，不但没松手，反而勒得更紧了些，“不然我不放手了。”
　　“额，皓月，皓月你放手吧我不习惯。”秦才人有些哭笑不得，身上受伤了没力气，又不想对她太粗鲁。说起来，这好像还是秦才人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虽有些情谊，但相处的时间短，以前都是长孙妹妹来，妍嫔娘娘去的。
　　长孙皓月听了，轻叹一声，松了手。秦才人急忙从她的怀里逃出来，“秦才人怕什么，我又不会轻薄你，还是我被讨厌了？”闷闷的，长孙皓月的声音听着有些委屈。
　　“付长，叫我付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不习惯而已，我不讨厌你。”秦付长一边解释道，一边整理着衣领，身上虽有些疼痛，但是没有什么严重的外伤，衣服也没有浸湿。“我不是掉下悬崖了吗，怎么和你在这里了？”她问道。
　　“我也被一起扔下来了，咱俩命大，被河水冲上岸了。我醒得比你早，就拖着你找了处地休息。”长孙皓月回答道。秦付长听着，说是拖过来的，可身上的衣服并没有脏，也没有褶皱， “多谢你了，多亏有你拉我一把。嗯？我这衣服怎么是干的？不是掉河里了吗？”
　　“啊~受伤了怎么能穿着湿的衣服呢，我帮你脱下来烤干了再穿上的。”长孙皓月轻飘飘地说，一手托着腮，眼睛瞟着秦付长，露出了戏谑的表情，“付长真是好身材，细腰细腿的，皮肤尤其丝滑，若非我是正人君子，都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秦付长闻言，不自在地用手捂住嘴，干咳了两声，“你，你别打趣我。”随即偏过头去，试图掩饰泛红的脸颊。长孙皓月见她这羞赧模样，甚是有趣，眉眼笑得弯弯的，倾身凑到秦付长的身边，把下巴枕在她的膝盖上，说到：“付长，夜里太冷了，你受了伤，我抱着你睡觉吧。”
　　“这，这不好，算了吧，我，我不怕冷的。”秦付长支支吾吾地回答道，身体向外躲，她真是有些扛不住长孙皓月这可怜楚楚的样子。
　　“可是我怕冷呀，一直守着你醒来，我都没有休息呢。”
　　“这……”
　　“强抢了我，现在不想负责任了吗，把我强行从宫里带出来的，不是你吗，这么快就要抛弃我了吗？”长孙皓月这么说着，脸上带着坏笑，手不老实地顺着膝盖往下轻轻摸着秦付长的腿，隔着衣服，手指细密地触感让秦付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啦好啦知道了知道了，你别，你别……”话还没说完，长孙皓月已经扑在她怀里，抱着她蹭她的颈项，秦付长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手脚都无处安放，只能僵硬的任由长孙皓月抱着。
　　长孙皓月把脸埋在秦付长的颈项里，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微微张开嘴，正要咬上一口，又堪堪停住了，轻笑了一声，手上抱得更紧了些。今夜相拥而眠，只是秦付长清醒着，紧张了好久都无法入眠，最后撑不住疲惫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