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娲皇》乌茗

23、位置

　　秦付长刚刚靠近马厩，追兵立刻逼近，又是两片飞镖，擦着发丝钉在墙上。秦付长无暇应付，抓紧时间翻身上马，手中缰绳一打，直奔城门而去。这座宅邸的另一边，陈列着她的尸体，可秦付长不能去看，她在脑中无限重复：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不可挽回的东西，就留在身后吧。
　　……
　　萧季峰甩干手上的血水，看着眼前不再动弹的人若有所思，转身对着男人说：“大人对此人可有印象？身手不凡，又如此年轻，如若再过些年日，萧某也没有把握能拿下她。”
　　“未曾耳闻，无论如何，这祸端已经斩在此处，只差拿回那件物什。只是……”
　　“只是怕事情已经有所泄露，否则怎会派此人前来搅局。”萧季峰接道。
　　“正是如此，但却不知究竟是如何败露，又是何方势力……”男人止住了话茬，转脸笑道：
　　“萧兄还是亲自去拿人来得稳当，切莫大意，万一让人逃掉了可是大事。”
　　萧季峰闻言，回了一声“明白”，便去拿人。
　　“磅！”正当萧季峰准备动身之时，突然爆开声响，随着声音，萧季峰身体失去平衡，向着身体的一边倒去。一只冰凉的手掐住了他的后颈，将他狠狠地摁在地上，萧季峰半张脸砸进地里，温热的液体从口鼻里漫出来。
　　怎么回事，是谁？萧季峰的脑袋嗡嗡作响，一时摸不清状况，施加在后颈上的力量让他无法反抗。难道还有高手？还未等他做出反应，一柄刀刺进他的右肩胛骨，直插进地里，把他钉在了地面上，木制的假肢也断开了连接。那人压在萧季峰的背上，全面压制住了他的反抗。萧季峰在可动的范围内扭头去看那人，耳边戏谑的声音响起：“你俩再多聊会儿，说不定还能活久一点呢。”
　　萧季峰瞪大了眼，眼角映着的，是长孙皓月。原本躺倒在地上毫无生气的长孙皓月，此刻如同闹鬼一般，突然活动起来。刺鼻的血腥味道从她的胸口飘散，昏暗之中，长孙皓月的脸色带着死人的青灰，嘴角还留有血迹，她那杀气四溢的脸，看起来就像是前来索命的冤魂。萧季峰被控制着，他的左腿已经断裂，但破碎的衣裤中不见任何血肉，只有木屑分撒，这也是一条假肢。
　　“你怎么知道……不……你怎么会没死！！”萧季峰不可置信地看着长孙皓月，后者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她的肤色仍然苍白，但肉眼可见地在恢复红润。
　　“枉你杀人无数，怎么羊血人血不分呢？”长孙皓月脸上笑嘻嘻的，手里的劲道可是愈发加重，几乎就要扭断萧季峰的脖子，“萧季峰，你还是太弱了，”长孙皓月左右扭扭脖子，朝着萧季峰笑到，“你知道你走路的步子一轻一重的吗？”
　　萧季峰被掐得死死的，脸色涨红，喘不上气，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周围的人都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景象惊呆了，一旁的男人大声喊到：“拿下她！拿下！萧许你给我上啊！”手下立刻回神，提刀向前。萧许在男人下命之前就已经冲向长孙皓月，后者闪身从萧季峰身上起身躲开，顺手解决了所有冲上前的壮汉。没了钳制，萧季峰终于喘上气，依仗萧许搀扶，咳嗽不止。
　　“兄长，你没……”萧许话只说了一半，突然没了动静，一阵温热的触感撒在萧季峰的脸上，他一时忘记了咳嗽，抬起头来一看，萧许的头颅已经不见了踪影，颈项上只剩下一个平整的切面，鲜血如同喷射的泉水一般，喷射至六尺之高，视线之内皆是艳红。缓缓地，那具新鲜的身体倒了下去，搀扶着萧季峰的手从他的臂弯中滑落，啪嗒一声摔进血泊之中。一旁的手下们都发出惊呼，有人见状，立刻掏出一支烟火射向天空，璀璨的烟花在夜色中绽开彩色的光芒。
　　“我很奇怪，你们为什么总是要让一些杂碎带着武器出现在他们不该出现的地方，”长孙皓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萧季峰的身后，略带着些无奈的口气，随后又轻快地笑起来，“你看这不是光方便了我吗？”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刀，与插在萧季峰肩上的那把一样，都是从一旁的手下那里夺来的，她的另一只手上，拎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什么。
　　胞弟突如其来的死亡，让萧季峰无从反应，他有些魔怔地盯着萧许尚还温热的尸体，都忘记了眨眼。纵使他被世人所唾弃，这也是他的亲弟弟，无论如论，两人共同走过了三十多年，即使是被整个武林追杀的时候也挺过来了，可现在却轻易就死去了。
　　“啊！！！我杀了你！！”萧季峰大声嘶吼，运起所有内力，拖着残缺的身子，一爆而起，用剩下的左手向长孙皓月打去。
　　长孙皓月冷眼看着萧季峰的癫狂模样，轻松地闪避着，萧季峰废了一只右手，一条左腿，他的进攻看起来已经很吃力了。萧许死灰的脸突然出现在萧季峰的眼前，还带着茫然的神色，惊得萧季峰停下了动作，那悬在半空的头颅稍稍移开，露出长孙皓月的脸，只见她笑着对萧季峰说到：“萧前辈可是想要这个？我还给您啊。”
　　萧季峰脑中的理智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他一把抓住上孙皓月提着头颅的手，周身的空气波动，就算废了这一身武功，他也要杀了长孙皓月。长孙皓月不做挣扎，任凭萧季峰调动全身的内力，准备用自爆跟她拼个死活。“你可能误会了什么，这样做你也赢不了我的。”长孙皓月话还没有说完，一阵不详的波动从手臂上传来，萧季峰手臂上的皮肤寸寸龟裂，皮开肉绽，他想通过手臂，把暴戾的内力打入长孙皓月体内，从而搅碎她的内脏。
　　可皮肤的龟裂在萧季峰的指尖停止了，他拼上一身武功，却没有对长孙皓月白皙的手臂造成任何丝毫的损伤，他还在源源不断地输送着自己的内力，然而它仿佛是消失了一般。
　　“看吧，死心了吗？”长孙皓月松手，萧许的头颅掉在地上，她把手臂从萧季峰鲜血淋漓的手中抽出来，轻轻甩了甩。萧季峰愣在那里，不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内力平时是顺着经脉流动的，而只有当走火入魔时，内力逆着经脉流转，内力发生暴走，胡乱发力，同时对人体造成极其大的伤害。萧季峰把内力逆着运行，正像走火入魔时一样，他全身的经脉收到了冲击，但同时爆发出了极其强劲的功力，萧季峰无法控制，遂通过手臂的直接接触，把这股胡乱冲撞的内力引向长孙皓月。可长孙皓月却……
　　“一把年纪了，不要总是试图用内力的暴走来杀人。内力啊，是要这样用的。”长孙皓月在萧季峰的胸口轻轻地拍了一下，那一瞬间，萧季峰感觉体内的暴走的内力都安静了下来，耳朵里除了尖锐的耳鸣，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双眼，鼻腔，耳朵，嘴里，都开始渗出血液，视线边缘似乎在闪耀彩色的光芒，渐渐地看不清东西，所见最后是长孙皓月挺立的身影，萧季峰喃喃地说到：“究竟是……怎么做到……如此……”话音未落，萧季峰的气息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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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耶，牙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