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师尊躺平任我攻略》零鱼

44、第 44 章

　　陆臻又看了看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别人，幻象中的萧子晗也没有说话。

　　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便又喊了一声：“师尊？听得到我说话吗？”
　　“嗯。”萧子晗的回应再次传来，“陆臻？真的？”

　　陆臻：“……还能有假？”
　　“……嗯。”

　　这次陆臻确定了，声音真的是从脚下传来的。他试着跺了跺脚，地面感觉是实心的，看起来和实物没有不同。

　　萧子晗也听到了：“你在我下面？”
　　陆臻：“……”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不过仔细品一品，应该只是个很单纯的方位表述，不能过分解读。

　　真正确定萧子晗就站在脚下的另一片土地上之后，陆臻之前还颇为焦虑的心境突然就平和下来。
　　他不是一个人迷失在这个鬼地方，有人陪着他一起。

　　萧子晗又问：“你怎么来到这的，多久了？”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到了，大概在这里转了三个时辰，在这走了一圈，看到了一些……回忆。”

　　萧子晗：“回忆？边上那些你幼时的过往，是你的回忆吗？”
　　陆臻惊道：“你也看得到？”
　　“……嗯。”

　　陆臻：“……”
　　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羞耻感，有些懊恼于隐秘心境的暴露，又夹杂了些许羞赧。

　　这种情绪来得如此真实，好像他在这一瞬间成为了幼年陆臻，正忐忑地面对威严的师长。

　　不过陆臻很快平复下心情，转念一想，在这些回忆里，笨手笨脚的萧子晗形象也不见得伟岸，大家半斤八两，谁都不比对方强。
　　他逐渐心安理得起来。

　　不过说到萧子晗……陆臻立刻抓住了盲点，想起路程后半段里那些画风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场景：“这么说，那些乱七……不是，那些零零碎碎的场景片段，是师尊你……”

　　“……”
　　一阵沉默。
　　但是此情此景，沉默无异于默认。

　　“师尊。”陆臻想起蹲在树上当瞭望塔的凤凰，心念一动，脱口而出道，“你常常躲在树上偷窥陆……我吗？”

　　他嘴上虽然问着，心里却越想越是这么回事，难怪他之前看到“陆臻”捡到一根来历不明的红色羽毛。
　　看萧子晗化鸟、上树、视察一气呵成的动作就知道，老观察员了。

　　“……我没有！”萧子晗被陆臻一语道破，秘密的记忆被拿出来公开处刑，他恼羞成怒，矢口否认道，“你看错了。”

　　这语气又气又急，即使没见到萧子晗人，陆臻都能想象到他此时紧张到不行却还要故作镇定、耳根都窘迫到泛红的模样。

　　“我懂我懂。”陆臻听出了他的言不由衷，心思微动，听着好笑却不点破，只是打趣道，“师尊关心我的事，怎么能叫偷呢。师尊行事光明磊落，是我措辞不当了。”
　　“……”

　　萧子晗没有拜读过鲁迅的作品，自然也弄不明白陆臻话里的讽刺意味。
　　但直觉让他觉得此时还是不要接话比较好，便理智地保持了沉默，忐忑地等着陆臻那边的回应。

　　不过还好，陆臻没有再在这事上纠缠不休。

　　萧子晗不堪忍受这种令他尴尬的沉默，十分生硬地试图转移话题：“这幻境状况诡异，我可以看到一部分你的回忆，你也可以看到我的，而且路还被封死了。我分明一路前行，却还是走回了原点。”

　　“师尊这里也是这种情况？”陆臻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我也是一样的状况，刚刚正好也回到原点了。”

　　萧子晗：“这就怪了。幻境一般主体只有一个人，如果是你先进来的，应该由你来主导才是，怎么会掺了我的回忆？”

　　“等等，这些都是回忆？”陆臻万分诧异，“可师尊的回忆，为什么……与事实不符？”

　　他本来以为是幻象作祟，没想到萧子晗斩钉截铁地承认了这些都是记忆，那萧子晗的记忆为什么会与他产生偏差？

　　过了一会儿，萧子晗的声音才传了过来：“那可能是受幻境影响，出了差错吧。”

　　陆臻更怀疑了。
　　萧子晗真的很不擅长掩盖情绪，他之前的停顿和语焉不详的解释，简直明明白白在告诉陆臻，他有事瞒着陆臻，并且不想让人知道。

　　到底是记忆可以作假，还是萧子晗身上有别的秘密，导致他多出了这些既不属于原文、也不属于现在的回忆？

　　之前在莲池时也是如此，萧子晗前后情绪变化太快，一定有事瞒着他。

　　萧子晗又补充道：“那名为蜃姬的女魔人能力诡异，兴许是她暗中布置，出现了异状。”

　　陆臻惊讶道：“蜃姬？师尊是说，这里是魔人制造的幻境？”

　　“不然呢？”萧子晗严厉的声音隔着地面传来，“幻由心生，一切都是你自己内心反映出来的幻象，你在此停留了这么久，连这么明显的事都没发现么？”

　　陆臻觉得有些窒息：“如果这里是幻境……那之前把我把我从他人回忆中拉出来的，也不是你？”
　　“不是，我直到刚刚才找到你。”

　　陆臻感觉头脑发懵，不是萧子晗的话，他怎么从月的回忆中出来的？

　　萧子晗又说：“如果你深陷琳琅秘境中时被拉入幻境，当你自己想从回忆中脱出，你脑海中想到的东西可能会帮你。”

　　自己脑海中的东西么。
　　如果按照这个理论来看，那萧子晗对他的呼唤，就是他内心希冀的折射？

　　那么，在迷茫无助时，他潜意识里信任并愿意求助地，居然是萧子晗么？

　　萧子晗不知陆臻心中的波澜，在另一头分析道：“我遇到过蜃姬，这魔人可以改变空间，不知道是因为琳琅秘境的特殊，还是她能力就是如此。你我二人一路见闻相同，走的像是同一条路，最终也都回到了各自的起点，却偏偏处在这路的两面，可能是蜃姬能力所致。”

　　萧子晗的一席话成功打断了陆臻的思绪，他突然觉得萧子晗所描述的场景有些熟悉。

　　完全的闭合曲面、他们俩相同的路和相对的位置……

　　这么看来，这条路，不就是个莫比乌斯环吗！
　　他们站在两面，因为都保持着移动，所以才没有碰面。

　　陆臻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把自己的猜测向萧子晗说了。

　　萧子晗没怎么听懂，艰难地重复着对他而言过于晦涩的词汇：“莫……莫什么？”

　　“莫比乌斯……算了，这个不重要。”陆臻审视前方的路，沉吟道，“莫比乌斯环首尾相连，只有一条路、一个面，无限回环。不过我现在还不太能确定，师尊，你站在这别动，我独自绕半圈，看看能不能找到你。”

　　“绕圈？为什么？”萧子晗没法理解后世的数学谜题，“我们不在一边，你如何找得到我？”
　　“这个不好解释，总之，先让我试试吧。”

　　“一定要这么麻烦么？”萧子晗提醒道，“我们在魔人的地盘，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再生是非，还是要早些解决才是。”

　　“那师尊的意思是？”
　　“我有个更快的方法，先试试我的。”

　　“哦。”
　　陆臻嘴上认同，心中却不以为然，萧子晗一个古人，还能比他更快找到破解之法吗？

　　萧子晗冷冰冰的声音从地下传来：“你且退开些。”
　　陆臻不明所以，依言后退。

　　“再退，两尺起。”
　　陆臻一口气退出十多米：“三尺开外了。”

　　“可以了。”

　　伴随着萧子晗的声音，陆臻脚下的地面灼烧起来，炽热的火星不断溅起。火光将地表染成艳红色，火点自下而上蔓延开来，像业火中怒放的红莲。
　　在陆臻震惊的眼神中，旭阳剑一点点把地面切割开，沐浴着浓郁火灵气的萧子晗从裂口里跳了下来。

　　陆臻：“……”
　　我的师尊是个暴力狂魔，有一天，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踩着烈火的余烬……从地底下钻出来。

　　萧子晗扬起下巴，矜持又骄傲地对陆臻挑了挑眉：“看来，我的方法更快。”

　　陆臻无言以对。
　　我要这累赘的知识何用。
　　暴力万岁。

　　萧子晗问：“你刚刚说的那个……莫比乌斯环，是什么？”
　　“……”陆臻顿了一下，“是一种……很脆弱的、能轻易被外力破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