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师尊躺平任我攻略》零鱼

45、第 45 章

　　萧子晗破壁而出，站在陆臻面前。

　　他一来，就把陆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问道：“没受伤吧？”

　　陆臻摇摇头。
　　萧子晗的神情放松了些。

　　陆臻将自己的衣带环成一个圈，向萧子晗比划道：“一条带子首尾相连，我在这，师尊刚刚在反面……就是这里。现在你人过来了，可若是走不出这条带子，我们还是出不去。”

　　萧子晗皱眉：“所以这里是个带子？”
　　“只是做类比……不过可以这么理解。”

　　萧子晗应了一声，走到左侧的墙边，伸手探了探，只摸到一片空气墙。
　　陆臻有种难以言说的预感：“……师尊打算怎么办？”

　　“既然是条带子，”萧子晗抽出旭阳剑，绕着空气墙寻找合适的位置，理所当然地说，“直接剪断不就行了？”
　　“……”

　　陆臻被他简单粗暴的思路惊到了，但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挺有道理。
　　于是他妥协道：“……可以一试。”

　　半盏茶功夫后，看不见的屏障被水与火两道剑气撕破，陆臻和萧子晗走了出来，彻底摆脱了之前的闭合回路。

　　去他的科学，拆就完事了。

　　萧子晗施施然收回旭阳剑，开始问罪：“你到底是怎么来到这的？”

　　陆臻早就预料到会被责问，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沧澜剑——就是我之前在大殿里拿到的那把剑，把我拉进了一段回忆，我被迫跟着回忆的主人在秘境中游荡，可能是在此期间着了道，不慎被魔人暗算了。”

　　“什么人的回忆？”
　　“我也弄不清他的具体身份，大概是两百年前的人，算是沧澜剑主人的故人。”

　　萧子晗点了点头，见陆臻确实知道的不多，就没再问下去。

　　陆臻问：“师尊是怎么到这边来的？”
　　“你说呢？”萧子晗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但凡安生一点，我都不至于找到这里！”

　　这话听起来戾气很重，但是里面却夹杂了一点隐晦的紧张与埋怨，不像是责怪，更像是心有余悸的担忧。

　　陆臻正全神贯注地听着，敏锐地抓住了这点小情绪的尾巴。
　　他心神一动，很自然地接受了这番指责，和颜悦色地道歉：“我错了。”

　　“……”这么一来，萧子晗反倒有些尴尬，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下次注意。”

　　“好。”陆臻轻声说，“师尊如此关心我，我很开心。”

　　被压得有些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语气温柔而缱绻，因为两人靠得很近，萧子晗甚至能感受到陆臻说话是微微呼出的气息。
　　很轻，又有些凉，像陆臻这个人一样。

　　萧子晗下意识想躲，却被陆臻抓住了袖口。
　　陆臻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如同他小时候一样，牢牢攥着萧子晗的衣袖，像是害怕松手就会把人放跑一样。

　　陆臻再次重复道：“我真的很开心。”

　　两人的距离更近了，这句话辗转出口，明明是很正常的话，却因为彼此间过于亲密的距离和气氛，而显得像情人间旖旎的私语，充满了暧昧的感觉。

　　萧子晗浑身不自在，几乎想要夺路而逃，偏偏被陆臻抓着，进退两难。

　　陆臻感受到了他的不自在，却并没有放手的意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刚刚在不同人和不同时间段的回忆中不断穿梭，将几十年时光压缩到短短几个小时后，他产生了极大的虚幻感。
　　他像一只飘浮在天的风筝，唯有抓住萧子晗，把自己的引线一圈圈缠到这个人身上，把他们绑在一起，才能微微找到一点脚踏实地的感觉。

　　尤其是现在，他的三观受到了挑战，又对自己的客观存在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他弄不清楚自己的来历与身份，根深蒂固的思想变成了虚无缥缈的幻象，他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到底什么是现世，什么是幻境？

　　而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只有身边的这个人……只有萧子晗，是他可以确定的真实。

　　无论是现代社会里书中的纸片人，还是古代世界里贯穿陆臻生命始终的师尊，萧子晗都是他记忆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甚至可能在不远或者久远的将来，他们的命运仍然缠在一起，难以分开。

　　所以当他在回忆中听到萧子晗的呼唤时，当他见到活生生站在眼前的萧子晗时，陆臻从来没有怀疑过萧子晗这个人的真实性。
　　只要他站在这里，这里就是真实。

　　尽管陆臻之前面对萧子晗是嘴里总是三分真七分假，但起码现在他没说慌。
　　他是真的很开心。

　　萧子晗感受到了陆臻的情绪，因此他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没再反抗了。他僵着身体，任由陆臻拉着。

　　萧子晗的身体绷得笔直，让陆臻有种错觉，他好像正牵着一块行走的木板。

　　于是陆臻体贴地提醒道：“师尊，你同手同脚了。”
　　“……”

　　萧子晗停下脚步，摆弄了两下四肢，才又找回正常的行走节奏。

　　他为自己辩解道：“我方才是在想那两个魔人的事，走神了。”
　　“这样啊。”陆臻说，“我还以为师尊是嫌我碍手碍脚呢。”

　　萧子晗绷着脸，冷酷地说：“也有这个原因。”
　　陆臻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师尊果然不像小时候一样关心我了。”

　　萧子晗抿嘴不言。

　　陆臻：“不过，师尊能亲自来此找我，我已然十分惊喜。”
　　“若是元霁清他们失踪，我也会来。”

　　“可现在情况是，师尊抛下他们，自己来找我了。”
　　“你自己乱来，还觉得很自豪？”

　　陆臻自知理亏，从善如流地认错：“抱歉。”
　　萧子晗冷哼一声：“下不为例。跟紧，别再乱跑。”
　　“我抓着你呢。”

　　他们一路前行，在一个山谷旁边停下了脚步。

　　前面站着一男一女，正在商量事情，看到他们二人时大吃一惊，转头就想跑。

　　萧子晗毫不客气，三根凤凰羽急速飞出，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袭向二人。
　　陆臻被他果断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也由此判断出了对面二人的身份——定是之前萧子晗提到的蜃姬兄妹二人。

　　于是他也不再犹豫，带着沧澜剑追了上去。

　　这对兄妹完全没有恋战的心思，他们的优势也不在于战斗，连连后退数步，转身就想跑。
　　然而凤凰羽的速度太快，转瞬间已经跨越数丈，直逼命门。

　　两人躲闪不及，蜃姬展开双臂几度挥手，她面前的土地向上翻涌，在她面前竖起五道土墙。
　　凤凰羽一口气穿透三道，去势终于疲软，给了两人喘息之机。

　　陆臻惊讶道：“能掌控大地，她对于空间的掌控居然如此……不对！我们还在幻境里！”

　　萧子晗也发现了，他面色更冷，给陆臻使了个眼色。
　　无需更多言语，师徒二人默契起身，同时发难，打算先把制造幻境的罪魁祸首解决掉。

　　但蜃姬已然有了准备，她没有恋战的意图，只是一味逃跑。

　　幻境是她的产物，她在自己的领域内移动很快，像条滑不溜手的鱼。
　　更甚之，每当陆臻他们与蜃姬兄妹的距离缩短时，面前就会凭空冒出来一些障碍物，阻碍他们的前进。

　　陆臻被弄得烦不胜烦，偏偏又没有太好的解决措施。

　　若是蜃姬愿意，再弄个类似于莫比乌斯之类的结构困住他们，又要花时间走出来，肯定就追不上了！

　　……等等。
　　陆臻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既然莫比乌斯是后世的研究，身为古人的蜃姬，是怎么凭空想象出这样的东西的？

　　他又想到，之前萧子晗说他是幻境的控制人，幻由心生，会根据他的思维产生变化。
　　这么说，莫比乌斯环很可能源自于他自己的头脑。

　　那如果他想控制幻境干扰蜃姬，是不是也可以一试？

　　陆臻打算试试。

　　他对萧子晗说：“师尊，跟紧我。”
　　萧子晗不明所以，但出于信任，还是依言紧随于陆臻身后。

　　陆臻试着集中注意力，将整个幻境想成一个立方盒子，按照他自己的思维摆放。

　　奔跑中的蜃姬惊呼了一声。

　　只见整个幻境都开始错位，天地反转，立体与平面相互转换。蜃姬兄妹跑着跑着，居然发现陆臻堵在了前面，他们只得转身换了个方向。

　　但他们对三维的掌控力显然不如陆臻，尽管蜃姬在努力辨别，但还是弄不清楚方向。

　　在幻境中，幻境的主人与制造者有着相同的权力，蜃姬阻止不了陆臻的设计，只能被动防御。
　　没过多久，她终于走投无路，被陆臻堵了个正着。

　　蜃姬喘着粗气，警惕地盯着陆臻。

　　陆臻施施然走到她面前，不急着动手，只是问她：“你带我进来却不伤我，是想要做什么？”
　　蜃姬木讷地说：“尊上的要求。”

　　“什么要求？”
　　“不能说。”

　　陆臻威胁道：“此时不说，你以后可能也没机会开口了。”
　　蜃姬面无表情，重复道：“不能说。”

　　看来这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另一边，蜃姬的兄长虽然担心妹妹，但也一样对他尊上的吩咐守口如瓶，什么都不愿意透露。

　　陆臻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沧澜剑，漠然道：“你若是执意不说，连这次危机都撑不过去，何必在意你口中那个尊上，难道他救得了你？”
　　魔人还是不言。

　　既然如此，便不用再问了。
　　萧子晗召出凤凰羽，打算直接结果两人。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整个空间突然地动山摇，周边的景物都被割裂开来，蜃姬兄妹也随着地面的晃动被移走，瞬间失去了踪影。

　　萧子晗看向陆臻，陆臻摇摇头，示意不是自己。
　　“应该也不是蜃姬，”陆臻说，“被带走时，她看起来也很惊恐。”

　　整个幻境仿佛经历了一次板块位移，周围的一切场景都变了。敌人不见踪影，幸好陆臻与萧子晗站得比较近，没有被分开。

　　陆臻环顾四周，突然在远处看到一片光点。

　　潜意识里，他觉得，那就是幻境的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