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师尊躺平任我攻略》零鱼

38、第 38 章

　　“你很喜欢这只丑猫吗？”
　　“……”

　　面前站着一个高高壮壮的少年，他的手上抓着一只不断挣扎的幼猫。幼猫凄厉地惨叫着，稚嫩的四肢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虚弱的弧度。

　　身高还不及少年腰部的男童跪在地上，紧张地盯着幼猫。

　　少年不满地踢了男童一脚，喝道：“说话！”
　　男童嗓音嘶哑：“……喜欢。”

　　“那好，你看着。”少年面带嘲弄，一把掐住幼猫的脖子，大笑道，“看它能不能活过今天！”

　　幼猫的嚎叫像是被卡进了嗓子，它拼命晃动四肢，却被少年残忍地一一敲断。

　　地上的男童绝望地喊了一声，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跳着脚想去解救自己的猫。少年恶劣地笑了一声，把猫高高举起，饶有兴味地看着男孩做无畏的努力。

　　幼猫终于不动了。
　　少年晃动了一下猫，确认它彻底断气后，一脸嫌弃地把猫扔在了男童脚下：“居然喜欢这种脏兮兮的东西，妖血就是妖血，爹娘当初就该把你扔去喂妖。”

　　男童呆呆地看着猫尸体，幼猫原本水汪汪的眼睛空洞干涩，里面装着两个弱小的、无能的自己。

　　他抬头看向少年，有些迷茫地叫了一声：“二哥……”
　　他话还没说完，少年就嫌恶地踢了他一脚，把他踹开：“谁是你哥！你给我搞清楚，你那个祖上留着妖怪血液的娘，要不是我们家收留了她，早就被妖怪撕碎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我哥？”

　　男童倒在地上，一声未吭。

　　少年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这猫偷偷养在身边吗？告诉你，我早就发现了，留到现在才处置它，只是觉得你小心翼翼的样子很可笑而已！怎么样，是不是自以为自己很聪明，能在本少爷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司越，别让我再发现你喜欢什么东西！”

　　幼年司越浑身一颤。

　　少年松开他，恶狠狠地说道：“没用的废物，反抗都不敢，一点力量都没有，真没劲！”

　　废物。
　　没有力量。
　　反抗都不敢。

　　司越抬起头，看向高大的少年扬长而去的背影，指尖摁进掌心。
　　力量……是指什么？

　　场景转换，陆臻站在月的旁边，看他抬起头，仰望云层之上呼风唤雨的真龙沧澜。
　　少年月睁大眼睛，神色中满是痴迷。
　　——原来这就是无可匹敌的强大。

　　周围的场景晃了一下，时间轴变幻，陆臻再度站在青年月的身边。
　　司蕊与月并肩站在茅草房简陋的前厅里，对面坐着司庆夫妇。

　　陆臻疑惑地眨了眨眼。
　　他这是又跑到哪个时间点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司蕊转头羞赧地看了月一眼，低下头，双颊泛红，双手不安地搅在一起。

　　司庆看看女儿，又看看月，忍不住提醒道：“月，眼下虽然条件简陋，成婚步骤能省则省，婚服也没法强求，但拜天地高堂这步，可不能不要啊。”

　　……啊？
　　成婚？
　　他这是点击skip跳过对话了？

　　陆臻又看向身侧两人，月还穿着他一贯穿着的白衣，但司蕊一身红裙，娇艳欲滴，确实不太寻常。

　　月迟迟没有反应，司蕊也没了主意，求助地看向月。

　　不知道之前的那段时光里月给司蕊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小姑娘对他依赖到这种程度。

　　月轻轻对司蕊比了个“嘘”的手势，慢条斯理地帮她整了整略显凌乱的鬓发。
　　司蕊有些紧张地攥住月的袖口：“月……”

　　月开口了，却不是对司蕊说话：“之前有人跟我说过，把厌恶的人心爱之物毁去是一件甚是愉悦的事。如果等他与此物共处一段时间，产生更加深厚的感情，再在他面前摧毁，更是让人兴奋。”

　　司蕊听不懂他的话，不甘地动了一下，却被月按住了肩膀。

　　司庆在椅子上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有些疑惑，又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这……这说法真是荒谬！”

　　月轻轻笑了一声：“从前我也觉得荒谬，但最近，我寻到了其中的乐趣。”

　　“不如来说一说，你现在最喜欢、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是我的庇护，还是把你女儿嫁给我，好跟我搭上关系？”他在司庆愈发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幽幽地说：“亦或是都想要呢？二哥。”

　　司庆一个没坐稳，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司……司越，你……”

　　“我叫月，可别认错人了。”

　　司庆两股战战，一时间竟站不起来，干脆连滚带爬地来到月面前，抱住他的双腿：“月，之前的事是我的错，你都求得大道了，大人有大量，别跟二哥计较……”

　　月冷笑不语。

　　司蕊已经懵了，她想和月说话，又觉得月的表情陌生得可怕。她看了看地上的父亲，想弯腰把对方扶起来，却被肩膀上不容反抗的力道阻止了。

　　这就是强大的感觉啊。
　　月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司庆。

　　不知道到了沧澜那种地步，又是用什么样的视线俯视众生？

　　月看着脚下苦苦挣扎的司庆，突然觉得兴味索然。
　　实力差距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期待已久的复仇都变得无趣起来。

　　他懒洋洋地踹开司庆，低声叹道：“没用的废物，反抗都不敢，一点力量都没有，真没劲。”

　　司庆目眦尽裂：“司……月，我救了你，你身上有我种下的因果，你们修者不是最重因果吗，你得偿还我的恩情，你不能……”

　　“忘了吗？我身上流着的，有一部分可是妖血。”月说：“你不是喜欢挟恩图报吗？满足你。”

　　司蕊红了眼眶：“月……”
　　她话还没说完，就瞪大眼睛，视线被猩红色遮蔽，喉咙被堵塞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

　　月的动作太快了，快到司蕊眼睛都没跟上，司庆夫妇已经双双倒在血泊里。

　　月还剑归鞘，身上纤尘不染，一滴血都没沾到。
　　他松开了对司蕊的钳制，司蕊连退数步，脚下不稳，摔倒在地。

　　月歪了歪头，对司蕊露出她熟悉的温柔微笑：“摔疼了么？”

　　司蕊嘴唇颤抖着，眼泪不住往下流，晕了她今晚细心准备的妆容。点点红妆融化在眼旁，像泣血的泪。

　　“我在这里留了一年，直到前两天打听到沧澜的下落。”月说，“没有我，你们在半年多前就该死在妖族手里了，你不该怕我，你该感谢我。”

　　司蕊一直没有说话。
　　或许是恐惧让她张不开口，又或许是她无话可说。

　　她只是趴在父亲尸体旁边无声痛哭，双手想去捂司庆胸口处的破洞，却徒惹一手血腥。
　　良久，她低下头，手指揪着心口，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鸣。

　　红烛明亮，嫁衣血红，无助的新娘抬起头，看着魔鬼步步进逼，在她身前蹲下。

　　月问：“恨我吗？”
　　司蕊不答。

　　月：“你现在会在这里哭，是因为你打不过我。如果你可以随随便便杀了我，就不用把生死系于我手。你看，你太弱小了。”
　　司蕊还是没有说话。

　　月也不在意，自顾自说道：“我留你一命，你有修者的根骨，可以走这条路，多年后，能有建树也说不定。”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继续说：“我现在修行进了瓶颈，如果能有个仇人在后面追着我，说不定我可以变得更强……当然，你也有机会超越我，杀了我。”

　　司蕊终于动了。
　　她抬起头，声音嘶哑：“你从一开始，就认出我爹了？”
　　“嗯。”

　　“你对我示好……也是因为和我爹有仇？”
　　“嗯。”

　　“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如果我不对你动心，是不是，你就会下手的慢一些？”司蕊喃喃地说，“……是我的错……”
　　“动心？”月的眼神暗了暗，“对我？”

　　司蕊咬住嘴唇，神色痛苦。

　　“这不行……这样不行！”月突然站起身来，“你有感情，不可能成事！”

　　刚刚收回不久的剑再次出鞘，穿过司蕊的身体。
　　少女的身体一震，慢慢倒下，原本灵动的双眼渐渐失去光芒，空洞地朝向月。

　　陆臻也被他的喜怒无常吓了一跳，他原本以为月和司蕊拿的是怨偶剧本，没想到月说动手就动手，司蕊瞬间死于非命。
　　司蕊对他有感情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为什么因为这个理由暴起杀人？

　　“……有感情的人，怎么可能强大？”月自言自语道，“只有像沧澜那样，无欲无求，无所爱亦无所恨，才是世间大道，成为真神。”

　　陆臻：“……”
　　感人的逻辑。

　　沧澜是因为本身就是神所以强大，寿命长久天生半神所以无爱，怎么到了月这里，因果关系就反了？

　　月走出司家后，将村中剩余十几家村户尽数屠杀了个干净。

　　他的理由很充分，如果不是他在，这个村子应该在妖族夜袭中全部覆灭，他帮村子偷来半年时光已经是仁至义尽。现在屠村，不过是遵循大道，将村子轨迹归于原状而已。

　　陆臻叹为观止。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难怪常言道，不要跟煞笔讲道理，因为他们在自己的道理中可以玩得很开心。

　　陆臻算看出来了，这月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
　　而且是个偏执且强大的神经病。
　　不幸生在那个时代，又不幸遇到月，更是不幸中的不幸。

　　不过，为什么琳琅秘境要带他看这段属于神经病的回忆？

　　两百多年前的人了，还能跟自己扯上关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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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一两章结束本段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