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娘守则》夜半追星

24、第 24 章

　　首先，女性如何生长发育这件事就无法跟瑞珠丽珠讲得清楚。

　　“贵娘，又胡说八道，女子那里长那么大，殊为不美。”瑞珠红着脸反驳，丽珠在一边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想了想平时自己的奶娘胖乎乎的，整个人难看得很，便也点头。

　　“做奶娘的才要长那样，咱们很是不必呢！贵娘，别老瞎说，你，你怎知道男得就喜欢？要这样的话咱们家几个奶娘怎的嫁不得好人家要来咱们家里做奶娘。成天说这个也怪羞人的，被曾姨娘听见，又得骂你了！”丽珠劝她。

　　现代科学无法扭转古代平胸才是美，胸大只是为了哺育后代，而奶娘是贱者才需够大，贵夫人们有钱雇佣奶娘就行了，平着更显得贵气，平的更有福气。

　　贵气个鬼！福气个鬼！

　　瑞珠竟然还说:“我最近胸口疼，奶娘说还是拿布缠上些好。”

　　气得贵娘哇哇叫。

　　“男女之事，阴阳调和，男为阳，女为阴，男女相依相惜。若男女都一样，阴阳混乱，是为不祥。”

　　“直白的说，男就是男，女就是女，要男人跟女人长得一样可不就乱套了吗？咱们生而为女，自然长成怎样是怎样，怎么好强行弄得自己跟男人一样？”

　　“再者，将来洞房，哦，姐夫们打开衣裳一看，除了脸，哪哪都跟个男人一样，娶什么老婆啊，还不如抱着自己兄弟睡，打鼾都打得有人配合，打得好了堪比唱歌，还要老婆做什么？”

　　贵娘只好化身大神棍，一边教育（忽悠）两个姐姐，一边树立顺应自然的规则，强调自然之美。

　　“你看吧，寺庙里的菩萨都还有那，那胸口也挺明显，难不成菩萨也是奶娘出身？还什么不端庄，菩萨怎的就不端庄了？不贵气？菩萨怎么就不贵气了？没福气，大家的福气都是菩萨给的，怎么没福气了？”

　　“菩萨夜里来劈死这些瞎说的！拧不到屁股也要拧大腿。”

　　丽珠赶紧捂住贵娘的嘴:“瞎说，菩萨不是耗子也不是鬼，夜里来做什么？呸呸呸，菩萨莫怨，小儿口业！”

　　瑞珠也赶紧双手合十四周拜拜，看贵娘这么激烈，也怕了上回被奶娘绑起来喘不过气，还疼得要死，便也将这事丢开来。

　　但贵娘却没料到，跟她们偷偷讨论同房怀孕的事，这俩羞羞答答的，却像两只兔子竖起耳朵认真听。

　　她不得已，充当了一次生理卫生课老师，越讲越觉得自己在荼毒祖国的花朵，越讲越怕自己哪里讲错了教坏她们。

　　谁知道相比较而言，胸口大不大这个问题，生娃这事她们却接受得很坦然。

　　“就是说男人上头和下边跟咱们不一样，咱们上面大，他们下边大？”丽珠一知半解。

　　贵娘心想，不是大，是根本不一样好吗，你听哪里去了，考现代阅读理解铁定不过关，零分啊零分！

　　“唔，怕是跟邻家小娃那样，不过长大了，也更大？”瑞珠倒明白了。

　　“那么，经期前后都不容易怀孕？那岂不是在之外的时间就反而容易？”瑞珠还会动脑子找关键信息。

　　“对，若是那几日，岂不是生孩子容易？”丽珠也懂了：“贵娘，你既然是从你姨娘房里藏书里看的这种事，怎么不劝你姨娘也再生个兄弟？”

　　贵娘被丽珠噎个哑口无言，她瞎编的啊，哪有什么书，都在她脑子里呢，总不能跟她们说自己做了个梦，梦里送子观音这么跟她说的吧？贵娘真心闹不明白了，这俩人怎生在这事上一点就通，也不害羞了，还追着她问东问西，问得她都想抱头鼠窜，她前世又不是学人类学的，问那么多还让不让她活了？

　　可见人的潜力无限哪！

　　贵娘翻开了自己的手册，写上了第九条: 别高估自己，也别低估别人，万事万物都会变。（人生就是瞎忙活，科普也是。）

　　给姐们俩科普这事，有的简单问题把自己累个半死也没讲清楚。有的复杂问题，她们却又很快明白，让贵娘以为自己才是白痴一个。

　　总而言之，瑞珠与丽珠的变化飞快，她们仿佛一夜成长，开始用一种洞悉人性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

　　比如，为什么小妾更让男人喜欢。

　　瑞珠的理解是多个人能多些活动能解闷，丽珠的理解是容颜不同性格不同有新鲜感。

　　贵娘略一提醒，若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辰不同的地方表现得妆容和穿着不同，个性谈吐也多变，是不是就有了新鲜感？

　　这两人立即懂了，相互讨论个半天，竟然得出个结论，之所以想要吸引丈夫，不过是为了得到子嗣。

　　有了子嗣，没空弄那么复杂的事累着自己是傻子才干的事。所以本质上还是有孩子最重要。

　　接着又讨论男人那里怎么个样子能把孩子送进肚子，一本正经地，学究得很。

　　贵娘差点没让口水噎死。

　　想着当初连打牌都不会的，规规矩矩不敢跟家里老太太多说一句的小模样，再看看如今特么彪悍地揪着她不放，想要问清楚生孩子那些事的样子。

　　恍如隔世啊！

　　贵娘颇有些感叹，人，都是会变的。

　　“贵娘，你怎么这些日子只会闷头画画呢？”丽珠问她。

　　自从发觉爹娘都不靠谱，贵娘就拼命想要拾起自己的绘画本领，前世那些笔墨水彩是不用想了，这里也没有更好用的笔，但也让她把毛笔练熟了。

　　她还订了最细最小的紫竹毛笔，据说取自动物幼兽的绒毛，极其难制作。总之，店家吹得天花乱坠然后收了她几倍的钱。

　　她自己用熟糯米浆加点树胶，将那笔的毫毛浸透，微微烘烤定型后，再自然晾干。

　　聊胜于无的笔，十分不顺手，可不得下血本地练嘛！

　　“二姐，你说陈家一届商户，竟敢看不起咱们是为什么？”贵娘逮着机会就给两个姐姐洗脑。

　　“陈家虽然是商户，但是陈老爷的族兄在吏部做个主事，咱们爹是被贬的，自然瞧不起咱们。说起来咱们爹除了长相，人情世故前途都很差。可见什么伯爵府，贵妃娘娘都没有用，再好也是两家。这人还得自身硬气有本事才能封妻荫子。”

　　“陈家看不起咱们又如何，任凭她横去。”瑞珠绣着花，头也不抬。

　　“任凭她横去？咱们没有让人看得起的地方，当然就被看不起。她看不起咱们，别人就看得起了么？”

　　“被看轻了，也别嫌弃是别人势利眼。若是我问两位姐姐，又可曾看得起街边的叫花子？自然是没有让人高看的地方才得如此。”

　　“遇着这样当面给脸色的还好，有那背地里看不起也不吭声的，咱们还念人家个好岂不是更呕人？”

　　“那你说，当如何？”瑞珠放下了绣花绷子，丽珠也不喝茶了，都盯着她。

　　贵娘装模做样咳了两声：“自然回家好好学了本事，将来如何自己去闯。我们身为女子就算百般不能，但凡有一样能做，就只管学多些东西，不让自己往下跌。”

　　瑞珠丽珠听了进去，两人也开始玩命的学习，就比不上高考也堪比会考。

　　写字弹琴，读书绘画，管家理事，算数记账，药理烹调，两人事日日蒙头苦学。

　　贵娘虽然忧虑她们贪多累了小身板更加瘦弱，但一想到她们以后得去抱大腿，一狠心，还给她们介绍了个新技能——紧急避险。

　　鉴于她耳朵里听来那些，贵娘判断此时天灾颇多，而且民房多木屋，时常走水，火灾时自救就成了必备技能。

　　又有盗贼猖獗，人们能走水道便不做马车，道县临水，时不时就听得到那里又翻了船，死了多少人。

　　火灾还好，三姐妹连同丫鬟们一齐练习过一次。

　　但因为动作难看，弯腰勾背沿着墙根走，捂住口鼻特别猥琐，丽珠第一个反对再练习，瑞珠不吭声，沉默以对。贵娘不得已，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地给她们讲，也就算过了。

　　但是游泳这事，瑞珠就说出情愿溺死也不学的话。

　　本来贵娘求了曾娟，在道县一条支流小河边，选一处滩涂平，河水缓浅的地方，着会水的婆子在水里用竹竿和粗布匹围出一个大屋子的范围，再在滩涂边设一个换衣服的竹笼子套上布。由会水的婆子跟着，穿了中衣前去学游泳也没有什么不妥。

　　贵娘好说歹说，最后也没能成行，遗憾得想哭，多好的泡水机会，错过就不再。

　　咬牙流泪，靠想象游泳过了过瘾的贵娘就这样度过了整个夏天。

　　几个月过去，三人一起学习，不用旁人说，她们也感到了自己的变化。唯一让人不安的事就是林梁氏对她们越来越和善宽容，看她们的眼神越发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