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若水夭夭

8、第八章

　　还没等到下半场开始，我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刚想站起来，段冉死拉硬拽的按住我，咬牙切齿：“你想去哪？我们是来帮林蕊的！”我从她爪子里挣脱开。顺势把林蕊抓在我面前，挡住段冉：“有你万事足。”
　　说完两步并一步跨着台阶往下跑，身后就传来段冉恶狠狠叫声：“辛爽！你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东西！”
　　我头也没回，潇洒的挥挥手，跑走了。

　　这离上次莫凡来看我，快2个月了。
　　那时，我俩就在我那屋里，一边吃着他妈寄来的肉干，一边畅想美好的未来。“等咱以后结婚了，一天替一天的到我们两家去蹭饭。娘做的菜可好吃了，反正你也学不会做饭。以后啊，咱们1、3、5去你家，2、4、6到我家。星期天在家睡懒觉。多美好啊！”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莫凡就不管我妈叫阿姨了，就喊“大娘”，后来干脆就喊“娘”。以前听起来别扭，就这一、两年越听越舒服。我们还说等以后有孩子了，男的就叫“莫辛凡”，要是女孩就叫“辛莫凡”。光听音的话，“莫心烦”和“心莫烦”，很有道家老庄的范儿。他还说，等以后我们也开始老了就买个大房子，把两家的老人都接来，好不让他们孤单。

　　鼓足一口气往外冲，嘴咧的快到耳门子了。奇怪了？怎么现在阳光一点也不刺了。
　　我第一眼就看到站在校门口的他。
　　记得从小，我们都是结伴上学、放学。放暑假、寒假都是我疯玩，再抄他早写好的作业，要不是我爸妈会检查我作业，会认笔迹，我会全部仍给莫凡，省事。自从高二休学一年，我晚了莫凡一届以后，整整一年没有了能抄作业的福利，让我懊恼了好一阵子。
　　冲到莫凡身边，气还没有喘顺。就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拽，拉着就往夫子庙去了。
　　一路上，我太激动，以至于完全没有听到莫凡的呼救声。
　　莫凡只能呆两天，周一早上就要回去上班，明天还要去看张鸣家的宝宝，我抓紧一切时间跟他唠叨——什么快毕业了学校还要我们交一堆的各种名目的费用；什么楼下的野猫妈妈上上个星期生了4只爸爸不明的小猫；隔壁的老教授夫妻那个到国外留学就彻底留在资本主义国家的儿子只在家呆了3天，说到段冉的男人中标得个一笔“巨款”的时候，莫凡连眼皮也没有抬，我终于按顺序说到今天的事：“今天为了你，帮林蕊找男友，这么有意义的活动我都没有参加。”这个话题才换会莫凡的一点兴趣，我继续说：“今天下午潘磊他们公司有人来学校包场踢足球，段冉拉我们去看有没有好的。”
　　莫凡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边看电视问着“有发现好的吗？”我上着网，嘴里还磕着瓜子，盯着电脑屏幕，就下午的事和段冉聊的正欢。莫凡见我不说话，也跑来看盯着屏幕看。
　　——下午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有好料，还不止一个。
　　——有林蕊喜欢的吗？
　　——她不好意思说，但我看有门。
　　——他们有说话吗？
　　——有，你刚跑，阿胖就过来打听我们的名字，说是潘磊公司的人问的。其中一个人还给了我们他的名片，可惜的是只有他姓名，没有单位的名字。先让潘磊帮忙打听那个人有没有女友还有家庭和收入。
　　——要打听那么细吗？人好不就成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谁知道他是不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主。对了，潘磊说五一的时候，他们公司有聚会，去K 歌，你和林蕊都来吧？
　　我刚想打——成啊。键盘被莫凡夺去，飞快的打上——到时候再说。莫凡在我旁边，我先8了。
　　等段冉刚回了窃笑的表情，就关了电脑。
　　“你干嘛关电脑啊？我和段冉还没说完呢！”我拍的一声拍向莫凡的后背。他恶狠狠看着我，反手去摸我刚用大力拍的脊梁，字从牙缝里吐出来：
　　“你五一不要去，就对段冉说你要和我一起回家。”
　　看他疼的表情不像是装的，我忙堆起笑脸，伸手帮他揉，问他：“为什么？快毕业了，我想在学校多呆些日子，为了林蕊也得去啊。”
　　莫凡靠着电脑，站在我旁边，皮笑肉不笑的问我：“辛爽，我和林蕊和段冉比，排第几？”
　　我坐在椅上上，昂着脸看着他，认真思考了会，才说：“你老末。”顿时，莫凡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手捂胸口，踉跄的一步一步后退，一手指着我：“你···你···你···”我一个靠枕仍过，打断了莫凡的表演。
　　“认真点！为什么我不能去？”
　　莫凡接住抱枕，向前几步，把脸伸到我面前，眯着眼说：“小红帽，小红帽，我说过不只一次，远离大灰狼！你难道不记得了？”我也眯着眼看着，用手用力的挤着他的脸：“他只是稻草人，不是大灰狼。”
　　莫凡一直盯着我，我被他看的心里有点发毛，手放开也没有吭声。
　　“辛爽，我和你说过不只一次，潘磊这个人，你和林蕊离他远点。段冉是他女友，他们怎样都没有关系，但是他不会就因为你和林蕊是段冉的好友也那样宽容的对待你们，他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善良。”他态度很严肃。
　　我也讨厌潘磊，但没有到厌恶，因为他总让段冉失望，我们才不喜欢这个人。可是莫凡的口气却远远不是那么简单的讨厌，据我所知，他和潘磊其实并不熟。
　　莫凡走到沙发那，拍拍他旁边的位子，示意我坐下，然后说：“潘磊中标的事，我知道的比你早。”他看我惊讶的脸，继续说：“他投标的那家汽车公司，是我们公司的广告大客户，我们公司的2个老总也是这次的评委。”
　　我恍然大悟，为什么潘磊请我们吃饭那次，对我说那样的话。“怪不得，上次潘磊突然对我很客气的样子，还说让我以后多多照顾的话，还主动让我问你好，怎么？他找你了？让你帮忙？你也不是什么公司的大人物啊，找你能有什么用？”
　　莫凡很吃惊“这事，他主动说的？当着段冉的面？他还真是···不能小看。辛爽·······有个事我一直考虑要不要告诉你。”我很久没见过他说话那么不干不脆，就说“怎么？你在外面有女人了？是不是不敢和我说啊？”我把手握成拳在他眼前晃了晃。
　　潘磊停顿了一会，慢慢拉过我的手。
　　“潘磊找我，确实是就因为投标的事。但是，来找我的还有张鸣，他们一起来的，为一件事。”我听的怎么那么糊涂，关张鸣什么事啊？
　　“张鸣，你认识。” 我点头。
　　莫凡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潘磊中标的设计，创意是张鸣的。”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的设计刚到我们公司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是张鸣曾发给我看过的图，当时他还让我给他些意见。可是到了最后的决赛却换成了潘磊的名字，我打电话去问，张鸣只说我多帮潘磊说些好话。”听莫凡说，我却越来越糊涂，潘磊和张鸣好到不计较彼此？可是，上次去医院的时候，怎么也没听张鸣说过。
　　我实在是憋不住，打断莫凡，问他：“张鸣和潘磊的关系比你和张鸣的还好吗？既然是好朋友，那为什么张鸣不署名啊？”
　　莫凡也不愿多说：“你只要记得，潘磊不是你和林蕊能想像的，他心机很深。离他能多远就多远。”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心里真是不痛快。
　　我一下甩开莫凡的手，对他喊：“你说话怎么说一半？就是要对林蕊说——离潘磊远的，林蕊也要问个为什么？到底什么事？你说清楚！”
　　“你不要问！记住有这个事就成了。”莫凡不想再说，站起来就往卫生间去了。
　　我盯着他背影看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段冉的电话。如果潘磊和张鸣有那么好的话，段冉也是应该认识他的，但是上次莫凡让我去看张鸣孩子的时候，段冉在旁边好像对这名字一点也不熟，我也不会傻到去问段冉知不知道创意的事，我只是希望潘磊没有莫凡说的那么不堪，也许只是误会。
　　嘟嘟嘟几声后，段冉接了：“辛爽，有事？”
　　“段冉，方便说话吗？我有个事··········”我刚通了电话，就看见莫凡从卫生间冲出来，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挂了电话。我愣住了！
　　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胆子了？他还真有事瞒着我——想到这，我站起来，就去抢，手机却响了，应该是段冉打回来的。莫凡马上把手机举高，让我够不着。我抬脚给了了莫凡的小腿一下，他一吃痛，手就放下来，我一把夺过手机，就接：“段冉，莫凡刚才抢我手机·····”耳朵突然一痛，手里的手机被莫凡夺过去，
　　“嗙”的一声，手机砸在地上，零件散了一地。
　　我愣了，手下意识的摸摸耳朵，有一条肿起来的红道，真痛。我缓过神来，吼着：“莫凡！你有病啊！”他看着地上的手机，也愣了，一会抬头看着我，伸手想看我的耳朵旁的伤，一把打掉他的手，我转身坐在沙发上，怒不可遏的盯着他。
　　我们谁也不说话，房间安静的只能听到挂钟的指针咔嚓咔嚓的转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