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情史演义（大纲版）》莫浪语

7、第六回 留心气人在 欺人心气留

　　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我似乎和你已经有了一些默契，你让我不嫁，我也就听从了。然而，萧鸾如何才能被除掉，你却没有告诉我，我知道是你心中没底。

　　这天，你告诉我，我们的机会来了，梁国公萧衍一直不满萧鸾，但却和萧鸾交情甚笃。我们只要去拜访萧衍，请他协助，我们就能够除掉萧鸾。

　　听你说得头头是道，我也就跟随你去了。一直以来，我很少出门，裴昭明死后，我一直寄居安陆王府。

　　我正想这一回会好好的出来透一透气，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萧鸾，他带着自己的人马，从他府邸的地下出来，躲过了萧赜的眼线。这时，安陆王府的暗卫前来护驾，我们双方对垒起来。

　　“怎么，想找萧衍杀我。萧衍在荆州，你们怎么可能见到他？”原来，萧顺之被萧赜加侍中、卫尉、豫州刺史、太子詹事、领军将军、丹阳尹，而其子萧衍的势力几乎都在荆州。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去找萧衍吗？萧衍不在京城里，你居然骗我？”我震惊之余，还是不敢相信他骗我，因此，语气中带有求证的意味。

　　“此事我回头再跟你解释。”这句话，让我心如刀割，你果然欺骗了我。你转向萧鸾，言道：“还是把你给引出来了。

　　今日你我二人见面，不必伤及无辜，我与你比试一番，如果我输了，思雪就是你的。

　　可如果你输了，你就必须为之前杀思雪全家的事付出代价。你得血债血偿。”你用眼睛愤怒地盯着他，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

　　“好，如果我输了，你我立刻就自杀。”

　　你二人开始比武：

　　你举起剑，他拿起刀，你腾跃而起，他飞驰而来，你脚踩上了他的背，他转身飞起一脚踢向你，你躲了过去，一剑刺向萧鸾。

　　萧鸾躲闪不及，只得退后，你的剑正中他的胸口，却不料此时，萧鸾用刀划伤了你。幸好，你的伤只是小伤。萧鸾败了，鲜血直流。

　　“现在，你应该兑现诺言，自杀谢罪了吧？”

　　“笑话，我萧鸾向来都是轻许诺言，言出必不行，我知道你一定会说我无耻，我就是无耻，我从来就没有信誉可讲。

　　今天差点被你刺死，要不是我及时后退，我的命兴许真被你取走了。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言罢，萧鸾他带领自己的部下撤走了。

　　我赶紧问：“子鸾哥哥，你没事吧？”你似乎在忍着什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没事，真的没事。倒是他，可能会出事。”

　　“他本就该死。子鸾哥哥，我给你请个大夫吧，万一他的刀上抹了百危毒。”

　　“好，你去请张大夫来便是。”

　　“嗯，张道全大夫是神医，一定会有办法的。”

　　待张道全来时，你说道：“你们都出去吧，张神医看病，容不得打扰，就算他不嫌弃你们烦人，我也乏了，不想见人，思雪，你也出去，不要打扰我静心。”

　　“不行！我不出去！”

　　“听话！”你不耐烦地叫道。

　　我只好出去，但只是缓步走出。

　　“言枫，你留下，替思雪在这里守着。”

　　我给言枫使了眼色，让她看着，而后就离开这间屋子。

　　你对张神医说道：“不用诊了，此毒无解。”

　　张道全问道：“王爷若真是中了百危毒，只有第四次中毒方可解之。然而，每次中毒都被算入百危之中。”

　　你转向面孔，对言枫说：“我已经时日无多了。在寻你剃度时，我遇险两次，在之前急火攻心，也有两次，都被我镇住，到现在为止，我遇险十二次，每次都被镇住。

　　这些事情，你千万不要告诉思雪，她对我用情至深，而这毒已经不可能有解了，百危毒传世只有四颗，已经被萧鸾用完了。我现在只想用剩下的时间，和思雪好好的。你若告诉他，就彻底辜负了我。”

　　言枫点头答应。

　　言枫并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张道全出来后，说“殿下无碍”，便离开了。

　　我独自一个人赶紧进入房中问你，问你为什么欺骗我。

　　你见四周只有你、我和言枫三人，便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我的剑上有毒，世上有两种传世剧毒，一种百危，凡遇险一次就减少一次寿数；一种当毙，只要中毒者在一日之内震怒三次，就当场毙命。他中了我的当毙毒，日后必死无疑。”

　　“你在剑上抹了毒。所以你就用我做引子，把他引出来，然后让他中毒，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跟你直接说了有何用？你以为王府中全是我的人吗？我跟你说去找萧衍，萧鸾是怎么知道的？还不是府上某人去告诉他的？如果我直接说了，计划就会功亏一篑。更何况，我不愿意让你为这件事担心。”

　　“奸细是谁？”

　　“她已经被我杀了。”

　　我刚想转身离去你一把拉住我：“我只想为你父亲报仇。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我说，假若我有一天对你绝情，定是因你不再是我心目中的那个思雪了。

　　我现在已经帮你报仇了，接下来，我只需要让萧鸾一日内大怒三次，他就会死。你应该感到高兴。”

　　“你若真的爱我，以后永远不许骗我！”我撒娇道。

　　“我宁肯骗我自己，也不会再骗你。”你强行忍住泪水，没有哭下来。

　　接下来，我们都必须钻研如何才能让萧鸾发怒。然而，自从见到他起，我们就都发现，此人城府极深，基本是没有喜怒哀乐。

　　我们之前与他交手很多次，却一直没有使他发怒。如果能让他发怒，那一定是以他的城府都无法压制的怒气引起他发怒。

　　正在此时，传来消息，说京城有好几户富户，一夜之间全部被杀。

　　“我这个安陆王，又得主动请缨了。”你对我说完，赶紧前去勘察现场，并派人向皇帝禀告此事。

　　你看到现场如此凌乱，一时间毫无头绪。原来，这些富户，家中财物分文未动，而且这些尸体手上都不是细皮嫩肉，但也不似冒充的富户尸体。

　　而直觉告诉你，尸体上有蹊跷。你仔细琢磨着，若非为财，凶手又为何要杀死他们。

　　正踌躇间，仵作将验尸结果详细陈述：“从外表看，这些人生前没有与人搏斗迹象，身上也都没有伤口，因此，不像是被人用凶器杀死，而是下毒。

　　可臣刚刚验过，他们也绝非中毒而亡，银针检验，他们的尸体各处都没有中毒。因此，他们只有可能是一种原因死去。”

　　“莫非是窒息而亡？”你试探性地问。

　　“正是，殿下如此聪慧，难得皇上如此信任。”

　　“这就奇怪了，这房间并不让人感到窒息，他们怎么会窒息而死呢？”

　　“这也是臣感到蹊跷的地方。按说如果凶手是勒死他们，那脖子上一定有勒痕，可是没有。若有捂住口鼻，死者尸体手足必然挥舞，并试图将凶手的手移开。

　　但现在情况恰恰相反，尸体是手足低垂，毫无反抗之力。如果说他们是睡眠中不知晓的情况下被杀，那么，他们的眼睛又为何瞪得如此的大？因此，臣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你刚刚说的，我都知道了。你验尸还有别的什么发现吗？”

　　“要说有，还真有，就是这些人的尸体，完全不像富商大贾，倒有些像小商小贩。”

　　你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把现场仔细看了一遍，又看了看尸体，果然，这房屋是富户华丽的房子。

　　但尸体却是小商小贩的尸体，只是被穿上富商大贾的衣服而已。但这房中没有任何移尸的痕迹，更没有任何打扫的痕迹。

　　思考很久你似乎找到了答案，做出了一个推断：“假设他们死在这里，而杀人凶手是其他人，那些富户去哪儿了？他们如果与凶手不是一伙人，以商人性格让出房子保住性命，并不奇怪。

　　可房屋中没有任何搏斗痕迹，凶手是不可能让富商大贾活着走出去的，而今富商大贾却不在现场，除非，这些富户自己就是凶手。”

　　你下令让全部的人全城搜寻这些富户，果然，在萧鸾府上，搜出了这些富户。不过，在搜捕时，一名刺客前来刺伤了你，然后就跑了。

　　案情终于明朗起来，萧鸾找来富户，让他们骗一些小商小贩来自己家中，骗他们喝茶，而茶中加了一些令肺部不适的草药。

　　从而引起他们窒息而死，然后换上这些衣服，将子鸾哥哥引出，刺杀子鸾哥哥。

　　富户被抓后，萧鸾大怒，刘子鸾直接搜他府上，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手下办事能力也是太差，早就该把富户灭口，但此时为时晚矣。

　　你对萧鸾说，“我是被你害得不浅，你竟然如此无耻，谋害我，不过就是想夺皇位罢了。我告诉你，你这次死定了。”然而，这些话并没有激他生气。

　　太子萧长懋听说此事，赶紧奏明皇帝：“父皇，儿臣认为，萧鸾有狼顾之相，我意色中殊不悦此人，当由其福德薄所致。故儿臣请求父皇，早日诛杀此贼。”

　　竟陵王萧子良却说：“父皇不必诛杀萧鸾。我谅他也不敢再做出大逆之事。皇兄，你太谨慎了，实际上，根本不必如此。”

　　萧长懋怒曰：“你懂什么？整日只知道一味仁柔。萧鸾虎狼之心，如此明显，再不诛杀，悔之晚矣。”

　　萧子良毫不退让：“皇兄，萧鸾毕竟是我们的叔父，你这样，像话吗？”

　　萧长懋跪于地上，哭着对皇帝说：“皇上，臣乃肺腑之言，无半点私心。若不杀萧鸾，日后祸及子孙，又当如何？不过痛及子孙而非我辈而已。”

　　说罢，磕了好几个个响头，头都磕出血来。

　　萧子良见皇兄这样，就想扶他起来，不然父皇也难以决断。萧赜见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赶紧传旨，下令将萧鸾赐死。

　　萧鸾见大势已去，叹息三声，沮丧地说：“多年筹划尽皆毁于一旦。正准备服毒自尽间，萧子良闯入，让使者离开。

　　萧子良对萧鸾说：“父皇做的有些过分了，居然杀萧家人。我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这样，先跟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然后我把你送到益州，你在那里，切勿忘记，不到皇帝病危，你不准回来，至于消息，我会传给你的。”

　　萧鸾被萧子良送到了益州的事，很快就被子鸾哥哥你听说了，你找到太子：“太子殿下，臣听闻竟陵王殿下将萧鸾送去了益州，萧鸾没有死，您看？”

　　“萧子良，我早就知道他会坏事。放虎归山，我大齐将社稷倾覆。”

　　“太子殿下也别太着急，他被送到益州，我们就不用经过皇帝，就可以直接弄死他。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竟陵王一心要保他的皇叔。

　　太子殿下也知道，我作为衡阳王萧鸾的亲生弟弟尚且没有对他手下留情，说句实在的，竟陵王手下的萧衍都比他强。”

　　“现在顾不得这些了，萧鸾在地方上也是个祸害，不过我是不想在过问卢思雪的仇家的事了，如果我派人暗杀他，我就和子良彻底闹翻了。

　　所以杀他的事，你自己去做，你只需要告诉我，萧鸾如此心狠手辣，他日若真的想篡位，如何才能避免他杀我的兄弟和叔伯们？”

　　“殿下考虑得极是。因此殿下一定要设法让皇上知道他没死，只要皇上知道，我们就静观其变即可。”

　　“先生高才，令长懋佩服，那，你先回去，容我细细想来，看看如何禀报父皇萧鸾未死的事。”

　　“那臣就先告退了。”

　　次日，太子来皇帝面前问安时，说道：“儿臣特来给陛下问安。臣昨日偶然听传旨的力士说，二弟私自将萧鸾买放到益州，陛下应该立刻前去调查。”

　　没想到萧赜却说：“不用调查了，朕早就知道子良会玩这一出，因此监视了他们，但不巧的是，他们并没有到益州，而是到了豫州，豫州是萧鸾的地盘这本来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但让朕没有想到的是，朕的人居然会跟丢。

　　子良已经被朕重责，这件事，朕自会处理，你也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言行。最近朕听说你的东宫有违定制，你得改改。不要总是那样视金钱如草芥，随意挥霍。

　　更不要变着法去修你的东宫，要多多体恤下情。”

　　“儿臣知道了，臣告退。”

　　且说你回来之后，受了伤，我问你怎么回事，你说：“萧鸾的刺客，想要刺杀我，幸亏我进入萧家后，从高人习武，不然，我是没法回来了。”

　　“你有没有中百危毒？”我担心得要命。

　　“没有，不碍事，世上流传于世的只有三颗百危毒，一颗当毙毒，上次张道全大夫告诉我的。”

　　我转向言枫，问她道：“是这样吗？”

　　言枫违心地回答：“是的。张大夫还说，他以后都不用担心百危毒了。”

　　我高兴地望着子鸾哥哥，“子鸾哥哥，这次，没想到，你能破了如此蹊跷之案，我的子鸾哥哥长大了嘛。”

　　你对我笑了：“可你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小孩子就小孩子，我觉得，小孩子比你们大人要纯真无邪。”

　　“那你就要一直这样。”

　　“我若一直这样，你不是就得嫌弃我长不大了吗？”

　　你握紧我的手：“不会，我只会因为你不再是当年的思雪而嫌弃你。不然，我就永远把你攥在手心，一刻也不放。”

　　我当时很庆幸，你不会因此而嫌弃我，我也很庆幸你永远不会受百危毒之害，我并不知道，我得知的信息恰好是反的：

　　实际上你已经没有多少年了。这场情深义重的爱，也终将化为乌有，成为我内心深处的追忆。

　　你对我说：“好了，我要睡一会儿了，我太累了，你出去吧。言枫留下。”

　　我不得不听话地离开房屋，出于对你们的信任，我相信你们不会欺骗我。虽然我们暂时还不能在一起，但，我坚信，你一定会替我除掉萧鸾这个仇人，帮我重新戴上凤冠霞帔，再次嫁给你。

　　你看见我走了，悄悄对言枫说：“你姐之前没有问你吧？”

　　“问了，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所以也就按照你说的回答了。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这一点，你放心。”

　　“你会怪为夫的不体恤你吗？”

　　“此生能长伴殿下，我已经足够，又怎会无端责怪你？”

　　“我现在还没有到油尽灯枯的时候，必须让她快乐。你也应该快乐起来。”

　　“我没法快乐。”言枫哽咽着说。

　　“你必须快乐，我用我安陆王的身份命令你快乐。更何况，你不快乐，你姐姐怎会快乐？”

　　“是，殿下。”

　　“我这样做，都是为你好，思雪，但愿你将来一定要责怪我，而不是仍然对我这般宽容大度。”你呢喃着对自己说着，好似对我说一般。

　　而我在门外，望尽满园春色，对未来充满向往和期待，回想刚刚的对话，我方才发现，这么多年了，我在子鸾哥哥眼里，还是个孩子，真的是奇妙呢。

　　而我说子鸾哥哥长大了，他竟然还跟我开玩笑，看来，我们的将来，都是有希望的，我们一定会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而且也不会亏待言枫。

　　我幻想着明天那美好无比的日子，心中美滋滋的，没有半点睡意，直到深夜，还在屋外，望着星辰，却又在院落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