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半夏缘为君》风轻扬晓月寒

9、穷追不舍

　　萧梅冷冰冰看着罗心灵:“你这样诬赖斓曦和杜若是别有所图吧？你哥尸骨未寒，你却想在杜若身世上做文章？”

　　“萧梅，你今儿个必须把多年前的事说清楚!”罗心灵蛮横地挡住萧梅的去路。

　　“好啊！你把耳朵竖直了!你哥当年是受过伤，不过他的伤并无大碍，经过治疗以后就康复了!后来斓曦怀了杜若，生下了杜若。你满意了？”萧梅狠狠地推开罗心灵。

　　“保安，这个女人要是再在医院里吵闹就把她轰出去!”萧梅边上楼梯边喊。

　　罗心灵半信半疑地看着萧梅的背影，自己好容易有这个翻身的机会。她急匆匆地走到太平间。

　　几个护士正好往出走。

　　“你们好，我想给我哥买入殓的衣服可又不知道尺寸，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罗心灵边说边抹眼泪。

　　几个护士面面相觑，这是人之常情:“你进去吧，给刘伯说一声。”

　　罗心灵顺利进了太平间，不过这里面冷冰冰的，真吓人。她根据刘伯说的号码迅速找到罗志民的尸体，剪了罗志民的头发和指甲放进一个透明袋子里。然后装模作样地记了一下衣服尺码。

　　罗心灵再回到罗老太太身边:“妈，该给我哥准备后事了，得去商场里买身衣服，他这临了不得穿身品牌衣服啊？”

　　“当然了……”罗老太太边抹着眼泪，好容易掏出来五百块钱:“你跟我回趟老家，让你哥回祖坟!”

　　“妈，谁现在还土葬呢？多麻烦!”罗心灵多少是忌惮老太太的，不过老太太现在只有自己一个孩子了，她便顶撞一回。

　　罗老太太扬手一巴掌拍到罗心灵脸上:“你哥在的时候没少操心你，你就是个白眼狼!”

　　“妈，我跟你回去还不成吗？”罗心灵极为委屈，可她最后想要翻盘还要指着罗老太太。

　　“杜若，你给学校请假，回老家给你爸守灵!”罗老太太边哭边说:“先把你爸安置好!”如今杜若成了儿子给自己留下的唯一念想。她不得不把孙女放到心上。

　　罗杜若跟着罗老太太回了老家，一直守在灵堂前哭。但凡家里来了吊唁的人，她也得按着农村的规矩陪着人哭。只是几个小时下来，她的嗓子便哭哑了竟发不出声来。

　　罗老太太又去寻村上的本家，连夜晚给罗志民在村后的祖坟挖好了墓。

　　按照农村人的说法罗志民属于横死（死于非命），当天埋是最好的。

　　罗心灵让自己丈夫把罗志民的尸体从医院运回来，在镇上买了口棺材。她趁着入殓时接近罗杜若，故作哭丧压住杜若一撮头发剪了下来。

　　罗心灵还怕不妥，她趁着下葬罗志民时搀着痛哭的杜若，掰断了杜若小拇指上的指甲。

　　葬礼结束后，罗心灵立刻把自己收集到的头发，指甲交给自己丈夫:“你送去西京医院。”这夫妻俩又密谋了好一阵子。

　　这边罗志民刚入土为安，那边乔依依娘家人又闹起来了。罗老太太烦不胜烦。

　　罗心灵这会儿以杜若年纪小为由，理所当然地处理着罗家的事情。她巴不得在鉴定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多出些事情。杜若如果非自己哥哥亲生，罗家的一切……

　　罗杜若在父亲下葬后第二天回了趟家。

　　只两三日天气杜斓曦瘦了一圈，她眼睛红肿，声音嘶哑:“杜若，是我害死了你爸，是不是？如果不是我那天设计报复他……”她又哭。

　　“妈，只是凑巧!如果乔依依不和我爸闹……”罗杜若找不到合适的语句安慰母亲。

　　“乔依依和你爸闹是因为我!”杜斓曦吸了一下鼻子:“我是杀人凶手？我杀了你爸，杀了乔依依。”她抓住杜若的胳膊:“我昨天晚上梦到他们了，他们满身是血……”

　　“妈，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件事不怨你!”罗杜若紧紧地拥住母亲。她心里虽然极不放心母亲，可请的假已满只好去了学校。

　　罗杜若虽然到了学校却是心神不宁。她稍有空闲便给母亲打电话，电话那头总是杜斓曦的哭声和那句“杜若，妈错了，是妈害死了你爸。如果我那天不强迫他喝酒，他就不会留在我们家，乔依依也不会和他吵架，他就不会出去旅行……!”

　　罗杜若便只好求助于萧梅。

　　周五下午罗杜若刚准备去上选修课。

　　“杜若，跟我回一趟家!”姑姑拦住了罗杜若的去路。

　　“我下午有课!”罗杜若冷冰冰地回了句。

　　“今天是你爸头七（死去的第一个星期），你必须回去!”罗心灵强调着。

　　罗杜若想了想忙给张晓蕊打电话号，让张晓蕊替自己请假。她坐上姑父的车回到了北关的家。

　　罗老太太这会儿正坐在罗志民的遗像前哭得死去活来:“我的儿啊，你好狠的心，丟下妈就这么走了？我到底遭的啥孽呀？”老太太捶胸顿足，只几天时间，她的头发全白了。

　　罗杜若给父亲点了几柱香，跪在灵位前流着眼泪。她不会像罗老太太那样边哭边诉说。

　　这边罗心灵抽抽噎噎哭了几声，坐到罗老太太身边:“妈，我哥走得太突然，你现在年纪也大了，得有人照顾!”

　　“我身子骨还硬朗。杜若以后别回你那个竟惹事的妈那儿去了，和奶住一起，我们互相照应!”罗老太太觉得自己女儿目的不单纯。

　　罗心灵哼了一声:”妈，你是真的老了。你想把罗家的家业拱手给外人？

　　“你什么意思？”罗老太太瞅着罗心灵。

　　”妈，你不相信我，该相信医院的检验报告单吧？”罗心灵从自己包里掏出检测报告单。

　　罗老太太好容易戴上眼镜，基因相似程度不到百分之二十，双方非亲子关系:“不可能，杜斓曦生杜若的时候，我就在妇产科外面，不可能是抱养的!”她抖得像筛子一样。

　　“妈，”罗心灵忙扶住老太太:“我也只是好奇，这杜若怎么一点都不像咱家人，所以……”她怕老太太说自己别有用心。

　　“姑，你到底想干什么？”罗杜若忍无可忍。

　　“你别叫我姑，我当不起!你自己看看……”罗心灵把报告单扔给罗杜若:“仔细看看，你还有脸呆在罗家？”

　　罗杜若捡起报告单。“双方非亲子关系”几个字扎的她眼睛疼:“你胡说，你从哪里弄来的？这绝对是你动了手脚的!”

　　罗心灵扬起手抽到杜若粉白的脸上:“我们罗家把你养这么大，你不知道感恩还和长辈顶嘴？”

　　“你胡说，我是我爸的女儿，我是……”罗杜若对着罗心灵大喊:“你这个骗子!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弄虚作假……”

　　“我犯得着吗？医院的基因检测报告单在这儿……”罗心灵指着报告单。

　　罗老太太这会儿整个人愣在那里。她不能思想，不能呼吸!

　　“你胡说，你这个骗子……”罗杜若哭喊着冲出了大门，她要回去问问母亲杜斓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