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射山君》绿星辉

9、花朝节

　　一大早绮霞峰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春霁月和云有形来到花神庙，族人已经在百花桥前的空场摆好摊，互相分享自家制作的花糕，见两人来了，纷纷打着招呼。
　　赵三娘拿着花糕道：“山君，云公子，尝尝我家做的桃花糕。”
　　春霁月接过道了谢，将花糕分给云有形，她咬了一口道：“一如既往，清香甜软，好吃。”
　　赵三娘问道：“云公子觉得怎么样？”
　　“味道很好。”
　　赵三娘笑逐颜开：“喜欢就好，家里还有一些，一会我让小果给你们送到竹屋。”
　　春霁月道：“谢谢三娘。”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
　　“山君我家的茶花糕也不错，山君尝尝？”王二爷道。
　　春霁月拿了两块递给云有形一块问道：“猪腿好了吧？”
　　“好了好了，劳烦山君挂念。”
　　“山君，也尝尝我们的樱花糕、梅花糕。”
　　“好，好。”
　　逛了一圈下来，春霁月已经吃撑了。两人走过百花桥，来到花神庙，绯楼和九斤正在庙内摆放供果花糕。
　　“我要跟楼妹九斤准备祭祀礼仪，你自己先去赏花吧。”
　　“好。”
　　两人分开，春霁月朝庙里走去，云有形转悠到庙前的合欢树下，合欢树上挂满祈求福祉的红条。
　　云有形看了一条上书：愿与君携手白头，一世风流。
　　又看了一条：小猫说她想你了，我也是。
　　不一会来了十几个头戴绢花手拿红条的年少姑娘，云有形怕打扰她们祈福，就往一旁的桥碑走去。
　　百花桥的桥碑与百花桥相距甚远，石碑上横向刻着百花桥三个字，字的下面雕刻着一双拇指相对的大手印，云有形正想去摸那个手印...
　　“公子？”
　　云有形转身，一姑娘站在身前，她将自己头上的绢花取下递给他道：“送你。”
　　云有形不知她的用意，也不知是什么习俗，就没有伸手去接。
　　姑娘见他迟迟不接，直接将绢花簪在他头发上，转身走了。
　　云有形有些不知所措，想取下来，又担心失了礼数，想着还是等问过春霁月再说。
　　没一会，又一姑娘过来将绢花给他，云有形赶紧接下，片刻功夫，他就收到三四朵。
　　春霁月忙完出来，见云有形站在桥碑前就来到他身边，看到他头发上手中的绢花笑道：“没想到你还挺受欢迎的。”
　　正想问他相中哪一个，就听到晴方好喊道：“小阿月，姐姐来了。”
　　晴方好和木今朝已经从百花桥下来，姑射花景是西媱和英山没有的景色，每年花朝节，晴方好和木今朝都会过来赏花游玩。
　　云有形问道：“阿月，头发上的花能摘下吗？”
　　“可以，收好就行。”
　　云有形将绢花摘下一起收在储物袋里。
　　晴方好和木今朝已经走过来。
　　“阿月，有没有想我啊？”木今朝依旧嬉皮笑脸的。
　　春霁月道：“阿好在，你也不知道收敛点，不怕她转头就收拾你？”
　　木今朝没说话，赶紧看向晴方好，见她神色如常，放下心来。
　　晴方好道：“他跟我没关系，我才不会管他。”
　　“阿好，你不管我谁管我。”
　　“爱谁谁，你的红颜知己不是挺多的。”
　　“知己再多，也比不了你一个。”
　　“停停停，你俩打情骂俏至于跑到我面前来吗？”
　　晴方好瞄向云有形道：“阿月不是也有蓝颜相伴左右。”
　　春霁月怕云有形介意忙道：“别乱说，我们只是朋友。”
　　云有形看着春霁月没说话。
　　木今朝也看向云有形，他出招试探，云有形快速避开，两人闪到一旁过起招来。
　　春霁月知道木今朝没有恶意，也就没阻拦。
　　两人拆了几招，木今朝道：“看来黄金果你吸收的不错嘛。”
　　云有形道：“还要多谢赠果。”
　　木今朝道：“果子是你们凭实力拿到的，不用谢。”
　　木今朝的话，让云有形对他的印象也没一开始那么差了。
　　两人回到春霁月晴方好身边。
　　春霁月道：“木今朝，是不是很快你就打不过云有形了？”
　　木今朝冲她翻了个白眼：“我在你眼里有这么弱吗？”
　　春霁月认真道：“有。”
　　木今朝也不在意，还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
　　绯楼和九斤从庙里出来，木今朝看到绯楼，眼前一亮赞道：“楼妹真是越看越美。”
　　晴方好见他双眼放光，用力踩了他一脚，疼的他哇哇叫。
　　九斤喊道：“祭礼开始。”
　　春霁月道：“一起过去？”
　　“我要去赏花先走了。”说完晴方好转身朝花林走去。
　　“阿月我也走了。”木今朝赶紧跟上去。
　　春霁月和云有形来到庙前参加祭礼。
　　绯楼道：“春之始，万象更新，万物有灵，百花良辰，祈风调雨顺，五谷丰，事事顺遂，人平安，特以美酒鲜果祭花神于花朝，欢喜共庆。”
　　九斤道：“焚香，祭酒。”
　　春霁月点了香，向庙内的花神像行三拜礼，将香奉入香炉。
　　绯楼取香案桌上倒好的百花酒，一杯饮尽，一杯面向花神像洒下，一杯面向族人洒下。
　　九斤道：“祭拜。”
　　族人皆行三拜礼，拜礼过后礼成，人人可自行上香祈福，品美酒，吃鲜果。
　　春霁月道：“云有形，花开有时需珍惜，岂能轻易辜负，我们也去赏花吧。”
　　“等一下。”云有形也进香行了拜礼。
　　两人朝花林走去。
　　春霁月道：“你不是族人，不必如此。”
　　“入乡随俗。”
　　到了花林，花树上已经挂了许多彩色剪纸，春霁月拿出绯楼给她的彩纸分给云有形一些，云有形学着她将彩纸挂上花枝。
　　他问道：“为何要挂彩纸？”
　　“这叫赏红，也叫悬彩护花，据说以前有方士用此法助百花躲过风神肆虐，可以祈求家人安康，还可以祈求自己如花般貌美，反正是一种美好的寄托，你有什么愿望都可以许。”
　　“知道了。”云有形重新挂了一个彩纸，也在心中许下自己的愿望。
　　晚上云有形修炼完回到竹屋，没看到春霁月，想她肯定又在月桂树上就寻了过来。
　　云有形问道：“阿月怎么喜欢在月桂树上喝酒？”
　　“想知道？”
　　“嗯。”
　　“那你上来。”
　　春霁月往旁边挪挪给云有形让出位置，云有形飞身上树坐在她身边，月光清亮，他抬头望去，星河远阔，星光闪烁，和在树下看很不一样。
　　“看那边。”
　　云有形低头看过去，那是？清凉村的万家灯火，在黑暗中熠熠生辉，虽然在断崖边也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远不如在树上看的清晰明亮。
　　原来她一直看的是这些普通的人间烟火。
　　春霁月道：“那些灯火让人看着很温暖，也就不会觉得孤单落寞了。”
　　云有形看着春霁月想安慰她，最后只在心中说道：有我在，你就不孤单了。
　　他拿出绢花道：“送给你。”
　　春霁月想起自己没跟他说过姑射的习俗，笑着解释道：“这些绢花都是有名字的，人家姑娘相中你，送你绢花，等你回应。”
　　云有形惊愕，早知道是如此含义，他当时就会拒了的。
　　“你相中哪个姑娘了？”春霁月自顾道：“春樱苗条，春荷丰腴，春花活泼，春玲娴静，都是我们姑射的好姑娘，无论你喜欢哪个，以后都要对人家好。”
　　“阿月能不能帮我将绢花还给她们？”
　　“啊？一个都没相中？云有形你眼光也太挑了吧，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我...我......”
　　春霁月见他吞吞吐吐：“你不会也喜欢楼妹吧？”
　　云有形忙道：“不是。”
　　春霁月道：“你既然无意就强求不得，我会解决的。”
　　“谢谢阿月。”
　　第二天，春霁月来到村子里把几个姑娘叫在一起，将绢花一一还给她们。
　　“山君，既然退绢花，云公子怎么不亲自来，还要山君代劳？”
　　“就是，这也太敷衍了。”
　　“云公子无意，我们也不会纠缠，只是送出的心意也不能如此就被打发了。”
　　“我们去找云公子说清楚。”
　　春霁月忙道：“他身体不适，又怕耽误各位姑娘的情意，才让我特地前来归还？”
　　“山君与公子是什么关系？”
　　春霁月头大，若不给个说法，她们定会亲自找云有形了断情意。
　　“他是我的人。”
　　“什么人？”
　　春霁月一咬牙道：“未婚夫婿。”
　　“未婚夫婿？”
　　几个姑娘震惊之余无视春霁月的存在直接交谈起来。
　　“没听说山君有未婚夫婿？”
　　“要不是的话，云公子为何一直住在竹屋？”
　　“山君能找到夫婿实属不易，我们就不要多事了。”
　　“说的对。”
　　几个姑娘商量好后对春霁月道：“怪我们之前没问清楚就贸然送出绢花，山君不要放在心上，既然公子是山君的人，此事就此作罢。”
　　事情解决，春霁月高高兴兴离了村。
　　姑娘们见春霁月走远，立马商量着，将云公子是山君未婚夫婿的事传开，以免再出现类似的事。
　　春霁月回到竹屋，云有形正在竹屋前练剑，一套剑法舞的行云流水。
　　她叫道云有形，随即现出弯月刀，飞身过去，与他过起招来。
　　弯月刀和自在剑，一白一金两道剑光，交相辉映。
　　九斤拎着鸡鸭鱼肉来时正好碰到春霁月陪云有形练剑，他就在旁边看着心想：云公子品貌家世都是极好，与山君也很般配，两人郎才女貌，算的上良缘佳偶。
　　春霁月见九斤来了，拆了几招后，便收了刀和云有形一起过去。
　　她看着九斤手里的鸡鸭鱼肉，双眼闪光问道：“九斤，你拿这些是给我的吗？”
　　“是也不是，这是族人送给山君夫婿的，还有这些。”九斤手一挥，地上多了几个瓜酒果篮。
　　山君夫婿？送给云有形的？春霁月没想到她说的话这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怪她想的不够周全，没嘱咐姑娘们不要乱说。
　　春霁月看向云有形，云有形正看着她，神色还不怎么好的样子，她知道他一向爱惜羽毛，肯定不乐意别人毁他名声。
　　云有形面色凝重道：“你有夫婿了？”
　　“啊？”春霁月反应过来他还不知道山君夫婿说的就是他，正想解释。
　　九斤疑惑问道：“山君夫婿不就是云公子你吗？村里人都在传，山君亲口说云公子是她的未婚夫婿。”
　　云有形哦了一声，神色也没刚才那么肃穆，山君夫婿？听着还挺顺耳。
　　春霁月忙道：“一会我再跟你解释。”
　　云有形道：“不急。”
　　九斤看着眼前情形，云公子像是不知道自己就是山君的夫婿，难不成是山君一厢情愿？这可如何是好？
　　春霁月问道：“都是谁家送的？”
　　九斤道：“鸡是春樱家送的，鸭是春花家送的，鱼肉是春玲春荷送的，花糕美酒果篮是赵三娘和王二爷送的，还有春希家、李家的礼品在我那没拿过来。”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山君。”九斤正准备离开。
　　“等等，鸡鸭鱼肉我也不会做，九斤你还是先帮我煮好。”
　　“山君今天想吃什么？”
　　“云有形你想吃什么？”
　　九斤看着自家山君，她对云公子也太依顺了吧，连吃什么都要先问过他，情根深种呀！
　　云有形道：“鸡汤。”
　　“那就先炖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