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射山君》绿星辉

8、黄金果

　　云有形在山洞修炼，有了雪雾莲真元后，他的经脉不知不觉中已缓慢修复，灵力也日渐恢复。
　　他运功调息，正想调动灵力，一时气血逆行，自己体内的灵力乱窜，他试着控制，大脑一片混沌然后就失去意识晕倒在地。
　　春霁月回屋，见云有形还没回来，她来到山洞才发现他晕倒了，一把脉便知症结所在，雪雾莲的灵力与他吸收的灵力一时难以融合，他一运功两种灵力相冲，气血就翻腾的厉害，他功力不够疏导不及时，人就晕厥了。
　　春霁月渡他灵力后，将他扶到一旁的床榻上休息。
　　“看来要向木今朝讨一样东西了。”
　　早上云有形醒来见自己在洞里床上睡着，应该是春霁月发现他晕倒，将他扶到床上去的。
　　回到竹屋，春霁月已经将饭做好，刚端上桌。
　　云有形道：“昨晚？”
　　“昨晚我见你迟迟没有回来，就去了山洞，你晕倒了，我就将你扶到床上休息，气血两行，不是什么大事。”
　　云有形坐下吃饭。
　　春霁月道：“多吃点，存点力气，一会好打架。”
　　“打架？”
　　“没错。”
　　云有形没多问，比平常多吃了一个红薯。
　　随着春霁月来到英山，春霁月向守门人亮出通行令牌，守门人就让两人进去。
　　到了主峰，英山君木今朝正带着内门弟子在练剑场早修，英山多山石，练剑的平台也修得宽阔气派。
　　“木今朝，你还挺勤勉的。”
　　一脸正色的木今朝看见春霁月，立马嬉皮笑脸道：“阿月，你来了。”
　　众人见一陌生姑娘带一娇弱公子，不仅进了内门来还直呼山君名字，有猜测的，也有不满的。
　　“你是谁？敢直呼山君大名。”
　　英山春霁月没来过几次，认识她的人不多，她认识的也没几个，而且这届弟子还是新招不久的。
　　春霁月道：“木今朝都没说什么，你们就别说话了，好好练剑。”
　　“练你们的剑。”前一秒木今朝面对弟子还是严词厉色，转身对春霁月又是一派颜开笑逐：“阿月可是想我了？”木今朝说着还伸手去摸春霁月的头。
　　春霁月往旁边一闪躲开木今朝的手，木今朝手落空，也没觉得尴尬看向云有形问道：“这位公子没见过，你是？”
　　“在下云有形，是阿月的朋友。”
　　“阿月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欢迎欢迎，英山君木今朝，英俊潇洒的英。”
　　“木今朝，我来向你要样东西。”
　　“阿月你知道的，你要什么我都会给，要不要我呀？”
　　木今朝之前的举止言谈已经让云有形有些不悦，此刻他更是不可察觉的皱了眉，只是春霁月与木今朝交好自然有她的道理，云有形也不会横加干涉。
　　春霁月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和晴方好，木今朝也算一起长大，对他的性格自然也是了解的。小的时候木今朝就爱甜言蜜语哄小女孩，长大了更是油腔滑调，他与晴方好互相有情，与旁人不过嘴上说说玩笑罢了。
　　“我要黄金果，给不给？”
　　黄金果是黄金树结的果实，颜色金黄，外形大小跟葡萄差不多，是英山特有的灵果，服用它能助修行者平心静气，最宜提升境界时为免气血两行，走火入魔而服用，不过黄金果产量少，一向不给外人。
　　春霁月话一出，木今朝还没答话，一旁练剑的弟子们先沸腾起来。
　　一人道：“不给，黄金果岂是你想要就要的？”
　　众人附和：“就是，就是。”他们内门弟子都不一定吃的到。
　　春霁月没看他们对木今朝道：“不给，那我只好抢了。”
　　听她这么说，云有形显得很平常，他现在对她的行事风格已经习惯了。
　　人群炸裂了，一时间群情激愤。
　　“大言不惭。”
　　“你以为我们英山是好惹的？”
　　“就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
　　“......”
　　春霁月道：“木今朝，怎么说？”
　　“给，给，当然给。”木今朝当即遣人去采黄金果。
　　众人疑惑齐道：“山君？”
　　木今朝道：“我打不过她。”
　　“啊？”众人皆不信自己的山君打不过眼前的姑娘。
　　春霁月道：“有不服者，来战。”
　　木今朝劝道：“你们更打不过她。”
　　就有不服气者站出来。
　　木今朝叹道：“不听山君言，吃亏在眼前，自求多福吧。”
　　春霁月道：“还有谁，一起来，省的麻烦。”
　　听了她的话，众人不满她气焰嚣张，人群中又站出来几个人。云有形知道她的实力也没有很担心。春霁月三下五除二就把挑战者解决了，一个个倒在地上，鬼哭狼嚎的。
　　出来挑战的都是相对优异者，众人一看真的打不过，激愤声消减不少，有不甘心的弟子提议要跟云有形打。
　　木今朝也懒得劝，这帮弟子还没下山历练过，一向仗着自己内门弟子的身份高傲自大，吃吃苦头没什么坏处。
　　云有形知道自己打不过也就没说话，春霁月真让他打，他也不会推辞定会拼尽全力，只是担心输了她想要的果子就拿不到。
　　春霁月叹服这都想的出来，她看向云有形，让他练练筋骨也好。
　　四目相对时，云有形见她一派轻松自然，没有丝毫担忧的神色，他莫名就很心安。
　　春霁月道：“跟他打可以，只比招数不用灵力，你们也不想欺负人吧。”比灵力云有形自然打不过，比招数的话，云亦剑法不弱，云有形肯定更甚，打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好，就比招数。”
　　春霁月又道：“总不能一直打下去，你们派个剑术最好的来，一局定胜负，愿赌服输，怎么样？”
　　木今朝道：“就这么定了。”
　　众人商议一番，定了人选，春霁月来到云有形面前，手一伸幻出自在剑，云有形讶异。
　　“云亦给我的。”云亦担心云有形看见自己的剑，徒增悲伤，就给了她。
　　云有形拿着剑，往练剑场中央走去。
　　木今朝笑道：“阿月，你和云有形是什么关系？我看你对他很不一般，黄金果也是为他要的吧？”
　　春霁月没答话，看着正在比试的云有形，他的剑法比云亦精湛的多，对手一直处于下风，眼看就要落败，那人竟催动灵力挥出一剑，春霁月眼疾手快，掷出弯月刀，飞身过去将云有形带到一边，弯月刀飞转出去撞在那人剑上，回到春霁月手中隐了去，灵力震的那人丢了剑，踉跄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那人挥出的剑气打到侧边石柱上，划出半指宽的断痕。
　　木今朝倒吸一口冷气，心道完了。
　　春霁月面容极度不悦，眼神也骇人的很：“言而无信。”
　　木今朝见她祭出四方扇大呼：“阿月，扇下留......”情字还未说出。
　　春霁月一扇将那人扇到天外去了。
　　云有形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正容亢色，生气至此：“阿月，我没事。”
　　“木今朝，你御下无方，我替你管教，果子给我。”
　　人群一片沉静，刚才春霁月救云有形的时候，速度之快，挥出的刀，灵力之高，以及那一扇，威力之大，让他们明白山君说的对，他们都打不过她。现在又是他们这边失了言，落了错，自然没人再反对。
　　有人憋闷道：“年纪轻轻，脾气不小。”
　　春霁月道：“有脾气是因为有实力。”
　　木今朝赶紧把黄金果拿给她。
　　“谢了。”春霁月拿着果子，带着云有形，飞身下山。
　　见人远去，一人问道：“山君，师兄飞哪去了？”
　　木今朝若有所思：“那个方向，那个灵力，应该是秀水了。”
　　回流丽峰的路上，经过镜花湖，春霁月将黄金果洗净，递给云有形道：“吃了能助你修炼。”
　　云有形动容，她应该是因为昨晚的事才去英山要果子的。
　　“谢谢。”
　　“嗯。”春霁月心情依然不怎么好，也不是生气，说不出为什么。
　　晚上，春霁月爬到树上喝酒，喝了一会，她来到山洞，石桌上放着萤火石，云有形在不远处打坐闭目修炼，春霁月坐在石桌旁，喝着酒，看着他，白天她是真的紧张了，唯恐自己出手不够快，让他受了伤。
　　云有形将周身灵力运转，吃了黄金果后，他气血畅通，灵力也能收放自如。修习完成，他睁开眼见春霁月坐在石桌旁正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
　　春霁月道：“有一会了。”
　　云有形起身，朝她走去。
　　石凳有些矮，春霁月仰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云有形道：“云有形，我发现我对你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一开始，你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可是今天，我为你担心了，像对楼妹，哥哥那样，我们应该算是好朋友了吧。”
　　春霁月想站起来，云有形伸手去拉她，她很自然就拉着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云有形松开她手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他主动了，笑问道：“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刚才为什么拉我？”
　　云有形有些不自在，他去拿桌上的萤火石和酒瓶，朝外走着道：“我们是朋友。”
　　“做你的朋友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
　　“那我不是亏了？”
　　云有形沉默片刻答道：“嗯。”
　　“云有形，你要好好珍惜我这个朋友，我能为你种瓜，还能为你打架......”
　　云有形郑重道：“好。”
　　回到自己屋子，云有形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想的都是春霁月的话，难道她真的只当他是朋友？折腾了大半夜，睡意才渐渐袭来，迷糊中好像有人进了房间，等他清醒过来，才发觉有人正给他渡灵力，他没睁眼，但他知道那人就是春霁月。
　　春霁月渡完灵力，诊脉后确定没什么事，才轻声离开。
　　云有形睁开眼，怔怔看着已经关上的门，许久才睡着。
　　自从吃了黄金果，云有形经脉修复速度加快不少，每天修习的时间也增加了。他本就资质过人，云阳惊才的名号也不是空口白来，假以时日定能将经脉完全修复。
　　这些天云有形在山洞修炼，春霁月就坐在石桌旁喝酒，坐累了就躺到床上休息。
　　云有形问她怎么不去月桂树上，春霁月就说她也要修炼，山洞灵气充沛，什么都不干就能吸收不少灵力，当然修习功法不同，还要到一定境界，他自然是不行的。
　　云有形半信半疑，他自觉见多识广，来到姑射后，也才知自己涉猎不够，天地大而广，多的是书本上没有记载的知识。
　　云有形修炼完起身，春霁月已经躺在床榻上睡着了，最近一段时间他发现她好像特别容易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忙花朝节的事。
　　“阿月，回竹屋睡。”
　　春霁月睁开眼看了他道：“我好困，不想走路，你回去吧。”说完睡意袭来，她又闭上眼。
　　云有形静静看了她一会道：“那我抱你回去？”
　　“好啊。”春霁月依旧闭着眼声音懒懒的。
　　回到竹屋，云有形将春霁月放在床上，给她盖了被子：“我回屋了。”
　　春霁月调整下睡姿，轻轻嗯了一声。
　　半夜，云有形口渴醒来，他正准备起床倒水喝，自己屋子门被推开。
　　他躺在床上没动，春霁月给他渡了灵力离开。
　　他不解，自己灵力已经能够运用自如，为何春霁月还要给他渡灵力，并且接下来几天都是如此。
　　云有形来到百草园，春如许正好在院中捡药。
　　春如许道：“有事？”
　　云有形直言道：“为何阿月每天都要给我渡灵力？”
　　“阿月没告诉你？”
　　“没有。”
　　“你全身经脉尽损根本承受不了雪雾莲的强大药效，需要有人连渡一月灵力助你转化吸收。”
　　云有形恍然大悟，难怪他觉的自己灵力提升也太快了些，他以为是雪雾莲的功效，却没想到是春霁月每晚给他渡的灵力。
　　“我知道了。”
　　回到竹屋，春霁月从屋里出来，见云有形有些神思不定。
　　“云有形，你没事吧？”
　　“阿月，你...”
　　“我要去满庭芳找楼妹商量花朝节的事。”
　　“那你去吧。”
　　春霁月走了几步问道：“你真没事？”
　　云有形笑道：“没事。”
　　春霁月才继续朝绮霞峰走去。
　　云有形看着她走远的背影自言道：“阿月，其实我是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