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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往事 ...

  •   九斤把食材拿到厨屋开始忙活起来,心想着山君和云公子每□□夕相处的,云公子又不是铁石心肠,要是他也能对山君生了情愫,就再好不过了,想到这里九斤更加卖力的杀鸡拔毛。
      春霁月和云有形拎着果篮回到竹屋。
      春霁月吃着花糕说道:“云有形,这都是误会,退绢花时,春荷她们非要讨个说法,要不然她们就会亲自来找你了断情缘,然后我就编了你是我未婚夫婿的借口,虽然有些考虑不周,也为你挡了麻烦,绝了后患,你可不能怪我。”
      云有形淡然道:“我没怪你。”
      春霁月又道:“你放心,族人与外界联系少,这些事传不到外面去,他们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会对你的名声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云有形挑眉,她为他想的还挺多:“你就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这又没什么,我们姑射民风开放,好则聚,不好就散,就算成了亲相处不来,也是可以好聚好散的。到时我就随便找个理由,就说你我性格不合相处不来,也就没什么事了。”
      “我觉得挺合的,相处的也很好。”
      春霁月道:“借口而已,不用较真。”
      云有形道:“阿月这么好,肯定有许多人喜欢。”
      “说来也怪,我成年已久,却没有一人前来求亲,我哥在外游历时,给我定下一门亲...”
      云有形脸色骤变急道:“你定了亲?”
      “已经退了,不知道那公子在哪听说我相貌丑陋,非要退亲,最后就退掉了。”
      云有形道:“如此轻信他言者,多半也不值得托付终身。”
      春霁月道:“人人皆爱美,实属正常,我自问容貌比不上楼妹,但也不至于丑陋吧,难道就因为我额头有个伤疤印记?这印记淡的很,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对容貌也没有多大影响吧。”
      云有形与她近距离相看过,她的额头确实有个很淡的印记:“你这伤疤印记怎么来的?”
      “这可是件伤心事,说来话长,有空慢慢跟你说。”
      “好。”云有形见春霁月一会功夫吃了好几块花糕说道:“我们这样吃了人家送的礼不太好吧?”
      春霁月道:“没事,就当提前收礼,以后有了夫婿,不让他们送了。”
      云有形想说什么,却是没说出口。
      晚饭时,春霁月刚把鸡汤端上桌,绯楼和春如许一起来了。
      “楼妹,师兄,你俩约好的?”
      绯楼看了一眼正在摆碗筷的云有形道:“听说你有了夫婿,我来看看。”
      “都是误会,你们吃饭没?”
      “既然是误会,那就没什么好看的,我走了。”
      “楼妹别走呀。”
      春如许也是在村里医堂给族人看病听人说的,回来后便想着前来看看,春霁月说是误会,他也就没必要留下说道:“我还要回去炼药,你们吃。”
      “楼妹?师兄?”
      两人不顾挽留又一起离去。
      九斤将蒸好的红薯端上桌。
      春霁月道:“九斤一起吃。”
      古往今来,佳肴配美酒,最易传佳话,九斤道:“山君,云公子如此美食不如小酌几杯。”说着从果篮里拿出一瓶酒,取来酒杯放在两人面前。
      “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们吃了。”此等培养感情的上好机会,他在这岂不是煞了风景,坏了氛围。
      春霁月道:“你能有什么事?”
      “我今天的山还没巡够。”
      “吃完饭也可以巡。”
      “不巡完,我坐立难安,我先走了。”九斤说完转身出了门。
      春霁月道:“我怎么觉得九斤今天怪怪的?”
      云有形没怎么注意,他盛好汤放到春霁月面前道:“吃饭。”
      春霁月喝口汤赞道:“九斤的厨艺比的上散花镇最好的厨师。”
      云有形也喝了一口,确实不错他问道:“你喜欢吃?”
      “当然喜欢。”
      “那为什么不让他常给你做?”
      “九斤的职责是巡山,又不是做饭,他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云有形沉默不语,无言以对。
      入夜,春霁月像往常一样在月桂树上喝酒,云有形修炼完从山洞回来,来到树下。
      春霁月道:“云有形,你困吗?”
      “不困。”
      “那我跟你讲讲印记的事,你想不想听?”
      “好。”
      两人并肩坐在月桂树上,春霁月讲起旧事来。
      小时候春霁月常常去西媱山玩,六岁那年的春天,天源山宗主原啸的千金原仙仙来西媱山做客。
      原仙仙是原啸年近半百才得来的独女,自然宠溺非常,原仙仙在天源山那是说一不二,没有人敢忤逆的主,一向嚣张跋扈惯了。
      原仙仙来到西媱山后,众人敬着天源山的名号也是对她关爱有加,不敢怠慢。
      只是再怎么被关爱也比不上在自己家中,小孩跟小孩玩在一处也不懂大人们的那些世俗礼仪。
      六岁的春霁月天真可爱,活泼伶俐又常和小伙伴玩在一起,关系自然要好一些,每天玩什么去哪玩孩子们都听春霁月的。原仙仙在天源山也是同龄孩子追随的对象,一朝被冷落自然心有不甘,她便处处与春霁月作对,再加她一向强势蛮横,几次三番下来孩子们都不愿和她一起玩耍。
      一天春霁月从西媱回姑射,原仙仙一路跟着她,甩都甩不掉,春霁月只好带她一起回到姑射。
      回大角峰途中经过一处崖边,原仙仙趁春霁月不注意,一把将她推下悬崖,春霁月慌乱中拽住原仙仙的衣袖两人一起朝崖底坠去。
      幸运的是春霁风正好经过,那时春霁风已经开始修炼法术。
      春霁月看见春霁风欣喜的叫着哥哥,可是春霁风从她身边飞过,先去救了一同掉下崖的原仙仙,那一刻春霁月眼神里除了不解只剩下恐惧。
      春霁风修炼之初,法术有限,他救下原仙仙后,已经来不及去救春霁月。
      “所以你额头的印记就是那次掉下悬崖留下的?”云有形问道。
      “嗯。”
      “后来呢?”
      “后来......”
      等春霁风在悬崖底下找到春霁月时,春霁月奄奄一息躺在荆棘丛里。
      她伤的很重,落崖的时候额头撞到石头,流了好多血,脸被荆棘划破,留下一道道血痕,春霁风抱着她一路狂奔到百草园,那时百草师父还在姑射,春如许已经拜师有几年了。
      春霁风瘫在床边看着百草师父拔春霁月脸上手上的荆棘小刺,每拔出一根他的身体跟着颤抖一下就好像那些刺扎在他身上一样。
      一路跟来的原仙仙怯怯问道:“她怎么样了?”
      春霁风猛然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原仙仙吼道滚。
      大概是春霁风的样子太过凶神恶煞,原仙仙惊恐的后退好几步。
      百草师父让春如许送原仙仙回了西媱,后来听说,她回到西媱后就返回天源山。
      当晚春霁月发起高热,一连烧了三天三夜,春霁风不眠不休守了她三天三夜,任谁劝都无用。
      百草师父每隔一个时辰给春霁月渡送灵力,仙草灵药也用了不少,总算退了高热,他叹息道:“小命是保住了,只不过这脸上怕是要留下疤痕。”
      村长奶奶道:“阿月一个姑娘脸上留下疤痕以后可怎么办,百草你要想想办法。”
      “恐怕只有朱颜花能够治愈,她现在病情不稳,我担心如许应付不来,还是等她好些我再去寻,不过拖的越久药效也就差些。”
      几天没合眼的春霁风说道:“师父,村长奶奶,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
      谁都没想到,春霁风孤身一人去寻朱颜花,朱颜花生长在望江河畔,且有灵兽看守,以春霁风的修为根本就是以卵击石,他服了能增长修为的丹药与灵兽殊死搏斗舍了半条命才将朱颜花取回,他灵力透支又遭丹药反噬能活着回来全凭心中要救春霁月的信念支撑着,等他将朱颜花交给百草师父后当场昏死过去。
      百草师父愁白了头,刚救完春霁月又要救春霁风。
      春霁月服了朱颜花熬制的汤药,脸上身上的荆棘刺伤很快就痊愈,额头的伤口太深留下浅浅的印痕。
      春霁月清醒后几天都没见春霁风来看过她,村长奶奶喂她喝药,春霁月忍不住问道:“村长奶奶,我哥...是不是不喜欢我?”
      “阿月为什么这么问?”
      春霁月语气低落还有些失望道:“他救了仙仙,没救我。”
      村长奶奶叹道:“阿月,霁风不仅是你的哥哥...他还是一山之主。”
      原仙仙身份尊贵,要是在姑射出了事,春氏一族的人难逃追责。
      春霁月懵懂道:“奶奶,我不明白...”
      云有形问道:“你现在明白了?”
      春霁月喝了口酒说道:“那时年纪小,自然想不通,就觉得我是你妹妹,你就该事事以我为先,后来长大了渐渐明白谁也不是非要为谁做些什么,再后来当了山君才知道我哥当时的选择是对的。”
      “你还怨你哥吗?”
      “当时气过,那时我哥也不过比我大了几岁,承担的却比我多的多,现在想起,我是心疼他的。”
      春霁月看向远方,像是看到从前一样。
      村长奶奶道:“等你长大就懂了,你哥他为你也是拼尽全力。”
      “那他怎么不来看我,算了,我现在还不想见他。”
      春霁风刚要踏进屋子的脚悬空未落,然后缓慢缩了回去,转身黯然离开。
      其实他看到春霁月浑身是血躺在荆棘丛的那刻就后悔了,他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害怕失去她,如果重来一次,他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春霁月和春霁风都没有见面,直到百草师父告诉春霁月春霁风为了给她取药,吃了提升修为的丹药,身体受损,几天前修炼走火入魔已经昏迷好多天。
      春霁月一路小跑到晨夕殿,昏迷不醒的春霁风嘴里还叫着阿月阿月。
      “哥哥,哥哥阿月在。”这些日子春霁月每天好吃好喝还胖了许多,她见春霁风瘦成竹竿,眼泪一下就掉出来了。
      春霁风醒来见春霁月正在哭,他也没忍住顿时泣不成声,两兄妹就这样相对哭了半炷香的时间,等两人破涕为笑,也就前嫌尽释。
      “有段时间我特别羡慕晴方好,她的哥哥对她可好了,她想要什么她的哥哥都会想办法给她寻来,晴方好不开心了她的哥哥还会想办法哄她,我不开心找我哥,我哥就说不开心就去练剑,练着练着就会忘记自己不开心。突然有一天我就想通了别人家的哥哥再好,也不会给我梳头做饭,陪我挑花练剑,想来想去还是自家哥哥好。”
      云有形道:“你哥对你也是极好的。”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春霁月点着头,酒喝完,夜已深。
      “有点困,回去睡觉了。”说完春霁月飞身下树,朝竹屋走去,往常她都是将酒瓶收好才回屋,今天却不想动,想着明天再清理。
      云有形道:“安寝。”他坐了一会,将酒瓶洗净收好,才回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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