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射山君》绿星辉

46、决斗

　　春霁月回到流丽峰本想去月桂树，见云随在断崖边站着，她便回了竹屋。

　　云亦和离九正坐着嗑瓜子。

　　春霁月从葫芦袋拿出白天买的衣服递给离九。

　　离九惊讶：“给我买的？”

　　“嗯。”

　　离九得意的冲云亦道：“有新衣服穿，还是阿月买的。”

　　云亦不满：“阿月姐姐你偏心，为何不给我买？”

　　春霁月道：“你缺衣服穿？ ”

　　“不缺，可我也想要阿月姐姐买的衣服。”

　　“我没钱给你买。”

　　云亦掏出铜币放在桌子上：“现在有了。”

　　离九道：“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没空，想穿自己去买。”

　　“阿月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

　　“我不想知道。”

　　云亦直接道：“我哥给你买了好多衣裙，西楼里有个屋子专门用来放你的衣裙，都快装满了。”

　　离九道：“西楼在哪？你哥为什么买那么多衣裙？”

　　“在合虚谷呀，当年为了迎娶阿月姐姐，我哥专门请人造的院子，至于为何买那么多衣裙，肯定是怕阿月姐姐不够穿。”

　　离九道：“不会是你哥自己喜欢女装吧？”

　　“才不是，就是给阿月姐姐买的。”

　　春霁月自然知道其中缘由，她曾经说过，让他送几件好看的衣裙，他当时说定会为她寻来。

　　云亦道：“你怎么不问，为什么叫西楼。”

　　离九道：“为什么？”

　　“我也是偶然听到我哥醉酒说的：有心爱良夜，愿月下西楼。我哥那么怕黑的人，竟然喜欢夜晚，可见他有多喜欢阿月姐姐。”

　　离九道：“你哥怕黑？”

　　“没错，我哥不怕妖魔不怕鬼就怕黑，阿月姐姐给他的萤火石，他揣在怀里从未离身。”

　　离九看向春霁月，忽然想起她问的那句，你怕黑吗，是什么意思了。

　　云亦一番话，让春霁月又想起和云随的种种往事，见云随回来了，她转身回屋，关了门。

　　云随进屋看了春霁月房门一眼，回到自己屋子也关上门。

　　离九，云亦，两人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离九道：“我回去试衣服。”

　　“我去找楼妹。”

　　春霁月看着自己床上放着的几套衣裙，喃喃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满庭芳大门紧闭，云亦推了下，门纹丝不动，他飞上墙头，正准备跳下去。

　　“云亦...”

　　云亦见绯楼站在院中正看着自己，他忙跳下去跑到绯楼面前：“楼妹，你在等我？”

　　“云亦，你不必如此。”

　　“没事，不就是翻墙嘛，小菜一碟。”

　　绯楼道：“你知道春霁风吗？”

　　“知道，他是阿月的哥哥。”

　　“我喜欢他，也只喜欢他。”

　　虽然云亦早就知道绯楼喜欢春霁风，可是绯楼亲口说出来，他心里有种无法言语的难受。

　　云亦不想表现出来，他漫不经心道：“我知道。”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楼妹，我有些困，先回去睡了。”云亦朝楼下屋子走去。

　　绯楼站了好一会，才上楼。

　　清晨，春霁月又来到月祠孤坟前，小芽如今已长成一株黑茎无叶白色骨朵，春霁月给它施了灵力，才离开。

　　回到竹屋，云随已经做好早饭，要是春霁月和离九做饭，三餐就是简单的蒸红薯土豆，云随做饭除了红薯土豆，早上有清粥小菜，中晚还有米饭肉食。

　　改善伙食，离九和云亦自然是高兴的。

　　“哥，你厨艺越来越好了。”

　　离九也赞道：“特别是你哥炖的鸡汤好喝。”

　　云随没说话，听的倒是很舒心。

　　春霁月见云随伤已经好了，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看着云随道：“云随，我要跟你决斗。”

　　离九和云亦一脸懵，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要决斗。

　　云随道：“为何？”

　　“我赢了，你就将山君令还给我，离开姑射，怎么样？”

　　三人明白了，春霁月是在赶云随和云亦走。

　　离九小声向云亦问道：“山君令是什么？”

　　云亦道：“阿月姐姐的山君令牌，可以出入姑射山，就跟阿月姐姐给你的令牌一样功效。”

　　“哦。”

　　云随道：“阿月我不想和你打，也不想输，可有两全之策？”

　　春霁月道：“有，你将山君令还给我，再离开姑射，不用打，你也没输，两全其美。”

　　云随道：“那还是打吧，我要是赢了怎么算？”

　　春霁月道：“不可能。”

　　“既然是你发起挑战，规矩应该由我定。”

　　春霁月道：“好。”

　　“如果你能碰到我，就算我输，时间半炷香。”

　　“可以。”春霁月对云亦和离九道：“你俩做个见证，愿赌服输。”

　　几人来到竹屋前，离九和云亦在一旁观战。

　　离九问：“你觉得谁会赢？”

　　云亦道：“难说，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你哥要是输了，他就要走，我就没有好吃的饭了。”虽然可惜，离九还是坚定站在春霁月这边。

　　“我哥要是输了，我也要走，就见不到楼妹了。”云亦当然希望云随能赢。

　　春霁月道：“可以开始吗？”

　　“嗯。”

　　春霁月正准备朝云随闪去，下一刻，就被扶桑藤束住双脚，不止她，一旁观战的离九云亦也都惊呆了。

　　两人都等着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强强对战，没想到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心里落差可想而知。

　　离九恨道：“无耻。”

　　“无耻至极。”云亦叹息一声，兄长真是越来越无赖了，连他都自愧不如。

　　春霁月生气道：“你耍赖？”

　　云随还显委屈：“你又没说不可以用法器。”

　　两人的决斗，以春霁月失败告终。

　　一整天，春霁月看起来心情都不是很好，离九和云亦很识趣没有去招惹她，生怕她一扇，两人就飞到天边去了。

　　云随问：“怎样才能让阿月不生气？”

　　离九道：“阿月喜欢新奇的小玩意，上次我给她做的风车，她就很喜欢，还有乌鸦表演。”

　　云亦道：“你那些招数都用过了，再来一次，应该没什么效果。”

　　离九问：“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哥，你要学会撒娇，示弱，夸阿月姐姐，阿月姐姐人美心善，肯定会原谅你的。”

　　离九不屑：“就会甜言蜜语骗人。”

　　云亦辩解道：“怎么能叫骗了，是哄，你那些招数不也是为了哄人开心。”

　　离九道：“不一样，我用行动表示，不像你只会说说。”

　　云随见他俩说了半天没有结果，还争来争去，索性走开。

　　云随来到月桂树飞上去坐在春霁月身边，他拿出草编的蜻蜓在春霁月眼前晃着：“还在生气？”

　　春霁月只看着蜻蜓，没答话。

　　“阿月，我错了...”

　　许久，春霁月道：“我没生气。”云随不跟她动手，无非是怕刀剑无眼，误伤她。

　　云随想起云亦的话，撒娇，他伸手想去牵春霁月的衣袖。

　　春霁月道：“云随，我想要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你能做到吗？”

　　云随默默缩回手：“阿月想要，我自然想方设法寻来。”

　　流丽峰，竹林中，春霁月看着正在练习追风术的离九，无奈摇头。

　　“离九，你是蜗牛吗？”

　　离九在竹林中穿梭着：“我觉得我的速度已经够快了。”

　　“追风术就是要追随风的脚步，可以飞沙走石，势不可挡，也可以扶风弱柳，翩然而过，不仅要快，还要灵活多变。”

　　“集中精神，跟着声音走。”春霁月捡起一把石子，一颗颗朝竹竿扔过去。

　　离九东奔西跑，没一会就气喘吁吁：“阿月...让我歇会。”

　　“你基础薄弱，还不抓紧时间练习。”

　　“我歇一会就练。”

　　春霁月意识到不让他看到差距，他是不会沉心修炼的。

　　“你来扔，我来追。”

　　离九没见过春霁月真正的实力，也想看看，他捡了一把石子。

　　春霁月道：“数数多少个。”

　　离九数了，一共十五。

　　准备就绪，离九开始扔石子，在他扔出石子的瞬间，春霁月已经闪了过去，速度之快，令他惊讶。

　　春霁月身影在竹林中闪动，快而灵活，待最后一颗石子扔出，传出响声片刻之后，春霁月已经站在离九面前，她将石子还给离九，转身离去。

　　离九数着，一颗未少。

　　春霁月道：“再练一个时辰，练完吃饭。”

　　“哦。”离九丧气一会，就自己练了起来。

　　春霁月回到竹屋，饭菜已端上桌，云亦道：“离九呢？”

　　“在竹林练功。”

　　“我去看看他。”云亦拿了几个红薯土豆走了。

　　春霁月明知云亦是拿给离九的，也没说什么，她也知道是自己太着急了。

　　来到竹林，云亦喊道：“过来吃东西。”

　　“阿月说练完再吃。”

　　“阿月姐姐说着玩的，吃饱了，才有力气练。”

　　离九道：“我朝竹竿扔石子，你能接住吗？”

　　“应该可以吧。”

　　离九捡了十颗石子，云亦虽没全都接住，但也接了八颗，换到他，十颗只接到一颗。

　　“果然，我是最差的。”

　　云亦道：“我们都是从小就开始练，你起步晚，也是正常。”

　　离九默默朝林中走去。

　　春霁月从月祠回来，经过竹林，离九云亦正好从林中出来。

　　离九高兴道：“阿月，十颗石子我能接到两颗了。”

　　“不错。”

　　“阿月姐姐，离九非拽着我陪他练功，我先走了。”说完云亦朝绮霞峰走去。

　　离九和春霁月朝竹屋走着。

　　离九道：“阿月，我肚子饿了。”

　　“云亦不是给你拿了吃的。”

　　“我在练功，被他全吃完了。”

　　“厨屋还有。”

　　回到竹屋，春霁月见云随在月桂树下，她就没想过去，正准备回屋，听云随喊道：“阿月，我在等你。”

　　离九道：“我去找吃的。”

　　春霁月来到月桂树下，云随直接揽着她，飞到月桂树上站着。

　　“云随，你干什么？”

　　“生而为人，天上星，水中月非我力能及，我愿为你造一片星空，抬头能看，伸手能摸，它们只属于你，再造八个月相，任你扔到水里，踩在脚下，还是捧在手中，你开心就好，月月如是，年年如此。”

　　云随施灵力，月桂树上亮起无数星星，月亮，触手可及。

　　春霁月看着那些星星月亮，竟都是珠光蚌做成的，她没想到，他做到如此，一时坚决的心又开始动摇。

　　云随道：“阿月你心里真的没有我吗？”

　　“怎么可能没有...可是...”我心里除了你还有族恨。

　　“已经足够了，阿月，不管你做什么，只管放心去做，我不会阻拦，你不想说，我也不过问，我始终与你一起，在你这边，是你可以依靠的。”

　　良久春霁月道：“我困了。”

　　她飞下树，朝竹屋走去，她又何尝不知，云随是她可以依靠的人，只是她不忍心将他牵扯进来，家族仇恨，有她承担就够了。

　　离九从厨屋出来，见月桂树星光闪烁：“还挺浪漫，应该是和好了吧。”

　　没一会离九就看到春霁月一个人回来：“看来还没完全和好。”

　　葱聋山，无垠宫。

　　次魅道：“有属下来报，姑射山结界恢复如初，没想到当初我掳回来的齐月，竟然是春氏后人，当初一时大意，留下祸患，属下愿意带人前去除患。”

　　罔两道：“最近世家门派齐聚西陵，准备开除虞大会，左西媱，右英山都戒备森严，连秀水河都有人巡逻监视，此时动手得不偿失，依我看，不如去云水探探情况。”

　　虞鸿道：“罔两说的对，如今我有日光珠在手，就算四家族齐聚也没什么用，他们爱聚就让他们聚，开会也让他们开，再等些时日破冰斧就能淬炼而成，只要破除云水封印，兴风兽翻江倒海，所向无敌，他们还不是任我们宰割，你们就趁他们开会时，去云水看看。”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