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射山君》绿星辉

44、极星

　　春霁月来到药草堂，苏渺渺正扶着齐伯朝屋里走去。

　　“渺渺，齐伯。”

　　苏渺渺高兴道：“阿月，你可算回来了，我们找了你好久。”

　　“齐伯，你怎么了？”春霁月快步走到齐伯身边扶着他，几天没见齐伯仿佛苍老了十岁，整个人也很虚弱。

　　苏渺渺道：“阿月，齐伯生病了，你别着急，已经找医师看过，也吃了药。”

　　齐伯道：“人老了就不中用，染了风寒，没想到一病不起，你别担心，养养就好了，阿月你没事吧？”

　　“我没事。”春霁月去探齐伯的脉象，觉得有些奇怪，不像普通的风寒病症，但也看不出什么不妥。

　　春霁月道：“齐伯，我扶你回去休息。”

　　“你回来，我的病也就好了大半。”

　　犹豫片刻，春霁月道：“齐伯，以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

　　齐伯反应平淡：“阿月，扶我回房间。”

　　苏渺渺知道两人有话要说：“阿月，我先回去了。”

　　“好，有空我去找你。”

　　齐伯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长匣，他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把刀和一把剑，正是春霁月的弯月和云随的自在。

　　“这是你的东西，以前我没告诉你是不想你徒增烦恼，现在你恢复记忆，也该还给你。”

　　春霁月将刀剑收好：“齐伯，我叫春霁月，家在西陵姑射山...”

　　她想问齐伯愿不愿意去姑射，可是她又能护齐伯周全吗？

　　齐伯道：“我知道了，我要是想你了就去姑射看你。”

　　春霁月迟疑道：“好。”

　　“你和云随的婚约怎么办？”

　　春霁月有些伤感：“五年前我们就认识了...齐伯不用担心，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嗯，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齐伯也是...”春霁月不舍道：“齐伯...我走了。”

　　“好。”

　　春霁月从药草堂出来，去找了宗主原啸，想问问他知不知道她当初是怎么来到天源的，原啸也说她是齐伯在山门前捡回来的，春霁月见实在没什么线索就拜别离开。

　　春霁月来找苏渺渺，苏渺渺道：“阿月，你是不是要离开天源了？”

　　“嗯，以后就麻烦你多照顾齐伯。”

　　“我知道，你什么时候走？”

　　“一会就走。”

　　苏渺渺有些难过：“我送你下山。”

　　“好，我叫春霁月，住在西陵姑射山，你有空去玩。”在天源，春霁月也就苏渺渺一个朋友，自然也是珍惜的。

　　经过练剑场，原青琳和叶叶迎面走来。

　　原青琳惊道：“齐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春霁月不想理原青琳，与她擦身而过。

　　叶叶道：“小姐跟你说话，你是聋了吗？”

　　春霁月继续走着路，苏渺渺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跟以前很不一样。

　　原青琳一个闪身拦在两人面前：“齐月，你要去哪？”

　　春霁月道：“与你何干？”

　　原青琳没想到她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之前你被无虞族控制，神志不清还伤了人，如今竟然能毫发无损的回来，你是不是当了叛徒，投靠了无虞族？”

　　春霁月淡淡道：“让开。”

　　“怎么？被我说中了？我们天源容不得叛徒，你若是说不清楚就别想离开。”

　　苏渺渺道：“原青琳，你别太过分。”

　　春霁月道：“再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

　　苏渺渺吃惊的看着春霁月，以前的齐月可不敢这么怼原青琳。

　　原青琳道：“脾气见长呀！这话应该我说才对。”

　　苏渺渺见原青琳就要发火，怕春霁月吃亏忙道：“我们就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

　　“不行。”

　　“原青琳，你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阿月？”苏渺渺不敢相信，春霁月竟然主动向原青琳挑战。

　　原青琳冷哼一声：“就你？”

　　春霁月道：“你怕了？”

　　“笑话，我们正当比武，可不能说我欺负同门。”

　　“渺渺，你不用担心。”说完春霁月朝练剑场走去。

　　春霁月和原青琳分站在练剑场两边，原青琳道：“你要是后悔还有机会。”

　　春霁月现在弯月：“原青琳，我受过的苦，今天也要让你尝尝。”

　　原青琳手一扬，鞭子朝春霁月打去，春霁月快速闪到一边，随即她身形闪动，很快就近了原青琳的身，原青琳大吃一惊，没想到她功力大涨，原青琳立即收了七彩，用起剑来。

　　刀剑相击，光影闪烁，春霁月步步紧逼，刀刀压制着原青琳，很快原青琳就受了伤，待春霁月割了她八刀后，刀锋一转直指原青琳眉心，胜负已定。

　　“你？”原青琳难以置信，自己竟然输了，还输的如此狼狈。

　　春霁月道：“原青琳，其实我是羡慕你的，恃宠而骄，总归是有人宠着。当初你打了我八鞭，今天我还你八刀。”

　　春霁月收了刀准备离开练剑场。

　　叶叶跑过去扶着原青琳，还大喊道：“齐月已投靠无虞族，修了邪术，功法大增，她是天源叛徒，大家不要让她跑了。”

　　四周本就围了不少弟子，叶叶话一出，那些弟子如同见了鬼一样盯着春霁月，纷纷拔出剑来。

　　“阿月不是叛徒。”苏渺渺也没想到春霁月不仅赢了原青琳，还赢的如此轻松迅速，但她不信春霁月是叛徒。

　　就在这时原青延和原仙仙也来了。

　　原青延震惊：“阿月，青琳真的是你伤的？”

　　“是又如何？你要为她报仇？”

　　眼前的齐月让原青延感到陌生，他也不禁怀疑齐月是真的让无虞族用邪术控制了：“阿月，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那该怎样？逆来顺受？忍气吞声？原青琳能伤我，我为何不能伤她，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渺渺忙道：“是青琳师姐先找事的。”

　　原仙仙道：“就算青琳有错在先，你也不应该将她伤成这样。”

　　春霁月道：“原仙仙，你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吗？”

　　春霁月此言一出，更让众人坚信她被无虞族控制住了，原仙仙的威望可比原青琳高的多，众人也都是信服的。

　　“你什么意思？”原仙仙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齐月的事，要说上次齐月被原青琳打伤，她确实有意偏袒原青琳，也不至于让齐月说出这样的话。

　　“西陵姑射你可还记得？我额头上的伤痕还是拜你所赐。”

　　原仙仙脸色顿时变了：“你是？”

　　春霁月道：“说来，我没有正经行过入门礼，不算你们天源弟子，之前不过是失了记忆，才流落到此。”

　　春霁月转身要走，众弟子却没有让开的意思：“凭你们可拦不住我。”

　　原仙仙道：“让她走。”

　　苏渺渺道：“阿月？”

　　“帮我照顾齐伯。”

　　众人散去许久，原青延问道：“她是谁？”

　　原仙仙道：“西陵姑射，春霁月。”

　　从天源离开，春霁月去了散花镇，虽然离九说不需要买什么东西，可春霁月见他穿来穿去也就那一件衣服，就想着给他买几身新的。

　　“阿月姐姐，阿月姐姐。”

　　云亦？他怎么会在散花镇？春霁月赶忙加快脚步走着。

　　云亦怕她跑了，急急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

　　“云亦，你抓我干什么，放开。”

　　“阿月姐姐，你恢复记忆了？”

　　“放手。”

　　“太好了。”云亦差点喜极而泣，片刻又着急道：“阿月姐姐，你快去看看我哥吧，他就快死了。”

　　“怎么可能？”她那一刀并未伤及要害，只是他会受些苦。

　　“你不知道，你那匕首有毒，我哥已经昏迷好多天了，我找好几个医师都看不了。”

　　“为何不回合虚谷？”

　　“我哥坚持要来的，我也只能顺着他。”云亦心想兄长应该已经知道阿月姐姐恢复记忆了。

　　“你先放开我。”

　　“不行，你跑了怎么办？”

　　春霁月道：“我不跑。”

　　“真的？”

　　“嗯，还不快点带路？”

　　见到云随，春霁月知道云亦没有说谎，若只是刀伤，云随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现在的他面色苍白，嘴唇乌紫，明显是中毒。

　　春霁月看了伤口，表面上看伤口已经愈合，其实毒已在伤口附近蔓延开来，一时半会也找不出是什么毒。

　　春霁月从葫芦袋里找出延缓毒性的药，给云随服下，又取了云随的血装在小瓶里收好。

　　“阿月姐姐，我哥没事吧？”

　　“暂时没事，解毒的药，还要配制，我先回去了。”

　　“你要回姑射吗？等等，我带我哥一起去。”

　　“不行，解药配好会送来的。”春霁月强忍着没去看云随直接离开。

　　“阿月姐姐？”难道阿月姐姐不喜欢我哥了？

　　到了姑射，春霁月才想起忘了给离九买衣服，只能下次再买了。

　　春霁月来到百草园，药园里乙女心和几绿幽兰都好好的长着，这是她回到姑射第一次来药园，心里却异常平静，她该庆幸，师兄死得其所，而不是像族人那样无辜丧命。

　　春霁月采了几味药草，开始试炼解药，她发现云随的血液中有舌莓果的毒素，没想到在荒原岛上采的舌莓果能派上用场。

　　夜晚，皓月当空，春霁月，绯楼，离九，来到月祠大角台。

　　绯楼道：“阿月，你可以吗？”

　　“不知道，我会尽力。”春霁月也不敢确定以她目前的灵力是否能重启法阵，只能拼力一试。

　　春霁月站在大角台中央，双手掌心向下，开始施灵力，不一会祭台中央显现出一个圆圈，圆圈边上有五颗星星，圆圈里面是一轮新月，此阵法名为极星新月阵。

　　很快圆圈内的弯月，亮了起来，紧接着圆圈上的星星也一颗颗亮了起来，只剩最后一颗久久未闪光，春霁月继续施灵力。

　　绯楼见她灵力已快耗尽着急道：“阿月快停下，你会受伤的。”

　　春霁月不管不顾，仍在施法。

　　“绯姐姐，我们能不能帮帮阿月？”

　　“不行，此时任何外力都会伤害她。”

　　真的没有希望了吗？还是上天注定让姑射山毁在我手中？不，不能。

　　春霁月竭尽灵力，终于，最后一颗星亮了起来，一道白色光晕从大角台散开，继而笼罩整个姑射山。

　　离九道：“她成功了。”

　　“阿月？”绯楼闪过去接住晕倒的春霁月，给她渡着灵力。

　　离九关心道：“她没事吧？”

　　“她太需要休息了。”

　　清早离九一出门，明显感受到姑射山和之前不一样了，空气清新，灵气充沛，一切欣欣向荣。

　　大角峰也恢复以往的巍峨壮丽，从月桂树下断崖前看去，山下一片广阔，月祠在树林掩映中依稀可见，镜花湖湖水清澈荡漾，还有几只鸟儿在旁边喝水，只是清凉村还是一片破败。

　　离九伸了个懒腰，舒展了身体，回到厨屋做饭，等他从厨屋出来，春霁月走出竹屋。

　　“起来了，我去拿吃的。”离九又折回厨屋。

　　春霁月来到断崖边，远处的那片荒凉扎眼刺目。

　　离九端着红薯土豆喊道：“阿月回来吃饭。”

　　回到竹屋，桌子上放着红薯土豆，离九坐在一侧。

　　春霁月坐下道：“你会做饭？”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简单的吃食会做一些。”

　　春霁月吃着土豆：“种菜呢？”

　　离九颇有自信：“小事一桩。”

　　春霁月笑笑：“很好，你知道我们姑射的规矩吧？”

　　“在书上看过一些。”

　　“别的都不重要，只一条，姑射不养闲人，想吃饭，就要干活，以后做饭洗碗，下地除草，就靠你了。”

　　“师姐，我才过了几天好日子，你忍心？”

　　春霁月道：“也是，那就多宽限你几日，好好珍惜。”

　　离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