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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离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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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景色虽大不如前,也比大角峰的荒山好太多,一路走着,看的离九新奇的很。
“我们去哪?”
“流丽峰。”
“流丽峰?”离九又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春霁月。”
“春霁月?月光流丽照四方,春来也。”离九惊喜道:“原来你就是我的贵人。”
“我不是。”
离九心中认定也不管她的话:“那我叫你什么,春春?月月?霁月?”
春霁月着实有些后悔让离九跟进来。
“阿月,你去哪了?”见到春霁月,绯楼如释重负,她去竹屋没看到春霁月,去春霁月常待的地方也没找到,她一下就慌了,急急到处去寻。
“你是谁?”绯楼见有陌生人在,不免心中有些戒备。
“姐姐你好,我叫离九。”
“离九?”
“我的名字...”
春霁月见离九开始说起名字,肯定又要絮絮叨叨半天:“楼妹,我们走。”
离九道:“你叫楼妹?”
“绯楼。”
离九嘀咕着:“绯姐姐,阿月。”
春霁月不解:“你为何叫楼妹姐姐,喊我名字?”
“绯姐姐好看。”
春霁月无言以对。
绯楼问:“阿月,你带他回来?”
春霁月随口道:“扫山。”
离九忙道:“扫山我虽然没干过,我会努力学的。”
绯楼和春霁月都没再说话。
离九却没停下:“阿月,我们是什么门派?有多少峰头,多少弟子?”
春霁月道:“无门无派,一山三峰,没有弟子。”
“山叫什么名字?有哪三峰?”
春霁月实在不想理他,她朝路边果树施法,果子立时拿到手中,她丢给离九:“吃果子。”
离九用袖子擦擦吃了起来,还不忘问道:“哪三峰?”
春霁月无奈,吃东西都堵不住他的嘴。
绯楼道:“姑射山,大角、流丽、绮霞三峰。”
离九又道:“山主是谁?峰主又是谁?”
这回绯楼也不想理他了。
春霁月道:“楼妹,我们还是让他出去吧。”
“好。”绯楼知道春霁月只是说说而已,既然带离九回来,就不会无故又让他走。
“别,我不问了。”离九赶紧闭嘴,吃着果子。
离九只安静没一会,又开始问东问西。
绯楼觉得有离九在春霁月身边吵吵她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绯楼一向喜静,就回了绮霞峰。
经过九斤的茅屋,春霁月道:“你住这。”
“好,看着还不错。”
离九正准备进去看看,春霁月转身走开,离九问道:“你去哪?”
“回竹屋。”
春霁月见离九一直跟着自己:“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有什么不懂的肯定要找你,连你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找。”
春霁月一听,他说的也有道理。
来到竹屋,离九直接跑到月桂树下,冲春霁月喊道:“这月桂树有千年了吧。”
春霁月没理他,径直朝竹屋走去。
离九站在树下,前面是断崖,虽有结界,外面的一切还是看的见,荒村,干涸的湖,树林掩映着破庙。
“这里的视野也太好了,要是那座山没荒,景色肯定很美。”
离九看了一会,朝竹屋走去,春霁月正吃着绯楼之前送来的糕点。
离九道:“你住哪间?”
春霁月指了指自己屋子。
“这间呢?”
“没人。”
离九笑问道:“我能住吗?”
“不能。”春霁月想起云随,还有那些他在的日子,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为什么?”
“你太吵了。”
离九见她神情有异忙道:“不能就算了,那茅屋我还挺喜欢的,对了,扫山都要做些什么?扫落叶吗?”
春霁月道:“你想怎么扫就怎么扫。”
“这么随便的?”
闲来无事,离九就在山上闲逛,半天时间他已经将流丽和绮霞两峰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还顺便在绯楼的满庭芳蹭了中饭。
离九来时,春霁月坐在竹屋前的石桌旁发呆,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一动不动的,离九觉得她眉宇间有种淡淡的忧愁,人也不开心。
离九朝竹林走去,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月牙形状的竹子风车。
“送给你。”
春霁月回过神来,她有些意外:“你还会做风车。”
“那当然,是不是很厉害。”
春霁月看的新鲜,心情也好了不少:“剑冢里有许多兵器,你去挑个顺手的防身,就当回礼。”
“我有兵器,只是不怎么厉害。”说着离九现出一把木剑。
无恙?这不是百草师父的剑吗?
春霁月将剑拿在手中仔细看着,她不会认错就是百草师父的剑。
“这剑你从哪得来的?”
“就是我跟你说的救我性命,给我改名字的那位老者送的。”
春霁月道:“他是我师父,这是他的剑,叫无恙。”
“啊?这也太巧了,那你不就是我的师姐?”
“师父又没收你为徒。”春霁月将剑还给离九,玩着风车。
“我心里认定不就行了。”离九看着剑,嘴里念叨着:“无恙,无恙。”
春霁月道:“师父是医者,无恙也是一种美好的愿望。”
“我能改个名字吗?”
“送给你就是你的,自然由你做主。”
“那...就叫别来。”
“别来?奇奇怪怪的。”春霁月有些不解。
离九解释道:“因为别来无恙,别来无恙即重逢,分别总有见面时,也是美好的愿望。”
听离九如此解释一番,春霁月觉得自己竟被他说服了。
“别来是不是很厉害?”
“那当然,它可是百年雷劈枣木,驱邪镇宅的法宝,作战杀敌的利器。”
“真的?”
春霁月见离九有些不信,她将剑拿过来,朝一旁的竹林挥了一剑,剑气将竹子击得东摇西晃,哗啦啦一片响,好一会才恢复原样。
离九惊呆了。
“我要再施点灵力,这些竹子早就被削断了,你功力不够才发挥不出它的威力,自己慢慢练吧。”
春霁月将剑还给离九,拿着风车朝竹屋走去。
走了几步,春霁月回身道:“你砍了几棵竹子?”
离九回想着:“一棵?两棵?...”
“砍几棵去种几棵?”
“啊?为什么?又不是不长?”
春霁月继续朝竹屋走去:“是你砍的快,还是它长的快。”
“......”离九只能默默去种竹子。
半夜离九又来到竹屋,他住的茅屋,显然以前有人住过,茅屋外面看起来简简单单很是普通,里面的陈设布置处处显示出以前的主人很不一般,屋里还有很多文书,记载了姑射的前尘往事,规章制度,还有清凉村的家长里短。
离九难免好奇,就想找春霁月问问,本以为春霁月已经歇息,竹屋的门却开着,屋里也没有人,他就喊了起来,开始叫师姐,后来喊阿月,最后直接叫春霁月。
春霁月在月桂树上喝酒,本不想理他,奈何离九没完没了的喊个不停:“找我什么事?”
离九寻着声音来到月桂树下:“你怎么不睡觉?
“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你就不能安静会?”
“好。”没过一会离九又道:“阿月我也想喝酒。”
“自己去地窖拿,在厨屋那边。”
离九没走几步,听到春霁月问:“你怕黑吗?”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怕。”
离九回来坐在断崖边:“我知道,对面的山是大角峰,荒村叫清凉村,湖叫镜花湖,破庙就是月祠,月祠前的大角台是你们春氏家族祭月的地方,我在茅屋的书上看到的。”
春霁月没说话,她坐在高处,离九只能仰着头看她,虽有月光但也看不清她神色表情。
从离九来时,她就这么坐着,像个不会动的木偶一样,只有她喝酒时才让他觉得她是活的。
离九问道:“茅屋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应他的只有虫鸣声,许久才听到春霁月说话。
“他叫九斤...是个很厉害的人。”
“比你修为还要高强?”
“自然没有,可是他什么都会,在我心中就是很厉害的。”
“那他去哪了?”
又是一阵沉默,只听春霁月道:“死了。”
离九话多也知适可而止:“逝者已矣,生者自强。”
“自强?以前我总觉得,只要自己够强就能保护想保护的人,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当一个人有了软肋,就不是坚不可摧,再强也会无用。”
“不强的话,只会有更多人欺负你。”
“那倒是。”想她在天源就没少受原青琳欺负,还不是因为当时的她太弱了。
离九不想继续说沉重的话题:“我有催眠的好办法。”
“什么办法?”
“你有书吗?我给你读书。”
“有用吗?”
“试试就知道了。”
春霁月跳下树,两人回到竹屋,她在自己屋子翻了好一会,竟然没找到,她去云随屋子,很快就找到一本。
离九拿着书在正厅坐下:“你回去睡,我在这里读给你听。”
春霁月半信半疑,回了屋子。
离九念道:“庄子,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
念了好一会,离九也不知道春霁月睡没睡着,他又念道:“藐(mào)姑射之山...”
不想春霁月声音传来:“miǎo。”
还没睡着?离九道:“我知道,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
中间离九又故意念了几个错音,春霁月也没再说话,他喊道:“阿月?阿月?”
春霁月没应声,他才将书放好,关门离开。
第二天早上,离九来到竹屋,春霁月正在吃土豆。
“锅里有,自己去拿。”春霁月不知离九什么时候来,就没拿那么多,凉了不好吃。
离九拿了几个红薯土豆回来坐在桌边:“你不会每天都吃这些吧?”
“嗯,你要不想吃自己想办法。”
“我又没说不吃,之前我都是吃野菜的。”
春霁月看了他一眼:“你想吃野菜?山上多的是,自己去挖,野菜汤也好煮,加半锅水,煮熟就行。”
离九默然,他的意思是吃土豆红薯总比野菜好多了。
春霁月道:“一会我要下山,你有什么需要买的?”
“我跟你一起。”
“不行,我有事。”春霁月想回天源看看,她主要是担心齐伯。
“好吧,我也没什么要买的,茅屋里都有。”
“楼妹要是来了,你就跟她说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