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射山君》绿星辉

30、修琴

　　齐月醒来，见苏渺渺坐在一旁打瞌睡，喊道：“渺渺。”
　　苏渺渺瞬间惊醒高兴道：“阿月你可算醒了。”
　　齐月想坐起来，奈何身上无力：“渺渺，扶我起来坐会。”
　　“你伤还没好，还是躺着吧。”
　　“没事。”
　　苏渺渺只好将齐月扶起来，又在她背后垫了枕头。
　　“齐伯熬药去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没什么胃口，给我倒杯水吧。”
　　“好。”
　　苏渺渺倒水回来，把昨天的事跟齐月讲了一遍问道：“阿月，原青琳到底怎么诬陷的你？”
　　齐月淡淡道：“不重要了。”
　　苏渺渺道：“你就是太温顺，她才老欺负你。”
　　齐月没搭话，平白受冤还被打的半死不活，心里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不想给齐伯带来麻烦。至少到目前为止，原青琳还没有为难过齐伯，齐伯于她有恩，她不能不顾忌。
　　想到这齐月问道：“原青琳有没有为难你？”
　　苏渺渺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才不怕她，不知为何今天她没来上早课。”
　　齐月道：“谢谢你渺渺。”
　　苏渺渺道：“谢我就不用了，你没事就好，说起来要谢的人是仙仙师姐。”
　　齐月嗯了一声。
　　苏渺渺见齐月水喝完问道：“还喝不？”
　　齐月将水杯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道：“不喝了。”
　　门被推开，齐伯端着药进来见齐月醒了，忙快走几步来到床边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齐月道：“齐伯，我没事，就是没有力气，你别担心，休养几天就好了。”
　　“想吃什么，我去做？”
　　齐月没什么胃口，又不想齐伯担忧说道：“我想喝粥。”
　　“好，渺渺想吃什么？”
　　苏渺渺道：“齐伯，你不用管我，我跟阿月说会话一会就走。”
　　齐伯道：“你们聊，我去熬粥。”
　　齐伯走后，苏渺渺道：“功课我都帮你记着，等你好了给你补上。”
　　齐月道：“好。”
　　没一会午钟响起，苏渺渺道：“阿月我先回去了，有空再来看你，你好好休养。”
　　“嗯。”
　　琴铺掌柜将慕云琴里里外外看的仔仔细细。
　　云亦疑问道：“掌柜的，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掌柜道：“没问题，没问题，只是琴弦...我店里换不了。”
　　云亦忙看向云随，只见他脸色阴郁很是难看。
　　云亦问道：“为何？你这可是颖上最好的琴铺。”
　　“公子的琴弦是西陵特有的蚕丝弦，我铺里没有，整个颖上都不一定有，要是随便换成别的弦，琴的音色就会受到影响，宁缺毋滥，不如不换。”
　　云亦道：“哥，正好你最近要去西陵，等到了西陵再找琴铺换。”
　　掌柜又道：“也不是西陵的琴铺就有。”
　　“又是为何？你能不能一次说完？”
　　掌柜看向云随道：“公子的琴可是出自乞老之手？”
　　云随黯然道：“不知，琴是...故人所赠。”
　　当时春霁月将琴给他时，他就觉得琴不一般，并没有仔细看，后来有次他弹琴，才发现慕云琴和春霁风的那张琴材质工艺都很相似，春霁风的琴正是出自乞老之手，他猜到几分，却也没有机会向春霁月求证。
　　云亦道：“乞老？难道是那位很有名的斫琴师？他不是很多年前就隐居了吗？”
　　掌柜又仔细看了琴：“这琴很有可能就是出自乞老之手。”他欲言又止：“只是...”
　　云亦道：“有话直说。”
　　“只是琴穗的制作手艺略显粗糙，乞老制的琴就算琴穗也是精品，可琴穗上的珠子又珍贵的很，着实奇怪，如果琴真是乞老制的，西陵的琴铺也不一定有一样的琴弦。”
　　云随知道琴穗是春霁月亲手做的，还在前面坠了一个小月亮，他一拂袖将琴收起：“多谢，告辞。”
　　掌柜见云随收起琴，他还没看够忙道：“公子我铺里有上好的琴穗...”
　　“不需要。”云随转身朝门外走去。
　　云亦忙跟上去问道：“哥我们去哪？”
　　“回谷里，我让你准备的礼物怎么样了？”
　　“早就备好了。”
　　云随从东海回来，就给晴方好去了信，没多久就收到回信，随信一起送来的还有她和木今朝的婚宴请柬，闭关前他交待云亦备些礼物，如今婚期将近，他正好要去西陵。
　　合虚谷，云亦往自己住处走去，半道遇到云鹤：“爷爷。”
　　云鹤道：“你哥没跟你一起回来？”
　　云亦道：“回来了，又走了。”
　　“去哪了？”
　　“西陵。”
　　“哦，我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云亦道：“什么事？”
　　云鹤眼睛一瞪吼道：“我说的话，你都不放在心上是吧，提亲，提亲，提亲。”
　　云亦拒绝道：“我不去，我哥还没成亲，我不着急。”
　　云鹤道：“你哥有婚约，你又没有。”
　　“我...我有喜欢的人。”云亦想起绯楼，心里也是一阵忧伤，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安好。
　　云鹤高兴道：“谁家姑娘？爷爷明天就为你上门提亲。”
　　“爷爷您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云鹤眼珠一转道：“该不会是人家姑娘没看上你吧。”
　　“才不是...”
　　云鹤笑道：“哈哈哈，那姑娘还挺有眼光的。”
　　“呵呵，您可真是我亲爷爷。”
　　“要不要爷爷我帮你说说好话。”
　　“不用，我累了，回去睡觉。”
　　到了西陵，云随先来到西府园林，守门人对他有几分印象，派人禀告西陵芷后，直接让人带他到客厅。
　　云随见西陵芷来了，起身道：“大小姐。”
　　西陵芷道：“云公子，不必客气，坐下说话。”
　　云随道：“冒昧前来，有一事请教。”
　　西陵芷道：“云公子但说无妨。”
　　云随现出慕云琴问道：“此琴弦可是出自西陵氏？”
　　西陵芷手抚琴弦，触手生温：“确是西陵氏特制的冰蚕丝，只是这琴弦却不是西陵氏所制，冰蚕难养，蚕丝极其稀少又价格昂贵，我们只供给镇上的余音琴铺。”
　　“余音琴铺在什么地方？”
　　“绣临街十五号。”
　　“今日多有打扰，谢大小姐告知，我赶着去修琴，就先走了。”
　　西陵芷道：“好。”
　　将云随送出门，西陵芷问道：“阿月可还安好？我去西媱山几次，西媱山君说她一直在外游历。”
　　云随脸色瞬间黯淡只嗯了一声，拜别离开。
　　散花镇绣临街十五号，铺子里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云随进店他也没有睁眼，不知是否真的睡着，店铺清新雅致。
　　云随道：“店家，我来修琴。”
　　男子睁开眼瞄着云随，并未起身，云随拿出琴，他见到琴才坐起来，他看看琴又看看云随问道：“琴是你的？”
　　云随道：“是的。”
　　男子又看着琴道：“此琴弦暂时缺货，明天下午再来。”说完他又躺回摇椅，闭上眼睛。
　　云随将琴收起问道：“此琴是否店铺所制？”
　　“不是。”
　　“此琴是否乞老所制？”
　　男子眼皮动了一下，还是未睁开。
　　“不知。”
　　“店家可有乞老的消息？”
　　“没有。”
　　云随见问不出什么，道了告辞后离开。
　　来到西媱山，云随递上请帖顺利进山，山上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山中弟子们忙忙碌碌也都是眉开眼笑。
　　云随道：“一些薄礼恭贺你和木今朝成婚之喜。”
　　晴方好看着摆成一排的箱子礼盒道：“你们合虚谷还真是出手大方。”
　　她看向木今朝道：“你送的聘礼也不过如此吧。”
　　木今朝道：“才不是，聘礼多的很，我怕你拿来拿去麻烦，不信你现在跟我去看，再说成亲后你就是女主人，整个英山都是你的。”
　　晴方好白了他一眼道：“成亲后，我们也是各管各山头，你那里我住不惯，我不去。”
　　木今朝道：“不去就不去，那只能我辛苦点，两边跑了。”
　　两人的对话勾起云随的回忆，那个时候他和春霁月也谈过这个话题，现在想起恍如隔世。
　　晴方好不再跟木今朝多说问道：“有阿月的消息吗？”
　　云随道：“还没有，你们可有乞老的行踪？”
　　晴方好道：“乞老？早些年就听说他隐居了，没人知道他在哪，你找他干嘛？”
　　云随本想将慕云琴的事告知，又想到两人最近忙的很，还是别让他们跟着忧心。
　　云随道：“修琴。”
　　木今朝道：“我听说散花镇的余音琴铺是他的弟子开的，你可以去看看。”
　　云随问店家话时就觉得店家的反应有些异常，果然是有内情的：“知道了。”
　　晴方好道：“我马上差人去打听。”
　　云随道：“不用麻烦，你们大婚本就事多就别分心了。”
　　晴方好道：“可惜阿月不在，这些年我们也一直在找她，我一直将阿月当妹妹看，很想念她。”
　　云随道：“我会找到她的。”
　　有弟子来找晴方好问宾客事宜。
　　云随道：“我先下山了。”
　　木今朝道：“山上有客房。”
　　“我想去姑射看看。”
　　两人都心中了然，晴方好道：“好吧。”
　　云随正想离开，想起扶桑藤还在他手上，忙拿出还给木今朝。
　　木今朝接过感受到异样灵力波动，又递给云随道：“扶桑藤沾了你的血气灵力已经认你为主，你就留着吧。”
　　云随有些诧异，也想到是怎么回事，他没推辞，将扶桑藤收起来，下了山。
　　五年前，当云随带着婚书聘礼来到姑射，姑射山已经是另一番光景，大角峰被毁，荒草丛生，清凉村化为一片灰烬，无人知道姑射发生什么事。
　　如今这一片林子被人称为老鸹岭，乌鸦聚集，阴气深深，没人敢靠近。
　　一个衣衫破旧的少年从月祠里走出来见到云随道：“怎么又是你？”
　　“最近有没有别人来过？”
　　“谁没事会来这种阴森的地方，除了你。”少年说完自顾朝后面荒山走去。
　　云随在四周查看，大角峰被毁，流丽、绮霞两峰却被下了禁制法术，他使了很多方法都没有找到入口，再次用灵力探查依然无果，眼看天色渐黑，他也只好返回散花镇，投店住宿，等着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