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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五四章 朋友合以义 当展切偲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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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掌柜瞠目结舌地看着那本应昏迷不醒的展昭,竟突然坐直,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在柱子身上戳了两下,便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制住。回过神来的叶掌柜刚想夺门而逃,展昭便已闪到她身前顺手将房门关上。
叶掌柜瞪着一脸好整以暇的展昭,心中又恨又怕,她颤声道:“你,你要干什么?”
展昭叹了一口气道:“掌柜的,这话该我问您吧?您将蒙汗药下在酒菜之中,却是要干什么?”
“你…你早就发现了?”叶掌柜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展昭提步向前,面含微笑道:“您不是早已猜到我是官府中人,何必还要明知故问?”
到此时叶掌柜终于完全明白自己上当了!她情知中计,冷汗顿时涔涔而下,眼看着展昭一步步逼近,她也脚步虚浮地向后退去。一直退到桌边,她单手无力地撑住桌沿,口中喃喃道:“你…你是来抓我们的官差?”
展昭看着她,不无惋惜地说:“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只是您冰雪聪明,怎么却使用如此劣质的蒙汗药?方才您一进门我就闻到了,如此行事未免也太不谨慎了。”
叶掌柜闭了闭眼,苦笑道:“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了!我是这件事的主谋,任凭官爷锁了去。但我这兄弟只是一时糊涂,可否求您从轻发落?”
展昭还没开口,那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柱子先冲他叫嚷起来,“要杀你这狗官的人是老子,和我姐姐没关系!有种你就冲老子来!”
原来展昭刚才只是点了他的软麻穴,因此他依然可以开口讲话。低头看了看那个以一种滑稽的姿势躺在地上,嘴里却还兀自“狗官、混蛋”乱骂的柱子,展昭皱着眉头走过去在他哑穴上轻轻一拍,柱子顿时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看着他那依然凶巴巴瞪向自己的目光,展昭禁不住大摇其头道:“虽然你是个山贼,倒还敢做敢当,也算得上是条汉子。只可惜过于莽撞,终究是要吃亏的。”
说着他便捉住柱子的腰带将他轻轻拎起,眼看着展昭提着柱子就要离去,叶掌柜不禁失声叫道:“官爷!”
展昭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并未说话,转身径自开门而去了。叶掌柜终于撑不住,跌坐在凳子上失声哭了起来。
翌日天明,展昭独自一人牵着一匹白马,走在子午岭东翼桥山的山道上。转过几道山梁,展昭来至一个十分隐蔽的山谷内。他佇立在谷口四下观望,只见此处嵯峨险峻,两侧崖壁直上直下,且谷中长满参天古松,巨大的杈枒犬牙交错甚是稠密。隐约可听到自山谷深处传来涧水鸣响,间或有惊飞的山鸟,扑棱着翅膀尖叫着掠过树梢。虽然有一条被荒草半埋的崎岖小径弯弯曲曲通向谷内,但一眼望去却无半点人烟,只有一股寒气自谷内直透出来逼得人浑身发冷。
展昭环顾了一番,便牵马沿着那条小路向山谷内走去。又走了十几里,突然有两名手持朴刀的壮汉,自树丛中跳将出来阻住展昭去路。其中一个大喝一声:“呔,你是何人?来此做甚?”
展昭心知这是两个巡山的喽啰,便随口答道:“我是悦来客栈的叶掌柜荐来入伙的。”
那问话的喽啰听说,便又问道:“既是叶掌柜荐来的,就该知道规矩,你可带了投名状么?”
展昭笑着指指马背上的一口麻袋,“这个便是!”
那两个喽啰看了看那个鼓鼓囊囊的麻袋,便对展昭道:“既然如此,好汉请随我们上山寨吧。”
展昭随着那两名喽啰又向深处走了几里,便远远看到一个山坳内坐落着一座巍峨大寨。走近山寨,未到寨门便先见一座架设着滚木擂石的关隘,三人进得关来,沿着一条两侧遍插队伍旗号的小径行至寨门口,其中一名喽啰对展昭道:“好汉请在此稍待,容我前去通报。”
展昭点头道:“有劳了!”
过了片刻,那进去通传的喽啰兵便走出来对展昭道:“我家寨主有请,好汉请随我来。”
那喽啰兵引着展昭进入山寨,但见两边各有一溜耳房,中间一座四下围着木栅的大厅。厅下的武器架上安放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大厅两侧各放着一排座椅,堂上摆着一把虎皮交椅,一块匾额高悬厅上,上书“聚义厅”三个虬劲的大字。
见展昭迈步走上厅来,那端坐在虎皮交椅上的青年男子先是一愣,旋即猛地站了起来,冲口而出道:“你?”
展昭打量了他一番,见此人容貌俊朗、英气夺人,只是脸上竟有一行刺字。但身材体貌一看便知他正是上次那个匪首。
于是展昭微笑着抱拳道:“我们又见面了!”
那匪首收起脸上的错愕,又换上一副踞傲的神情,冷冷开口道:“没想到竟然是位官军!只怕你不是来入伙,而是来剿匪的吧?”
一听说此人原来竟是个不速之客,堂上的其他小头目和四下的喽啰兵顿时纷纷扯出兵刃,剑拔弩张地怒目瞪着展昭。
展昭扫了一眼直指自己的各色刀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对那匪首道:“我的确并非前来入伙,但却也不是来剿匪的!”
那匪首转念一想,觉得此话也有些道理。想来这名官军就算武艺再高强,也决无可能托大到自信凭一己之力便可端掉整座山寨。因而他此番若果然是有意剿灭,必然会率大队官兵前来。
思想至此,那匪首的态度也略有缓和,于是他又问展昭道:“既然不是来剿匪,不知官军所为何来?”
展昭直视着他,开口答道:“招安。”
“招安?”那匪首又是一愣,但他旋即便说:“这山寨里不过是一群穷苦汉子,因实在活不下去这才落草,只为讨个生活。在官府眼中我等不过是一伙响马草寇,能不被剿灭就已是万幸了。但既然我等无才无能,自然也就无福消受这官家的招抚。”
展昭并未在意对方言语之中的不屑,他态度诚恳地说道:“寨主此言差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今时逢战乱,正是大丈夫当为国用命之际。况且听闻寨主虽然占山为王,但却一不侵扰州府,二不劫掠良民,反而经常与西夏来犯之敌相抗,可见还是有为国为民之心的。正因如此,右司谏韩琦韩大人才特命我前来,劝寨主接受招抚,率众从军,也好名正言顺的为国效力。”
但那匪首却冷哼道:“官爷这番话固然没错,只可惜如今这年月,总是不该死的人在前线枉送性命,该死的却一个个活得自在逍遥。我虽没读过几天书,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但行事间却也要求个无愧于心,因此上并不愿眼看着这些跟着我的弟兄白白送死。”
展昭摇头道:“但似汝等这般,即便再自诩侠义,却也终究难逃流寇之名!若不接受招抚,则被官府剿灭也不过是早晚的事,那岂不同样是白白送死?更何况好男儿若能战死杀场也是得其所哉,总强似死于官军围剿之中啊。”
那匪首一听此言,顿时有些着恼,他厉声道:“听你话中意思,仿佛我等若不肯相从,你便要领人前来围剿喽?虽然我不知你是如何找到入寨之路的,但既然来了,再想全身而退只怕便不那么容易了!”
说罢他便自腰间抽出一口闪着寒光的紫金八卦宝刀,以刀头直指展昭,沉声道:“亮兵器吧!”
展昭见这阵势,叹了一口气,轻轻一拍腰间暗扣,悄无声息地将般若无相剑挈在手上,又看看四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匪众,态度自若地问道:“是你们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那匪首喝道:“你们且退下,莫要让这位军爷笑话我等以众欺寡!”
听了头领吩咐,那些小头目和喽啰们虽依然环在四周,但却自动向后退让,打开一个场子,只将那匪首与展昭围在当中。
因那匪首前次与展昭马上交手时已知对方功夫了得,因此并不敢有半点轻敌之心。只见他一上手便劲大招沉,寒光闪动之中,他手中的宝刀呼地便向展昭当头劈下。展昭却不等他将招数用老,便微微侧身,闪过对手锋芒,同时剑诀一引,手腕一抖,使一式“铁划银勾”,剑锋便斜削向对方捉刀的右手。那匪首见状赶忙撤刀回防,但紧跟着便是一刀“上步劈山”,又向展昭当胸剁来,但却又被展昭以灵便的身手干净利落的闪过。
在刀光剑影霍霍之间,这二人招式越斗越紧。但因展昭毕竟无意伤了对手性命,因此他一面以灵动步法轻盈闪躲,同时以快慢相兼、刚柔互含的剑式与他见招拆招,可却并不直取对方要害。
又斗了数合,那匪首见自己连劈数刀都被对方以巧妙身法避过,且看他步踏九宫、身藏八卦,招数奇妙飘逸;忽而重如泰山,忽而轻若流云,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使人捉摸不定,心知这必是武林中成名的剑客无疑。于是那匪首便在心内暗自盘算克敌制胜之法。但他因见展昭步法玄妙,竟可以在闪动的刀光中纵横来去,穿梭自如,轻捷灵敏的将自己虎虎生风的砍削劈剁尽数化解,想来轻功自然十分了得。于是他灵机一动,于打斗之中将聚义厅上所摆放的椅子纷纷踹翻,以期可以干扰到展昭的移动。果然,展昭在这些横七竖八散乱一地的椅子之间纵跃腾挪要比先时吃力,再加上他左腿伤势到底尚未完全愈合,缠斗时间一长,他便渐渐地不似先前那般可以轻松应对了。
但就在此时,那匪首竟突然横刀一封,顺势跳出圈子,朗声道:“且慢!”
展昭见他突然罢手,便也撤剑收步,略带不解地看着他,静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但却只听那匪首道:“我输了!”
展昭顿时疑惑地问道:“寨主这是何意?”
那匪首由衷言道:“我见官爷虽然只守不攻,但打斗中也并无相辱之意,可见确是个至诚君子。况且你处处相让却仍能与我战至这步田地,我自知你武功必在我之上。尤其我发觉军爷腿上似有痼疾,若这般我就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故尔认输。”
展昭听他此言,也微笑抱拳道:“如此便承让了。”
那匪首示意手下人将厅堂重新布置好,便与展昭分宾主坐定。
他一面吩咐人去看茶,一面看向展昭道:“不知可否请教军爷尊姓大名?”
“免贵姓展,单名一个昭字。”
“咦?”那匪首不禁一脸惊奇地脱口问道:“您可是那位圣上亲封的御前四品护卫,常在开封府尹包拯包大人身边办差的展大人么?”
展昭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底细竟然知道得如此清楚,脸上也显出讶异之色,但他还是诚实答道:“正是。”
那匪首顿时连声道:“没想到原来您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南侠!这可真是失敬了!”
展昭微笑道:“岂敢。但不知寨主如何称呼?”
那匪首答道:“在下姓狄名青。”
“我有一事不明,不知狄寨主可否不吝赐教?”展昭又问道。
“展大人但说无妨。”狄青答道。
“因上次在官道上与狄寨主初次照面时,我见寨主身上所着竟是禁军御骑散值服色。但却不知您所为何故,居然在此处占山为王?”展昭略一停顿,“还有一句话,我若问了,万望寨主勿恼,就是您脸上的金字……”
狄青叹口气道:“展大人有所不知,我本是汾州西河的农家子弟,十六岁时,家兄因征赋税之事与村中人发生争执,不曾想竟失手误伤人命。但当时舍侄正在襁褓之中,青因不忍见兄长家父子、夫妻离散,便代兄承担了罪名,被叛了个‘带罪入京,窜名赤籍’。刺配入伍后,先是应募在禁军拱圣营内,但因我自幼便喜好武艺骑射,所以不久便从骑御马直选为骑御散值。但是没有想到,有次我因偶触军法,几乎被判死罪,幸有当时知河南府的范雍范大人垂怜,在范大人极力营救之下我才得以免死。这次边关烽烟突起,我本想前来投奔范雍大人,也好杀敌保国,戴罪立功。没想到来后方知,范大人已因战绩不佳被降职他调,我这才流落于边庭。后无意中撞上个剪径的贼王,因他被我以拳脚功夫打败,于是他便拜我为大哥,自家情愿为副。我见他也甚是诚恳,且也的确无处可投,这才于此哨聚山林,说来也是惭愧万分!”
展昭听罢此言,也轻声叹道:“这也是造化弄人,却怪不得狄寨主!只不过余以为虽然范雍大人于您有再造之恩,但既然您千里迢迢奔赴边关,图的是以忠义报国,却也不应因范大人他调便放弃初衷啊。”
狄青苦笑道:“展大人虽然也是出身江湖,但到底为官经年,想来必然明白‘朝中有人好办事’的道理。我虽也曾在禁军中应值,但毕竟只是个无品无级的小武官,又因性子执拗,不善交际,数年中也未能结交下什么权贵,只得一位范雍大人,如今他已调离陕西,我于此地已再无半个可以代为引荐的相识故旧了。况且于私心上讲,我此来也是有心报答范雍大人的救命之恩。可是对于这些官场中的是非倾轧,我却实在看得厌了,再说本朝即使军中也是只重文臣,我一个行武的粗人,也心知肚明自家实难跻身宦海的。而且不怕说句让您见笑的话,我如今已有这为寇的前科,只恐再去投身军中反而不得信任,狄某一人的荣辱倒不足虑,就怕反陪送了这一寨的弟兄。”
展昭点了点头,诚恳言道:“狄寨主所言也不无道理的。不过如今主持西北军防实务的韩琦大人和范仲淹大人,却绝不是那任人唯亲之辈。因此您若信得过展某,我可以性命担保,狄寨主若是率众弃暗来投,决计不会受人冒渎,甚或遭致加害。”
狄青答道:“展大人素有侠名,又是有‘青天’美誉的包大人驾前之人,我如何信不过?只是这山贼入伙时尚需要个‘投名状’,如今我一无保山二无建树,就这样空着双手前去投诚归降,实是有些汗颜羞赧啊。”
展昭笑道:“狄寨主若不嫌弃,展某倒是情愿居中作保。至于这建树么,以狄寨主之骁勇,难道还愁在战场上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么?”
狄青一听,不由得惊喜非常,“有展大人这话,狄某便可放心无虞了!想不到展大人虽然身在官场,却仍是如此快人快语、性格爽利。只可惜你我身份悬殊,否则我倒真有心交你这个朋友了!”
展昭坦诚笑道:“交友贵在交心,岂是重在高低贵贱上的?既然你我二人甚是投缘,展某心中便已将狄兄视为良朋好友了。”
狄青由衷道:“无论前路如何,但能结识到展兄这样的朋友,也可称得上是大慰平生了!”
方才听狄青提到“投名状”一节,展昭猛地省起自己带上山来的“投名状”。他连忙请人将那个他带来的麻包送至厅上。
狄青见那麻袋似在隐约蠕动,仿佛里面装的是个活物儿,便一脸迷惑地问展昭道:“我适才听说展兄也带了个‘投名状’来,难道这麻袋里装的便是?”
展昭含笑道:“正是了!”
说着他回首示意将麻袋打开,立刻便有两名喽啰走上前来,一起动手解开系线,那穴道依然被制住的柱子便马上显露出来。展昭走上前在他身上轻轻点了几下,解开他的穴道。
柱子甫一被放出麻袋,外面明亮的光线顿时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他晕头涨脑的一时搞不清身在何处,但当他的视线终于渐渐清晰,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罪魁祸首”正面带微笑地立在眼前!柱子恶狠狠地盯着展昭,挣扎着就想扑上去拼命,但毕竟一动不动地在麻袋里呆了太久,他的手脚早就麻木了,因此还没等他完全站起身,就又狼狈不堪地栽回地上。
惊讶不已的狄青先开口问道:“国柱?怎么是你?”
柱子一看到狄青,登时眼眶里噙满泪水,但他还是努力咬紧牙关,这才没让自己在“仇人”面前丢脸的哭出来。他抬手指着展昭,颤声对狄青道:“大…大哥!真不是我给这混蛋王八羔子带路上山寨的!”
狄青微微皱着眉道:“国柱休得无礼!这位展大人如今是山寨的贵客。”
“啊?!”柱子一听顿时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大张着嘴巴看向眼前并肩而立的狄青和展昭,这才查觉他们之间的气氛的确十分友好。
狄青侧头对展昭解释道:“这位就是我方才和展兄说起过的,那位让出头把交椅,又认我做大哥的兄弟,也是这山寨的二当家,姓樊名国柱。”
展昭含笑探身,将柱子搀扶起来,“樊兄,此番展某多有得罪,还望你可宽宥则个。”
那樊国柱虽然还是一脸的忿忿然,但当着自家大哥的面也不好造次了,只得小声嘟囔道:“这又唱的是哪一出?”
仍然一瘸一拐的樊国柱随着狄、展二人一同走回厅上落座,展昭便将前番之事的来龙去脉仔细地对狄青一一说明。狄青听罢不由哈哈大笑道:“如此看来,展兄与我这兄弟也真是不打不相识啊!只不过我这兄弟有眼不识泰山,竟将南侠展大人误认成贪官奸商了。”
那樊国柱虽然为人鲁莽,但是性情却也极为豪爽,他明白了个中始末之后,也满脸通红地对展昭道:“是小人有眼无珠,冲撞冒犯了展大人,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展昭微笑着对他道:“哪里?若没有樊兄,我也无缘结识狄兄,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呢!”
樊国柱一听此言,不由得傻笑着搔了搔后脑勺,“呵呵,是吗?那就好!”
看他那个憨头憨脑的样子,狄青和展昭不觉同时笑出声来。
但狄青还是开口问道:“展兄,其实我也甚是费解,你到底是如何找到这进寨之路的?”
展昭笑道:“这也要多谢樊兄啊!若不是他使人将我那几口箱子运上山来,我还真找不到如此隐蔽的所在!”
看狄青和樊国柱都是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展昭又道:“只需将箱子打开,便可知道答案了。”
于是狄青便吩咐手下将那些货箱抬上厅来,展昭使剑将锁削断,掀开箱盖,只见箱子里装的除了一些砖头瓦砾以外,竟还有许多颜色鲜红的细沙。
原来在那些货箱的底端有一些预留的缝隙,只不过都被提前用泥封住。但是当展昭决定开始行动,他便在告诉叶掌柜货物将于第二天运走的同时,假借检查货箱之机悄悄将封泥取下。只不过因为缝隙十分细小,所以若不搬动货箱,那些被朱砂染过的细沙也不易漏出。但当那些盗匪运送箱子上山时,随着路途颠簸,这些红沙也淅淅沥沥地撒落出来。展昭正是一路循着这红沙痕迹,这才找到了隐藏在山中的寨堡所在。
展昭笑道:“我想着樊兄若要取我这几口箱子,必是选在晚间动手,但如此细微的沙尘漏出,在夜间也的确很难觉查啊。”
狄青不禁叹道:“展兄不愧是在开封府办差的,竟能想出如此巧妙的法子!”
展昭笑着摇了摇头。狄青旋即又对展昭道:“不过为了以示诚意,我也有份礼物要送与展兄!”
说着他便转头吩咐道:“将那两个人带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