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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五十章 中路因循我所长 古来才命两相妨 ...

  •   展昭自从昏迷以后,便觉得胸口烦闷异常,全身气血逆转,有一股强大的能量在肺腑之间来回游走,更有数不清的热气在四肢百骸之间相互冲突、激荡往复。让他虽然神志不清,却依然苦不堪言、倍感煎熬。迷迷糊糊之中,不知是谁将一颗冰凉的药丸放入他口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他此时只觉置身于熊熊燃烧的火炉之中,不及多想便本能地将那一丝清凉吞入腹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展昭突然觉得一直锁住他经脉穴道的封印仿佛被人揭去。如同风暴骤停一般,一直汹涌奔腾的洪峰渐次平静下来,开始缓缓地归川入海。随着一直在他体内肆虐的力量渐渐退去,他头脑之间终于感到一阵晴明。又过了一会儿,他的神智慢慢恢复,低吟一声,悠悠醒转,就听到范仲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终于醒了!感觉如何?”

      展昭微微睁开眼,依然有些昏昏沉沉的头脑让他的思维还有些模糊。过了良久,他才声音沙哑道:“大人,我……”

      范仲淹微笑道:“看来你所中之毒终于得解,这可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展昭试着运起内功心法,果然一股内息自丹田内缓缓升起,虽然十分微弱,但却非常顺畅,他不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范仲淹略停了一刻,才低声答道:“是清秀,昨天晚上,他为你取来了解药。”

      “清秀?”展昭一听,不觉心内暗惊。

      “是啊,没想到那孩子竟也是这样一副心肠!”范仲淹轻声叹息道。

      看着范仲淹略带伤感的表情,展昭顿时感到非常不安,连忙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焦急地问道:“那他,有没有怎么样?”

      轻轻将他按住,范仲淹表情凝重地对他说:“内伤很重,不过还活着。看起来为了给你取这颗解药,他吃了很大的苦头。”

      痛苦地闭上眼,展昭艰涩地开口,“他又救了我一次。”

      隔了一小会儿,他又抬眼看向范仲淹,低声请求道:“大人,我想去看看清秀。”

      当展昭在范仲淹的搀扶下费力地来到清秀床前,一眼就看到他那凄凉悲惨的可怜模样,柔顺的乌发失去原有的光泽,凌乱地散在枕上,脸色不仅惨白甚至还泛着一层青灰,这不禁让展昭感到十分心疼难过。

      轻轻坐在清秀床边,展昭低声问道:“他都…伤在哪里?”

      “身上青紫瘀痕无数。来给他诊治的薛大夫说,肋骨也被生生打断,断骨刮伤了肺部,腹腔内更是出血严重。伤到这个程度还能一直撑着回来,想必就是为了给你送解药吧。”范仲淹叹息着回答。

      片刻的沉默过后,范仲淹看着展昭脸上哀伤的表情,轻轻拍拍他的肩,“好了,你所中之毒刚解,身上的伤也并未痊愈,还是回去休息吧。”

      展昭微微摇摇头,表示他希望多陪清秀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范仲淹没有拂逆他的意愿,只是在出房门时吩咐外面的侍从一定要小心伺候。

      默默看着清秀脸上那令人心碎的表情,虽然并没有泪水滑落,但却能真真切切地感到他在哭泣,展昭轻轻蹙起眉,难道他在做噩梦么?不知道是多么可怕的经历才让他变成这样。看清秀瑟缩发抖的样子好像是很冷,展昭轻轻碰了碰他的面颊,触手果然一片冰凉。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小心地将那个没有温度的瘦小身体揽起来靠在自己胸前,希望可以给他些许温暖和安慰。

      即使是在沉沉地昏睡着,清秀那痛苦的表情却始终没有舒缓。此刻他仍然无法摆脱恐怖噩梦的折磨。被自己最珍视的弟弟摧残毒打的画面在他脑中一次又一次重演,耳畔也不断回响着灵光那无情绝决的话语,无边无际的绝望几乎将他推到崩溃的边缘。

      就在清秀觉得,自己的魂魄就要被惨烈的记忆生生撕成碎片时,他突然感到有一股虽然强悍但又温暖无比的力量将他整个包裹住,那让人安心的力量,仿佛可以把一直纠缠不放的梦魇全部驱散一样。这不禁让他下意识的寻着那舒适美好的感觉,本能的想要得到更多的温暖和保护。痛楚减退,感官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复苏,恍惚中清秀听到了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他才意识到自己正靠在别人的胸前,随即鼻端传来熟悉的清爽气息,告诉他这个胸膛的主人是谁。

      一瞬间,清秀甚至有置身梦中的感觉。虽然头痛的仿佛要裂开,但他还是努力想要确认这到底是幻象还是现实,花了好大的力量才将沉重的眼皮撑开,可是触目仍是一片黑暗。在瞳孔逐渐适应周遭的光线后,他吃力的抬起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他。

      讶异地盯住那正抱着他的人,正想开口说话,却听到柔和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别乱动,闭上眼再睡一下,过一会儿天才亮。”

      听话的合上眼,但却怎么也无法克制住啜泣,就算展昭此刻的温柔呵护仅仅是出于同情,对于已经身心俱损的清秀来说也是弥足珍贵的。他就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幼童,突然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明知无力保有仍想死死抓住,唯恐一松手就又失去了。

      清秀无言的抽泣再次灼伤了展昭的心。他轻轻拍拍清秀的头,低声说道:“清秀,你又救了我一次,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清秀微微摇摇头,吃力地说:“展大人,本来就是我害您的,您能不再怪我,我就很满足了。”

      展昭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又幽幽开口道:“我现在才明白,你的弟弟就是当初你所说的苦衷,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不应该什么都自己扛下来的,如果你还肯让我做你的兄长,就让我帮你分担一些好么?”

      黑暗之中,清秀任自己的泪水滂沱,他声音哽咽地开口,“展大哥…我好疼…灵光他…”

      展昭痛惜地问:“你的伤,是他打的?”

      感觉到怀中的清秀猛地抖了一下,展昭知道答案是肯定的。虽然找不到合适的言辞,但他却将清秀的身体拥得更紧一些,仿佛是在做出一个虽然无声但却郑重的承诺。感受到展昭的心意,清秀的情绪终于得到安抚,他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再次进入沉沉的睡眠之中。虽然脸上还挂着泪花,可是在展昭温厚深沉的保护下,清秀的表情却变得安详平和,可怕的梦魇也没有再次袭扰他。虽然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对于也是重伤初愈的展昭来说十分辛苦,但感觉到一直不安颤抖的清秀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许多,还是让他觉得十分欣慰。

      虽然展昭因中禁门的时间较长,所以还无法马上恢复十成功力,但在服下解药之后,他的恢复却堪称神速。内力日渐增长的同时,他的外伤也迅速复元。除了受伤过于严重的左腿使他依然无法健步如飞和灵活的使用轻功之外,正常的行走已经没有太大障碍,不仅没有留下跛行的后遗症,甚至连手杖都只用了很短的时间。这不禁让薛神医都对展昭惊人的复元能力由衷的赞叹不已。

      但与展昭相比,清秀的情况却不容乐观。虽然身上的青瘀紫痕已经消退,但严重的内伤却不是短时间内有望痊愈的。而且童谋儿最后打他那一掌损经伤脉,也成为他体内危险的隐患。另一方面,虽然展昭对他呵护备至,但自己的弟弟竟也变成杀手这个残酷的事实,还是给清秀的精神造成极大的创伤。这也是导致他迟迟没有大起色的主要原因之一。

      虽然清秀嘴上不说,在人前,尤其是在展昭面前,他也总是强颜欢笑,尽量不表露出焦虑情绪,但细心的展昭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委靡不振和伤心绝望。这不禁让展昭十分担忧,因此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尽量多陪陪清秀,和他闲聊甚至玩笑几句,希望可以逗他开心,也盼着他能早点振作起来。但只要清秀不提,展昭也从来不问关于他父母以及新秀的事情。

      一日午后,清秀一个人心神恍惚地坐在打开的窗前,呆呆地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虽然前几天已经放晴了,但现在却又阴了下来,甚至从中午开始,还下起了如细碎冰碴般的小雪。尽管摆在地当中那熊熊燃烧的炭火盆完全可以给这小小卧室提供充足的温暖,但是大敞四开的窗子还是让室内的温度迅速流失。冰冷的雪花被早春凛冽的风吹进来,直接打在清秀身上,可他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寒冷,任凭微小的冰晶落在脸上,然后迅速融化成水珠,一颗一颗仿佛泪花般在他仍然苍白憔悴的面颊上静静流淌。

      就在这时,展昭推门走了进来。一进屋他就迅速感到室内的温度居然和外面相差无几,这不禁让他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视线落在呆坐在窗口的清秀身上,他的眼神空空洞洞的竟然根本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

      快步走过去轻轻把窗子关上,展昭拍拍清秀的肩,“你的伤还没好呢,别再冻出病来!”

      清秀愣了一下,茫然地仰起脸看向展昭。看着本来就纤细瘦小的清秀,此时更是脆弱得仿佛易碎的瓷娃娃一般,展昭心里一阵绞痛。

      他扶起清秀将他送回床上,用棉被将那冰凉的身体严严实实盖好。拿过放在枕边的巾帕擦去清秀脸上的雪水,展昭刚想起身去倒一杯热茶来,结果还没迈出一步,衣袖就被清秀轻轻揪住。

      清秀喃喃乞求道:“展大哥,别走。”

      展昭低下头微笑了一下,“我不走,就是去给你拿杯热茶。”

      但清秀的手却抓得更紧,“我很害怕……”

      清秀很害怕,他知道童谋儿不会就此罢手,他害怕失去展昭,更害怕再次面对冷血无情的新秀。现在展昭是唯一能给他安全感的人,虽然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彷徨无助,不想给展昭添更多的麻烦,但当这种强烈的恐惧超越他能控制的极限,惊恐的情绪还是无法仰止的显露无遗。

      看着清秀哀求的眼神,展昭无奈地轻叹一声,只好顺势坐在清秀身边,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不要怕,展大哥陪着你呢。”

      清秀一脸担忧地说道:“展大哥,可能还会有杀手来,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你放心。”展昭微笑答道。

      犹豫了一下,清秀艰难地开口:“如果…来的是灵光,可不可以…别杀他…”

      展昭愣了一下,轻声叹息道:“他这样对你,你却还是要维护他么?”

      清秀苦涩地答道:“他可以不认我,我却不能不认他……”

      展昭看着清秀的眼睛,郑重其事地承诺道:“我答应你,决不会伤害他。”

      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清秀哽咽道:“对不起,展大哥!我知道我太任性了,可是,毕竟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轻轻抚上清秀的头,等到他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了,展昭安慰他道:“清秀,我明白其实许多事你也是身不由己的,所以你不必想得太多,赶紧把身体养好才是正理。”

      清秀微微张了张嘴,展昭注意到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轻声道:“清秀,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沉默良久,清秀低声说:“展大哥,我爹爹的事,你是知道的。”

      展昭轻轻点点头,“嗯,虽然当年我初到开封府,岳州巫蛊案也已审结,但因当时此案重大,满朝皆知,因此各中始末,我也有所耳闻。”

      “可是,那些没有记录在卷宗上的事,就没有人知道了。”清秀幽幽开口道。

      原来当年水重岳刚刚将依娜带回岳州时,明艳动人的异国美女立刻名动乡里。虽然大部分人都是衷心祝福这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是也不乏一些登徒浪子,无耻之人,对水重岳的“艳福”既羡慕又嫉妒。其中有一个人,姓吴名酉德,吴家也是岳州有名的大富之家。但与水家不同,吴氏祖上本是以经营茶行和绣庄起家的,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到吴酉德这一代时,已成岳州有名的大商巨贾,吴氏绣庄的湘绣精品甚至成为皇家御用,每年供呈朝廷。而吴酉德为人奸狡精明,极善钻营,他不仅使钱打点下一个都尉的官职,后来更是想方设法攀权附贵,终于让他拜在当时权重一时的宰相丁谓门下。有了依仗之后,那吴酉德便更加横行乡里,渐成岳州当地一霸。

      但吴酉德虽然于诗书文章上几乎一窍不通,却因受宋代文风兴盛的影响,也极好附庸风雅。得势之后,便开始广结文人骚客,水重岳自然也在他结交范围之内。只是水重岳对于他的人品性格十分厌恶,因此并不屑于与吴酉德有什么深交,只不过出于礼貌,他也没有过于给吴酉德难堪,只是每逢吴酉德邀约,他总是能推就推,尽量找籍口婉拒,所以双方一直过往不甚亲密。对于水重岳的冷淡,虽然吴酉德也心存不满,但因为两家都是岳州名门望族,水重岳又是当朝翰林,因此他也并不想与水家撕破面皮。

      直到有一次吴酉德无意中见到依娜,顿时淫心大起。想到依娜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异国女子,吴酉德便大着胆子,以给水重岳接风洗尘为名,带上重礼和美酒珍馐,来到水家。

      见到不请自来的吴酉德,水重岳虽然心中不满,但见他说得十分诚恳,性情纯良的水重岳也不好意思将他拒之门外,只好设便宴款待这不速之客。

      席间,吴酉德借着酒力,终于向水重岳提出无耻的请求。

      他先站起身,亲自给水重岳斟了一杯酒,“水贤弟啊!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呐!出了一趟门,就带回一个国色天香的外国美人儿来,愚兄可是羡慕得紧哟。”

      水重岳听他言语轻薄,顿时心生不悦,便皱着眉道:“吴兄喝多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我劝吴兄还是少吃几杯,早些回去安歇吧!”

      听出水重岳话中的逐客之意,吴酉德讪讪笑道:“唉呀,愚兄失言,让贤弟多心,该罚该罚!”

      说着他自斟一杯,仰脖灌下,抹了抹嘴,他又不死心地说道:“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还望贤弟赐教!”

      水重岳微微皱着眉,“请讲。”

      脸上挂着无耻的笑容,吴酉德故意压低声音道:“贤弟是世家公子,又是进士及第,若成家立业,自然是要娶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名门千金才是,那西域女子美则美矣,但怎么也不够资格做翰林夫人,你带她回来,是不是充作歌伎舞姬,以供狎玩?”

      水重岳一听这话,登时沉下脸了,语气中已带着明显的恼火,“你是真的醉了,才说出这等不著边际的话来!”说着他便要命人送吴酉德回去。

      但吴酉德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涎着脸道:“水贤弟,你是正经人!别为了一个女人坏了清誉!不如把她让给我,你花了多少银两置办她,我加一倍,不,加双倍给你,断不会让你吃亏!我这可都是为你好啊……”

      不等他说完,水重岳就猛地摔开他的手,一张俊脸气得煞白。他腾地站起身,用手指着吴酉德的鼻子,气结道:“你!你当我水忧是什么人?真是岂有此理!我没有你这路朋友,也没得叫你这龌龊之人玷污了我水家的门楣!你给我出去!莫再脏了我的地方。”

      说着他也不再听吴酉德多言,便一迭声喊人来将吴酉德赶了出去,并连带把他送来的东西也一起丢了出去。事后更是公开声明与吴家绝交,永不来往。

      吴酉德虽然自知理亏,也不好多说什么,但心中却暗憋暗气下来。后来水重岳风风光光、大张旗鼓地迎娶依娜为正室,吴酉德更加认为,这是水重岳公然给自己难堪,有意挑衅。从此他便将水重岳视为仇敌对头,总是想找机会报这一箭之仇。只是水重岳为人端正,水氏又是望族,因此吴酉德一直抓不到什么把柄可以利用。

      直到长子和光六岁那一年,终于给吴酉德逮到了机会!水忧母家的一个远房表弟,因在乡下实在活不下去,便来到岳州投奔表兄。刚开始的时候,水重岳十分热情的留他下来,有意帮他重振家业,但日子久了才发现那人根本就是个好吃懒做之徒,而且手脚还不干净,不仅时有小窃行为,甚至还经常调戏府中的丫鬟仆妇。这不禁让水重岳忍无可忍,终于有一次那人差点奸污了府中的一个小丫鬟,水重岳一怒之下将他轰出府去。

      但赶他走时,水重岳还是给了他一些银钱,让他自去过活。可那人不仅不领情,反而还对水重岳怀恨在心。吴酉德得知了这件事,顿觉这是天赐良机,便将那人请到自己府中,诱之以利,终于从那人口中套出了水家的一个秘密。

      原来依娜来自波斯,本是信奉祆教①的。嫁入水家之后,水重岳依然尊重她的宗教信仰,允许她在家中进行礼拜祷告。但为了不惹事端,水重岳便在后园建了一处极清静隐蔽的独立院落,专供依娜礼拜之用,因此多年以来,虽然依娜保持其异国风俗在水家无人不知,但却很少有外人发现此事。

      吴酉德一听此说,大喜过望。他连忙带着官军,按那人提供的时间和地点,赶在依娜礼拜的时候突袭水府。当数十名如狼似虎的府兵冲入那幽静的小院,看到院子当中那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巨大祭台和奇形怪状的法器,吴酉德狞笑不已,他知道终于得到可以置水重岳于死地的把柄了!

      吴酉德马上将此事奏报给宰相丁谓,并将缴获来的“物证”也一并奉上,举报说水家用心险恶,竟以巫蛊之术妄图破坏龙脉。而那时正是辽国与大宋的战事如火如荼之际,年少的仁宗身体又一直不太好,十分迷信鬼神之说和风水阴阳的太后得知此事,顿时大发雷霆。命令丁谓严加查处,绝不姑息!

      灾祸临头,水重岳百口莫辩。但他为了保护依娜,将所有的罪名一力承担下来,结果他被处以残酷的腰斩之刑。尽管如此,水家依然被查抄,全家老小被发派边关为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五十章 中路因循我所长 古来才命两相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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