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
-
诺文德听见路易这心大的回复，居然看起来比之前开心多了。路易忍不住腹诽：难不成他也饿了？
诺文德不知道路易心里想的事情，犹自带着他向前走：“我们首先是要找到开启风之魔法石的钥匙，这两样物品的大概位置我已经确定，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然后再行动。”
路易转念一想：“那两样东西你要么没有确切的方位，要么就是知道在哪但是没办法直接过去？”
要不然他们刚才用那个齿轮魔法阵直接飞到圣剑和羊皮卷身前，拿了东西直接走人多方便。
“确实如此。”诺文德向路易伸出手，“这边，小心树上藤蔓。具体的情况等到了城镇，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森林不算大，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森林外的城镇，这里还属于斯科曼，算得上是斯科曼第四大城市。只是这里和王都还有其他几个大城市不同，这里之所以被称为第四大城市，是因为除了他也没有稍微大一点的城镇了。而所谓的第四大城市并不繁荣，甚至可以说是贫穷，但是这里的子民反而因为这个虚假的名号，要给梅迪城交更多的税。
斯科曼的城市大多集中在梅迪城附近，除却美迪城和其余两个较为繁荣的城市以外，其他的小城镇和乡村也都只是零零散散地独立生活着罢了，生存全赖上供之后，当地的贵族们给予的所谓的“保护”。
近些年因为穷兵黩武，理查德行军需要经费，在他眼里，普通人既然不会魔力，上不了战场，那就交钱吧，总得支持一下贵族们，这样平民也算是变相保家卫国。
然而对外扩张都是因为他的野心得不到满足，又有哪位平民逼着他去和赫尔还有克斯特打个天昏地暗，不死不休呢？平民只要留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好自己的日子。他们希望的是国王减少税收，让他们可以像以前一样安居乐业，而不是为了贵族老爷们更加优渥的生活和权势而牺牲。
凡是现有的国王，谁都想一统大陆，回归当年帝国荣光，但是这些都不是斯科曼主动向赫尔和克斯特挑衅，不管不顾燃起战火，却又无力结束的理由。斯科曼吞并了不少小国，却始终不能很好地管辖那些新的子民。当理查德他们发现这些人不好管辖之后，便将他们当做垃圾一样驱赶到贫穷的地方，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虽说是吞并了些小国，但是路易看来那些小国家的规模还不如赫尔和斯科曼的一个村子大。说是吞并，不如说是派了一群会魔法的大人和隔壁村的平民小孩们械斗，这不是打仗，这是欺负人。
真正有实力的国度，譬如如今的赫尔还有克斯特，理查德一个也啃不下。路易倒是可以带着自己的骑士团打个胜仗，但是他为什么要帮助理查德呢？
如果真的有一个国家可以重建帝国，那也应该是赫尔或者克斯特，而不是内里已经腐朽，外边还维持着最后光鲜的斯科曼。
这个不善待平民的国家，不配得到这种殊荣。
路易带着面具，诺文德带着斗篷上的兜帽，两人都穿着披风，里面的衣服样式普通，并不华丽，所以走在街上也无人注意。路易的眼神一直落在街边的乞丐身上，冷眼望去，这里的乞丐和流民居然要比正常的居民还多。
而属于居民的平民也好不到哪去，看起来面黄肌瘦，神色忧郁。而此处的魔法师，也比其他城市的魔法师看起来衣衫破旧些。
当然——路易转过目光，看见几辆豪华的马车从石路上驶过，天鹅绒幔帐后，一对贵族青年正在嬉笑，他们手上佩戴的戒指，足够买下现在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乞丐们一年的口粮。
诺文德用很低的声音问道：“我听说你提过一些改善非魔法师的平民处境的议案？”
“提了，但是理查德想方设法阻止我。”路易心情不算很好，他莫名觉得自己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仔细想想，也确实不是，但是这一次的触动更奇怪，仿佛他努力了很多年，回头一看却发现什么都没能改变一样。就算他现在什么事都看得开，心情也直直坠下去。
诺文德擅长察言观色，看见路易的眼神像是结了层冰，便拉住他，往一处比较干净的酒馆去了。诺文德的手很温暖，路易微微一怔，手指动了动，觉得要是直接甩开他似乎不太礼貌，便只好轻咳一声。
诺文德看上去温柔，但是脸皮也没比路易薄多少，他假装没听见，力道柔和却不容置疑地握着路易的指尖，这两人便这样一左一右，明明看上去亲密无间，却透露着某种别扭的暧昧。
诺文德最后终于松开手，倒不是他握够了，纯粹是绅士情结发作，要替路易开门，路易沉默地看着他的动作：“我现在好像并没有虚弱到连开门都不行，你开玩笑喊我公主，真把我当公主殿下了？”
诺文德便笑了，那笑容太好看，差点晃到路易的眼睛：“是我自己喜欢这么做。”
路易这个人面对漂亮的人总是很容易心软，他举手投降：“好，从现在开始我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是个娇弱的贵族青年，请陛下可千万要保护好我。”
他也对着诺文德灿然一笑：“都说恶龙喜欢闪闪发光的宝石，我怕他把我当成宝石抢走了，所以陛下一定要看好我。”
说自己是宝石可真是前所未有的脸大，谁知诺文德居然认真点点头：“有道理。”
想恶心诺文德不成反而被诺文德的眼神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路易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世上并不是不要脸就能立于不败之地的。
因为有人可以比他更不要脸。
小酒馆里鱼龙混杂，虽然看得出老板很努力地保持了整体的整洁，但是当人们抽起烟草后，屋子里依旧乌烟瘴气，到处都是赏金猎人和不知名身份的人敲桌子喝酒，兴到浓处两边的人都可能只因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而打起来。
路易虽然平时衣食住行都精致考究还有点洁癖，但是他看见这“其乐融融”的场景，非但没有露出一丝嫌弃，反而很快地走进去，快速与嘈杂的环境融为一体。
他甚至在暗中观察了旁边几桌吵吵嚷嚷喝着啤酒的人之后，抬手喊老板要了一桌小酒馆的特色菜。
诺文德原本正在脱外套，听见他报出的菜名，有些惊讶地笑道：“你居然把他家最好吃的菜全部盲点出来。”
“多听多看总能学到很多。”路易又要了一杯热柠檬酒，“你要喝什么？”
“白兰地。”诺文德单手托着下巴，笑着说道，“当我还是一个普通的赏金猎人的时候，每次路过这座城市，我都会来这里。虽然鱼龙混杂，但是这里的厨师做的烤鸡真的让人觉得幸福，只要能品尝到烤鸡那略带微焦的鸡肉哪怕要在这里看别人打架斗殴一整天也是值得的。”
“我确实闻到了很美妙的香气。”路易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桌子，慢条斯理道，“不过比起记住大厨擅长做烤鸡而不是烤鱼这件事，我更想知道羊皮卷和铭文骑士剑在哪。”
他们坐在窗边的角落，诺文德在摘下兜帽后，给自己带上了一副金丝单边眼镜，那副眼镜一带上，路易就发现周围的人即使无意间看过来，目光也不会在诺文德脸上做丝毫的停留，仿佛诺文德的超乎常人英俊根本不能引起别人的片刻注意。
那东西似乎内含魔法阵和魔法石，能降低本人面孔的识别度。
堂而皇之顶着一张英俊的脸招摇而过的诺文德陛下弯起眼睛：“铭文骑士剑有一个外号，叫做圣剑。亲爱的，你曾说过，当年菲尔纳帝国四分五裂后，大家的信仰也随之有了变化。你的故乡斯科曼，崇尚骑士精神，将一个古老的传说当做信仰。其实那个传说并非全然虚假，其中有着一部分真实。你作为圣骑士团的团长，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路易眼睛微微眯起来，也微笑道：“是不是圣剑真正的名字叫做王者之剑？它的所有者是骑士之王，他还拥有一个美貌的王后，王后的嫁妆一张巨大的圆桌。围绕着这张圆桌，他和他的骑士们以及一位伟大的魔法师，创立了一个国度。”
“亚瑟王。”诺文德轻轻点了点桌子，棕色的桌面浮现了亚瑟王的名字，随着他指尖的晃动，一副金色光芒组成的画徐徐展开，“和他的十二位圆桌骑士。亚瑟王的第一把剑，是石中剑，很可惜，这把剑最后在交战中这段，而后他得到了湖中仙女赠与的王者之剑，Excalibur。”
“格尼薇儿的圆桌让他们齐聚一室，留下了流芳千古的传说，而格尼薇儿的美貌和孤寂，也让亚瑟王和他最钟爱的第一骑士兰斯洛特反目成仇，进而使圆桌骑士团分崩离析。”
“传说的最后，亚瑟王在与莫德雷德的战役中战死，摩根以船载人，将他送至阿瓦隆安眠，王者之剑也一同回归阿瓦隆。”
路易端起伙计刚送来的酒，喝了一口：“这只是传说，阿瓦隆是传说的湖上仙女的岛屿，难道你有线索？”
“所有的神话和传说都有迹可循。”诺文德微笑道，“只是可能剥去神话的外衣，真相并没有那么华美，但上古的仙岛，也足够让人激动万分。是的，我有线索，但是那个地方光凭我一个人或是你一个人，都无法进入，所以我们要合力。而在我计划的路线里，我们从这里取道克斯特，在克斯特西边的小国，我们会先找到羊皮卷。”
“羊皮卷的地点我也有些眉目。”路易挑了挑眉，“确实是在克斯特的西边。看来诺文德陛下值得信任。”
诺文德笑起来：“能得到你的认可，我非常荣幸。那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酒馆的大门被人粗暴地撞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跌跌撞撞扑进来，一把抓住一个正在哈哈大笑的男人，愤怒地吼道：“你们捉弄我！还抢走了我的钱包！混蛋，快点还给我！”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chapter 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