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对能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TSAT

37、037 梦回往昔

　　路岐是最早发觉谢寒已经处于强弩之末的。
　　他能感觉到，谢寒此刻必须依靠他的支撑才能堪堪站稳。
　　但谢寒却还是强撑着划开了虚空，带着他一起回到了谢宅。
　　然后就在踏出谢宅的刹那，他便感受到一直搀扶着的身体瘫软地倒了下去。

　　姚光在谢寒倒下的前一刻接住了他。
　　被他一手横过手臂，一手揽住腿弯，直接横抱在怀里的青年四肢绵软无力，面色苍白，漂亮精致的脸上还尤带着虚脱的脆弱。看惯了这小子一向冷漠的表情，他此刻的模样显得格外招怜，还真让姚光有些不习惯。
　　姚光眉头皱着，俊朗的面上是化不开的担忧，而那双瞳仁中又似乎掺杂着很多复杂的情绪。
　　他看着怀里失去意识的谢寒，思绪有些凌乱。

　　路岐其实并不想把谢寒交给姚前辈，但又实在不好辨别姚光和谢寒之间的关系，怕万一不小心冲撞了阿寒的长辈。因此，在姚光伸手过来后便没有多做阻挠。但在对方抱起谢寒后便一直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此刻见他一副纠结的模样，不由得上前两步，想试图说通前辈让自己抱着阿寒。

　　殊不知姚光在路岐开口后，猛地一眼瞪了过来。

　　那模样，活像个护崽的——不对，他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路岐微微一怔，兀自默默反省了一会，摇摇头把这坑爹的想法抛出脑海，心下有些失落地回房了。

　　*

　　潮湿阴冷的山洞深处，躺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

　　“嘶…”
　　轻声呼痛的少年裹在黑色宽大的衬衫中，眉头紧锁，双目微合，泛白的唇不断开合，正短促而小声地呼吸着，似乎是为了尽快恢复体力。
　　衬衣领口宽大，他精致突起的锁骨暴露在外，连带着纤长漂亮的脖颈，伴随着他的呼吸轻微起伏，显得异常脆弱。
　　少年眉目清冷，却因此刻极度虚弱的状态而显出一种靡丽般的美。他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布满了警惕，一手正死死掐住小臂。他的左脚似乎扭伤了，此刻正费力地挪动着身体，试图将自己隐藏在黑暗的角落中。

　　洞穴很深，即使再细小的声音都能被洞壁反馈出回声来。
　　少年竭力平复着短促的呼吸，在彻底挪到洞壁缝隙，确定自己的身体被完全掩盖后，便努力将一切身体机能降到最低，以保证自己不会发出一丝声音来。
　　此刻的洞穴中，除了石钟乳和水滴落下的声音外，不再有一丝一毫其他的动静。
　　少年终于稍稍松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放任潜伏已久的疲惫在瞬间侵蚀了他的大脑，逐渐遍布躯干、四肢。
　　他总算皱着眉头睡了过去。

　　…
　　“快，找！肯定在这里头！”
　　“这雨太tm大了，那小子要是真跑这了肯定会进去躲雨！”
　　“走走走，赶紧搜！”
　　…
　　很多人的叫喊声。
　　越来越清晰了。
　　少年猛然惊醒，他浅色的眸子还带着丝迷茫，才从昏睡中醒转过来的他思维还很混沌。但他却本能地将自己削瘦到背脊都突起的身体使劲往缝隙深处塞，试图避开外面那群人的搜寻。
　　他双眸还有些涣散，却已经来不及等着身体自然转醒了。他强迫自己的思维清晰起来，竭力将身体靠近冰冷的洞壁，将耳朵贴在石壁上，仔细分辨着脚步声。
　　固体传声的效果固然很好，但由于外面嘈杂的声音实在太重，少年必须将自己完完全全贴在潮湿的洞壁上才能分辨出一二来。
　　所幸，那群搜寻他的人弄出的动静并不算小。

　　近了…他们靠近了！
　　快要经过这里了——
　　少年骤然屏住呼吸。
　　搜寻的人刚刚好从他眼前经过。
　　少年眼睛瞪大着，借着缝隙看外头的人一个个经过。

　　缝隙外的人似乎在他附近踱步了几个来回，然后便定在了某个点上。

　　少年心一紧，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体，将脑袋埋在双膝之间。
　　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穿的一身黑，加上现在蹲下的动作，让他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
　　少年屏息听着，缝隙外搜查的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他放缓呼吸，一动不动，只耳朵竖起，像个受惊了的小兔子。
　　他依稀听见，那人似乎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他都要以为那人发现自己了。
　　不过，幸好在过了一会后，那人的脚步声响起，并逐渐减弱。
　　终于走了。

　　少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他此刻只敢小心翼翼地呼吸，也只敢保持着缩成一团的姿势不动。

　　然而，又过了一段时间，就在少年以为自己终于安全的时候，缝隙外的脚步声骤然错落了起来，夹杂在一起的还有人类的喊骂声以及…蝙蝠翅膀的煽动声。
　　他还尚且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感觉黑压压的一片连带着一股劲风自他头顶飞过，随后便见自缝隙外射来的刺眼光束，被白光乍然照到的他下意识抬手挡住了眼睛。
　　再然后，他有些耳鸣地听着缝隙外的人尖声叫喊着、交谈着，随后他便被一只宽大粗糙的厚掌狠狠地擒住了细瘦的手腕。
　　紧接着，他被硬生生扯了出来。

　　谢寒猛然睁开了眼睛，往四周看。
　　他额上还带着薄汗，仍有些涣散的眼神中是掩不住的慌乱。

　　“做噩梦了吗？”
　　正在一旁逗着白白的姚光发现了谢寒的动静，连忙靠近了他，担忧地问。

　　听到了姚光的问话，谢寒这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位置。
　　他闭上眼，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呼吸，再度睁开了眼睛。
　　他并不想回答。
　　他隐约还记得梦中的场景，但竭力去回想时却又记不太清了。
　　然而，这么一回想，画面没想起来，反倒是他脑内的某根神经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了。
　　眼帘再一次沉重了起来，谢寒顺从地重新闭上了双眼，放松了不知何时紧绷起来的神经，再度陷入了沉眠。

　　…
　　“嘭——”
　　少年被大力甩到了洞壁上。
　　他拼命挣扎着坐起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瘦长白皙的脖颈就被人一把掐住。随后对方以他的脖颈为支力，将他直接一把提起，死死摁在了石壁上。

　　“还真是会躲呢，小弟弟。”
　　一直旁观着的皮衣女人抬手一撩长发，风情万种地笑了出来。

　　“你…们——”
　　少年被死死扼住了喉管，他双眸还有些朦胧的涣散，苍白的脸上逐渐漫上了缺氧的潮红，细瘦纤长的手指努力扣在男人扼住他脖颈的手腕上，却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放了他吧。”
　　女人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手。

　　少年失去了支撑的力气，顿时脱力滑倒在地。
　　他伏在地上，五指用力抠着地面，大口呼吸，竭力汲取着阔别的氧气，却在空气大量涌入气管的刹那，被呛得不断咳嗽。
　　他咳嗽得不停，头脑涨得发疼，虚弱到四肢酸软，眼前一阵阵发黑。

　　女人盯着他看了两秒，骤然俯下了身体。
　　她的目光从少年细白纤长的手，逐渐上移，看到那正随着少年不住喘息而起伏的喉结，再往上，是那张虚弱到极致，却也昳丽到极致的面。
　　女人的视线在少年的面上定住了。
　　半晌，她低头轻笑，随后伸手轻轻抚上了少年的脸，沿着少年面部的轮廓缓缓摩挲。
　　“小弟弟，别挣扎了，跟着我们你不会受苦的～”

　　“呵。”
　　少年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冷冷地瞥了女人一眼，沁着寒霜的眸子异常明亮。
　　他吐露的字眼仿佛粹了冰一样。
　　“不、可、能——”

　　画面到这里便断了，像是被什么拉扯着一样，意识逐渐回归。
　　谢寒缓缓睁开了眼。
　　他隐约记得方才是梦到了过去的回忆，但具体梦到了什么，已经想不太清了。
　　他将手往后撑，支起了身体。
　　过了十阶的异能者就不需要晶核来补充异能了，何况是他。
　　这一觉睡完，他的异能也差不多回满了。

　　“有感觉好些吗？”
　　姚光端了杯热水过来，坐到了床头的靠背沙发上，侧头看着谢寒，伸手把水递给了他。

　　多亏他这么一出声，谢寒才发现了姚光就在他身旁。
　　他探出手去，接过了水，道了声谢。
　　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
　　“对了前辈，路岐呢？任务交了吗。”

　　姚光早在谢寒昏睡过程中便从路岐口中了解到了全部的事情，这下谢寒问起，他自然也能回答一二。
　　“…报上去了，你们当时遇到的怪人从那些生命力极强的藤条中提取出了生长因子，还涉嫌私扣人类异能者做实验，最后好像造出了人类丧尸变异种——就是那个被你消灭了的。”
　　“这种新型物种——我姑且先这么称呼，再生能力极强，就像癌细胞，但凡有一部分存活，哪怕只是一块肉，都能不断增生，最后恢复完整个体。”

　　“嗯？你怎么突然画风变了。”
　　起初谢寒还在认真听着，可听着听着就突然觉得不对劲了。

　　“诶？哦…”姚光眼神微闪，似乎有些慌乱，“可能是最近和路岐小兄弟在一起呆久了吧。”

　　“是吗——”
　　谢寒看出了他的慌乱，却并不打算拆穿他。他话锋一转，寻了个由头送了客，终于自己一个呆在了房间里。

　　“啧。”
　　谢寒闭上了眼，按了按眉心，深呼吸。

　　过了好一会，他才重新睁开了双眼。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床头，取出了纸片机。
　　按开了屏幕，第一眼便看到了图库右上角的醒目小红点。
　　他愣了一下，旋即戳开了图库。
　　只见那地图上A市部分早已亮了起来，此刻还多了一点异常。
　　上面的标星点出现了。
　　谢寒盯着那处标星点看了两秒，按灭了屏幕。

　　半晌，他喃喃自语。
　　啊，看来又可以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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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皮衣女人：说来你们可能不相信，曾经我也是揩过大佬油的女人。
路岐：哈。
姚光：哈哈。
面板：哈哈哈。
白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寒：...傻狗这是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