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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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川昴觉得自己的体力快要耗尽了。
从怪兽出现开始到现在虽然才过了不到五个小时，但战斗的激烈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和前辈高田同乘一架战机进入战场，他目睹了最尊敬的长泽前辈的飞机坠毁，机上两名成员至今没有发来任何联络。奥特曼战败后他勉强控制住情绪，用吊钩采集了怪兽的皮肤样本，因为他发现这只怪兽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他相信自己的直觉，长泽前辈也曾经鼓励他，说相信他的能力。所以他绝没有放弃对抗怪兽的理由。
取得样本后，两人乘坐的战机燃料耗尽，不得不原地迫降。其实原本可以去能源储备基地补充燃料的，但想不到怪兽竟也朝着那个方向前进，基地的功能也因此瘫痪。副队长命令两人支援地面部队，他趁机向地面的队友借了一台功能齐全的智能电脑，开始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对采集到的怪兽皮肤样本进行分析。而高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去打扰他的专注，扛了一门激光炮就离开了。
多谢了，前辈！
森川在心里向高田道谢，强忍疲劳继续全神贯注地敲击键盘。
高田已经被爆炸扬起的碎石尘土弄得灰头土脸。他骂了一声，再次给安装在地面的激光炮重设攻击程序。无线耳麦里隐约传来争吵声，看来总部那边并不同意使用杀伤力更强的武器。这也难怪，每个分部都配备了最先进的武器，队里的开发人员也在不断为武器的升级换代倾注心血。要说“杀伤力更强的武器”，那也只能是原子弹了吧。这种武器杀伤力的确强，可一旦使用对人类本身的伤害也不可估量。现在的问题可能就是“如果不使用更强大的武器，还是否能在奥特曼战败的情况下打败怪兽”吧。
“喂，快看！”
旁边的队友猛拍高田的肩膀。高田抬头一看，一道巨大的蓝光从他们头顶掠过。他反应过来之后，顿时笑了出来。
刚才那句话的需要修改一下了：奥特曼和人类的力量加起来，能否打败这只怪兽？
“快看，奥特曼回来了！”
不断有人惊呼，蓝色巨人再次矗立于大地之上！
和第一次出现时不同，他身上的光黯淡了一些。但他的气势不减反增，迅速和怪兽缠斗在一起。大地再次颤抖起来，那震动仿佛在歌颂某种神圣的事物，给每个人心里带来了一丝光明。
“快，看看还有多少库存——”高田也觉得信心重新高涨了起来。他正准备再找找有没有能当作武器的东西，大不了最后把信号弹也一起扔到那怪兽眼里去！
“前辈，高田前辈！”森川忽然激动地大喊着冲了出来，手里还抱着智能电脑。“怎么了？”高田一手提着弹匣凑过去，只见年轻人激动得脸都红了。他指着屏幕，“你看，我把这头怪兽的皮肤样本和目前为止出现过的所有生物怪兽的进行了对比，结果发现这头怪兽根本没有生物特征！虽然看上去像生物怪兽，但它的皮肤根本就是人造的，上面还带有来自宇宙的放射性物质！如果我没猜错，这头怪兽根本不是生物，而是宇宙人制造出来的侵略武器！”
“你说什么？”高田惊愕地看着森川，“可是我们在战斗开始时就扫描过它的全身，并没有在内部检测到金属反应啊！”
“这一点目前还无法解释，但我敢保证，它的皮肤绝对是人造的！”森川双眼炯炯有神，“前辈，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怪兽从一开始就在疯狂破坏，都好几个小时了一点都没有疲惫的样子，也对我们的攻击不痛不痒！如果它不是人工制造出来的，那只能说它太强大，但有没有可能它是某种高级文明的产物？如果是这样，操控这个怪兽的人很可能在地球外！”
高田也不由得疑惑起来。森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他也觉得这只怪兽体力好得过分了。无论是地球原生怪兽还是宇宙怪兽，凡是生物，体力就是有限的——包括奥特曼。但这只怪兽，明显超出了一般怪兽的体力上限，而且一点都没有体力消耗的迹象。如果这是生物，那只能叫它超级生物了吧？虽然不能排除出现了一种体力极其充沛的物种，但为什么它的皮肤是人造的？而且它第一次打败奥特曼时，就好像被什么指引着一样径直赶往东京最大的能源储备基地，开始大肆破坏。可它为什么会知道基地的所在地？明明是第一次出现在地球上——
不，不对！
“森川，你记不记得一个星期前出现的UFO？”高田背后开始冒出冷汗。森川一怔：“UFO？我记得是在D区，但我们赶到时那个不明飞行物已经飞离大气层了……前辈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的推测是对的，一星期前那个UFO会不会和今天的怪兽有什么联系？这个能源储备基地就在D区不是吗？到了现在这个年代，如果是和平目的，已经很少有外星文明私自闯入地球领空了！总部不还就那个UFO开会讨论过吗？”
高田越说越觉得怪兽的出现或许不是那么简单。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UFO，强悍得不像生物、皮肤是人工制造的怪兽……这之间真的没有什么联系吗？
忽然，高田的手机振动起来。他本来不打算接，这时候谁还有功夫接？但智能语音提示的是“浅野优夏来电”，而那孩子没什么大事不可能在这种危机关头打扰他。他只好对森川比了个抱歉的手势，按下接听键：“怎么了？”
“那只怪兽是弗里坦星人的生物兵器。”
高田一惊，传入耳中的不是女孩的声音，而是一个沉着的男声。“你是谁？优夏呢？”他大声吼道。
“她就在我旁边。”男人回答，似乎把手机递给了女孩，只听她说道：“高田先生？”
高田还没来得及回答，森川的声音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什么？和宇宙站联系中断了？”
“怎么回事？”高田提高声音问道。森川神色凝重：“前辈，总部那边的消息，说宇宙站遭到不明飞行物袭击，目前已经失去联络！”
“什么……”高田震惊不已：宇宙站理论上不可能被袭击！它配备了地球最先进科技手段制造的防护罩，如果不是比地球文明更高级的文明，根本不可能有袭击宇宙站的能力！
“请你们想办法摧毁弗里坦星人的飞行器。”手机里继续传来那个沉着的男声，“我们刚刚得到情报，弗里坦星人为了向宇宙扩张而制造了名为斯坦达尔的生物兵器，控制核心隐藏在很难被破坏的人造皮肤下。这头怪兽赛罗会想办法对付，请你们专注于外太空的战斗吧。”
“你到底是谁？”
“前代的防卫队队员。”
电话随即被挂断。高田和森川都听到了男人的话，两人面面相觑。
“赶快联系总部！”
“谢谢你。”
优夏从男人手中接过手机。她不安地问：“事态很严重吗？”
“对赛罗来说，或许是一次考验。”男人线条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名为诸星真的少年变身成奥特曼奔赴战场后，优夏无论如何都想亲眼看到这次危机的结局。但现在公共交通早已瘫痪，她只能靠腿跑过去……在她快跑不动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她身边。司机降下车窗，叫她上车。她当然有常识，知道不能随便信任陌生人，但这个男人说他叫诸星弹。
“我是真的父亲。”他简短地自我介绍。
“……？！”
于是她就上了车，还把手机借给他给高田打电话。挂断电话后男人继续专注地开车，似乎儿子面临的危机并不算什么大事。
优夏却紧张得手心直出汗。“您……您不担心他吗？”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很担心他吗？”男人目视前方，“真那家伙，从来都不会对我吐露一句心里的想法。一看到他那么倔强的表情，我总是很难说出担心的话……”
“那您就是在担心了？”优夏懒得拐弯抹角。她觉得自己胆子挺大，和一个奥特曼的父亲说话这么随便……奥特曼的父亲也是奥特曼吧？
“……”诸星弹脸上竟然露出了和真类似的别扭神情。
“真不愧是父子。”优夏感叹道。“真和您很像。他似乎很想变得更强大，想得到您的承认……由我来说这种话或许不太合适，但我认为您是不是可以更多地……肯定他一下？”她偷偷观察着男人的表情。
弹猛地踩下刹车。“到了，小姑娘。其实跑到这里很危险，你为什么非要跑到这里来？”
“那您又为什么愿意送我到这里来呢？”优夏反问。
“这是你照顾我儿子的谢礼。”弹再一次露出笑容。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不算和善，倒是意外地会时常展露笑容。“你知道真的身份，对吗？”
“是的。”优夏点点头。“他……赛罗曾经在十二年前救过我。要论谢礼的话，我怎么还都还不够。更何况，真是个英雄。他拯救了那么多人，却还那么善良地为没能救下的生命自责愧疚……我不想看到他那样。您的儿子是赛罗，但他也是诸星真，不是吗？”
——是奥特曼，也有人类的心和感情。
弹略带诧异地打量着优夏。“你的个性真特别。”他叹了口气，“也很勇敢。”
“不，”优夏摇头，“您儿子才是有勇气的人。希望有一天，他能成为您心中的骄傲。”她提起书包下车，“谢谢您把我送到这里。”
弹微笑着向她挥手。在女孩转过身的一瞬，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语气温和。
“他一直是。”
优夏脚步一停，下意识回过头去，车里却已经空无一人。巨大的红色身影在夜色中腾空而起，在街灯微弱的光芒下像太阳一样耀眼。他飞向夜空，像一支光辉的利箭直冲云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