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罗同人]另一个世界的诸星真》七遥

2、二

　　“高田先生！”
　　优夏在喊他的名字，声音焦急。祐志顾不上回应她，推开惊慌失措的人群跑到马路边。大地依旧在颤动，但并不是地震引起的。震动的源头是一只狰狞的巨兽，浑身漆黑，惊人的体型遮天蔽日。与它相比，人类就好像蝼蚁一般渺小。
　　“是怪兽啊！”
　　这声尖叫好像打碎冰面的锤子，冰块破碎，冷水翻涌。人和车都发出刺耳的声音，互相推挤着拼命想要远离那头巨兽。他们的声音在被怪兽的咆哮和嘶吼中微不足道，夕阳的残红在怪兽身后像带血的布景。
　　祐志的通讯器震动起来，毫不意外是要求他立刻归队的通知。但他开来的车已经被人群淹没，根本无法开动。最后队长命令他暂时在现场疏散人群，队友会去接应他。
　　有只手从后面拽了拽他的衣袖，是优夏。她脸色苍白，但还保持着镇静。
　　“高田先生……”
　　“快离远些，去最近的地下避难所！”祐志大声吼道，从口袋里掏出防卫队队徽别在胸口。无线耳麦里传来嘈杂的声音，队友们已经分别进入了不同战机的驾驶舱。
　　“我知道了，请小心一点！”优夏点点头，抱着书包转头和人群一起跑远。祐志松了口气。本来他还担心她会不会逞孩子意气、非要跟着他，幸好她足够懂事。
　　“大家快往这边！”祐志定了定神，开始指挥人群避难。战友的飞机很快就会到达，到那时为止他需要尽量想办法减少伤亡。
　　不远处，原本正和人群一起涌向地下的女孩忽然停住了。她仰头凝视着怪兽，一双眼充满愤恨。特殊防卫队的银色战机呼啸着从怪兽头顶飞过，不断发射激光和炮弹。
　　优夏看了看四周，随即跑进一座大楼里。她记得这里的楼顶是对外开放的。时隔十二年再次见到怪兽，她竟然一点都没感到恐惧。如果手里有武器，她会毫不犹豫地向怪兽开火。但她现在手无寸铁。那么，至少让她近距离看一眼人类和怪兽的战斗吧。迟早有一天，她也会到前线作战。
　　电梯还在运转。优夏紧紧握着书包带，心脏怦怦直跳。而且……
　　通往楼顶的门很厚重，用力拉开时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优夏刚冲到楼顶平台上，就看到一簇蓝色光芒从天而降。不远处的怪兽还在暴躁地咆哮着，如今也被那片神圣的蓝光吸引了注意力。优夏猛地捂住嘴。是他吗？是奥特曼，那个巨人吗？是——那个少年吗？
　　和怪兽体型相当的蓝光中缓缓站起一个人形。天已经渐渐黑了，只有防卫队飞机的探照灯一闪一闪，而此刻那个人形仿佛把他周身的蓝光全部吸入了体内一样，越来越亮，身影越来越清晰——直到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他的样子。那是个不折不扣的巨人，红蓝相间的身体上配有银色铠甲，浑身流淌着太阳的光辉。
　　和十二年前不同，如今完备的地下避难所让街道上的人少了很多，但依旧可以隐约听到激动的欢呼。人类的守护神降临了！地球有救了！
　　——是奥特曼，有着红蓝两色的奥特曼！
　　优夏怔怔地注视着巨人，眼泪迅速盈满眼眶，随即大滴大滴地掉落。就像她从没忘记过那个少年的面貌一样，他所变成的巨人的样子也一直铭刻在她心中——时隔十二年，那个奥特曼再次降临！
　　巨人抬起手臂作出攻击的姿态，怪兽发出低沉的嘶吼，防卫队的飞机在空中盘旋，响彻整个东京的紧急避难广播……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时光倒流。女孩拼命忍住哽咽，觉得自己又变回了八岁的孩子。她抓住楼顶的防护栏，虽然知道自己的声音不可能传到巨人的耳中，但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呼喊——
　　“加油啊！！”

　　奥特曼充满气势地冲向怪兽。大地因碰撞而颤抖着。与此同时，祐志驾驶着战斗机从上空飞过。身后负责攻击的队友森川抓住时机，一串炮弹向怪兽的后背倾泻而下。
　　“干得好！”祐志称赞道。他也第一眼认出了这个巨人是十二年前的奥特曼，并第一时间打开队里的数据库调取了与其相关的现有资料。优夏是对的，有些资料并不会对民间公开。她如果想了解这个巨人，加入特殊防卫队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森川却并没有回应祐志。和祐志不同，他年纪轻一些，是个十分谨慎的人。
　　“怎么了？”祐志喊道，推动操纵杆让飞机转了个弯。怪兽和奥特曼正缠斗在一起，他们目前的工作是支援。
　　“前辈，那只怪兽不太对劲。”年轻人敲击着战机附带的小型电脑，“从刚才的攻击效果来看，这只怪兽的皮肤强度远远超过以前出现过同类型怪兽。也就是说……”
　　“这家伙更抗揍，对吧？”祐志哼了一声。他也发现了，这只怪兽似乎对他们的攻击没什么反应，只专注于和奥特曼的战斗。
　　“前辈！”森川忽然发出一声惊叫。
　　“可恶！”祐志自然也看到了眼前的战况。“这家伙有这么强吗？”
　　和十二年前不同，蓝色巨人这次居然渐渐落了下风。根据总部记录，这个巨人第一次在地球上出现（也就是十二年前）时虽然很快打倒了怪兽，但从总体来看那只怪兽的观测实力并不算强，和今天这只不可同日而语。
　　“全体攻击！加大火力！”
　　通讯频道里传来负责现场指挥的副队长的声音。
　　祐志毫不犹豫地驾驶战机冲上前去。怪兽刚刚把巨人撂倒在地，正仰头咆哮着。森川抓住机会，和飞到对面的三号机同时发起了攻击。到了这时候他们一点都不敢保留，使用的都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巨大的火花和烟云在怪兽脖子上炸开，它愤怒地发出吼叫，竟一爪挥向三号机。祐志还来不及作出什么反应，耳麦里就响起了队友的惨叫。
　　“山村！喂，长泽！！”
　　飞机冒出浓烟，在坠落到地面之前就已经爆炸。怪兽似乎被彻底激怒了，它沉重的身躯撞向奥特曼，每次打击都让巨人的力量不断流失……计时器开始一闪一灭，巨人终于力竭了。
　　“不、不会吧！”森川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个实战经验并不丰富的年轻人此刻终于乱了阵脚。
　　“该死！！”祐志发出一声怒吼，大脑嗡嗡直响。“森川，继续攻击！”
　　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能攻击！哪怕失去了队友，也只能攻击；哪怕守护神陨落了，也只能攻击——直到战死！
　　年轻人咬牙默念着入队时的誓言，用力按下发射按钮。

　　“不会吧……”优夏呆滞地、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巨人完全陷入了颓势，怪兽则不知疲倦一般越发凶猛。一阵恐惧忽然从紧握着栏杆的手臂传遍全身，女孩觉得自己的脸被夜风吹得生疼。
　　他会输吗？如果输了，他会怎么样？
　　人类又会怎么样？

　　奥特曼胸前的红色一闪一灭，一闪一灭……最终完全熄灭了。
　　“攻击！攻击！！”
　　副队长已经声嘶力竭。
　　不用他提醒，特殊防卫队所有的空中武装已经使出了全力。地面武器紧急完成设置，负责地面攻击的队员开始瞄准。这是数十年来日本分部面临的最大挑战，联络员已经在向位于联合国的总部申请更高的武器使用权。然而这一切都无法阻止巨人的落败。他的身躯缓缓倒下，化为一团蓝色的流光，消失满目疮痍的城市中。

　　“该死！奥特曼竟然也对付不了这个混蛋！”祐志暴躁地锤了一下操纵台。他们已经用尽了弹药，只能在怪兽头顶盘旋。奥特曼被打败了？人类的守护神，居然真的被怪兽打败了？
　　“前辈，我们能想办法采集到这个怪兽的皮肤样本吗？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祐志一怔，听到森川用一种格外冷静的声调向自己发问。“你想做什么？以前都是等怪兽死后才分析的吧，现在不是时候！”他问道，心里却有种奇特的预感。这个后辈平时总有一些奇思妙想，莫非他是发现了什么？
　　“我有一个推测，但是需要验证！”森川的声音有些颤抖，语气却十分坚定。“我和长泽前辈约定过，什么时候我能在战场上独当一面了，就一起去喝酒……虽然现在可能没这个机会了，但我必须要完成自己能做的事！高田前辈，请您协助我！”
　　“别说得就好像下一秒就会上西天一样！”祐志喉咙一酸。他知道长泽和森川的交情，两人虽然不是同期，但一直十分投缘。森川的专长是科学分析，体能较弱，于是长泽就一直做他格斗术的陪练。如今长泽生死不明，这小子心里肯定难受得很吧？
　　他冷眼看着越发狰狞的怪兽。它刚刚击败了人类的守护神、最大的援军，正得意洋洋地发出咆哮。
　　别高兴得太早……这里还有人在呢！
　　“知道了！”祐志深吸一口气，用力把操纵杆向前推去。“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