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深渊鬼王宠爱的日子》雀别枝

13、早上好

　　第13章
　　白念念回到深渊后，先去鬼目草那边看了看。
　　她特地给鬼目草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还设了一个灵气结界，让它能比较茁壮的成长。
　　然而等她到了地方——
　　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一群不知道干嘛的鬼。
　　“哇它动了它动了，它眼睛在动了！”
　　“一二三四，四片叶子！！啊啊真的好好看！”
　　“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叶植物’吗？”
　　“天哪……我好像感受到了‘活着’的气息……”
　　白念念：“……”他们在看什么？
　　一般深渊的鬼都差不多修炼出实体了，白念念想挤进去还是有点困难的，而且后面的鬼还拼命往前挤，一个一个都试图窥见深渊第一植物的真容。
　　白念念尝试多次失败后，不得出声，“那个……能稍微让一下吗？”
　　在白念念出声的一瞬间。
　　所有鬼的动作都静默了。
　　清甜温软的少女音，在这满是厉鬼的深渊，除了白念念，不会有别人。
　　反应过来这一事实的一霎间，所有的鬼刷刷退开，给她让出了一条路来。
　　白念念：“？”
　　白念念抬起头，才发现一群人围观的不是别的，竟然就是她种在这里的鬼目草。
　　白念念：“……你们在看这个？”
　　如今鬼目草可不似之前那般光杆司令了，区区一天时间，硬是抽出了两片可怜的小叶子，根茎摆的相当娇娆，就差在它那个眼睛上多刷一层睫毛膏了。
　　“是啊是啊。”
　　一阵静默后，有鬼悄悄接话，“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神奇的存在呢。”
　　“天哪太美丽了，我这是第一次见除蘑菇以外的其他植物……”
　　“……”
　　鬼怪们七嘴八舌，一副朝圣的样子。
　　鬼目草看见白念念，整棵草就不好了，它有种不祥的预感……
　　白念念“哦”了一声，果然撤了结界，把它刚刚努力长出来的叶子揪走了。
　　众鬼：“……”
　　白念念把叶子扯走后，“你们继续看吧，我先走啦。”
　　众鬼：“……”你是魔鬼吗！？
　　然而没有鬼敢吱声，一是这鬼目草是白念念种的，二则白念念好像是被鬼王罩着的……
　　这谁敢惹？
　　*
　　巨眼鬼在躺着，它眼睛好像还在恢复期，不能经常用。
　　白念念：“我又摘了鬼目草过来啦，你眼睛好些了吗？”
　　巨眼鬼：“早就好啦，你这草又是从哪里摘的……”
　　“我随手摘的啦，没有跋山涉水也没有去危险的地方……”白念念说完，“咦，怎么没看见青荇呀。”
　　“我也不知道。”巨眼鬼老老实实的摇头，“从今早你去君上那里后，就没看到了。”
　　“哦……”
　　白念念也没多想，她叹气说，“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君上的样子呀。”
　　巨眼鬼：“为什么想看君上的样子？”
　　“……”白念念有点犹豫，但是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因为我觉得他很像一个照顾过我的人。”
　　“那个人也有一头白发。”白念念说，“我很想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他。”
　　白念念转而又苦恼起来，“可是我根本摘不下他的面具嘛。”
　　巨眼鬼说：“我觉得你可以打消这个念头了，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会有人能摘掉君上面具的。”
　　白念念吃惊：“啊？为什么呀？”
　　“你不知道君上的真身吗？”巨眼鬼说，“因为君上的真身，就藏在面具里。”
　　巨眼鬼说：“我也只是听说，当年，沉渊鬼火烧着了一块保护着残存魂魄的木头碎片，君上就是从那残魄、焦木和鬼火中糅合而生的鬼怪。”
　　“后来君上成形后，便用那焦木碎片，炼成了如今的面具。”巨眼鬼认真的说，“一般来说，鬼怪是不会让人碰到自己的真身的，除非是非常非常亲近的人……”
　　“那什么才是非常非常亲近的人呢？”白念念问。
　　巨眼鬼：“比如，君上的妻子。”
　　白念念为难了，“……除此之外呢？”
　　“……”巨眼鬼：“除此之外的人都死了。”
　　“如果不介意变成鬼的话，”巨眼鬼说，“也许你可以试试霸王硬上弓。”
　　白念念：“……”
　　*
　　陆渊其实会做梦。
　　很多时候都是噩梦。
　　熊熊燃烧的火焰，嘶声力竭恍若咆哮的人，或是在烈火下发出惨烈哀嚎的野兽。
　　他现在是鬼火而成的厉鬼，不会再被世间任何火焰灼伤，却仍旧能在梦里，感受到火舌舔舐肌肤的疼痛。
　　一开始会觉得痛苦，后来习惯了，也就罢了。
　　但这次似乎是个例外。
　　柔和的云影和浅薄的天光，照着树木葱茏的山峦，这次，没有什么火焰。
　　他看到了自己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衫，背着一个简单的竹篓，里面放着一些草木灰。
　　是久违的人间。
　　陆渊神情淡漠的看着，对于这种梦，他并不排斥，但也不见得有多么欢喜。
　　他把背上的竹篓扔到了一边，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
　　顺着羊肠般蜿蜒的山路，他来到了半山腰，看到了一栋破旧的小木屋，还有一株纠缠着木架而长成的葫芦藤。
　　葫芦藤长得并不好，叶子枯黄，蔫巴巴的，花儿也开的蔫乎乎，一股颓废的感觉，风一吹，刮掉了两片可怜兮兮的叶子，滚到了陆渊脚边。
　　陆渊站在原地，看了一会。
　　他转身走了。
　　……
　　过了一会儿。
　　男人单手提着满满一筐的草木灰过来。
　　他习惯性的想用火在根部烧出个坑来，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顿住了。
　　他转身去小木屋里，翻出了锄头，慢吞吞的找到葫芦扎根的地方，给它除了野草，又挖了坑，把草木灰埋到了很深的地方。
　　陆渊感觉到了有葫芦叶子落在了他的脑袋上，他抬起眼皮，却看到从他头上擦过去的一尾葫芦藤，像是没有抓稳木支架脱落的小尾巴。
　　他把这撮小尾巴放好。
　　“别闹。”陆渊说。
　　很自然的动作，就像是千万次的习惯。
　　周围一切破碎，陆渊醒了。
　　他对上了一双睁大的圆眼睛，那只作案未遂的手，正好被他捏住。
　　白念念：“……”
　　白念念心虚：“早……早上好呀，君上。”

作者有话说

　　陆渊：你觉得我摘下面具好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