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深渊鬼王宠爱的日子》雀别枝

12、漂亮皮相

　　第12章
　　陆渊神情微妙：“我倾慕你？”
　　蓝墨瞟了白念念一眼，想，虽然他和很多鬼都有这个猜测，但是这么贸贸然的说出来，肯定会被君上否认的吧？
　　“是呀。”白念念说，“青荇说，就是因为您倾慕我，所以就算我做了再过分的事情，您也不会生气。”
　　陆渊眼睫垂下，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所以你是在利用它？”
　　略微危险的气息弥漫出来。
　　蓝墨：“？？？？”
　　等等！！倾慕这件事，君上没否认吗？！
　　“好奇怪，这怎么能叫利用呢？”白念念认真的跟他讲道理，“您看，您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会倾慕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我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您这个人好不讲道理，我只是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怎么就变成利用了呢？”
　　“而且您这样害羞，怎么会让喜欢的女孩子喜欢你呢？”
　　蓝墨：“……”害羞？
　　这真是他有史以来听过有关君上最猎奇的评价，没有之一。
　　陆渊：“说到底，你的倾慕，也不过是流于漂亮皮相浅薄。”
　　白念念顺坡下驴，点头如捣蒜：“是呀是呀，您说的没错，我只是个浅薄的小蘑菇啦。”
　　她期待的睁大眼睛：“既然我这么浅薄，君上能看在您倾慕我的份上，给我看看您的漂亮皮相吗？”
　　陆渊：“……”
　　小姑娘期待的大眼澄澈好看，偏偏让陆渊那股气噎在胸口，半分都发不出来。
　　陆渊喉咙微动，声音低沉：“过来。”
　　白念念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她有点怂的缩了缩脖子，“过去干嘛呀……”
　　陆渊指尖捻着琉璃珠，似笑非笑，“不过来，怎么看得清我的漂亮皮相？”
　　白念念一想也是，哒哒哒的就跑过去了。
　　她小算盘打的好，只要陆渊不是爷爷，她就要跑路了。
　　她规规矩矩的站到他旁边，一点也不逾矩，期待的盯着他看。
　　陆渊散漫说：“靠过来。”
　　“啊？”白念念迷惑的看着他，“已经靠得够近了吧……”
　　陆渊嗓音微低，“再近一点。”
　　“哦……”
　　小姑娘没想那么多，就又往前走了一步。
　　她靠得更近了，近的能看清男人那血色鬼面上攀爬的火焰纹路，看到他指尖那颗漂亮琉璃珠内封着一朵眼熟的花儿——
　　陆渊感觉到了小姑娘身上清香，像遗落记忆里，夏日与阳光混合着植物蝉鸣揉成的味道。
　　他声音略微沙哑，“低头。”
　　白念念：“可是低头我就看不到你啦。”
　　陆渊：“听话。”
　　男人声音低而柔，听起来竟然有些像哄人。
　　鬼使神差的，白念念就把脑袋低下来。
　　蓦地有温暖的白光绽放，雪白的花瓣从琉璃珠里舒展，白念念感觉有冰冷的手指擦过她敏感的耳尖，柔软的花瓣蹭了蹭她的脸颊，她怔了一下，下意识抬头，却对上了面具后那双猩红的眼瞳。
　　那双看起来很可怕的眼睛里，藏着一个面相活泼温柔的小姑娘，黑发披肩，鬓边一朵柔软的白花儿绽放的十分灿烂。
　　白念念吃惊：“我的花……”
　　这是她留在百草阁的花……
　　那鬼目草是……陆渊给她的？
　　陆渊：“果然。”
　　“放这里才好看。”
　　他声音漫不经心，听起来却莫名撩人。
　　见白念念呆呆的看他，陆渊微微挑眉，“怎么？傻了？”
　　白念念蓦的回过神来，拼命摇头，脸颊却莫名有些发烫，呐呐说：“没傻……”
　　她眼神飘忽，“就……就突然觉得，刚刚，你就算青面獠牙，也，嗯，也挺好的。”
　　她黑发软软的垂下来，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发髻和装饰，却因有点泛红的脸蛋，显出三分艳色。
　　陆渊也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不是倾慕。
　　只是十分冷硬的心肠，见她时，便总忍不住留下三分心软。
　　看她的时候，就像看到了那片久违的人间。
　　陆渊一时竟有些出神。
　　白念念生怕他对自己的话产生了什么歧义，连忙打补丁：“我的意思是，长相……长相不重要，我已经从一只浅薄的蘑菇进化成了一只深邃的蘑菇了！”
　　陆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若真是青面獠牙，恐怕不是这般说法了吧。”
　　“长得不好看可以接受，要是长得好看那就更完美了嘛。”白念念：“哎呀，你快给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嘛。”
　　陆渊松开手，“不行。”
　　白念念：“？？？？”
　　白念念不依：“你刚刚才答应的！”
　　陆渊语气微带笑意：“既然你已经变成了深邃的蘑菇，何须摘下面具才能见人真容？”
　　白念念差点被气哭：“你不讲道理嘛！！”
　　陆渊好整以暇，不紧不慢：“只有弱小的凡人才会讲道理，深渊里的厉鬼，只讲实力，不讲道理。”
　　*
　　白念念成功被气走了。
　　陆渊抬起眼，看到青荇慢吞吞从角落里出来。
　　深渊殿内沉寂半晌。
　　“青荇。”陆渊道：“我从不知道你这般多嘴多舌。”
　　青荇微微低头，“向君上请罚。”
　　空气凝固着可怕森然的氛围，地面上无声无息烧起了透明的火焰，焦灼的魂魄在火焰中凄厉的尖叫，深渊鬼王的眼瞳像凝固的血，带着至深的狠厉与冰冷。
　　青荇被那透明烈火灼得浑身颤抖，却闷声不吭。
　　不知过了多久。
　　地上的火焰慢慢熄灭，陆渊：“滚吧。”
　　看着青荇一身狼狈的离开了，蓝墨才敢说话：“青荇这身伤若是被白小姐看到了……”
　　陆渊淡淡道：“青荇挑拨试探，不受点罚，不知道厉害。”
　　如果刚刚说出那番倾慕的话的人不是白念念。
　　而是其他任何一个人。
　　都不可能有全尸能走出去。
　　蓝墨：“君上既然知道是试探……”
　　为什么还放白念念安然无恙的走？
　　他后面的话没问出来，自己就像是知道答案一样闭了嘴。
　　陆渊站起来，宽大而猩红的袍子耷拉下来，他把手中空空的琉璃珠随手放在了案上。
　　脱离陆渊的指尖，琉璃珠上勃发出森冷寒气，黑色沉木雕琢而成的书案，一霎便被森然的冷气冰封成了寒石，连蓝墨这种大成的厉鬼，都感觉到了浸入骨头的阴寒。
　　陆渊淡淡道，“收起来。”
　　蓝墨拿起了珠子，刺骨的寒意浸润。
　　这是与君上的沉渊鬼火势均力敌的极寒鬼冰，只有这种冰做成的东西，才能完全抵御鬼火的威势。
　　也只有这种冰。
　　才能让一朵白花，不受鬼火侵蚀的在君上指尖，肆意绽放。
　　*
　　深渊是两块大陆撞出来而衍生的巨大裂缝，多是凸起的巨大崖石。
　　白念念坐在高高的石崖上生闷气。
　　她爬的足够高，抬头就能看到照射在深渊石壁上的微末月光。
　　她盯着那细微的光出神。
　　她想，陆渊肯定不是她爷爷。
　　爷爷脾气温柔的像是天上谪仙，常爱看书写字，闲来无事就是给她浇水，说话的声音也温软和气的。
　　爷爷是凡人，陆渊是鬼。
　　爷爷脾气好，陆渊脾气怪。
　　爷爷一只蚂蚁都不愿意踩死，陆渊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
　　爷爷喜欢穿白衣服，是个纤弱的书生，陆渊喜欢穿红衣，而且经常一身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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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除了同样年纪轻轻就一头白发，除此之外简直没有一处相似。
　　深渊乌漆嘛黑的，到处都是鬼，而且陆渊脾气也古里古怪的，还喜欢欺负她，一看就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她到底为什么要在深渊底下消磨自己的光阴呀。
　　白念念坐在凸起的崖石上，想了一会儿，却又觉得，就这么走了，有点不甘心。
　　可是大陆那么大，爷爷说不定还在哪里等她，真的要为了这点不甘心，把时间消磨在这里吗？
　　白念念有点纠结。
　　她手中挽出一朵妖力凝结的小花儿，自言自语，“唔，双数的话，就留下，单数的话，就走。”
　　她开始闭眼揪花瓣。
　　“走……留……走……”
　　陆渊看着小姑娘坐在石头上揪花瓣——她丝毫没有为自己辣手摧花而感觉到任何羞愧。
　　那花瓣逐渐凋零，最后一瓣花捏在女孩的秀气的指尖，“……走。”
　　陆渊眼神微深。
　　白念念继续摸花瓣，然而摸半天没摸到。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一片花瓣。
　　她“咦”了一声，眨了眨眼，“还有一瓣……就是留啦？奇怪，刚刚怎么没摸到。”
　　白念念把花枝扔到一边，倒也干脆，“那就先留下吧。”
　　陆渊看着那个在月光下愈发温软的少女轻轻一跃，整个人如同雪捏的蝴蝶，轻盈的落入了横斜着无数獠牙的巨大深渊。
　　陆渊落在了白念念原来坐的位置上，冰冷的月光衬着他的面具略微阴森，由妖力而生的花枝像是被什么灼烧一般眨眼化作了飞灰，只剩下了一粒凝固的花瓣。
　　这片花瓣是幻术。
　　陆渊指尖微动，那花瓣扭曲一阵后，缓慢消散。
　　蓝墨跟在一边，很想吐槽，但是他忍住了。
　　……既然那么怕人家走。
　　就好好说话嘛。
　　非得故作成熟的欺负人。
　　小孩子都不这样了好不好。
　　蓝墨正在脑内小剧场里拼命腹诽。
　　冷不丁的听见君上唤他。
　　“蓝墨。”
　　蓝墨一个激灵立正飘好，“啊君上什么吩咐？”
　　陆渊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
　　蓝墨：“……”
　　半晌，陆渊移开目光：“我的皮相，可称得上漂亮？”
　　蓝墨：“……”
　　*

作者有话说

　　你们。
为什么。
不收藏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