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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拾玖 真真假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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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姚谦珏似乎真的很忙,即使过年也未曾好好休息,虽然到了弗州,却依然和他难见到几次面。
可尽管只见了几次面,七七还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首先是来时,竟然有四个人转来接她,而且各个紧张防备,起先她也未曾在意,可是跟这几天发生的事联系起来,就越发觉得奇怪了。
每次她上街,总会有不下五个人跟着,弄得她也兴致缺缺,或许是城中有危险吧,可是最让她感到怪异的却还是姚谦珏。
他不像他了……
七七烦躁的坐起来,什么像不像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可能还会变?大嫂那么高明的易容术,不还是让她学会了怎么分辨真假?她已经仔细观察过他了,没任何破绽啊?
她本想让他发誓不娶二妻的事,面对着眼前这个“姚谦珏”,怎么也张不开嘴。
小白哥哥变了,原来谦逊温柔的他竟然吼她!
姚谦珏竟然也变了!却成了原来的小白哥哥!
原来的姚谦珏怎么会对她说“一路辛苦了。”,“快去休息休息吧,我让人给你打了热水。”这样的话?
而最让七七感到怀疑的就是,每当她提到他们过去发生的事时,他总是突然就有事儿了,后来干脆就再也见不到人。
比如说今天,他就一天未见人影……
屋外树影婆娑,干枯的枝杈迎风乱舞,月光下孤寂的树影荒凉的摇摆着。
不知不觉已入深夜了,七七还是没睡着,突然就想起一直跟着姚谦珏的荣六来,不知荣六有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立刻就起了床,穿过□□,离开客房,向后堂步入。
刚踏入,忽听得开于后堂的偏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左右晃了晃身影,正巧七七走在暗处,没被发现,警觉的没有出声。
小偷?
七七正准备跑出去抓贼喊人,忽见此人转脸向后招招手,又从偏门走出来两人。
只是这两人的姿势不像是来偷东西的。
后进来的两人,着蓝衣的被反擒双手,口中塞着一团布条,低着头被另一黑衣人抓着脖子往前带着走到先前那人旁边。
难道这个蓝衣就是他们最近一直忙着防范的那人?终于被抓到了呀,那就怪不得今日姚谦珏会这么忙了,看来是自己错怪他了呢!
两个黑衣人火急火燎的往前走去,夜色寂寥,到也未注意到暗处有人,直进后堂。
这人到底是谁,有什么能耐,竟然敢在弗州挑万通镖局的事,好奇心大起,七七悄悄尾随其后。
只见三人径直来到一房间门口,一黑衣男子有规律的敲着门。
房门随即打开,开门人正是姚谦珏,警觉的四下探看。
七七一乐,正想从拐角处走出来吓一吓他们,却在看到眼前接下来发生的一幕震惊的面目苍白。
姚谦珏抬起被束缚的蓝衣男子的脸。
月光下,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苍白如霜……
“这王八羔子竟然躲醉月楼里,他娘的,没钱还敢□□,活该被拉去洗碗,倒害的我们几个好找!”其中一黑衣人发起牢骚,说着狠狠的踹了那蓝衣人一脚。
姚谦珏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怨怒,却对这个黑衣人却又无法发作,谦恭的作揖,把两人让进了屋。
石化着的七七直到房门阖上了,仍对刚刚那难以置信的一幕难以自拔。
假的,那个蓝衣人才是真正的姚谦珏?
原来弗州竟出了这么大的事!万通镖局认贼做主!
怪不得她每次上街都被人跟踪,原来他们是怕她碰到真正的姚谦珏!
那!
那要这么说,岂不是弗州的整个万通镖局早已跟了这个贼人?还狼狈为奸的防着她,到处在抓真正的姚谦珏!
那荣六?岂不也已是这贼人的走狗?
这太可怕了!
幸好自己在找他之前看到了这一幕!
七七按压着就要进屋把人救出来的冲动,面对姚谦珏出了事,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姚谦珏武功那么高都被人抓住了,虽然自己武功不低,但是深知道还不如姚谦珏。
既然弗州已经都投了贼,那要赶紧给京城的万通分局通信,他们肯定会信她的话,然后来弗州和她一起把姚谦珏救出来!
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中,七七深吸口气,悄无声息的照原路回去。
刚要到客房,就见又一陌生的黑衣人在她房门口焦急的来回走动。
原来自己一直都被人监视着……
那么刚才定是自己运气好,这人正好不在,才走出了房间。想到此,瞬时出了一背冷汗。
急中生智,悄悄挪步到了茅厕,然后装出一副瞌睡至极的样子从茅厕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这人果然迅速隐没了身影。
装模作样的把自己重重扔在床上,刻意的打了几个大哈欠。脑中却清晰的回放着刚刚那一幕。
怪不得笨蛋这么晚也未送到信,原来姚谦珏根本无法来接她!
那他们是怎么知道她来弗州的呢?
对!是荣六!怪不得他那天一副风尘扑扑的劳累相,怪不得那日她问他什么时候到的弗州,他回答的那么不自然!他其实跟她一样,定是初一那天从白府那偶然得知她离了京城去弗州了,假姚谦珏不认识她,一定会穿帮!他便匆忙赶来了弗州!
七七心里暗暗把厨房大婶们的八婆嘴慰问了一遍,却更加慌张了,照她这么分析,岂不是连京城的万通分局也早已经蛇鼠一窝了?
那姚谦珏怎么办?怎么办?
她一个人定然就不出他啊!
白若南!
对了!小白哥哥!他武功那么高,又那么聪明,肯定能把姚谦珏救出来!
小白哥哥肯定也已经知道她来弗州了,那她此时让笨蛋送信回京城,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
虽然来前刚和他吵了一架,但是他绝对不会放任她不管的,即使她犯了很大的错!这一点她打小就知道!
就用笨蛋送信给他,他一定会赶来弗州的!
不过笨蛋应该在他们刚刚提到的那个“醉月楼”中,看来她明天一定要想办法去一趟这个“醉月楼”才行!
辗转一夜,七七像往常一样,又缠着姚谦珏出门逛街。
假姚谦珏笑着拒绝,也如往常一般给了七七一袋赫石让她自己出去玩。
不高兴的接过赫石,抱怨着悻悻然的上了街。
或许是假姚谦珏自感那人已经被抓到,放心的没有再派人跟着七七,倒是七七主动的叫了一个小丫头陪着她一起。
新年刚过,欢乐仍不见褪色,好些个店铺都降了价位,大街上人来人往,卖糖人,泥人的小铺子前更是围满了那些刚领到压岁钱的孩童。
七七兴致高涨的也到处乱跑,出手阔绰的很,不多时,那小丫头的双手就拎满了东西,气喘吁吁的再也跟不上七七的脚步。
日渐西沉,而此时大街才是刚到最热闹的时候,七七不满的抱怨着空空的钱袋和步履缓慢的丫头回了镖局。
假姚谦珏淡笑,又给了她更大一袋赫石。
七七立刻起死回生,欢快的又奔了出去,嫌弃的再也不让那小丫头跟着。
夜市上,车水马龙,即使是寒冷的冬夜,依然冻结不住人们的热情和欢快。七七找准人多的地方,游鱼般来回窜,一会儿便乱了身影。
自感差不多了,便进了一家布纺,换上一套男装大摇大摆的去了白天早已记熟的地方。
醉月楼。
先是围着醉月楼,走了一圈,嘴里“咕咕”的叫着,却总不见笨蛋飞出来。
难不成被关起来了?
整理下衣服,昂首进了楼,装模作样的搂着怀里的姑娘,几乎把楼中前前后后走了一遍,依然没有任何笨蛋的踪迹。
昨日夜里,楼中一个打杂人被强行压走,老鸨不可能不知道,姚谦珏的东西肯定被她给扣住了。
七七一把甩开怀中柔媚的姑娘,横着语调:“长成这样也好意思出来!把老鸨给我叫出来!”
女子火涨三尺,要不是看这公子哥长的俊俏,她才不会接他的客,竟然还敢嫌她不好看!
平时受过这女人气的其她姑娘,大觉解气,一个个嘲讽的对着那女子捂嘴偷笑,争着开口回了七七:“官人放心,这就把妈妈给您叫来!”
没多会儿,一个叉着腰三步一扭两步一晃的老女人走了过来,看到七七那俊俏的小脸和那鼓鼓囊囊的钱袋,那本要赶人的语调立马变的无比谄媚:“哎呦客官,生客呀!”笑盈盈的一把拉过七七的手,转身对着那一群姑娘说道:“你们这群蹄子,我是怎么教你们的,怎么能这样怠慢贵客!”
转身拉着七七就向后园走去:“不知道客官喜欢什么样的,咱们这儿呀柳腰细眼,什么都有,那销魂的男人呦,保证让姑娘你再也离不了我们醉月楼!”
“我,我,我要男人干什么!我就找老鸨你!”竟然被看出来了!七七大窘。
“呵呵!”老鸨笑的花枝乱颤:“我要是再年轻个五六十年听到你这话肯定相信!行了,姑娘,别装了,来咱们醉月楼找乐子的女人都是您这身打扮,我们肯定不会说出去,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七七双耳一片飞霞,急忙解释,生怕被误会成来嫖男色的人:“我是真的来找你!我有事要问你!”
老鸨这才感到七七是说真的,不禁改了语气:“我们醉月楼客人的事,那是绝对保密的,到处乱漏不毁了我们的名声?”
“不是你们客人,是你们这儿一个打杂的!”七七急忙说道:“就昨天被抓走的那个!”
“姚……”老鸨及时捂住嘴巴,神色一改:“什么昨天抓走的那个,我不知道,到我们这儿都是找乐子的,姑娘要不是,就请走吧!”
七七把钱袋直接塞到老鸨手中:“我就问问他有什么东西遗忘这儿了?我没别的意思。”
老鸨掂掂重量,嘴角抽动两下,只是问东西,那也不算泄密吧……继而叹口气,张口说道:“不是老身不告诉你啊姑娘,我们醉月楼是个私营的娼院,本来和官娼就不敢争,哪敢惹事呀!”
“我只问你,你有没有见到一只鸽子?”七七直接问道。
“鸽子?”老鸨一愣,“什么鸽子?没见过啊。”
“真的没有?”七七不信的追问。
“我们醉月楼就是个蟑螂都藏不过老身的眼,更不要说鸽子了!”
竟然没有?不禁失望,不在这里,那笨蛋在哪?
“千万不要跟人说我有来过这里问过这件事!”七七看着已经被老鸨收起来的钱袋,知道是肯定要不回来了,笨蛋也没找到,真是浪费钱!
“你不说我也知道!”老鸨笑盈盈的拍拍自己依然傲人的胸脯,只感这钱来的真是太容易了。
回到布纺,换上自己的裙纱,继续在大街上游荡。
找不到笨蛋,那就只能自己送信了!
还好弗州离京城很近,一天就赶得到。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千万不要有事啊,一定要撑到她回来救他!
越想心中越加烦乱,心急如焚。
明天,就明天,一定要想办法回京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