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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拾捌 离家出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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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晚上的一场大雪送来了迎新辞旧的吉兆,所有的一切都被这皑皑白雪掩盖,只剩下对新一年到来的期盼与心愿。
唯一没有掩盖到的可能就是七七了。
大年初一,一人一马在漫天大雪中疾驰。
对于白若南她彻底的恼怒了,三十中午他竟然不回来!
不仅如此,晚上客人都走了,他才三步一晃的回来了,说是被朝中朋友拉去喝酒,原来他那些个朋友比她的事重要的多!
好,此事她忍了,可他竟然对她敬的酒一掌打倒在地,还冷言冷语的说什么这辈子永远都不当她哥哥!
还当着那么多佣人的面说!什么意思!
就好像是她柳七七巴着他们白家非要冠上他家姓似的!
不当就不当!
谁稀罕?!
再也不想见到白若南了,一回到房间就开始收拾包裹,外面雪下的太大,笨蛋无法送信,便写好字条塞进信筒里,等雪小了笨蛋自己就会飞出去。
初一一早,天还未亮,七七就牵走一匹快马,疾驰在通往弗州的路上。
白家她是没法儿待了!
白若南一夜宿醉,醒来时已到晌午,白府里的大年初一与平日无二致,对白府的佣人来说,只是换身衣服,改善伙食这一点区别罢了。
昨晚他对七七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白若南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盯着一尺见方的床顶,愣出神。
他只是下意识的打掉了那杯酒。
那酒不能喝,他一直都知道,所以故意避开了人多的中午,怕弄的太难堪。
可还是难堪了……
七七会不会很生气?她本来就在生气,这次岂不更恼他了?
他从未嫌过她迟钝的,可是这次他却嫌弃起来,他的确很想给她冠上白姓,可不是做他的妹妹!
一阵冷风从门口卷入,有人进来。白若南闭上眼睛假寐。
“行了,起来吧!你若萍妹妹不在,你不用躲着。”语气讥讽。
白贺冽立于屏风前,说道“白若南,我告诉你,你姓白!你若再惹事我可不会顾忌什么父子之情。”
说着就要离开,白若南却突然起身在屏风前将白贺冽拦住:“七七不在是什么意思?”
她又去镖局了?可是白贺冽不会这么无聊到连七七去镖局都来通知他。
“离开京城了,一个人。”白贺冽刚想提醒他以后不可叫她七七,而应称呼为若萍,白若南却又突然离了视线,转身穿衣,不及片刻便收拾妥当,抬脚就欲离开。
“去哪?追你妹妹?”白贺冽冷笑,“你追不上的,她天不亮就已经走了。”
“你看到了为何还不拦住她?”白若南愤怒的转身吼道。
“我为什么要拦她?”白贺冽笑道,“我不仅不拦,我还要特意把疾风安排给她,好让她早点到弗州。”
拦下马上就要冲出去的白若南,白贺冽这才说道:“我已经安排了两个人暗地里保护她。”
白若南停了停,又要往外走,白贺冽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怒气:“白若南,你休想踏出我这白府一步!”说完跨门而出。
看来七七生了好大的气,竟然都要离开他了。白若南踏出房门,一阵苦笑。
雪已停,可是雕栏玉砌,明珠碧瓦,昨日宴会的喜庆似仍充盈于府中不曾掩盖。
别人的喜剧为何注定是他的悲剧?
白若南倒走在花园里,笑看着自己的脚印踩乱这一地的洁净。
午饭时间刚过没多久,茗乐突然来白府找七七,熟门熟路的直接往七七房间走去,穿过花园时就看到那浑然融入一片银装素裹的白若南,茕茕孑立,那浑身透出来的孤寂配着对她崭露的笑容,无论如何也让她笑不出来,茗乐悻悻的点点头,说道:“我找七七,放炮。”
“她不在,离开京城了。”白若南礼貌的微微扯动一下嘴角。
“不在?不可能!”茗乐惊奇的说道:“我昨日刚和她约好的!谁大年初一出远门啊?瞎说!”说着就往七七的房间走去。
白若南一听,会不会是白贺冽骗他?跟着也走了过去,可刚迈出一步,就知道不可能,白贺冽没这么无聊,心里微叹自己竟变的这么慌乱。
“哎呀,这不是七七的鸽子吗?这个是笨蛋还是饭桶啊?”茗乐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白若南跟着走进去,七七不在,还是不要让外人碰她的东西才好。
茗乐抱着鸽子,四处找七七放鸽食的地方,看到白若南进来,把鸽子往白若南怀里一放:“抱着抱着,你瞧它饿的,一直啄窗户!”
白若南扫视一眼,便注意到信筒中似乎有信,想了想还是把信抽了出来。
“我去弗州了,初一下午就能到,接我。”
这个七七!
真是个笨蛋!既然要等雪停了让鸽子送信,怎么连窗户都不打开!
她骑着日行千里的疾风,那这个时间就有可能快到弗州了,可是信却还未送到,那姚谦珏岂不还未去接她?
大年初一,各州府官兵衙役也都回家过年,为了安全起见都紧关城门,如若没人去接,那七七岂不是进不了城?
白若南想也未想,直接把信塞回信筒,打开窗户把鸽子放了出去,笨蛋立刻飞入高空出了视线。
正如白若南所料,七七围着弗州城门喊的嗓子都沙哑了也不见有人出来,凭她的轻功对那耸立的城墙是如何也翻不过去的。
恼怒的退到城门外的一个小店,可是却因为过年也不做生意了。
眼看天色就要暗下来了,孤立一人的在城外游荡。
“这个笨蛋!怎么送的信!这雪都停了大半天了,它难不成在我房间睡着了?”
“什么狗屁双程鸽!没见过这么笨蛋的鸽子!”
“都是白若南!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跑出来!”
七七一路骂骂咧咧,怨来怨去,“姚谦珏,你再不出来,我拿你练飞刀!”
“谁弄的破规定!大年初一关什么城门?关城门了还怎么走亲戚?开城门啊!”
……
“姑娘?”
“干什么!”七七还在气头上,语气严厉,脸色不善。
转身一看正是刚刚那个拒绝做她生意的客栈老板。
老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姑娘一个人也怪可怜的,不如就进店歇歇脚吧,明日这城门就开了。”
“好呀好呀!”七七翻身下马,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掏出钱袋里仅有的两个银赫石:“够不够?”
老板苦笑,两个银赫石,才刚够买一个包子!
这是她第一次自己收拾包袱,竟然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忘了!这唯一的两个银赫石还是前几日出门花剩下的。
“不收钱,不收钱!”刚有两个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要他必须请这姑娘进店休息,他哪敢不从,收钱?嫌命长啊!
“老板你人真好!等我朋友来接我,我一定让他们给你很多钱!”
说着老板把七七迎进了客栈的上房,好酒好菜的伺候着,连带七七带来的快马也是上好的饲料。
酒足饭饱,现在正是家和团圆的时候,七七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干脆熄灯睡下,只等明日早上城门打开冲进万通镖局,把姚谦珏拉出来当她的飞刀靶子!
灯刚熄,就感觉楼下似乎乱哄哄的,还未等她起身就听到老板上来敲门:“姑娘?请问您是姓白吗?”
“是!”
“你说的朋友来接你了。”
七七穿戴好,兴冲冲的下了楼,就见一张桌前坐着四个镖师打扮的人,一眼就看到一个熟识的。
“荣六?”正是姚谦珏手下的那个飞刀好手。
荣六站起身行礼,其余三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白姑娘。”
“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也到弗州了?”她五六天前还去过京城的万通镖局找荣六练过飞刀啊。
荣六显出一丝慌张,说道:“我是前天刚到的弗州。”
“哦。”七七也未在意,环顾一圈,问:“姚谦珏呢?他没来?”
“我们刚刚收到飞鸽传来的信,大公子现在抽不出身,命我们出来接您。您随我们进城吧。”
七七点头答应,怎么现在才收到信?
也未再问,只是让荣六付了帐,跟着进城了。
暗藏在七七隔壁的两个人,目视着七七走进弗州,城门再次阖上,才匆匆连夜赶回京城复命去了。
“弗州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然为何他这么忙?可是看着城中一片祥和啊?
“我只是一个普通镖师,不太清楚。”荣六谦恭的抱拳回答。
七七感觉到他们四人的紧张,一人走在前,两人走在后,荣六牵着马紧紧的跟在她旁边,四双眼睛警惕的来回扫视,就像是在防着别人攻击她一般。
大街上人来人往,鞭炮声自始自终不曾断过,几个小孩子穿着新衣服在大街上奔跑笑闹,四人警觉的替七七挡开了这些小孩的冲撞。
弗州主要的税收便是靠万通而来,万通就是弗州的招牌,倒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弗州动万通?这不是老虎嘴上拔毛吗?
七七不解的跟着在热闹的大街上穿梭,终于看到一个极其气派宏大的房屋,刚想问问荣六这是不是万通镖局,七七就看到门口那个面含微笑的男子,挺拔的身姿竖立在门口,门框上两只喜庆的红灯笼散出柔和的红光,映着眼前人面冠如玉,他刚开口,一阵鞭炮声也正好响起,压过了他的声音。
但七七依然知道他说什么,疾步跑了过去:“没关系,接的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