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同人|心边的低语|Whisper Across Heart》柴柴巫

37、第三十五章 神圣的契约

　　\"Every good and perfect gift is from above, coming down from the Father of the heavenly lights, who does not change like shifting shadows.”各样美善的恩赐和各样全备的赏赐都是从上头来的，从众光之父那里降下来的。——雅各书James 1:17
　　1921年11月
　　【埃斯梅视角】
　　“嫁给我，埃斯梅·普莱特。你是我一生寻找的全部。让上帝见证我们的神圣的纯洁的结合。给我机会签署一份法律文件上面写明你就是我的家人。让我们以婚姻以夫妻的关系彼此约束而不是创造者和伴侣。给我机会证明对你无条件的爱，给我机会实现救赎，给我机会让我正式像你许下永远的陪伴和安慰的约。”
　　埃斯梅越想要集中在卡莱尔的说出口的词汇上，她反倒越迷失在他凝视中。她能感觉到他金色的眸子中闪耀的光芒正在将她的整个身体一寸又一寸地包裹。像是迷迷糊糊的梦境中，突然坠落在柔软的，温暖的，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棉制的大网。只有他突然抓紧她的手指才让她暂时回归理智。
　　埃斯梅从十六岁开始就在她不着边际的幻想中描绘过一个又一个来自卡莱尔的求婚，惊喜的、热情的、浪漫的……或许在瓢泼的大雨中，下着雪的夜晚，明媚的清晨，他用愤怒的、深情的或是急切的声音询问她是否愿意嫁给他。甚至到二十二岁的冬天她依旧幻想着那个曾经治愈她的医生，她一生中唯一爱过的人能在某个出乎意料的时刻出现在她的门前，拉起她的手，带她离开她堕入的深渊。时间流逝，埃斯梅放弃了她曾经的那些幻想，忘掉了他的脸和他的声音。
　　然后，像是过了无尽的时间。她终于被他拥抱进了怀里，不再是虚妄的飘渺的幻想。她能感受到他的皮肤，听到他的呼吸，闻到他的气味，触摸他的嘴唇，能看清他的每一丝头发和她在他瞳孔中的倒影。让埃斯梅屡次感叹比被闪电击中还要稀有的命运机缘的概率。
　　跌倒在雪地中，从此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彼此”和“永远”那两个她曾经无法想象实际意义的词汇，真真切切地落入了她摊开的手掌。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埃斯梅的声音连同她的身体一起颤抖着。“我愿意嫁给你。”埃斯梅环住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嘴唇。
　　她曾以为再不会有一个瞬间能超越他们在雪中的倾诉心意，直至卡莱尔要她嫁给他。语调不是一个问句，而是温柔的要求。内容既不是她幻想的热情急切也不是精心策划的浪漫而是发自内心的虔诚，像突然踏入教堂听见晚祈后的歌声。这让埃斯梅意识到他们所拥有的未来的每一个瞬间都将超越上一个，甜蜜的依偎，热情的触摸，柔情的低语……像逐渐变深的天空中出现越来越多明亮的星星。
　　卡莱尔把一根棉线缠绕两圈系在了埃斯梅左手的无名指上，打上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我保证会有一个真正的戒指。”埃斯梅听见他说
　　“我不在乎。”埃斯梅看着她手上的棉线。她突然想起十六岁她包含少女情愫而又使她尴尬的时光，在那段时间里，天真又懵懂的十六岁埃斯梅曾经去嫉妒她所幻想出的卡莱尔的妻子。她在本子上写满了埃斯梅·卡伦，又出于事后的羞耻全部将它们投入火中。如今，她真的要成为他的妻子，称她为她的丈夫，“你永远都别想摆脱我了。卡莱尔·卡伦。” 她的嘴角不由得向上牵动，再次吻上他的唇。
　　“非常乐意。”
　　“查尔斯……”埃斯梅打断了他们的吻。曾经尽力想要逃离的黑色影子再一次不可避免地浮现在了她的眼前，“我依旧是他的妻子。”埃斯梅能看见她的后半句话为卡莱尔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他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来，他脸上所有的光彩都消失了。她后悔自己没有采取一个更委婉的说辞。
　　埃斯梅仿佛能听见无数次出现在她耳边和梦中查尔斯的冷笑声，对她说她离开了他，带走了他的孩子，他无法获得的，她也将无法拥有。
　　埃斯梅所有刚获得的满腔的幸福变成了恐惧和怀疑。卡莱尔，她所见过的最虔诚的人如何接受重婚的罪恶，如何在上帝面前接受她曾犯下自杀和谋杀的血迹斑斑的灵魂？
　　“丈夫应该爱妻子，如同爱自己的身体一样，以弗所书。”卡莱尔轻声说着，带着金色眼睛里深不见底的忧郁。他伸手摩挲她的无名指，然后抬起头看她，“他伤害了你。他打破了婚姻的神圣契约，他没有悔改。‘倘若不信的一方坚持要离开的话，就让他离开好了。’上帝不会赞同暴虐的婚姻，而对暴虐之人必有惩罚。” *透过他的金色眼睛，埃斯梅能看出他的笃定和坚信，他刚才的话不仅是对她的安慰。
　　埃斯梅低头玩弄她无名指上的白色棉线。她的吸血鬼视力能轻而易举地看见棉线上表面微小的白色绒毛在她一次又一次的抚摸中朝向各个方向松散开。
　　“你是我的。”卡莱尔抬起手抚摸埃斯梅的脸颊，他的声音低沉，但充满了咄咄逼人的专横，“你将在上帝面前成为我的妻子。任何人都没有办法阻碍。”
　　埃斯梅还能记起原先在白色棉线的位置是一枚简单的金戒指，“去年，在我离开他的时候，我扔掉了婚戒。我想过把它典当，因为我真的需要钱来安顿自己，但想到要使用典当戒指得来的钱让我恶心。于是在坐火车到阿什兰的路上，我打开窗户把它扔了出去。火车向前开着，我没有听见它落地的声音。”
　　卡莱尔用拇指摩挲她的颧骨一点一点打开她皱起的眉头，“他不配拥有你做妻子。”
　　“那我的灵魂呢？我亲手结束了自己生命，我因饥渴谋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埃斯梅垂下双眼，将手抵在心脏上，“上帝会愿意我……和你？”她还记得在她击倒那个男人时，他甚至没有看清她的脸，没有来得及发出惊叫，然后就被凭空出现的她夺走了生命。她的牙齿刺破的他的皮肉，流出的血沾污了他和她的衣服，也玷污了她的灵魂。
　　“上帝对真正悔改之人给予无限的恩典和怜悯。”他的声音沉稳、笃定，宛如教堂敲响的钟声。
　　埃斯梅心中重压着的令人窒息的力量逐渐散去。她思索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卡莱尔在谈论他信仰时永远坚定而自信，而她因此而爱他。
　　“这些罪最终都会被原谅吗？”埃斯梅小心翼翼地确认，她如此想要像他一样坚信。
　　“会的。”卡莱尔把她的手包裹进他的手里捏了捏她的手背。
　　“那之前你说的‘我们这一类在宗教中是被诅咒的’呢？你觉得你被宽恕了吗？”她低着头低声说着，手指压在放在腰间的口袋上，抚摸卡莱尔说这话时赠予她的银色小十字架的轮廓。
　　“我不知道。或许只有站在上帝面前接受审判的那一刻才能知道。”埃斯梅打了一个寒颤，紧紧握住卡莱尔的手，蜷缩进他的怀中。埃斯梅发现成为吸血鬼后，死亡或末日审判的未来反而让她更加畏惧。“但是我相信只要坚持悔过，未来总有一天会的。或许再过几十年或许是几千年。”他温和地说着，低头用鼻子蹭她的头发，然后把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埃斯梅抚摸他手指的每一个指节，然后转动手腕与他十指相扣，将他的手拉到嘴前，印上一个又一个的吻，“不要离开我。”她脱口而出。
　　“怎么会？”他的笑中带着轻声的叹息。“我怎么会离开我发誓要娶的女人？”他的唇摩挲着她的。
　　“再过百年和那之后也不要。”埃斯梅拉开他们的唇，她知道自己听起来像是个无礼又倔强的孩子，她太害怕失去他，她太害怕再陷入没有他的生活。
　　“永远不会。”埃斯梅能听出卡莱尔将自己所有的承诺和深情全部埋藏在了这短短的回答中。她用手拨开一根夹进他睫毛中的金色头发，“请问现在我能亲吻我的未婚妻了吗？”他的眼睛因笑而眯起，手指抚摸着她的下巴，
　　“你可以亲她了。”埃斯梅闭上眼睛，然后感到柔软而温暖的力量落在了她的唇上。
　　* * *
　　1921年12月
　　埃斯梅从梯子上爬下站在卧室中心抬头审视她刚画完的天花板，百合花饰被画在了正中心吊灯周围木质假梁围成格栅内淡绿色天花板的四角。
　　从十月起，埃斯梅开始了整修整个房子的工作。她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剥离墙上原有的已经褪色的墙纸和重绘天花板。即使她知道他们将会在不久之后为了她能重新融入人类社会而搬离阿什兰，她仍然想要去做这些工作。她想要整栋房子在圣诞节时看起来可爱而温馨。
　　爬着藤蔓的灰黄褐色贴砖外墙，倾斜的深灰色屋顶，宽敞的石质门廊。房屋正中间巨大的木质楼梯，楼梯进头的彩绘玻璃高窗，少数几处嘎吱作响的地板，厚重的暗紫色和红褐色地毯……阿什兰郊外那栋老旧两层的维多利亚式建筑却成了埃斯梅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埃斯梅所站立的二楼西侧的主卧是她修整的最后一个房间。
　　她曾问过卡莱尔为何他和爱德华都没有选择这个房间，尤其当主卧拥有最大的壁炉和最宽敞的空间。
　　“我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待着，而爱德华觉得既然吸血鬼不能睡觉，占有这么大的卧室是一种奇怪的讽刺。”埃斯梅记得卡莱尔说起爱德华的奇怪执念时脸上绽开的笑容。
　　埃斯梅环视主卧，所有的家具都还依旧蒙着白布，全部被推向房间的一侧。从窗户斜着透进的一大块亮橙色的光芒中有灰尘旋转着落下。原有的红褐色的壁纸与下半部分的黑胡桃木半墙护墙板让房间死板又闷热。天花板上木质假梁后刚被涂成浅绿色的天花板与墙壁的颜色格格不入。
　　“呃，又是这个味道。”当爱德华走进房间时，埃斯梅正将温水和醋的混合物涂在旧的墙纸上。“埃斯梅，你知道我的房间现在还闻起来有醋的味道。”爱德华夸张地捏着鼻子。
　　“让窗子一直开着，它总会散掉的。”
　　“现在是冬天，你想要冷风灌进来让我感冒吗？”爱德华故作艰难地皱着眉头，打量房间。
　　“吸血鬼不会感冒。”埃斯梅将抹布朝爱德华丢去，他一把接住了它。
　　“怎么？追着让我穿上外套再出门的人不是你吗？你知道我会感冒。”爱德华把抹布丢回，过于戏剧化的大喊。
　　“那你将成为超越圣母玛丽亚怀孕的奇迹。”埃斯梅挪动梯子，爬上它撕掉又一块墙纸。
　　“你知道你和卡莱尔变得越来越像了吗？尤其这些奇怪蹩脚，引用圣经的打趣。”爱德华笑了，走过来从下方撕起墙纸，在抬头的时候朝埃斯梅眨眼，“坚持自我，埃斯梅，不要让那老头子带偏你原本优秀的幽默感。”即使是在打趣，爱德华知道说什么会让埃斯梅开心。
　　埃斯梅不能更感谢和爱惜那个长着红色乱发的男孩。她以陌生的身份加入他的家庭，插入他和他父亲中间，他却以极大的耐心与责任感对待她、安抚她。他们之间的联结既发展迅速又来之不易。他们交谈、互相安慰、分享秘密、发明疯狂的游戏；他们争吵、互相嫉妒又重归于好。或许是因为知道了爱德华的过去，或许是因为看出了他身上少年的青涩的纯洁，或许是因为他偶尔透露出的孤独和脆弱，或许是因为他主动又羞涩的依赖，很早以前，连埃斯梅自己都说不出一个具体的时间，她开始对那个吸血鬼经验多于她，总是指导和照顾她的年轻男孩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和爱。即使毫无必要，她却总是忍不住时刻确保他出门时穿上了外套，他没有单独一人跑去远处的森林狩猎。
　　“我并不觉得我的笑话蹩脚。你不了解背景所有才不好笑。”刚下班卡莱尔出现在卧室门口，顺手将公文包放在壁炉上。
　　“如果一个笑话需要一大段批注来解释，它就是个失败的笑话。”爱德华笑着把撕下的一大块墙纸随意卷起来，扔进地下红褐色的一堆中。
　　“你知道这并不适用于所有情况。”卡莱尔走近，没有进一步解释，意图结束他和爱德华之间没有尽头互相打趣和辩论。
　　卡莱尔一把抱住埃斯梅站立在梯子上的小腿与脚踝，将惊叫的她拉入自己怀中。
　　“卡莱尔·卡伦！你让我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埃斯梅斥责地捶打他的上臂。
　　“不可能，我已经准备好接住你。”卡莱尔低头用他的鼻子去蹭埃斯梅的，他的皮肤上还带着冬日的冷气，埃斯梅咯咯笑着推开了他“你今天有想我吗？”他的声音很轻很有趣。
　　当埃斯梅被卡莱尔抱进怀里时，她觉得自己忘掉了周围的一切，她所能闻到的全是他身上消毒液肉桂和麝香的味道，她所能听见的只有他的耳语，她所能见的只有他英俊的脸庞，金色的眼睛、他线条利落的颧骨，他带着笑的唇。她觉得神奇，两个月过去，还是像第一次拥抱那样，她觉得她全身所有的关节失去了力量，心脏要因溢出的满足而爆炸；然后这种过分的甜蜜会带上一丝来历不明的悲伤，她开始惋惜十年中他们错过的拥抱，她开始害怕他会松开手，她害怕会失去他。她便把他抓得更紧。
　　“没有。”埃斯梅咧开嘴，故意挑逗他。又抬起手捏住他的鼻子。
　　“说‘我想你了’”他的手在她身侧挠痒，她扭动着大笑放开了他的鼻子，“埃斯梅，说‘我今天很想你’”埃斯梅时常忘记那个谦逊温柔的年长吸血鬼灵魂的一部分永远保留了二十三岁大男孩的浪漫，在对于她及时回应他的爱有多么近乎幼稚的执着和可爱的霸道。
　　“我今天很想你。”她勾住他的脖子伏在他耳边说“我爱你。我一直在数着时间等你回来。”埃斯梅自己也惊讶她不会为说出这些话而感到尴尬，她所说的每个字都发自内心。
　　埃斯梅看见卡莱尔把唇压上她的，她还能感觉到他没有收起的笑容。
　　“你们可以考虑修整完之后搬进这里，如果你们想……在一起的话。”爱德华在旁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埃斯梅感觉她的脸颊瞬间燃起了火，当她惊讶地看向卡莱尔时，他微笑着，但没有作出反驳。
　　“呃。有卡莱尔帮你我就先走了。我还有明天上课要讨论的论文没读。”爱德华侧身从卧室门的半开的缝隙中溜走。
　　“别把爱德华那句玩笑话放在心上。他知道我们不会生气便变得有些肆无忌惮。”卡莱尔说。埃斯梅感觉到她的脚意外地接触到了地板，她踉跄了一下，他扶住她的手肘让她站稳。
　　“为什么不？”埃斯梅握住卡莱尔的手，她的声音飘渺但头脑无比清醒“我们可以在结婚之后搬进来。”
　　“我们……你……。”卡莱尔结结巴巴地说，惊讶地看着她，他脸上同时闪过希望混杂担忧的奇怪表情，“你是……在指我们曾经讨论过的事吗？”卡莱尔小心地确认他没有理解错误。不知是因为过分地害羞还是害怕爱德华听见，他的声音极低，几乎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动。
　　埃斯梅怯生生地点头。
　　“埃斯梅，我们完全不必要遵循人类的婚姻习俗。你知道我不是为了它才向你提出婚姻。直到你准备好之前，我们不需要做任何事。”卡莱尔依旧不敢说出那个词，羞怯地用“它”指代。他的声音依旧比羽毛很轻，但带上了自证的焦急“仪式何来对错，当你将与所爱的人共度剩余的永恒？”
　　卡莱尔说话时他的手指轻轻抚摸旋转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时刻去查看和抚摸埃斯梅的戒指成了卡莱尔的习惯，[想要确认那不是一场梦，想要确认你真的会成为我的妻子]当埃斯梅问起时卡莱尔这样说
　　在他向她求婚两周以后卡莱尔带回了一枚戒指。在灯光下，躺在卡莱尔的手心中那枚戒指顶端嵌着的乳白色珍珠在周围十颗细小的钻石簇拥下带上了一丝浅绿色和浅紫色的温柔光泽，像一朵正在灿烂绽开的奇异花朵，玫瑰金色的指环上刻着一圈草树叶的纹样。
　　[如果你没有掉下那棵树，就没有我们的现在]卡莱尔在埃斯梅观察戒指的时候喃喃地说。
　　[Amor aeternus（永远爱）]在卡莱尔拉过她还沾着温室泥土的手，为她戴上戒指时对她重复那刻在指环内侧的话。
　　“但我想要这个。我想要你。我不想再等了。”每说出一个“我”，埃斯梅的上臂便因她紧握卡莱尔的手紧张发力而颤抖。与卡莱尔一样，她也在小心翼翼地规避这那个会让她脸红的词汇，脸颊虚幻的灼烧感让她感到眩晕。
　　埃斯梅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彻底准备好，但她清楚地知道因爱的结合将会是美好的，她无比确信她想要在她与卡莱尔的新婚之夜完成它。她渴望了他太久，她想要弥补她未曾拥有的一个与所爱的人的婚礼和幸福的夜晚。
　　她的手掌贴着他的胸膛，贴着他心脏曾经跳动过的位置，抬头从低垂的睫毛下看他被夕阳照亮了一半的脸，带着幸福，华丽地闪着光芒。
　　不需要言语，他俯身亲吻她的额头，两个吻柔软且悠长，宛如温暖的带着金色粉红色光芒的暮色时分天边的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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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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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必须停下来，”卡莱尔从紧闭的牙齿中挤出这句话，他喘着粗气，挣扎着伸出左手轻轻捧起埃斯梅的脸颊把她推远。
　　“对不起。”埃斯梅把防尘布从他们的身上推开，站起身抚平裙子。被一波接一波的羞耻淹没，她再不忍心多看一眼卡莱尔身上破碎的衬衫。
　　“不。我也应该道歉”卡莱尔坐起身，“我爱你。我不想打断我们的吻。但是我的自制力远没有你所想的那样强大。尤其是当吻变得如此强烈，我可能会……失去控制”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的身体正向四柱床悬挂的床幔后躲避。
　　埃斯梅终于看到了那个四柱床的全貌，同样黑胡桃木的精致雕刻床柱的床头，悬挂了浅金色的厚重床幔。石楠紫的床罩和几个带着丝质边缘的深紫色和金色靠枕还放在床上。而卡莱尔正坐在床的边缘，用手遮着衬衫的裂口。
　　突然间，埃斯梅才真切地意识到这个房间，这张床将属于他们。想到那壁炉会燃起火，想到或许床幔会被放下，想到她将与卡莱尔共同躺在黑胡桃木的床盖下，像一个小烟火炸裂开来，她的下腹感受到一股短暂却强烈的暖流。而暖流过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严肃而陌生得令人生畏。
　　“我明白。”埃斯梅低声说，觉得自己脚下像踩在轻飘飘的云彩，“你愿意留下来帮我贴完剩下的壁纸吗？”晕眩之中，她缓慢地走向窗边，打开了所有窗子，让冬日带着森林和雪花味道的冷风吹进。
　　“当然。”卡莱尔站起身在她的额头留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整个夜晚，他们几乎都在默契的沉默中度过，埃斯梅搬进房间的留声机旋转了一圈又一圈。卡莱尔拉起固定好的墙纸布，埃斯梅在墙上涂上淀粉浆，他们共同将墙纸抚平。这个动作重复了无数次，每一次，他们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对方的手，但在他们的手即将相遇时，他们总是抬起头朝对方露出一个笑容。
　　“我喜欢这个墙纸。”卡莱尔环顾整个房间，用手描摹鼠尾绿色墙纸上金色印花的纹路。“绿色真的是你最喜欢的颜色。”
　　“我告诉过你我没有最喜欢的颜色。所有颜色都很美。”埃斯梅坐在地板上笑了，仰头看着他。
　　“不可能。每个人都有最喜欢的颜色。就像我，最喜欢的颜色是焦糖色。”卡莱尔看着埃斯梅的头发挑了挑眉毛。
　　“你撒谎，之前还说你最喜欢的颜色是琥珀色。”埃斯梅看向窗外，深蓝色的地平线处出现了一道火红。
　　“直到你的眼睛变成了金色。”卡莱尔伸出手把埃斯梅从地上拉起。
　　“那你最喜欢的颜色为什么不是金色？”埃斯梅故意仰起脸挑战他。
　　“我也爱金色。”卡莱尔匆忙为自己辩护
　　“你真是个呆子。” 她用指尖戳了戳他左侧的酒窝
　　“可爱的呆子？”卡莱尔咧嘴傻笑着提议。
　　“好吧，可爱的呆子。和我跳舞。”埃斯梅在留声机上放上新的唱片。
　　“在这儿？家具还没有摆回原位。”
　　“我有一整天的无所事事的时间去摆放它们。所以现在我觉得和我未婚夫的一支舞不会浪费多少时间。”埃斯梅引导卡莱尔的手放到她的腰后，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再说一遍那个词。”
　　“哪个词？”
　　“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