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南楼augur

6、第六章 喝多了

　　阚一带着何在来到了忘忧。
　　上次来的时候何在满脑子都是阚一的伤，心里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并没有仔细观察这家店。又一次来到忘忧，何在四处打量着。
　　阚一家的酒吧不同于夜店，没有晃得人头晕目眩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DJ音乐。店面的整体装修风格偏向于极简工业风，整体黑白灰的配色形成了一种禁欲色彩。
　　黑色的皮质卡座与富有现代气息的白色吧台，在霓虹灯的衬托下，让人很容易生出一些纸醉金迷的想法。
　　阚一和何在坐在了吧台前的高台座上，林曼正在打电话，看见何在进来微笑着摆了摆手，随后对阚一扬了扬下吧，示意他看着店，随后转身上了楼。
　　何在四处看了个够，然后听见阚一问：“怎么样？”
　　何在点点头说：“挺好的，你这没有驻唱歌手吗？”店里正放着比较舒缓的音乐，何在看见角落里有音乐设备。
　　阚一说：“当然有啊，不过只有晚上才回来几个小时，毕竟白天的时候也没什么人。”阚一看看周围，又说：“晚上人多的时候还有调酒师和服务员，应该一会就过来了。”
　　何在好像对这里饶有兴致，“你会调酒？”
　　阚一挑了一下嘴角：“当然会了，你想喝什么？”说完转身走进吧台。
　　何在摇摇头：“不知道，没喝过，你看着来吧。”
　　阚一笑笑没说话，拿出两瓶液体在杯里倒了一点，又放进去几片薄荷叶，用一根一头粗一头细的棍子杵了几下。从柜台底下拿出一瓶朗姆酒加进去，又放满了冰块，加了一点苏打水，在上面放两片薄荷叶，插上吸管推给何在，“诺，试试这个，酒精浓度不高的。”
　　何在拿过来，“加这么多冰？！”
　　阚一擦擦手：“为了口感，而且……”
　　何在一挑眉：“嗯？”
　　阚一把头靠近何在，低声说：“直接兑水会被打。”
　　何在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行业秘密？”
　　阚一也跟着笑，“被你知道了，可别说出去。”
　　何在笑着拿过酒杯喝了一口，问阚一：“这酒叫什么？”
　　“Mojito,莫吉托，诞生于古巴的一种朗姆调酒，喜欢么？”
　　何在点点头：“喜欢，挺好喝的。”
　　阚一好像很满足：“喜欢就好。”
　　话音未落林曼就从楼上走下来，化着淡妆穿戴整齐拎着个包，好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阚一转头看着林曼：“你又要出去？”
　　“我晚上就回来，小张他们还没过来啊，这几天来的越来越晚了，我打个电话催一下。”
　　阚一没回话，林曼刚拿出手机就看见一男的呼哧带喘推开门，先和林曼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啊林姐……”
　　林曼收回手机，看他一眼，没带感情地打断他：“行了，来了就不用说那些了。你过去吧，我有点事先走了。”
　　何在打量着这个冲进来的小张，他穿着一身版型略偏时尚的正装，看起来很年轻，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皮肤白净，五官端正，算得上是颜值不低。
　　林曼出了门，小张走到吧台旁边，打量了几眼何在，转头笑呵呵的问阚一：“这是新同学？不给我介绍一下”
　　阚一没看他，神情冷漠，也没回他的问题：“来了就赶紧上班，下次再迟到你就不用在这干了。”
　　何在没见过阚一这种态度，阚一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待人温和好说话的。有些疑惑但也没开口问。
　　阚一没理小张，对何在说：“咱俩去卡座。”然后拉着何在离开了吧台。
　　“那是调酒师，叫张白。我跟他关系……不是太好。”
　　何在想了想刚才张白对阚一的态度，可以说挺热情的。不过阚一……
　　何在也没说什么，“噢”了一声。
　　阚一回头瞥了一眼张白，又对何在说：“他要是跟你说话的话，不用理就好。”
　　何在看看他们俩，秉承着相信阚一的态度，应了下来“嗯。”
　　过了一会又进来了几个匆匆忙忙的服务生，跟阚一打了个招呼后在吧台和张白聊着天。
　　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何在的酒一会也喝完了。对阚一说：“我还想喝，让张白再调一杯吧。”
　　阚一“啧”了一声，“还挺贪杯，我来吧，你的酒我不想让他调。”
　　何在笑笑：“好啊”
　　阚一问：“喝什么，还要这个吗？”
　　何在的酒劲有点上来了，脸颊泛红：“要不……烈点的？”
　　阚一迟疑了一会，笑了：“行，这是你自己说的啊。”
　　一会端着一杯比啤酒颜色深很多的酒回来了，放在何在面前。
　　“试试看？”
　　何在拿起来喝了一口，瞬间感觉仿佛喝了一口岩浆，辛辣的感觉从喉咙直冲云霄，呛得一阵咳嗽：“咳咳咳咳，”
　　阚一连忙拍拍何在的背，“诶你慢点，要不这别喝了，我去倒掉。”说着抬手就要去拿。
　　何在咳的说不出话，弓着背摆了摆手，拦下了阚一。阚一见状去倒了杯水，给何在喝了两口缓和了很多。
　　“我靠这也太冲了……”
　　阚一没说话，心想明明是你自己要的，呛成这样还要继续喝。
　　何在感觉晕乎乎的，脸颊一阵潮红，感觉世界都变可爱了。
　　他两手捧着酒杯，身体缩在一起小口小口的继续喝着，喝到一半突然脸色一变，转过头双眼迷离的看着阚一：
　　“卫生间在哪？”
　　阚一有点不放心，有些忐忑的指了个方向。
　　何在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拔腿就像卫生间跑，捂着嘴没跑两步就差点摔了个狗啃屎。
　　阚一见状赶紧上去扶着何在，扶到卫生间看着何在吐的昏天暗地。
　　完蛋，闯祸了。
　　刚才就不应该顺着他，怎么吐成这样。
　　阚一一手扶着何在，一手轻轻地拍着他后背。
　　“你怎么样，舒服点没有？”
　　“呕……”
　　“……”
　　呕了一会，何在终于吐不出来什么东西了，虚弱的瘫在阚一身上。
　　阚一把他的脸板正到自己面前，“何在，何在？”
　　“唔……嗯。。”
　　何在眼神迷离，好像波光粼粼的水面，看的阚一心头一颤。
　　好乖。
　　阚一赶紧把那一点乱七八糟的想法清除出去，伸出两根手指。
　　“何在，看着我，这是几？”
　　“……”
　　得，真喝多了，神志不清了都。
　　阚一扛着何在上了楼，把他放到床上。表情有些犯愁：“你先在这休息一会吧，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
　　阚一坐下来，看着何在，叹了口气：“怪我……”
　　过了一会又继续说：“我先下去了，你在这躺着吧，一会我妈回来了我带你回家。”
　　阚一下楼没多久，林曼回来了，阚一抬头对她说：“何在喝多了，在楼上呢，今晚你在这吧，我一会带他回去。”
　　林曼一愣：“你把人家灌多了？？？”
　　阚一解释：“我没灌他，他自己喝的。”
　　“那行，你这就带他回去吧，好好照顾人家啊。”阚一应了一声，正要转身上楼，又听见林曼问：“诶，应该给何在家长打个电话吧？”
　　阚一犹豫了一下，“我一会问问他。”说罢转身上了楼。

　　何在第二天醒来时头痛欲裂，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跟个八爪鱼一样缠在阚一身上，触电般的收回了四肢。
　　正躺着玩手机的阚一感受到了何在的动作，转头给了他一个微笑：“睡醒了？”
　　何在迷迷糊糊坐起来：“嗯……不好意思啊。”
　　太过分了，自己昨天怎么醉成那样，隐隐约约记得好像还吐了人家一卫生间……
　　更可恶的是，还抱着阚一睡了一晚上，阚一肯定没睡好吧。
　　阚一说：“还难受吗？头痛不痛？”
　　何在挠挠头：“嗯……你昨晚，没睡好吧。”
　　阚一起身；“还行，你挺轻的，我去给你拿药，吃了应该能好受点。”
　　阚一端了杯水，拿药过来，何在喝了之后把水杯还给阚一：“谢谢，我昨晚……没干什么吧？”
　　何在对吐完之后发生了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彻彻底底断片了。
　　阚一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想干什么？”顿了一会又说：“没干什么，你喝多了挺乖的。”
　　“那就好那就好。”
　　阚一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昨天怎么吐那么凶，都有点吓人了。”
　　何在还没太睡醒，“我……胃不太好。”
　　阚一说：“胃不好不告诉我，还要酒喝，去医院看过吗？”
　　“嗯，慢性胃炎。”
　　阚一看着他：“以后别喝了。”阚一换了衣服，看了看表：“现在八点，还早。你再睡一会吧，我去买点吃的，一会叫你。”
　　何在犹豫了一下，还是“嗯”了一声。
　　阚一好像对他太好了。
　　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直到阚一叫他才醒了过来。头不疼了，也不恶心了，何在舒服了很多。
　　起床要了套一次性牙具洗漱了一下，下午还要回家把东西搬到学校，又阚一帮忙应该要不了多久。
　　何在看着阚一，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