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霓糯糯

4、第 4 章

　　鱼鱼摇了摇头，“我没事。”

　　沈听瞅了眼旁边的小姐妹，也没说什么。

　　回到教室的一节课里，鱼鱼趴在桌子上，眼睛盯着书上的某个点看了许久，不说话也不睡觉，就趴着。

　　鱼鱼觉得自己病了，以前从来不这样的。鱼鱼从前的生活平淡无聊，没有近视前偶尔还能找到点趣儿耍。

　　可自从近视之后，鱼鱼眼中的世界就跟梦幻似的，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也摸不透。可是鱼鱼不喜欢戴着眼镜，总觉得不舒服，所以只要在大人看不到或者不必要的时候，鱼鱼就不戴着眼镜，维持着自己眼中那个模糊似雾的世界。

　　鱼鱼一直觉得模模糊糊是件好事，至少不用什么事情都追根究底，无论对人对事都好。但现在鱼鱼觉得很烦恼，她的生活如同一汪平静的湖面，被某只惊鸟打破了宁静，久久地晃着，停不下来。

　　鱼鱼觉得喜欢这个词不应该是只见过两三面还不了解彼此的人能讲出来的，可是自己的感觉十分的奇怪，跟平常的喜欢不同，这种喜欢会让她窘迫但是又很期待。

　　下课铃声响起，教室一下子空了不少，平常鱼鱼也会跟着自己的小姐妹出去逛逛，但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做，沈听已经出去了，鱼鱼一个人趴在桌上发呆，仿佛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沈听已经回到位置上了，“呐，鱼鱼小宝贝，你的小零食来了。”几包辣条在桌下直接塞进了鱼鱼的怀里。

　　“呃……”鱼鱼的心情瞬间又变好了。

　　“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破情愫，还是我的小姐妹最懂我了。”鱼鱼一把撕开包装纸，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什么破情愫？”沈听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来来，讲讲。”

　　两姐妹边撕扯着辣条边闲聊了起来。

　　“所以你觉得你喜欢那个师哥？”沈听扯了张纸巾企图消灭手上粘到的油渍。

　　“喜欢吗？或许是吧……”鱼鱼啃着手里的一包辣条，口齿不清地说着。

　　“屁！你就是馋他的色，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沈听确定了辣条的气味已经消灭不了了，开始考虑去洗手间清洗的必要性：“我跟你说，你就是个妥妥的颜控。”

　　“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有这功夫不如考虑一下期中考试后的军训。”

　　鱼鱼：“……”

　　提起军训沈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了起来，凑在鱼鱼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讲着各种军训要提前做好的打算以及对军训生活的美好期盼。

　　“我跟你说，去年他们初二的好像因为什么原因没军训成，今年跟我们一起呢，想想有那么多的师哥师姐一起，有没有感觉很开心，很激动，很兴奋呀……”

　　鱼鱼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一把把她的头推开，“有这功夫你咋不操心下期中考试…..”

　　接下来的课上倒也相安无事，鱼鱼只要不走神还是个爱学习认真听讲的好学生，只是再没有了之前的那么，心无杂念了。

　　中午回家的时候鱼鱼还是跟往常一样安安静静地回房间做自己的作业，等妈妈把午饭做好之后叫她出去吃饭，还是和往常一样的菜式。

　　爸爸妈妈吃完去上班，剩下鱼鱼一个人收拾饭碗，泡在水池里。

　　“跟平常一样，也没啥差别。”鱼鱼心想。

　　揪过厨房门上挂着的毛巾蹭了下手，慢悠悠地晃到客厅里，打开遥控，鱼鱼开始看起了电视。

　　电视昨晚就已经修好了，不是怎么清晰的屏幕正播放着最近新出的一个综艺，屏幕里的人好像讲了什么，笑着闹着，屏幕外的鱼鱼面无表情的看着，无动于衷。

　　换作往常，鱼鱼对这件事都是特别上心的，恨不得把一秒掰成两半用，总能在短时间内就能找到想看的剧，然后窝在电视前看得特别起劲。但是今天不知怎么的，鱼鱼调了半天都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看的剧，最后只能把电视关了，坐在阳台上看风景。

　　“可能是最近没什么新剧吧。”鱼鱼安慰着自己。可风景似乎也不好看了，没有鱼鱼最喜欢的阳光，天气阴冷阴冷的，像是要下雨但没有下的样子。没有风，整个天空乌云密布，亦如鱼鱼现在的心情。

　　鱼鱼看着楼下围墙里的运动器材，空荡荡的，今天下了雨，器材上都是水珠子，没有人在那里，跟围墙外一样，怪清冷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潮湿的气味，感觉有些窒息。鱼鱼突然感觉鼻子有些酸，还没反应过来，眼眶里已经有泪珠往外溢出了，“还真，有点难受。”

　　鱼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就像不明白别人为什么笑一样，她的眼泪总是掉得没有感觉，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就连上下波动得那么大的心情，也不受她的控制，反倒是变幻无常的天气，跟她的心情变化好像才是同步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鱼鱼的生活还是如以前一般，除了平时和沈听的小打小闹，平静恬淡而无趣，仿佛从来没有改变过一般。

　　快到十一月份的时候，教室开始陷入一种繁忙的气氛中，一半的人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一半的人是为了考试后的军训。去年的时候因为场地和天气种种原因，初二年级没能按时军训，所以今年被安排跟初一一起去集训基地参加军训。

　　鱼鱼所在的教学楼里只有初一和初二两个年级，一共四层楼，初一与初二年级各占两层。

　　此时整栋楼都是沸腾的，这些学生从小学进入中学以来，从未有过军训的经历，但是听以前的师哥师姐的描述，足以使他们对即将到来的军训生活产生极大的期待了。

　　鱼鱼对军训没什么兴趣，对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也没有什么感觉。唯一能让鱼鱼提起兴趣的莫过于楼下的小图书室，新生的借书证今天才办好，鱼鱼迫不及待地就想去试试。

　　本想拉上沈听一起，但是听听这只小妖精果断地拒绝了，义正言辞地说：“我听说楼下的图书室里的书都很旧了，学校好几年都没进几本书，没什么好借的，就连我上次看到一个师姐借的辅导资料，都跟我们现在用的教材对不上了，我要追求先进的思想和资料，这些旧的跟不上时代的潮流。”

　　“放屁！简单一句，你就是不喜欢看书……”鱼鱼给了她两个白眼，自己下楼借书去了。

　　鱼鱼来到楼下的借书室，小小的借书室还没有一间教室大，室内满满的几排书架，只留几条过道跟窗前的一点空间给两个老师走动。

　　借书的人还挺多的，都围在借书处的小窗口外，一只只手拿着一本本包着鲜红色封皮的借书证使劲往里伸，仿佛谁的手伸得长谁就能先借到书，嘴里还喊着：“老师，我要借这本书……老师，我的借书证……老师，这里……”。

　　“活像来索魂的一样。”鱼鱼心里想着。

　　借书室里的两个老师随机抽取递过去的借书证，边嚷嚷着“好好排队，别整得跟菜市场一样……干嘛呢？排队，别急……借不到书的同学可以下节课下课再过来……”

　　人群有那么一瞬间开始变得有点队形，但撑不过几分钟又恢复了原样。

　　鱼鱼粗略地了解了下借书的流程，便开始蹲在门口找了起来，门口放着几个架子，下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书名和对应的序号，经过长时间的挑选和对即将上课的时间的考虑，鱼鱼最终只选中了两本书，记在借书证上。

　　拿到借书处登记时已经没几个人了，有些已经借完，心满意足地抱着书走了；有些高楼层的看着要上课了，也放弃了借书，急急忙忙地往楼上跑。

　　短短的队伍很快就排到了鱼鱼，鱼鱼伸手把借书证递了进去，老师一边念着书名一边转身去找对应的书。

　　不一会儿，上课的预备铃响起，老师也把书拿了过来，瞅了鱼鱼一眼。鱼鱼心里还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可以再来借，无意识地对上了老师奇怪的眼神。

　　正疑惑着，低头看到老师递出来的两本书——巴黎圣母院和那小子真帅。后者放在最上面，花里胡俏的封面格外显眼。

　　“呃……”鱼鱼迎着老师奇怪的目光接过借书证，拿起书埋着头就往教室跑。

　　“砰！”鱼鱼一个不小心跟对面的人撞了个满怀，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余了还有一个球状的物体砸在了自己头上，微弹着往后滚去。

　　“卧槽……唔！”鱼鱼现在感觉自己的头很疼，屁股更疼。

　　上课铃像是为了应时应景一般缓缓响起，鱼鱼感觉更加头疼了，这节课是老班的课。

　　“对不起，同学，你还好吗？”温润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这个声音……”鱼鱼觉得有点耳熟，猛地抬起头，头顶再次跟男生的下巴撞到了一起，双重暴击。

　　“靠……你……好样的！！！”鱼鱼觉得自己的头要废了。

　　“是你啊，小朋友。”男生低沉的声音在前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