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亡》失眠的睡神

24、二十三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六月，七月份有北地夏季最盛大的节日“仲夏祭”，算来也该是回纳劳的时间了。因为第三军团长的身份，我不能说走就走，到王都向国王请示一下是必要的。于是，我在六月底辞别了凯尔西，把军团的事暂时交给副将，动身去了叶尼赛。利齿海岸的局势目前很稳定，我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到了王都后，我去觐见了国王，陈述了返回纳劳的理由——仲夏祭在北地意义重大，需要领主出席主持庆典。国王没有刁难，很痛快的答应了我的请求。Aurillac追查到资金的来源是王都，从国王的态度，我没有察觉到不满，在云雾山脉生事应该是国王身边的哪位近臣的主义。除非和王室关系非浅，一般人应该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而且以我“杀戮者”、“野兽”这样的名声，大概没有多少人会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接下来我去拜访了Windspear伯爵，会面时在午后的花园进行的，例行的寒暄之后，我问伯爵都王都向纳劳的金钱流动有什么看法。

　　伯爵只是漫不经心的挥挥手，“你该去问Cyrus，那些破事我已经懒得管了。”

　　我有些意外，不知这对父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试探的问为什么伯爵明明身体还不错，却打算回Windspear hill养老。

　　伯爵只是颇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弟弟己经结婚成家，哥哥自然也该建功立业。”我知道他还在恼怒我的任性，又觉得他话中别有深意。

　　Cyrus不久前进入了贵族议会，算是在王庭中有了一席之地，是纳劳政界的一颗新星。虽然不清楚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能力。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我的婚礼上，情形实在有些尴尬，所以平心而论我其实不想去找他，但我也需要知道他对Griffin家族的态度。我对Windspear家族这次的表现是不满意的，身在王都Cyrus不可能没有听到有人打算对纳劳不利的风声，作为盟友，最低限度也该向提前通知我们的。

　　我去议会找Cyrus的时候，恰巧看到Cyrus在马车旁同一位褐色头发的女士交谈。我觉得上前打招呼不太合适，带着萨迦从议会的另一个入口进去，在Cyrus的办公室等候，过了大约半个小时，Cyrus到了。我们起身互相见礼，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我不肯服输，便也笔直的望进那双湛蓝的眼眸里。他突然笑了，端是风情万种，我不由的一愣，他已经绕到书桌后坐好，招呼仆人为我们添茶。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我不喜欢Cyrus看我的样子，对于两个在未来交集有限的人，那样的眼神……未免太过热烈。萨迦显然也有所察觉，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仿佛随时准备拼命。我伸手按住萨迦的胳膊，示意他不必紧张。Cyrus的目光落到我的手上，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呆滞。我想起伸出的是左手，上面戴着结婚戒指，随着我收回手，Cyrus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速度之快几乎让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来了几天了？”他问。

　　“三天”，我答道。

　　“路上顺利吗？”

　　“还好。”

　　“父亲跟我讲过你去探望他的事。”

　　“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来意了吧？”我放下茶杯，淡淡的说。

　　Cyrus点点头，对我的直截了当不以为意。“Hypnos，你总是意识不到自己有多么耀眼。朝中有元老们认为你的锋芒太盛了。”却只字也不提自己的立场。

　　他的说法和我的猜测相去不远，我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收服卡尔卡农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发难？但我不觉得Cyrus会向我吐露更多的情况，便随便的谈了些王都的琐事，道别离去。

　　离开议会大厅，我明白和Windspear家族的联盟已经名存实亡，鉴于我和Cyrus的历史，倒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今后只要和Windspear家族保持最低限度的合作就可以了。反正我也不想在王都出人头地，就随它去好了。我唯一的担心是族里的长老又会把这笔帐算到了法斯尔头上。长老们从一开始就对我和法斯尔的婚姻不满，只是慑于我的血腥手段才三缄其口，族人对他们的立场都心中有数，不少人因此对法斯尔态度冷淡。纳劳的民众崇尚力量，法斯尔从小就被排斥在权利的世界之外，不论政事还是军事都没有建树，因此并不受爱戴。我还在纳劳的时候，有人在民间传播法斯尔贪图富贵勾引哥哥的未婚妻的流言，被我捉来以穿刺之刑处死，并且宣布任何人如果传播类似的谣言，均已相同的刑罚处置，才算是震慑住众人。一想到法斯尔，我的心便立刻飞到了纳劳，王都的事情反正已经办完，于是急急的启程北上。

　　纳劳因为我的归来而欢腾，我们在夹道欢迎的臣民的簇拥下来到血溪城堡前，Aurillac和几个家臣率领众人迎接我们，法斯尔当然也在其中。躁动的心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平静了下来，我终于回家了。虽然之前也用瞬移魔法偷偷的回来见过他，可是与他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便越是不舍。简单的欢迎仪式后，我避开众人把法斯尔拉倒一旁，问他我不在的时候过得可好。法斯尔先是笑，然后发现我神情严肃，便也正色，“你的族人不喜欢我，我知道，许多人都认为我抢了哥哥的位置，但是，他们都不是你。只要你不后悔，我怎样都好。”我说不出话，只是紧紧的拥住他。

　　温馨的时刻总是短暂，还没来得及和法斯尔多说几句话，就有仆人来通报，说是Aurillac找我有事商议。虽然恼火Aurillac偏在这种时候打扰，但Aurillac一向很有眼色，大概真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法斯尔吻吻我的唇，对我做了一个“去吧”的口型。我点点头，也只能无奈的跟着仆人去了。

　　Aurillac正在书房，见我来了，便让仆人端上两杯酒。酒是今年的新酿，香气扑鼻，我因为和法斯尔的相会被打断仍在烦躁。大约是我把不悦显露在了脸上，Aurillac看了我一眼，“其实你不用为法斯尔的事情想太多，他们只是需要一些时间适应，毕竟，你才是北地的主人。”我一愣，他说的是北地的主人，而不仅仅是纳劳的主人……的确，在这世上唯有力量是绝对的，倘若我能将整个云雾山脉握在手中，众人也唯有在我的掌上随我的心意起舞。我要拥有庇护所爱之人的力量，我要用我的双手守护此生唯一的幸福，我要成为北地至高无上的君王。